第161章 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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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被偷窺和時常渾身一冷的感覺,時有時無,時強時弱,像一根若有若無的刺一般,硬生生地扎在我本應該歡樂溫馨的生活里。

  我珍惜我們這來之不易的溫暖和幸福,不想暴露心中的不安,所以,就連謝承之,我也沒有告訴過他。

  春節過完,我便纏著我父親道:「聽說白雲山上梨花開了,我朋友圈裡,好多小夥伴都發了梨花的照片呢!」

  「我也想去看看!」

  我父親捏捏我的鼻子,笑道:「芙蕖,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梨花呀,你是想讓我帶你去見何觀主吧?」

  「你心裡,怕還是放不下倪思偉的事情吧!」

  我點點頭,說道:「沒見著倪思偉的屍體,我始終是不安心。」

  「我就是想去問問何觀主,這世上,會不會真有這樣的邪術,可以讓死人復活?」

  「你一直留著倪曉陽,是不是也防著有這一出?」我父親問。

  「是!」我說道。

  「魏禮忠花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集齊他們四個人的怨魂。」

  「如果果真是他救了倪思偉,也是為了等待時機,讓倪思偉殺死倪曉陽。」

  「只要倪曉陽在我們手中,如果倪思偉真的金蟬脫殼,他也一定會再次現身!」

  我母親只要聽到姓倪的名字,就是滿臉的厭憎:「倪曉陽現在不是在歐洲嗎,這兩個死東西,快追到歐洲去呀,可別在國內霍霍我們了!」

  「道士還出不了國了嗎?」

  「難不成他魏禮忠,還怕耶穌不成?」

  「去歐洲噬魂,繼續長生不老,為害人間,再和那歐洲的吸血鬼勾結一下,搞點更奇特的邪術出來!」

  「他們搞就搞,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看那倪曉陽,乾脆就留在歐洲等他老哥和魏禮忠,別回來了吧!」

  我母親這段帶著情緒化的發言,倒是歪打正著地發現了華點。

  對呀,倪思偉和魏禮忠,為什麼不追到歐洲去?

  倪曉陽在歐洲,貌似玩得很是開心,每天都會給我發照片,沒覺得他有什麼異樣。

  倪思偉處心積慮,將自己非法搞到的幾億巨款,通過地下錢莊轉移到境外,他應該早就準備好了虛假的身份,只等時機一到,便偷渡出境。

  如果他真的沒死,他為什麼不帶著魏禮忠去歐洲殺害倪曉陽?

  難道真是因為魏禮忠鎮壓著的那些怨魂,渡不了海,過不了關,一到歐洲,他的邪術就施展不開來?

  我父親拍著我母親的肩膀,哈哈笑道:「阿荷,你這麼說,我們更應該去拜訪下何觀主了,上次給白雲觀修了路,還不知道修得怎麼樣呢,正好去看一看。」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白雲觀賞花去!」

  第二天,風和日麗,倒真是個賞梨花的好日子。

  小黃開著車載著我父母,阿東開車載著我和謝承之,六個人兩台車,往白雲山而去。

  這一路上,但見漫山遍野的梨花綻放,潔白如雪,微風拂過,芳香四溢,花雨飄落,美不勝收。

  上次何觀主送我靈符,我父親為了表示感謝,重新修繕了上山的道路,這次上山,果然路好走了許多,很快,我們幾人便來到了山門之前。

  山門前,早有個道童在迎接我們,看見我們的身影,老遠便跑過來,說道:「師傅說,今天有貴客過來,讓我在這裡迎接,等你們一到,便帶你們去他的袇房。」

  我母親嘖嘖連聲:「何觀主果真是神人,竟然能算到我們今天過來。」

  對此,我倒沒有特別的驚奇,我從未離身的靈符上,有何觀主的心尖血和指尖血,像他這般道力深厚的仙人,能感應到自己的血符,並不奇怪。

  來到何觀主的袇房,几案上已經布好了茶,何觀主微微躬身,請我們入座。

  他的目光,快速地掃過我們幾個,落在我的身上,眼尾下斜,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停留了幾秒。

  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湧起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其實,幾個月前,當得知我懷孕的時候,我最大的擔心,便是我身上死亡的烙印,會傳到孩子們的身上,讓我的孩子們,一生下來,便被烙上死亡,通陰陽,識魂魄,從小便與眾不同。


  何觀主如此看我,會不會,我的擔心,已經成了可怕的現實。

  我父母和何觀主喝著春茶,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我心神不寧地坐著,只想他們快快走開,留我單獨和何觀主談會兒話。

  何觀主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呷一口茶,笑著對我父親說道:「沈先生,素聞你喜歡硯台,我最近新得了一枚龍尾硯,石色青碧,紋理若絲,溫潤如玉,想請沈先生鑑賞一下。」

  我父親自然是欣然同意。

  何觀主回身招呼過來一個道童:「金風,帶沈先生和沈太太去禪房看看龍尾硯,讓沈先生試試墨寶。」

  金風聞言,領著我父母,向禪房而去。

  待我父母走後,何觀主起身說道:「沈小姐,你父親說你想來白雲山賞梨花,我這觀中,到有一個地方,叫作玉瓊崖的,是賞梨花的好去處,不如移步前去?」

  我趕緊起身,跟著何觀主往袇房外走,坐在我身旁的謝承之,亦步亦趨,也跟了上來。

  何觀主似乎早有安排,他身邊一個叫玉露的道童,蹦蹦跳跳地跟在謝承之身邊,喋喋不休。一會兒拉著他往這兒摘朵野花兒,一會兒拉著他往那兒抓一隻春蟲,謝承之全副身心都去應付玉露了,哪裡還會聽到我和何觀主說些什麼。

  我和何觀主,並排慢悠悠地跟在謝承之和玉露身後,何觀主轉頭,對我淡淡一笑:「沈小姐,現在,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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