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攤開說
魏王府里，趙曜正忙著烤羊肉串。
今日難得大晴天，趙曜便拉著魏王在魏王府的院子裡燒烤。兄弟倆自己動手烤，沒有讓下人幫他們烤。
趙曜這次回京城，還帶了他叫人做的佐料。他們現在燒烤撒的佐料，就是他讓人特意做出來的，京城可沒有賣的。
魏王對吃並不感興趣，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十弟弄出來的東西好吃，讓他胃口大開。
趙曜邊動作熟練地烤肉，邊勸魏王多吃一點。
「八哥，你就是太瘦了，平日裡應該多吃點肉，這樣才能長肉。」
魏王吃著趙曜烤好的羊肉串，「你和梁嬪娘娘不愧是母子，一看到我就說太瘦了。」趙曜不在京城這一年多，魏王時常進宮給梁嬪請安，看望她，陪她說說話。梁嬪每次看到他，都說他瘦，讓他平日裡多吃點飯。
「你本來就瘦啊。」趙曜上下打量了下魏王，頗為嫌棄地說道，「八哥，你瘦的跟豆芽菜一樣。」
魏王笑罵道：「你才是豆芽菜。」
「八哥，我烤的味道不錯吧？」
「很不錯。」魏王朝趙曜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讚道，「珍饈樓烤的烤肉沒有你烤的一半好吃。」
「那肯定的啊，我這燒烤的佐料可是特製的，珍饈樓可沒有。」趙曜一臉得意地說道，「在吃這件事情上，世上沒有人能比得過我。我跟你說，我如果出去擺攤賣燒烤，也會賺的盆滿缽滿。」
「怎麼，你還想擺攤賣燒烤？」
「我在沼澤府擺過攤。」趙曜給雞翅翻了個面，撒上特製的佐料，「我在沼澤府弄一條美食街，這條街專門給人擺攤賣吃的。我閒著沒事，時不時也去擺攤賣吃的。」
魏王沒想到趙曜還真的擺攤賣吃食，訓斥道：「胡鬧，你堂堂皇子怎麼能去擺攤賣吃食？！」
「八哥，你覺得這樣做有損我皇子的身份？」
「難道不是麼？」
「我不這麼認為。」趙曜笑著說，「再說，我去擺攤賣東西的時候，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魏王指著趙曜，無奈又寵溺的說道：「你啊……一點正形都沒有。」
「八哥，我從不在乎我皇子或者親王的身份。」趙曜是真的不在意他的身份，「我就想逍遙自在地活著。」
魏王知道趙曜是真的不在意他皇子的身份，一臉深意地說道：「所以，你也不在乎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
「沒錯，相反我慶幸我未來的王妃不是世家女子，也不是官宦女子。」趙曜笑嘻嘻地說道，「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對我來說是好事。」嗚嗚嗚嗚，如果他不知道父皇的目的，他是真的覺得好。但是，自從知道父皇選中了他，他覺得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不是好事。
「我就知道。」魏王了解趙曜的性子，所以他沒有去幫趙曜抱不平。
「還是八哥你了解我。」
魏王毫不客氣地嘲笑楚王：「老四自作多情，覺得父皇委屈了你，跑去御書房質問父皇。」
這是魏王第一次在趙曜面前這麼直接的說楚王，這讓趙曜很是意外。在他面前，魏王和楚王都不會提及對方。
「八哥，四哥也是為我不平。」
「他不了解你。」魏王譏諷道，「他的自以為是惹怒了父皇，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趙曜深深地看了一眼魏王，語氣難掩吃驚：「八哥，你在我面前……」
雖然趙曜的話沒有說完，但魏王知曉他想要說什麼。
「你應當知道我厭惡他。」
趙曜微微點了下頭。
「你也應該知道我和他勢不兩立。」
趙曜繼續點頭。
「我和他至今沒有對彼此下手，一是因為你，二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
「我知道。」趙曜心中疑惑，他不明白魏王為何會突然挑開了說。「八哥，你和四哥不是不在我面前……」
「我知曉在你心中，我和他一樣重要，你為此從不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對嗎？」
趙曜點頭道：「八哥你和四哥都是我最重要的哥哥，對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會偏袒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事情。」
「十弟，這場奪嫡之爭，最後應該是我和他的較量，你希望我和他誰贏誰輸？」魏王說完，看向趙曜的眼神陡然變的犀利。「如實的回答我。」
趙曜沒想到魏王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他微微怔了怔，遂神色認真地說道：「八哥，你們誰輸誰贏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只希望不管你們最後誰贏，都能留對方一條性命。」
聽到趙曜這番話，魏王心中並不意外。
「十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八哥，這是要把一切攤開麼。
趙曜知道魏王既然問了出來，那就代表他已知曉。
「是，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體內有南魏人的血脈後，心中有何感想？」
「能有什麼感想，你還是我八哥啊。」趙曜聳了聳肩說，「難不成你不是我八哥呢。」
趙曜的這個回答沒有讓魏王意外，「你為什麼瞞著我，南魏人刺殺你的事情？」
「八哥，因為你需要南魏人的支持和幫助，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和南魏人之間出現問題。」既然八哥今天要把一切事情都攤開說，那他也不能再隱瞞了，「再說，我不是沒事麼。」
「十弟，你……」魏王也猜到趙曜不想讓他為難。
「八哥，既然你今天什麼都說了，那我也不瞞你了。」趙曜正色道，「八哥，南魏人野心勃勃，他們現在全心全力地扶持你奪嫡，等到你坐上皇位後，他們便會要挾你，你要小心。」
「他們打什麼主意，我心裡清楚。」魏王嗤笑一聲道，「他們奈何不了我。」
「八哥，你心裡有數就好。」
「十弟，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要爭皇位，為何不問我是不是為了南魏人才奪皇位？為何不問我是不是為了我母妃？」
趙曜看向魏王，神色認真道：「八哥，你爭奪皇位，不是為了南魏人，也不是為了你母妃，而是為了你自己。」
「你覺得我適合坐上那個位子嗎？」
趙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八哥，你認為你自己適合坐上那個位子嗎？」
「十弟，其實你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
趙曜被魏王這句話嚇到了，臉色大變道：「八哥，你別嚇我，好不好？」
見趙曜被他的話嚇得不輕，魏王安撫地對他笑了笑：「你先不要急，聽我說。」
「八哥，我膽子很小的，你可不要嚇我。」
「不管是我，還是老四，又或者是老二他們都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才去爭奪那個位子，唯獨你對至高無上的權利不感興趣。」魏王繼續道，「我們幾個這些年為了爭奪那個位子，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從未為大周的百姓做過一件好事，而你從小就一直在為百姓做事。在這方面，我們都不如你。」
趙曜連忙擺手說：「八哥，我沒有你說的這麼偉大。」
「十弟，我們幾個看重權利，只有你看重百姓。」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趙曜不接受魏王這個說法。
「你不喜歡爭權奪利，不喜歡勾心鬥角，所以你不參與奪嫡，特意跑去千里之外的嶺南，想要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魏王看得明明白白。
「我不參與奪嫡，主要原因是我對做皇帝沒興趣，還有我沒有那個本事。」
「十弟，你要是沒本事，這世上就沒有本事的人呢。」魏王斜睨了一眼趙曜，意味深長地笑道，「你的心機和手段，我都不如，你就不要裝了。」
趙曜：「！！！！！」
魏王見趙曜嚇得目瞪口呆，忙對他溫和地笑了笑：「十弟，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想讓你不要在我面前裝。」
「八哥，你……」八哥到底想說什麼啊。
「你讓老四調查老五和匈奴三王妃勾結的事情，我就明白你什麼都知曉。」魏王接著說，「你毀了神丹，還毀了老五他們在安南和柔佛等國的勢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八哥，我沒想過在你們面前裝……」
魏王打斷趙曜的話，「我知道，如果你真的要隱瞞，是不會讓我們知道你的事情。」
「八哥，我也不想在你們面前裝，但沒辦法。」趙曜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想讓你們誤會，也不想讓你們為難。我是真的不想參合你們之間的事情，也是真的不想當皇帝。」
「我知道。」
「我做的一切，一是為了自保，不想讓自己處於被動。二是為了大周。」趙曜眼神直直地看向魏王，神色嚴肅道，「我沒有八哥你方才說的那麼偉大，但我身為大周的皇子，我不想大周出事，不想天下大亂，所以我一直盯著北境。」
魏王微微頷首道：「我明白。」
「八哥，你今天把一切都挑開，是為了讓我不要再裝了？」(本章完)
今日難得大晴天，趙曜便拉著魏王在魏王府的院子裡燒烤。兄弟倆自己動手烤，沒有讓下人幫他們烤。
趙曜這次回京城，還帶了他叫人做的佐料。他們現在燒烤撒的佐料，就是他讓人特意做出來的，京城可沒有賣的。
魏王對吃並不感興趣，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十弟弄出來的東西好吃，讓他胃口大開。
趙曜邊動作熟練地烤肉，邊勸魏王多吃一點。
「八哥，你就是太瘦了，平日裡應該多吃點肉，這樣才能長肉。」
魏王吃著趙曜烤好的羊肉串，「你和梁嬪娘娘不愧是母子，一看到我就說太瘦了。」趙曜不在京城這一年多，魏王時常進宮給梁嬪請安，看望她，陪她說說話。梁嬪每次看到他，都說他瘦，讓他平日裡多吃點飯。
「你本來就瘦啊。」趙曜上下打量了下魏王，頗為嫌棄地說道，「八哥，你瘦的跟豆芽菜一樣。」
魏王笑罵道：「你才是豆芽菜。」
「八哥，我烤的味道不錯吧？」
「很不錯。」魏王朝趙曜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讚道，「珍饈樓烤的烤肉沒有你烤的一半好吃。」
「那肯定的啊，我這燒烤的佐料可是特製的，珍饈樓可沒有。」趙曜一臉得意地說道，「在吃這件事情上，世上沒有人能比得過我。我跟你說，我如果出去擺攤賣燒烤，也會賺的盆滿缽滿。」
「怎麼，你還想擺攤賣燒烤？」
「我在沼澤府擺過攤。」趙曜給雞翅翻了個面，撒上特製的佐料，「我在沼澤府弄一條美食街，這條街專門給人擺攤賣吃的。我閒著沒事，時不時也去擺攤賣吃的。」
魏王沒想到趙曜還真的擺攤賣吃食，訓斥道：「胡鬧，你堂堂皇子怎麼能去擺攤賣吃食？！」
「八哥，你覺得這樣做有損我皇子的身份？」
「難道不是麼？」
「我不這麼認為。」趙曜笑著說，「再說，我去擺攤賣東西的時候，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魏王指著趙曜，無奈又寵溺的說道：「你啊……一點正形都沒有。」
「八哥，我從不在乎我皇子或者親王的身份。」趙曜是真的不在意他的身份，「我就想逍遙自在地活著。」
魏王知道趙曜是真的不在意他皇子的身份，一臉深意地說道：「所以，你也不在乎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
「沒錯，相反我慶幸我未來的王妃不是世家女子，也不是官宦女子。」趙曜笑嘻嘻地說道，「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對我來說是好事。」嗚嗚嗚嗚，如果他不知道父皇的目的，他是真的覺得好。但是，自從知道父皇選中了他，他覺得娶一個農民女子為王妃不是好事。
「我就知道。」魏王了解趙曜的性子，所以他沒有去幫趙曜抱不平。
「還是八哥你了解我。」
魏王毫不客氣地嘲笑楚王：「老四自作多情，覺得父皇委屈了你，跑去御書房質問父皇。」
這是魏王第一次在趙曜面前這麼直接的說楚王，這讓趙曜很是意外。在他面前，魏王和楚王都不會提及對方。
「八哥，四哥也是為我不平。」
「他不了解你。」魏王譏諷道，「他的自以為是惹怒了父皇，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趙曜深深地看了一眼魏王，語氣難掩吃驚：「八哥，你在我面前……」
雖然趙曜的話沒有說完，但魏王知曉他想要說什麼。
「你應當知道我厭惡他。」
趙曜微微點了下頭。
「你也應該知道我和他勢不兩立。」
趙曜繼續點頭。
「我和他至今沒有對彼此下手，一是因為你，二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
「我知道。」趙曜心中疑惑，他不明白魏王為何會突然挑開了說。「八哥，你和四哥不是不在我面前……」
「我知曉在你心中，我和他一樣重要，你為此從不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對嗎？」
趙曜點頭道：「八哥你和四哥都是我最重要的哥哥，對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會偏袒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事情。」
「十弟，這場奪嫡之爭，最後應該是我和他的較量，你希望我和他誰贏誰輸？」魏王說完，看向趙曜的眼神陡然變的犀利。「如實的回答我。」
趙曜沒想到魏王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他微微怔了怔，遂神色認真地說道：「八哥，你們誰輸誰贏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只希望不管你們最後誰贏，都能留對方一條性命。」
聽到趙曜這番話，魏王心中並不意外。
「十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八哥，這是要把一切攤開麼。
趙曜知道魏王既然問了出來，那就代表他已知曉。
「是，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體內有南魏人的血脈後，心中有何感想？」
「能有什麼感想，你還是我八哥啊。」趙曜聳了聳肩說，「難不成你不是我八哥呢。」
趙曜的這個回答沒有讓魏王意外，「你為什麼瞞著我，南魏人刺殺你的事情？」
「八哥，因為你需要南魏人的支持和幫助，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和南魏人之間出現問題。」既然八哥今天要把一切事情都攤開說，那他也不能再隱瞞了，「再說，我不是沒事麼。」
「十弟，你……」魏王也猜到趙曜不想讓他為難。
「八哥，既然你今天什麼都說了，那我也不瞞你了。」趙曜正色道，「八哥，南魏人野心勃勃，他們現在全心全力地扶持你奪嫡，等到你坐上皇位後，他們便會要挾你，你要小心。」
「他們打什麼主意，我心裡清楚。」魏王嗤笑一聲道，「他們奈何不了我。」
「八哥，你心裡有數就好。」
「十弟，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要爭皇位，為何不問我是不是為了南魏人才奪皇位？為何不問我是不是為了我母妃？」
趙曜看向魏王，神色認真道：「八哥，你爭奪皇位，不是為了南魏人，也不是為了你母妃，而是為了你自己。」
「你覺得我適合坐上那個位子嗎？」
趙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八哥，你認為你自己適合坐上那個位子嗎？」
「十弟，其實你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
趙曜被魏王這句話嚇到了，臉色大變道：「八哥，你別嚇我，好不好？」
見趙曜被他的話嚇得不輕，魏王安撫地對他笑了笑：「你先不要急，聽我說。」
「八哥，我膽子很小的，你可不要嚇我。」
「不管是我，還是老四，又或者是老二他們都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才去爭奪那個位子，唯獨你對至高無上的權利不感興趣。」魏王繼續道，「我們幾個這些年為了爭奪那個位子，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從未為大周的百姓做過一件好事，而你從小就一直在為百姓做事。在這方面，我們都不如你。」
趙曜連忙擺手說：「八哥，我沒有你說的這麼偉大。」
「十弟，我們幾個看重權利，只有你看重百姓。」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趙曜不接受魏王這個說法。
「你不喜歡爭權奪利，不喜歡勾心鬥角，所以你不參與奪嫡，特意跑去千里之外的嶺南，想要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魏王看得明明白白。
「我不參與奪嫡，主要原因是我對做皇帝沒興趣，還有我沒有那個本事。」
「十弟，你要是沒本事，這世上就沒有本事的人呢。」魏王斜睨了一眼趙曜，意味深長地笑道，「你的心機和手段，我都不如，你就不要裝了。」
趙曜：「！！！！！」
魏王見趙曜嚇得目瞪口呆，忙對他溫和地笑了笑：「十弟，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想讓你不要在我面前裝。」
「八哥，你……」八哥到底想說什麼啊。
「你讓老四調查老五和匈奴三王妃勾結的事情，我就明白你什麼都知曉。」魏王接著說，「你毀了神丹，還毀了老五他們在安南和柔佛等國的勢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八哥，我沒想過在你們面前裝……」
魏王打斷趙曜的話，「我知道，如果你真的要隱瞞，是不會讓我們知道你的事情。」
「八哥，我也不想在你們面前裝，但沒辦法。」趙曜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想讓你們誤會，也不想讓你們為難。我是真的不想參合你們之間的事情，也是真的不想當皇帝。」
「我知道。」
「我做的一切，一是為了自保，不想讓自己處於被動。二是為了大周。」趙曜眼神直直地看向魏王，神色嚴肅道，「我沒有八哥你方才說的那麼偉大，但我身為大周的皇子，我不想大周出事，不想天下大亂，所以我一直盯著北境。」
魏王微微頷首道：「我明白。」
「八哥，你今天把一切都挑開，是為了讓我不要再裝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