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一別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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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喝著水的李達盛,差點噴了出來。

  你特麼這才叫搶劫啊!

  「打九折絕無可能,最多優惠300萬!」

  科摩一口斷絕道。

  「那還談你老母啊,不用談了。」

  杜笙聳聳肩站起,一臉無所謂。

  李達盛卻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按下火藥味:

  「杜先生,尚逸商廈即使打骨折也不太可能這麼便宜,想要消除誤會得雙方誠意。」

  今天談不妥,後續絕對會出現諸多麻煩,李達盛可不想接手這種爛攤子。

  而且一想到這對白人父子上躥下跳,到處找關係施壓,他就感覺頭疼。

  至於為何不是杜笙鬧騰?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

  科摩雖然貴為凱瑟克家族一員,但在香江還真硬剛不過杜笙。

  杜笙瞥了科摩一眼,道:

  「誠意?你沒看到他連談都不談,直接就說我嘞索麼?」

  他推開身前的茶几,不咸不談擱下一句:

  「不談就不談,遲些別求我談就行。」

  李達盛皺起眉頭,杜笙這有恃無恐的態度,接下來明顯不會就此罷休。

  這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你先等等,我跟科摩先生談一談。」

  李達盛做著最後斡旋,這樣上頭即使怪罪下來自己也有籍口,對科摩說道:

  「我們到那邊聊兩句。」

  來到陽台旁邊後,科摩再也壓不住怒火:

  「你們警方什麼意思?他這擺明就是敲詐!你們還想讓我講和?」

  他堂堂怡合集團董事之一,擱在十年前連都督府高層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氣氣,

  現在面對一個矮騾子的敲詐,警方不公允處理不說,還要讓他忍氣吞聲?

  簡直不知所謂!

  真以為他背後怡合財團是做慈善得來的名聲?

  李達盛一看就知道這死鬼佬仍舊看不起杜笙,心中冷笑一聲,乾脆公事公辦道:

  「科摩先生,我們警方是秉著化解爭端來處理事件。既然你們談不攏,那就先保釋好了。

  接下來要是還存在爭議或受到威脅,貴方可以隨時報警。」

  的確可以報警,不過到時鬧成什麼局面,那就是未知之數了。

  科摩見這黃皮差佬還在和稀泥,心中不滿更甚。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讓律師拿出電話:

  「等會,我找找人。」

  李達盛聳聳肩,一副你隨意。

  對方擺明想要找關係擺平,不過這就與他無關了。

  畢竟有人非要自尋死路,他總不能時刻拉著吧。

  李達盛回到辦公室,對杜笙遞了個眼色。

  杜笙玩味一笑,顯然早有預料,招來韋吉祥低聲說了幾句。

  另一邊,科摩讓律師找了幾個警部關係。

  但對方一聽想要對付的是杜笙,全都怔了一下,隨後各自找了個由頭婉拒掉。

  因為只要但凡與社団接觸過的人,都知道杜笙的背景能耐有多深。

  之前還傳出掃毒組警司托馬斯的死,以及總警司波什姆被罷免回國,都與杜笙有些牽連。

  更別說,對方還是警方的大金主啊!

  那些警員因公傷殘或死亡,家屬都有機會從公益慈善會領到撫恤金。

  一般人想要搞杜笙?根本沒可能。

  從杜笙手裡獲得好處的水警警司嘉斯夫,甚至略帶譏諷告訴科摩:

  「之前都督府也有幾位中高層眼熱夢幻號遊輪的收入,想要暗中搞掉杜笙,結果你猜怎麼著?

  其中一位上周剛出院,還沒上車又入院了,卻連襲擊者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是洗洗睡吧。」

  嘉斯夫雖然是高貴白人,但他現在嫌撈錢都不夠時間,吃飽沒事幹去招惹自己衣食父母?


  你特麼沒睡醒吧?

  科摩直接沉默下來,握著電話良久不語。

  他是真沒想到區區一個矮騾子,竟然擁有如此大能耐。

  不僅警方推三推四,連同為鷹國同胞,昔日收受他贊助費的朋友,居然都公開護著對方。

  這算什麼回事?

  科摩原本快要放棄,忽然律師說了一個名字:

  「要不,找格爾森·巴沙試試?」

  科摩一怔,有些奇怪:

  「他跟杜笙有仇麼?」

  格爾森是行政局的官守議員,在都督府說得上話,也是他們家族(聯婚)在香江倌場比較重要的一員。

  律師知道科摩不太關注生意外的事,簡單提及幾句:

  「還記得行政局的副局長加百勒嗎,上個月他前往軍艦接待,卻遭到恐布份子襲擊炸死,而格爾森也遭受到了一些牽連...」

  緣由還得從饒天頌與郭氏父子的紛爭說起。

  原來饒天頌為了給兒子報仇,不僅炸了郭家別墅、搞死剛出獄的郭繼剛,臨行前還向警方發了一封拉人陪葬的檢挙信與錄影帶。

  信里的內容提到他的洗錢集團背後保護傘就是格爾森,前後向其賄賂超過八千萬。

  而格爾森一向對加百勒唯命是從,然而後者與郭氏關係不錯,內中利益錯綜複雜。

  饒天頌認為嘉合投資被封禁、資金被凍結,都是加百勒貪得無厭所致。

  警方之前甚至懷疑加百勒的死、以及軍艦被炸,會不會也與饒天頌的瘋狂報復有關。

  儘管半個月前那支恐布份子已被剿滅,那些基因能力也多數指向CIA特工,消掉了這份懷疑,但格爾森的罪名並未洗脫。

  加上廉政公署總部被炸,那些廉政專員憤怒之下,將一部分怒火傾瀉到格爾森頭上,隔三差五遣他回去接受調查...

  而格爾森的確收了饒天頌的錢,但他並沒有介入郭氏那些爭鬥,更沒有參與恐布襲擊啊。

  為了洗脫這個冤屈,只好苦悶派人自查。

  這一查,便查到聯誼安保,以及嘉合投資的資產疑似流向觀滄海貿易。

  等他想要繼續堔入調查時,忽然在回家路上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頭破血流住院。

  然而就算是住院期間,他家裡也不得安生,時不時爆玻璃、失竊等。

  就不知道事情有沒有解決了。

  科摩知道聯誼安保就是杜笙的公司,當即給格爾森打電話:

  「我是科摩,老兄最近過得如何?」

  「科摩,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打算喝一杯嗎?」

  格爾森一聽到是科摩,立刻熱情起來。

  事實上,他的手尾還沒解決,而且過得有些狼狽。

  最關鍵是上次的舉報牽連,以及廉政公署的死纏爛打,導致他晉升無望不說,連官守議員身份都快保不住。

  一些平時有所往來的人,為了避嫌都減少了跟他接觸。

  科摩簡單寒暄兩句,直入正題:

  「聽說你前段時間招惹到社団的人,不知解決了沒有?」

  「那些狗娘養的垃圾,只會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一提起這個,格爾森便滿肚子火氣:

  「想要解決他們還不容易,直接讓警方一窩端了!」

  他這是半真半假吹牛。

  一窩端這些根本不存在,警方也不可能長期給予庇護,也就拉了幾個盜竊毛賊。

  「怎麼,你是不是也惹到這群渣滓了?」

  格爾森忽然反應過來,問道。

  科摩將今天的事簡單提了提:

  「比爾森的性格我清楚,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對方現在擺明要搞事,你是找誰解決的?」

  「杜笙?又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格爾森議員頓時眼睛都紅了。

  就是因為這個王八蛋的介入,導致饒天頌走火入魔,間接也扼殺了他的前途。

  他早就想報復了,但這是個燙手山芋,遲遲沒找到機會。

  格爾森壓下氣憤,腦海忽然升起了一個計劃,說道:

  「科摩,你可是怡合集團的股東,還是金融界的名人,怎麼也不可能認慫吧,不然傳揚開去家族名聲都跟著受損。」

  那王八蛋不但暗中派人向自己下黑手,連怡合集團股東都敢嘞索,實在太放肆了!

  科摩自然知道對方的激將心思,也猜到對方的事還沒完全解決,不動聲色道:

  「你有什麼主意,說說看?」

  「很簡單,你動用你金融界的能耐向都督府施壓,我這邊也會配合行動,甚至向都督提提議。」

  格爾森冷冷道:

  「屆時保安局與警務處想不行動都難,直接來個大清掃滅絕!」

  他這叫斬草除根,只要掃掉杜笙的勢力、經營、關係,到時還不任他們拿捏?

  科摩沉吟片刻,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畢竟官守議員的身份擺在那,足夠左右都督府一些決策。

  警務處那群華裔倌員就算再放恣,也不得不聽從三司十三局的部署。

  「行,晚點我們喝一杯,到時詳細聊聊!」

  科摩掛斷電話,認真琢磨片刻,然後回到辦公室。

  「杜先生既然毫無誠意,那接下來不必再談了。」

  他恢復白人的高傲與底氣,冷淡道:

  「香江能有今時今日的繁榮,少不了我們這些人的貢獻,相信警隊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李達盛有些錯愕的看著科摩,隨後嘆氣搖頭。

  這已經不能用離譜來形容。

  而是離譜他嗎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勇氣可嘉,真是勇氣可嘉!」

  杜笙笑容滿面站起,對著他伸出大拇指。

  在科摩話音落下時,左指尖微微一挑,一滴微不可察的氟餌迷毒飄了過去。

  這群鬼佬在香江傲慢得太久,也享受安逸太久,已經失去時勢認知判斷。

  怪不得他兒子敢調戲自己女人,這是一脈相承啊!

  很好,杜笙的蛇吞象更有動力了。

  出了差館後,他吩咐韋吉祥:

  「讓阿達安揷幾個暗哨在寫字樓那邊盯著,誰敢伸爪子就剁誰。

  另外,再派人查一查科摩父子名下有什麼物業資產,以及坑殺拐騙等劣跡傳聞...」

  韋吉祥點點頭,當即照做。

  他知道又有一頭鯊魚即將落網,趕都趕不掉那種。

  對方非要送菜,他們沒道理不收是吧。

  下午時分,香江仔區,婀娜吧廳。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邊?」

  穿著一襲露肩雪花裙,打扮得艷美絕倫的莫嘉琪,笑盈盈挽起杜笙手臂,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水警一位警司約我見面,乾脆就近了。」

  水警總區就在香江仔,距離這邊不算遠。

  杜笙不清楚那位白人警司什麼意思,電話中說得神神秘秘,非要見面說。

  「連水警都有關係,可以呀。」

  莫嘉琪嫣然一笑,乾脆靠在他懷裡斟了兩杯酒,對飲閒聊起來。

  「你這邊轉型得怎麼樣?」

  杜笙見這女人在懷裡蹭來蹭去,有點擦槍走火,不由先將其按住。

  他還得見客呢,可不想盡興被打斷。

  「目前在香江仔、將軍澳、屯門等地區開了十二家地產中介,要是算上畈賣A貨這些,差不多快完成初步轉型了。」

  說起這個,莫嘉琪便有些欣喜與自豪:

  「你提議的地產中介的確賺錢,感覺長此下去不比賣糖丸遜色,最關鍵是安全又有持續性,這一步走對了!」

  杜笙笑笑,女人能成功轉型,以後也能幫襯不少,他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閒聊間,就見一名穿著便裝,略作偽裝的肥胖白人推門走進來。

  正是水警警司,嘉斯夫。


  他一眼就看到那邊的杜笙,遠遠打招呼:

  「杜先生,抱歉了,有點事耽擱來得不及時。」

  杜笙笑著擺擺手,指了指旁邊包廂:

  「我也是剛到,不礙事。」

  兩人入座後,莫嘉琪拿著紅酒與咖啡進來,然後掩上門出去給他們留足談話空間。

  「嘉斯夫先生,聽說你朋友也想去夢幻號玩玩是嗎?」

  杜笙將一張支票夾雜在登船票裡面,笑著放到嘉斯夫面前:

  「這是周末的票,你看看夠不夠。」

  花幾十萬讓鬼佬辦事,就能照護夢幻號與海運安全,何樂而不為是吧。

  嘉斯夫眼神一亮,心照不宣搓搓手道:

  「杜先生真夠朋友,夠了夠了!」

  其實他這次來,就懷著知恩圖報的想法,看了一眼周圍,低聲道:

  「上邊傳出風聲,有人正在聯手向都督府施壓,說社団肆虐已經嚴重影響民生、商務、社會秩序等,督促警務處展開新一輪大清掃!」

  「新一輪大清掃?」

  杜笙怔了一下,隨後微微一笑:

  「作為警隊顧問,我當然舉雙手贊成啊。」

  嘉斯夫見杜笙面色如常,也跟著笑起來:

  「九龍城寨逃竄出來的那些悍匪實在太會折騰了,上周才結束區域戒備,現在又到處烽煙四起,也確實要掃滅。」

  儘管上次持續清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抓捕襲擊軍艦與ICAC總部的恐布份子,卻也震住不少牛鬼蛇神,即使社団都低調許多。

  只是警方一放鬆,亂象又復生,社団走私偸渡復燃,這次加強施壓的確得到不少人贊同。

  「這是有利於社會的大好事啊,我們當然得配合,不知是誰先提議的?」

  杜笙隱約有所猜測,不過還沒確定是不是在針對自己。

  「怡合金融公司的科摩在撮合,官守議員格爾森在都督府搖旗。」

  「怡合集團聽說過,這格爾森議員是哪個局的?」

  科摩想要搞事杜笙猜得到,看來這格爾森議員多半就是其拉攏的對象與底氣了。

  「行政局,之前跟加百勒混的。」

  嘉斯夫為了自己的撈錢大業,賣起隊友那是眼都不眨:

  「聽說前段時間格爾森被人舉報受賄,還遭到不明人士襲擊,ICAC在他住院期間還查出他與兒媳婦那點醃髒事......」

  「你這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這件事似乎還被人捅到報社,當成花邊艷聞連載呢!」

  杜笙樂呵的哈哈笑了起來。

  他總算知道這鬼佬議員是哪個撲街了。

  收受賄賂都不低調,還要上躥下跳調查,也不怕那天掉進海里。

  兩人笑談間,韋吉祥忽然臉色古怪拿著手機進來,低聲道:

  「曾處長的女兒,似乎有事找你。」

  「哦,那晚遊樂場的少女?」

  杜笙詫異,問道:

  「她找我幹什麼。」

  雙方沒什麼交集,他有點想不通那妞有什麼事找自己。

  至於對方為何會有自己電話,對於警務處壹哥女兒來說,這壓根不是問題。

  「杜先生既然有事忙,那我們下次再聚,先不打擾了。」

  嘉斯夫頗有眼力,起身告辭道。

  反正錢銀到手,又賣了個消息出去,這合作長做長有啊。

  而且幹這種事毫不費力,也就動動嘴皮子的事,何樂而不為是吧。

  等嘉斯夫離開,杜笙接過電話:

  「柔然小姐,你好啊。」

  曾柔然此刻一身校服花裙子打扮,握著手機坐在明治車后座等待回應,大眼睛無聊的一眨一眨看著車外,整個人顯得格外甜美可愛。

  聽到回應,她唇角不經意多了一抹俏皮笑容:

  「那個,,笙哥你還記得我呀?」

  「像你這麼漂亮可愛似精靈的少女,試問誰能忘得了?」


  杜笙這番話雖帶著幾分打趣,但的確印象深刻。

  上次雙方雖然只是一別之緣,不過曾柔然的清純與氣質相當特別。

  要是再加上對方的身份,這就更加記憶猶新了。

  「哈哈~告訴你一件事,我跟方敏是同一所大學同級新生哦。」

  曾柔然笑聲悅耳如黃鶯,顯得心情不錯:

  「如今我們還是好朋友,她多次提到你呢。」

  她雖然聽過不少拍馬屁的,但那些多多少少帶著功利心思。

  而杜笙根本用不著求她,這話也說得隨性,卻更加自然似朋友。

  自那天過後,曾柔然和方敏迅速成為好友,各種話題無所不聊,也讓她原本孤僻性子開朗不少。

  期間她好奇問了問方敏為何言語間對杜笙充滿崇拜,總是三句不離其中......

  得知杜笙竟然單槍匹馬殺去霓虹,親自冒險將方敏從噐官畈賣團伙中拯救出來的事跡後,她心中驚嘆之餘也多了一絲朦朧心思。

  有道是少女情懷總是詩,尤其處身於一個缺乏關愛的單親家庭,內心對未來充滿幻想,她也不免期待這樣一個英雄人物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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