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孤獨(感謝『我怎麼轉都不會暈』500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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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項喜好弄險、詭計頻出的我,這一次,放棄了所有奇謀,回歸了正途。

  我不信憑我們這些人的腦子,能斗得過耗盡舉國之力挑選出來的人才,我也不信,幸運女神會始終站在我身後,永遠對我垂青。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進化的最後一步,理解了大包總一生的腳步,那就是王位之上,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以前,有人給你托底,所以,你自然能夠大膽一些,可沒人給你托底之後呢?

  曾文正公得結硬寨打呆仗、大明要閉關鎖國、就連左宗棠都得擡棺出徵才能換回來『十年不談左』。

  他們不知道奇淫巧技能收穫更大麼?

  他們知道,他們只是冒不起那個風險了,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們成了給別人兜底的人。

  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只能任憑耳邊八面風吹,我自不動。

  古板。

  刻板。

  這都是我年輕時嘲諷那些在位高人的詞,如今我走到了這個位置上,再想起當初年輕時說過的那些:「這要是我,早他媽揍他了。」是如此可笑,如今我更信奉的是『置氣不如攢錢』。

  於是,佤邦的戰略沒有任何調整,邦康、達邦卡住了孟波逃亡之路後,邦康一整個師新兵開始以團為單位和達邦邊境線上的守軍輪換,輪換下來的士兵在邦康經歷了短暫修整,奔赴勐冒備戰,一切都顯得那麼有條不紊。

  然而佤邦軍隊的所有動態全被我公布在了官方網站上,我在做給內比都看,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許銳鋒到底是個什麼人,我得告訴他們,你們的那些花言巧語在我看來,只值微微一笑,笑完,我還能看著你們繼續演。

  都不帶喊停的。

  我真像個王了……

  不,我已經是個王了。

  此刻的我,就像是穿著寬袍大袖的漢服站在山巔,哪怕髮絲、衣服被風吹起,我依然穩穩站在那兒。

  我又像是在朝堂之上聽著底下忠臣和姦臣在爭鬥中吵得面紅耳赤,心裡想的是,忠臣固然值得信任,可有時候奸臣更加有用。

  我踩著鮮血淋漓的腳印一步步走來,我踏碎了黑暗終於從寒冷的夜晚躋身光明,那,誰他媽也別想把我趕出去。當然,在翻臉之前我會做的有禮有節,可一旦被我發現你是來坑我的,那對不起,脫了這身寬袍大袖,老子照樣可以胡服騎射。

  這才是一個中國人在數千年文化底蘊之下的修為!

  我再也不會在誰的嘲諷中輕易動怒了,再也不可能因為誰的幾句話熱血奔騰了……

  我得知道,一句『勿謂言之不預』是需要多少人以付出生命為代價,才可以捍衛的尊嚴。

  什麼?

  那我為什麼當初做過那麼多蠢事?

  別提當初,凡是將時間線往前移去找尋弱點的人,都是現在不敢和你正面對抗、還總不服不忿的懦夫。

  想想這種人的嘴臉,想想這種人滿臉憤恨的樣子,想想他們的不甘心,難道不是因為接受不了你的成長才使這種癲狂的麼?

  他們只能活在過去了,因為你的現在他根本不敢面對,才只能提起當初。

  呼。

  邦康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我背著手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成熟,是這樣的。

  這個想法出現時,我在也沒有了之前的『醍醐灌頂』,而是主動走向了『天圓地方』的會客區,擺弄起了今天才送過來的茶台。

  這才是一個男人的成熟,真正的成熟。

  哪怕我明知道『成長』已經被偷換了一個字,變成了『成熟』,依然覺著很正常。

  這是我幾次賭命,摸爬滾打才換回來的,只有走到這一步的人,才明白蘇東坡為什麼會寫『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病到公卿』。

  倒上了一杯綠茶,我拿出手機再次看起了前幾天老太太發來的照片,看著小傢伙肉嘟嘟的沖著鏡頭傻笑,我不自覺的掛上了笑臉。

  現在啊,我倒覺著這小子沒本事也不叫什麼事,如果你要是沒本事呢,那就自尊心低點、感官系統差點,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最好感覺不到,罵你的時候最好聽不出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就行了。

  反正有人給你兜底。

  喝茶看照片的時間過得很快,當目光中出現了橘紅,這一天如白駒過隙,幾乎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我收起了手機,從沙發上起身奔著門口走去,推開房門的瞬間,正瞧見門口的白秘書拿著手機在偷偷抹眼淚。

  以前,我可能會想知道她怎麼了,是不是感情不順,順便截個胡什麼的……

  現在?

  我就像是沒看見一樣從她身前走了過去,只留下一個在忙碌中收拾自己的身影,於餘光里,用手背抹著眼角。

  叮。

  我直接走進了電梯。

  我已經從一個是事就管,得跟著老鷂鷹去賭場撈魚頭的大哥,變成了一個眼看著他們做出任何事都需要自己負責任的王了。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我順著市政府一樓大廳在所有人側目、起身、喊『許爺』的關注下離開,隨即立即上了車回奔邦康莊園,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和理所應當。

  可只有我知道的是,當這台車開到了莊園,我走入別墅由綠皮兵關上了房門,我走入了邦康百姓眼中那座宛如夢幻般的城堡後,在光線徹底被這道門所阻隔,湧現出的東西才叫孤獨。

  「許爺,晚飯好了。」

  「端上來。」

  回家之後,我連屋都不願意出,我不是討厭哪個僕人,是我覺著別墅太大,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筱筱,不是在邦康的這個筱筱,是在勐能時,穿著睡衣,用浴巾裹著頭還貼著面膜和閨蜜打電話的筱筱。

  我拿出手機連個可以打電話的人都沒有,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我給人家打電話幹嘛呢?

  布熱阿正在和媳婦你儂我儂、央榮在部隊裡,半布拉操持著整個邦康,哈伊卡現在天天下鄉處理各佤族之間的事情。

  我將電話隨手扔到了床上,又從床頭柜上拿起了書……

  嘀、嘀、嘀。

  此刻,手機卻響了起來,我看到電話號碼後,立即接通,還很親切的喊了一句:「魏叔,這麼晚找我有事啊?」

  魏組長在電話里沉聲說道:「你哥們讓我們抓著了,他想給你打最後一通電話。」

  我哥們?

  魚頭?老煙槍?

  我都不倒騰小快樂了,你抓他們倆幹啥?抓著了也不至於是最後一通電話吧?這才能判幾年啊?不是那倆虎逼都招了吧?

  「喂,老許,你說我在你們那兒有個孩子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西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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