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Chapter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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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特納·拉琛,全面開動的戰爭機器把源源不斷的兵員送入通往物質領域的第二道傳送門,狂熱的亡靈軍隊在幽冥勇士的咆哮聲中或拍打或高舉手中的武器,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武器刺入凡人的胸膛飽飲鮮血,讓世人哀哭切齒地死在米特納·拉琛的鐵血榮耀之下。

  與沸騰的亡者之城截然不同,晦暗而陰沉的黑綠色弧光好似星空中即將墜亡的死星一般從空間通道划過,帶著毀滅的氣息一路墜向瓦爾哈拉所在的主殿,本該發揮作用攔下飛行物的冥界法陣像是失效一般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威嚴與死寂,任由弧光沒入其中不見蹤影。

  不朽者殿堂,亦或是被冥界的不死者們稱為英靈殿的宏偉大殿之中,僅有一人佇立在已然布置完畢的黑暗祭壇之前耐心的等待著,

  像是一尊沒有任何感情的鐵鎧雕塑,形體高大,宛如上古的泰坦巨人一族的暗黑大君冷漠地俯視著落在地上的弧光,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拄在手中的釘錘夜隕發出興奮嗜血的嗡鳴聲。

  待到光芒消失,一副由漆黑金屬所鑄造的古老半身板甲便出現在莫德凱撒的眼前,

  飽經風霜與戰爭的板甲滿是劍痕與豁口,不少地方已然有了無法彌合的裂縫,像是鏽跡,又好似鮮血凝干已久的黑紫色斑塊遍布其上,

  從胸甲的狀態來看,顯然是無法再一次追隨其主人上戰場的,即便是屈指可數的鐵匠大師也很難用重鑄之外的方式修復這樣的甲冑。

  「咚!」

  夜隕頭朝下立於地上,莫德凱撒的手甲五指張開對準了造型猙獰而沉重的古老甲冑,低沉地吐出三個用歐琛語組成的邪惡音節。

  「哈拉圖!」

  嗡鳴一聲,古老的半身胸甲黑光大盛漂浮而起,遵循著莫德凱撒的引導半身胸甲落在了冥石祭壇的石桌之上,石桌之上還依次擺放著與胸甲風格相同的肩甲、臂鎧與脛甲,顯然都是同一個人的裝備。

  「達拉庫,烏胡斯拉庫!(歐琛語:千年重生,即在此刻!)」

  殿中並無其他人,莫德凱撒卻表現出了某種意思上的虔誠,

  單膝跪地,莫德凱撒用歐琛語低聲頌唱著某種咒法,待到頌唱完畢之後,莫德凱撒才重新站起身,莊重地依次摘下自己穿戴在身上的手甲和板甲靴,按照對應的位置放在了冥石祭壇的石桌之上,

  最後摘下頭上的牛角桶盔,莫德凱撒把牛角桶盔擺放在了鎧裝最上方的位置,補全了最後一件不朽者鎧裝,

  沉默地看了一眼寄託著自己不朽之魂的黑鐵鎧裝,莫德凱撒轉身走向不足五米的巨型石棺,

  在石棺之內有一具北方人遺骸,遺骸由異於常人的粗壯骸骨組成,顱骨異常巨大,像是被詛咒了一般縈繞著黑綠色的邪惡魔光,

  最後確認過不朽者殿堂內不可能有人干擾自己完成復生儀式,莫德凱撒就邁步走入石棺之中,

  由歐琛咒法凝聚而出的不死虛影開始縮小,漸漸融入到骸骨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陰綠色的眼眸仿佛烈火一般自顱骨空洞的眼眶中熊熊燃燒起來,莫德凱撒頗為笨拙地控制著自己的肉身骷髏從石棺中坐起來,抬起臂骨適應自己的身體,很快就找回了控制肉身時的感覺。

  踉蹡著邁步走下石棺,莫德凱撒踱步到祭壇之前,兩隻骨手握住夜隕的錘柄,骷髏的下巴『咔噠咔噠』的發出發出碰撞聲。

  「達胡里法拉赫,烏哈斯達噶哈拉胡(大意:鐵鑄冥魂,鋼熔不朽,錘落王座,萬物臣服)……」

  學自亡靈法師的改良版歐琛復生咒語自骷髏的口中吐露而出,邪惡的低吟聲迴蕩在大殿之內,

  在這個過程中不朽者殿堂提供了數之不盡的靈魂能量,不朽者鎧裝像是獲得了生命一般自行拼接在一起,緩緩翻身坐起,而後站立在地上面向持握夜隕的骷髏,

  『咔噠,咔噠,咔噠。』

  板甲重靴踩踏在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鎧裝自行走到骷髏的面前駐足在原地,用手甲用力握住夜隕的錘柄。

  以夜隕為媒介,莫德凱撒熔鑄在不朽者鎧裝內的靈魂與不滅者骸骨之軀重新找到了彼此,

  不朽者鎧裝飛散在空中,然後一件接著一件的主動穿戴在莫德凱撒的骸骨之軀上,黑暗咒法開始重塑莫德凱撒的軀體,很快便在骸骨之外鐵鎧之內編織出了足以抵抗物質領域空間法則的不死不滅之體,以及那根本不可能屬於冥界亡魂的肉體感觸。

  久違的肉體感觸重新回到莫德凱撒的意識深處,莫德凱撒單手拎起夜隕的錘柄,對著靈魂地磚重重砸下。


  「鐺!」

  伴隨著上百道靈魂的哀嚎與破滅,悶響過後,近乎於無法破壞的靈魂地磚裂出一個淺坑。

  時至此刻,他終於獲得了重返物質領域的資格,萬物已然匍匐在他的腳下,凡世等著他前去征服,等待著他用鮮血與死亡讓那些凡人重新回憶起『莫德凱撒』之名的威嚴與恐懼,頌唱他這位主宰了生者與死者的不朽君王。

  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星神也會淪落為他的錘下之奴,更不用說凡人所塑造的諾克薩斯帝國了,無盡的骸骨與靈魂重塑了他的軀殼,也賦予了他無法想像,甚至有些無法理解的力量,

  如今只有一種方式能夠戰勝他,那就是徹徹底底的摧毀米特納·拉琛,把冥河的魂流斬斷,再把他不懼任何物理法則與魔法法則的的不死不滅之軀消磨殆盡,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些,也不會給人機會去做這些。

  一路走出不朽者殿堂的內殿,身後居住在不朽者殿堂里的追隨者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凡俗之中與他廝殺過的百戰老將,如今這些恨他入骨的敵人卻像是鵪鶉一樣靜默地追隨在他的身後,隨時準備為他而死。

  莫德凱撒一把推開不朽者殿堂的外殿之門,他站在瓦爾哈拉的大門前,萬民都在頌揚著他的名字,而他的腳步不停,分開人潮向著靈魂深井的傳送門一路前行,直到抵達那觸手可及的傳送通道——他親手打造的暗黑堡壘與不朽堡壘就在通道的另一端,等待著他這位主人的君臨。

  「莫德凱撒!莫德凱撒!莫德凱撒!」

  沒有回頭看向身後那宛如潮水一般的軍團,莫德凱撒扛著夜隕,抬腿邁入傳送通道。

  ……

  「轟隆隆!」

  陰綠色的天空之上降下黑色的閃電與雷霆,像是要把這座城市毀滅一般連綿不絕地劈在不朽堡壘的要塞城牆之上,映出了仿若末日的絕望之景。

  背生六翼的審判天使米莎、皎月女神黛安娜與曙光女神蕾歐娜征戰在不朽堡壘各處,三位半神卻無法挽回敗局,只能牽制部分敵人為帝國爭取撤退的時間。

  即便是短暫地切斷了物質領域與兩界的空間通道,不朽堡壘的局勢仍舊是一壞再壞,現在已經是徹底失控。

  屬血氣的生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被死亡所奴役的奴僕殘忍地揮劍肢解敵人,星界法師施展著各種毀滅性的魔法破壞著目之所及的一切,帝國之敵由內而外的出現在腹地,盡其所能地瓦解這座古老的要塞,當幸運兒跟隨著撤離的帝國軍團離開不朽堡壘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死亡了。

  或許是因為殺戮的不夠盡興,又或許是從未把星界當做自己的盟友,

  從冥界而來的不死者在找不到可供取樂的凡人之後轉頭殺向了星界法師及其星界召喚物,更多的敵人則是湧向審判天使、皎月女神和曙光女神,想要把三人斬殺在當場。

  帝國、星界與冥界三方混戰,死亡的嘯風徘徊於天際之上,像是一張永無止境的貪婪巨口吞噬著凡人的靈魂。

  就在此時,一道不起眼的靈風拂過不朽堡壘的風之女神神殿,而後又停留在早已空無一人的星之女神神殿之內。

  憂心忡忡的迦娜顯出精靈的曼妙身形,以星之女神的神像為神力媒介與暗黑城堡里的索拉卡隔空對話。

  【索拉卡,不朽堡壘已經淪陷了,你知道我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你們也該撤退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靈魂深井旁邊,才不過一日,全力維持著封印的索拉卡氣息變得萎靡了很多,

  索拉卡成功破壞了物質領域連通向【真理之域】的空間信標,卻沒能斬斷靈魂深井與冥界的聯繫,只能做到短暫的阻隔。

  靈魂深井所在的空間位置本就是物質領域和亡者領域最薄弱的地方,經過了長年累月的空間擴張,已經形成了相當穩定的空間通道,

  若非靈魂深井之上施加著各種封印,不朽堡壘早已淪為像冥界一般的死地,

  正所謂堵不如疏,強行把靈魂深井堵了這麼長時間,情況算是惡劣到了連索拉卡都沒辦法處理的地步,只能以燃燒自身的神力為代價強行阻斷冥界通道。

  令人遺憾的是,帝國勢力在一開始就被星界與冥界兩方重創,即便是兩界沒了後援,殘存的力量也不是帝國能夠鎮壓平復的,只能盡其所能地靠著黑色玫瑰的法師和殘存的帝國軍團向西撤退,現在的不朽堡壘方圓百里範圍內空間紊亂到連傳送陣和海克斯科技飛門都用不了。

  聽到迦娜如此說,附身在伊莉絲身上的索拉卡也只能輕嘆一聲。


  【你的預感沒錯,莫德凱撒要來了,現在的我們絕不是莫德凱撒的對手】

  索拉卡的話卻是給了迦娜另一種想法,

  【莫德凱撒?如果是莫德凱撒的話,我們能不能試著聯手擊敗他?若是能擊敗他,不朽堡壘或許能守住】

  索拉卡閉上眼睛試著預測未來,陡然間死亡的預兆自腦海中浮現,看到了未來的索拉卡開始顫抖。

  在預兆中,浴血奮戰的審判天使米莎翅膀盡數折斷,最終死在了釘錘夜隕之下,曙光女神蕾歐娜的一身神甲盡皆破碎,與身負重傷的黛安娜灰頭土臉地逃往巨神峰,

  她自己與迦娜吊著一口氣逃離戰場,於菲德萊特的神殿長眠,樂芙蘭與一眾少女則是被莫德凱撒直接傳送到了米特納·拉琛,最終被莫德凱撒所奴役……

  她倒是不怕為拯救符文之地的生靈而死,唯獨害怕萊斯特所珍視的女孩們落入莫德凱撒的手中,

  在她還不能離開星界的時候,她從她的【母親】那裡看到過許多的命運之線,令她感到吃驚的是,大部分象徵著符文之地毀滅的命運之線都是出自於她的愛人萊斯特之手,

  似乎只要是萊斯特的女人慘遭其他男人蹂躪便會引來世界毀滅的結局,絕無例外可言,招惹了那個蒙受上位者恩寵的男人所帶來的後果比莫德凱撒和他的滅世軍團不知道可怕多少倍。

  在無數道命運線中早已熟知了萊斯特是怎樣重視女伴的人,在事關符文之地存存續的事情上,她絕不敢冒任何風險,即便是有一丁點的風險她也會把這種可能性抹殺在搖籃之中。

  【絕對不行!強行與其戰鬥的話,我們會落在莫德凱撒的手中,下場會很慘。】

  迦娜沉默下來,如果說別的原因也就算了,自己落在莫德凱撒的手中?

  不用多想,萊斯特一定會瘋掉,然後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見迦娜沒有說話,索拉卡就繼續道。

  【迦娜,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前往菲德萊特!只有靠著奧古斯特我們才能擋得住莫德凱撒和他的軍團,你也通知米莎她們,一定要立刻撤往菲德萊特】

  說罷,索拉卡就睜開眼睛看向同樣滿頭大汗的樂芙蘭幾人。

  「孩子們,我們該走了。」

  還沒等樂芙蘭幾人開口說些什麼,凱莎、茉莉、洛蕾娜和樂芙蘭四人的腳下便出現了星界傳送陣,緊接著光芒亮起,連帶著索拉卡在內,所有人消失在原地。

  一瞬間失去了與索拉卡的聯繫,迦娜便離開了神殿,藉助風兒把索拉卡的戰敗預言帶給了正欲死戰的米莎、蕾歐娜和黛安娜三人,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剛剛還殺氣騰騰的三位半神立刻頭也不回地向西方飛去,留下一大批摸不著頭腦的敵人面面相覷。

  在眾女剛剛離開沒有十分鐘,天上的黑色雷霆便停歇了下來,一尊扛著巨型釘錘的人形鐵塔從靈魂深井的空間通道浮現出身形,

  莫德凱撒踏上了暗黑城堡的土地,對著空氣桀桀一笑,然後愣住,

  偌大的暗黑城堡,竟是比他的不朽者殿堂還要冷清寂寥。

  「人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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