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醉(感謝『一個演員1984』厚賞6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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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盤酸菜炒肉絲、一盤花生米,我坐在空蕩蕩的別墅里,端起了酒杯。

  我沒約人,也不想約人,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下班職工一樣,自己喝點。

  嗞。

  茅台十五年被我咽下去的時候,其實我也品不出來這酒好在哪,但我就這麼搭配著在東北最便宜的伙食,一杯又一杯的喝著。

  我知道這一刻我喝的不是酒,是王權路上的孤獨;我也知道從明天開始,曾經的兄弟會離我越來越遠;佤邦的民眾,會將我奉若神明。

  我都知道。

  可我還是想喝酒。

  我又端起了酒杯。

  嗞。

  一口喝了下去。

  如今啊,這棟別墅已經不再是家了,變成了牢籠,與監獄的唯一不同之處,是去監獄裡探監,得得到人家的允許,想要來這兒看我,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我好像把自己囚禁了,就像是古代的皇帝將自己囚禁在皇宮裡一樣。

  我喝醉了。

  不是幾杯酒下肚之後沒出息的醉了,是在追求大腦麻木的途中,自己把自己灌多了。

  我喝了兩瓶,連喘氣兒都帶著打嗝的氣音,然後才是重重的喘息。

  「許爺。」

  佤族僕人穿著民族服飾站在了餐廳旁邊,垂手低頭的說道:「有個女人要來莊園見你。」

  我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帶著醉意說道:「不可能……」

  「如今這個別墅誰還敢來?」

  我話語中的無奈,只有自己能夠聽清楚,那個僕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

  「她說她叫竹葉青,是來匯報阮小姐出境的事情……」

  聽到這兒,我才勉強收斂了一下情緒,順嘴說出了連說話動靜都變了之後的聲音:「讓她進來。」

  竹葉青來了。

  順著燈火通明的別墅走到我身旁時,連坐下都不敢站在那兒說道:「爺,阮小姐已經被華人商會的商隊送去了勐冒,她會在勐能停留一天,然後從勐冒出境,前往克欽邦、果敢,再回來去南北撣邦遊說。」

  「嗯。」

  我用鼻音答應了一聲。

  竹葉青尬在那兒了,她不知道自己該退出去,還是……

  我則伸手抓了一下酒瓶,平日裡那規規矩矩的酒瓶今天有些滑手,竟然順著掌心擠了出去,在桌面上來回來去的亂蹦,而竹葉青趁其沒有掉落之際將酒瓶抓住,隨即很規矩的給我倒了一杯酒。

  「華人商會的會長,長相中自帶氣質、好像黑社會大嫂一樣的女人,居然站在我身邊伺候我?呵呵呵呵……」

  「三年前,我連這樣的夢都不敢做。」

  我轉過頭看著將酒杯送至我面前的竹葉青:「以前的我,只敢在你這種出入都得乘坐頂級豪車的女人背後流流口水。」

  竹葉青將手撤了回去,在我的污言穢語之中,只能回應一句:「應該的。」

  「您從木棉那群人手裡救回了我的命。」

  看見了嘛?

  只要一個男人的地位足夠、身份足夠,這些女人會給自己找理由去迎合你。

  而我,卻好像有點厭倦了。

  「還有事兒麼?」

  竹葉青站在那兒憋了半天,才開口說道:「我想要個機會。」

  醉麼哈兒的我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可酒精卻已經凝固了我的腦子,反問了一句:「你已經有華人商會了,還要什麼機會?」

  「許爺,華人商會只能在邦康做生意,勐能的利益要留給佤族、勐冒的利益要留給萊登,而五軍會盟一旦促成,佤邦就會徹底變成一塊金磚!」

  我很得意的點了點頭,她說的都對,這種得意一般我不會表現出來,可今天借著酒勁兒,卻很想搖頭晃腦的享受一番。

  「爺,只要五軍會盟成功,佤邦將不僅僅被局限於玉石、藥品、熱帶水果這幾件事上,到時候橡膠、拿下東撣邦以後的航運、還有金三角……」

  我好像看到了這個女人軀殼之內,那個正在流口水的靈魂,它正促使著這個從事業不順到借著藥品逐漸恢復的女人,放下一切去追逐永遠填不滿內心的利益。


  「你想說什麼?」

  竹葉青太了解男人,更了解醉酒之後的男人,她開口說道:「我可以為佤邦拉來投資,讓整個佤邦再上一層樓,甚至站在能和緬政府分庭抗衡的位置……」

  「我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竹葉青咽了一口唾沫,端起我沒喝的酒,仰頭一口咽了下去:「我對你有用,而你,缺個女人。」

  女人說:「你要是坦誠一點,從一開始就說自己只是玩玩,我還能敬佩你擁有幾分勇敢。」

  可你真按照她的要求,無論是在什麼場合,這麼把心裡話說出來,我可以肯定保底會遭受到一個白眼,沒準還得挨個嘴巴,讓人罵一句『流氓』。

  這就是我的感受,我說的『我』,不是去挨嘴巴的男人,是那個女人的視角,看見竹葉青如此表現之後的視角,像是我們互換了性別,讓我成了被追求者,不,是我的地位讓我成了被追求者。

  「來人,送客。」

  我轉回了身,再沒有回頭。

  竹葉青的意思我明白,我缺一個能夠輔佐我的女人,一個能帶得出去、壓得住場面的女人。

  可她不明白的是,我不缺女人。

  或者說,我不缺她。

  那一刻,我在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後,望了一眼別墅中落寞離開的背影,她的落寞,源自被我的身份、地位征服之後的坦白,就像是皇宮裡的宮女哪怕脫光了躺在床上,對於皇帝來說,那也叫魚水之歡。

  可皇帝需要的是什麼?

  不是仰視,是征服感,你都不等我征,你就服了,你怎麼引起我的性致?

  我要是真有生理需要,一句話別墅里能把人塞滿!

  這就是那些有錢的富豪,寧願拼著一次次分割財產,也要不停的結婚的原因。他們不是笨,他們只是在尋找靈魂契合的那一個瞬間,為此,不惜代價。

  嘀。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醉眼惺忪的拿起了手機,望著手機上的信息時,看見了阮嬌發過來的:「人我已經見到了,我替老闆謝謝你。」

  我不知道自己回沒回,只覺著睏倦的感覺襲擊了大腦,當時全身上下軟趴趴的倒了下去,像個摔倒在街邊的醉漢,從椅子上出溜了下去,然後,一點勁兒也不願意使的就這麼躺在了地上。

  男人,起碼還可以肆意妄為的喝醉……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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