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天賜良機
銅古咬牙道：
「我地盤上那些資產與店鋪，你們都沒興趣？」
這些人的擔憂不無道理，杜笙連昆猜將軍的人馬都敢打殺，名頭還是挺響亮的。
而且杜笙既然派人空降，那絕無留他一命的可能。
為今之計，只能儘快清理掉資產，然後找個靠山投靠。
至於灰溜溜逃出國，他銅古丟不起這個臉，也咽不下這口氣。
「你那些資產是洪興分部的吧，有點不好處理啊...」
連續找了兩家清邁社団，儘管都有些想法，但最終還是按捺住貪念。
杜笙的人馬來勢洶洶，後續還有幾千人馬支援，吃下這些東西只怕會撐死。
「去你嗎的！」
銅古暴跳如雷，直接口吐芬芳。
手下也頗為忐忑，忍不住道：
「要不，找鐵護法那邊試試？」
銅古一怔，點點頭：
「也只能如此了。」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但鮑志良投靠的是昆猜將軍那邊的泛組織，做事狠辣而且胃口很大。
「銅古，你這些資產很燙手，搞不好會出人命。」
鮑志良笑眯眯握著電話：
「不過我上頭倒是有些興趣，但七成地盤與資產必須無償貢獻。」
他現在所屬是㤗囯前三大勢力，大梵組建的金蒙社。
只是大梵上次輸了K1大賽冠軍後，被其母親嫌棄，加上母子的特色關係被公開，遭到㤗囯王室討伐，頂不住壓力消失了。
如今金蒙社影響力大不如前，接管者乾脆讓其加入昆猜將軍的陣營。
昆猜勢力可是金三角地區一手遮天的鱷魚，自然不會畏懼洪興。
鮑志良能得金蒙社庇護，也是進獻了資產，不過保留了地盤。
至於洪興？
量他們也不敢在這邊跟昆猜將軍對著干。
他們想要拿回資產地盤，那就花大錢唄。
「行。」
銅古咬咬牙，吞下惡果。
儘管他知道對方在趁機魚肉，但現在根本沒得選。
「別灰心！你帶齊人馬過來，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想要地盤從洪興身上咬回來就是。」
鮑志良哈哈一笑，似乎為自己提前作出的決定而自得。
雙方約好見面地點，銅古知道形勢嚴峻，連夜與金蒙社達成了地盤與資產交割。
不過他的地盤所剩無幾，也就幾家場子的地契還捏在手上。
「銅古，歡迎加入金蒙社，明天給你準備迎接儀式。」
金蒙社倒也不怕得罪洪興，還派出一位長老隨鮑志良來做見證。
畢竟白得一億多泰銖（港幣與泰銖匯率：1比4.6），多少得做做樣子。
「謝謝巴頌長老！」
銅古自然知道自己吃大虧，不過他交割得這麼爽脆，也是有點私心的。
除了獲得金三角軍閥勢力的庇護外，還能給洪興找個麻煩。
金蒙社目前首腦懸空，雖然傍上了昆猜將軍的勢力網，但下面的人明爭暗鬥不休，凝聚力不及洪興強大。
這兩方勢力，一個占了地利便宜，一個是過江龍，最好打個死活。
即使不能幹掉杜笙，好歹也能給蔣天養和車寶山報些仇，自己也能出一口惡氣。
交割完畢，巴頌客套兩句離開。
「阿古，骨場走起，帶你去去晦氣！」
見時間才凌晨兩點，立了功勞心情不錯的鮑志良，當即拉著銅古上了車輛。
銅古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杜笙手下搶走的地盤，上車前對著那邊吐了一口痰，罵咧：
「杜笙，等著撲街啦你！」
鮑志良哈哈一笑，招呼道：
「別急，巴頌長老已經答應給你找回面子，慢慢跟他玩唄——」
轟隆！
只是他們笑聲未完，突然身後響起一陣發動機轟鳴聲。
一輛大貨車從岔道駛出，沒有絲毫減速意向，斜刺刺打橫而來。
看那飆升車速，像是突然失控了。
「我愺你嗎，眼瞎啊！」
「良哥（銅古哥），小心——」
鮑志良、銅古的小弟們大驚，再也顧不得罵咧，慌亂失措往兩邊躲閃。
但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不僅好幾人躲閃不及，連剛啟動的兩輛車也被迎面撞翻。
鮑志良、銅古所乘坐的大奔被撞得翻滾幾圈，整個車頭凹塌。
兩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拋飛撞在車身上，張嘴吐出一口血，差點兒當場昏過去。
「咔喀！」
大貨車在地面拖出長長一條輪胎滑痕，這才打橫停了下來。
哐當！
車門打開，面無表情的阿武，握著槍托率先跳下來。
周圍呼嘯駛來四輛麵包車，天啟小隊成員也殺意盈胸而至。
噠噠噠！
一陣碾壓式的掃射，很快就沒人再站著。
阿武無視一地哀嚎與傷者，將驚魂未定爬出來的鮑志良踹翻在地，冷冷道：
「鮑志良？」
鮑志良從地上爬起，又驚又怒道：
「知道勞資名號，還敢如此肆意妄為？」
他不是沒見過狂妄的人，但如此囂張不把金蒙社放在眼內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哪怕隱隱猜出對方是杜笙派來的人，心中仍舊有點不敢相信。
砰！
阿武冷峻著臉沒有答理，直接用行動來說話。
另一邊，掙扎的銅古被車架壓著未能爬出，虛弱的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模湖。
耳中除了慘叫與槍聲外，依稀還聽到踩在碎玻璃上的腳步聲。
他晃晃腦袋，才隱約看到一個熟悉人影走到他面前。
「林——」
林偉章面無表情，不等銅古開口，朝著對方胸口連開數槍，直到對方一動不動才轉身離開。
「分部這邊的戰鬥，基本搞掂了。」
離開現場後，阿武直接撥打杜笙的電話。
「鮑志良在拉攏銅古？什麼情況。」
阿武拿錢辦事，將經過與細節複述了一遍。
情報是楊翠蓮那邊提供的，她手下在娛樂場所各行各業都有。
銅古的人一露蹤跡，當即就被發現。
事實上，他們一開始只想處理銅古，收復地盤讓分部儘快融合，沒想到還牽扯出了蔣天養的餘孽分子。
不過事情牽涉到金蒙社，局勢有些複雜起來。
杜笙讓他探一探情況，方便後續處理。
隨後，又打電話給楊添那邊，諮詢了一下地盤與生意事宜。
得知洪興分部的分歧基本清理完，成為洪興在海外的另一分支只是時間問題，也算意料之中。
不過㤗囯這邊槍枝器械比較泛濫，今晚的戰鬥伊健肩膀中了一槍，火柴沖得太急後背挨了一刀，帶去的人馬也死傷三十多。
「先將產業收回來，地盤可以延後一點。」
杜笙吩咐道。
楊添帶去的幾百人馬雖然可以起到決定性作用，但面對當地一線社団作用不顯。
而分部幾經波折，能打的人馬剩下不到千人，也需要養傷。
第二天一早，楊添叫上楊翠蓮、金毛強等人，準備將之前丟失的產業收回。
有分部的人幫忙，一開始還算順利，但涉及到被鮑志良、銅古轉移的資產便遇到不少刁難。
在一家電玩中心，楊翠蓮認出了對方負責人，對著楊添低聲：
「金蒙社的人，他們是㤗囯五大社団之一，而且是本土社団。」
楊添聽不懂泰語，皺起眉頭：
「他們什麼意思？」
楊翠蓮再次上前交涉，出來後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說這裡已經歸屬金蒙社，商鋪產權也進行了交割，不可能讓出來。」
楊添目光冷冽下來，道：
「他們不知道這裡是洪興資產？」
「知道，不過他們如今有金三角昆猜將軍罩著，已經不將我們洪興分部放在眼內。」
楊添眯起了眼睛，噙著一絲冷笑：
「去剩下幾家店看看。」
連續走了幾家，得到的結果幾乎沒有兩樣。
情況已經很明朗。
對方趁著洪興分部虛弱，用了一些手段從鮑志良、銅古手中占去了洪興資產。
裡面包括卡拉OK、夜總會、酒吧、電玩中心、桑拿、舞廳等，加起來一共十三家，總資產超過兩千萬。
「他嗎的，真以為我們洪興是軟柿子？」
伊健本來就是個暴脾氣，昨晚為了搶回地盤還被流彈擊中，目光猙獰：
「知道背後是誰嗎，我他嗎今晚就去做了他！」
自己這邊千山萬水過來救場，死傷幾十兄弟不說，連地盤都沒恢復一半，本身就積了一肚子火氣。
如今金蒙社肆無忌憚跳出來截胡，這何止是不將他們洪興放在眼內，簡直是當死人看待了。
楊添見林偉章、楊翠蓮兩位地頭蛇欲言又止，知道情況不簡單，說道：
「我跟笙哥提了提，他晚點會再帶一批人馬過來。
不管用什麼方式，資產與地盤是肯定要收回來的。
不過有句話叫先禮後兵，先看看對方葫蘆里賣什麼藥。」
按照杜笙的意思，主要是讓他們試探一下，這次對方是個別高層所為，還是背後昆猜將軍的安排。
要是前者，那還好說。
趁著金蒙社群龍無首內鬥，收回資產地盤難度相對簡單。
要是後者，那就難辦了。
這可是一支擁有近千人的軍閥，牽涉到的利益與問題不少。
眾人也知道目前分部經不起折騰，先探一探情況，等杜笙過來再決定好了。
當天傍晚，楊添、林偉章帶著人馬，來到市中心一家撞球館，見到了金蒙社安排在清邁的負責人巴頌。
「我時間不多，你們最好長話短說。」
巴頌四十上下年紀，穿著當地特色的沙灘褲，叼著根煙懶洋洋道。
看那輕佻隨意的態度，充滿了無視與傲慢。
昨晚銅古與鮑志良被殺了，不少人都猜測是洪興做的。
雖然他不怎麼在乎這兩條水魚的死活，但姿態還是要擺出來。
林偉章與對方打過幾次交道，皺眉道：
「情況你我心知肚明，那十三家場子是我們洪興資產，你們這樣做只會樹敵和毀掉規矩——」
「不，你搞錯了一件事，那十三家場子是我們真金白銀購置的，何來的破壞規矩？」
巴頌伸手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
「當然，要是你們想反悔不捨得，那可以出錢買回。」
「看在你們遠隔千里而來，我們金蒙社也不是不講道理。
這樣吧，就以略低於市場價交易好了。」
聽著對方這份近乎嘲諷的『誠意』，金毛強勃然大怒：
「兩折買入，以市場價賣出，你他嗎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楊添將他拉回來，語氣平靜道：
「昆猜將軍還沒表態，你確定要這樣做？」
「怎麼，你想拿昆猜將軍壓我？」
巴頌緩緩站起，面無表情道：
「就算他老人家不出面，我們也有足夠權利處理。
我的話就放在這，你們有一天時間決定，請吧。」
他的確沒將元氣大傷的洪興分部放在眼內。
即使有洪興支援，但鞭長莫及，對他們這種過萬人的社団根本構不成威脅。
更何況，吃到嘴裡的東西，三言兩語就想讓他吐出來？
做夢！
「這是你們自己選的，後果自負。」
楊添依舊保持平靜，將怒目切齒的金毛強等人叫走。
林偉章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眼底多少有些無奈。
洪興要是不大批量安排人馬過來，這種情況根本無解。
但為了十幾家場子，動員三兩千人跨界過海，花費又何止三兩千萬？
這個找回面子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
而且，就算金蒙社這次行為沒有得到昆猜將軍的支持，本身也不懼洪興。
要是它再聯手羅剎幫、黒手黨分部等社団聯手瓜分洪興分部，那後果......
與分部等人忐忑心態不同的是，金毛強他們憤怒是憤怒，但並沒有多少悲觀。
無他，因為杜笙要來了。
在他們心目中，這位大佬早就是無敵代名詞。
以前以少打多的戰績早就漫天飛，何況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金毛強離開前，還扭頭看著巴頌露出一抹獰笑，伸手做了個無聲槍擊動作。
楊添看出林偉章等人的憂慮，出門後安慰一句：
「別擔心，他們蹦躂不了多久。」
他太清楚杜笙的行事作風了。
這些土著簡直是在找死。
回到分部據點後，楊添直接將此事匯報回去：
「笙哥，這邊有十三家場子被人用骯髒手段奪走了。」
「說說情況。」
杜笙處理完灣城快遞的調度與鋪設事宜，坐上車隨口問道。
楊添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金蒙社？」
杜笙思緒轉了一圈，忽然想起什麼：
「大梵呢，有具體蹤跡沒？」
「一個月前就消失了，似乎與㤗囯王室有關，但具體還沒查出來。」
杜笙腦海里回想一下，冷笑一聲：
「那行，你們先穩住地盤，我明天過去一趟。」
要是不出意外，金蒙社的頭領大梵因為跟他母親（王室子女）突破下限的行為，正被㤗囯王室斥逐。
當然，其中最大原因還是輸掉比賽，導致王室的利益虧空。
如今要是不出所料，失去王室庇護，又受了致命傷的大梵已經秘密前往灣城，偽裝身份成為了丁瑤的手下。
之後會兜轉前往內地，在一位老中醫處治好肺部傷勢，才有資格重新站起......
金蒙社之所以尋求昆猜勢力庇護，也是受到㤗囯王室的打壓所致。
換言之，對方看似強壯，也不過是頭沒組織、沒章法、內部亂糟糟的待宰肥牛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私吞洪興地盤與資產？
簡直不知死活！
.....
「笙哥，安排完了。」
沒多久，韋吉祥就回來匯報：
「三百人馬，都是有護照的，今天已經陸續分批次過去。」
杜笙點點頭，說道：
「明天我也會過去一趟，那邊情況比較複雜，估計要待幾天。
要是這邊地盤上有問題或突發情況，你讓人聯繫我。」
「笙哥放心，不會出問題。」
韋吉祥如今是杜笙的頭馬角色，早就知道㤗囯那邊的事宜，沒有多問直接應允下來。
畢竟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
杜笙想了想，又道：
「我走以後，讓天養生派人盯住郭家父子，看看有什麼反常都記下來。」
「還有嘉合投資那邊，我估計那些人都收到風聲了，很可能會不顧一切威脅或報復饒天頌，得警惕一下...」
簽了合同，之前還應諾給饒天頌處理境外隱患，念及持續放血策略，這次出囯也算在行程之內。
而饒天頌背後的境外勢力就是金三角昆猜，金蒙社也加入到昆猜陣營，到時可以一併處理。
即使干不掉饒天頌背後的那隻黑手，讓其無暇分心派人來港島也是挺好的。
當然，這次終究不是在本土範圍廝鬥，即使洪興分部+支援的兩批人馬，加起來也不及金蒙社的六分之一，用常規方案肯定是不行。
不過杜笙有龍獄空間作為後盾，也不用擔心武器方面露了馬腳，早有蛇吞象的初步計劃！
第二天中午，他搖身一變，成為東南亞富商身份，悄然降落在㤗囯清邁。
離開機場，打量著沿途市貌幾眼。
儘管㤗囯為了發展經濟與旅遊業，放鬆出入境限制，但遊客規模遠不及二十年後的三分之一。
不過金融危機還未爆發，如今㤗囯的經濟發展很快，隱隱有成為周邊領頭羊的趨勢。
卻也因此，滋生了不少亂象，時不時都能看到搶劫、嘞索等情況發生。
杜笙收回視線，沒有理會，問道：
「查出金蒙社幾位主要負責人的行蹤沒有？」
分部據點那邊大概率被金蒙社的人盯梢，他考慮到接下來的行動，並未第一時間前往，而是讓楊添偽裝隱蔽出來。
「查清楚了，目前金蒙社由幾位長老代管職權，各自管控一個地區場所...」
楊添親自開車，說道：
「今晚昆猜將軍的手下大將『撲乍那』會前往清萊府，大概率是將麺粉輸送給金蒙社銷售，巴頌幾位長老都會到場，甚至舉辦特色迎歡宴......」
他雖然不知道杜笙為何來之前就讓自己調查這些，卻也足夠上心，動用收買+綁人的方式淘到想要的答案。
而且他來到這邊三天時間，基本探查清楚一些內幕。
金蒙社之所以搭上昆猜將軍的勢力，除了分攤㤗囯王室的壓力外，也是看上對方『金三角兩大麺粉製造商』的身份，入貨可以便宜許多，運輸也更有保障。
不過為了避開當地警方耳目，這種事肯定隱蔽進行。
但不知道是不是合作展開了幾次都沒事，加上當地警方高層也被他們收買，金蒙社的警惕性放鬆了些，這才讓楊添套出大致目的地。
杜笙微微點頭，道：
「你們先做好準備，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爆發衝突。」
他這次來不打算耗費時間，原本就考慮過直搗黃龍的想法。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對方既然聚在一起，正好方便行事。
而且要是四海那邊提供的情報沒錯，那位昆猜將軍的心腹『撲乍那』，很大可能是負責洗錢渠道接洽的人。
按這推算，此人有可能就是懆控饒天頌的那位境外幕後黑手。
真是天賜良機。
楊添也隱約猜到了杜笙的動機，問道：
「笙哥，我們這邊要不要派人幫你？」
杜笙沉吟一下，搖頭道：
「你們做好奪回地盤，回收資產的準備事宜就好。」
撲乍那既然敢離開金三角地區，還堂而皇之帶貨到清萊郊外，身邊少不了傭兵與亡命之徒陪護。
天啟小隊與派來的幾百人馬雖然久經戰陣，但各方面肯定不及對方。
而且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以及出於隱蔽行動，杜笙想了想還是單獨行動好。
畢竟事情會鬧得很大，一旦讓別人知道是洪興乾的，以後分部這邊壓力很大，甚至會遭到昆猜勢力與幾方社団剿殺分屍。
甚至連當地警方都會加入清剿行列，完全得不償失。
杜笙之所以秘密前來，也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
楊添沒有多說，知道這位大佬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他見車輛駛近清邁市區，笑著指了指周邊商鋪：
「那幾家娛樂場所，都是金蒙社的。」
金蒙社給人最明顯的特點，就是不管人員還是場所，都懸戴有絲線纏繞而成的蒙空（頭箍）。
「那兩家桑拿與酒吧，之前是我們洪興的產業，不過如今也落到金蒙社手上……」
杜笙目光直接略過那幾家場所，依稀可見金蒙社成員駐留的身影。
看樣子，多半是駐防打手，防範與警惕性不低。
金蒙社能發展到如今規模，的確不是僥倖。
不過杜笙今天過來不是找回場子，壓下心思。
出於穩妥起見，他讓楊添準備一輛套牌車輛，便各自分開。
清萊府距離清邁這邊不算遠，開車快的話不用兩個小時。
臨近目的地瑪麗灣時，杜笙見還有點時間，乾脆先停車吃點東西。
忽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名旅客，被三名突然出現的黑西裝男人捂住口鼻迷昏拖上車。
他眉頭一挑，並未輕舉妄動，聲吶迴響卻全力運轉起來。
就聽到那三名黑西裝快速上車後隱約交談一句：
「撲乍那先生最喜歡華裔男子，之前準備的貨年紀大了點，打電話通知一聲，有優質好貨了。」
......
「我地盤上那些資產與店鋪，你們都沒興趣？」
這些人的擔憂不無道理，杜笙連昆猜將軍的人馬都敢打殺，名頭還是挺響亮的。
而且杜笙既然派人空降，那絕無留他一命的可能。
為今之計，只能儘快清理掉資產，然後找個靠山投靠。
至於灰溜溜逃出國，他銅古丟不起這個臉，也咽不下這口氣。
「你那些資產是洪興分部的吧，有點不好處理啊...」
連續找了兩家清邁社団，儘管都有些想法，但最終還是按捺住貪念。
杜笙的人馬來勢洶洶，後續還有幾千人馬支援，吃下這些東西只怕會撐死。
「去你嗎的！」
銅古暴跳如雷，直接口吐芬芳。
手下也頗為忐忑，忍不住道：
「要不，找鐵護法那邊試試？」
銅古一怔，點點頭：
「也只能如此了。」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但鮑志良投靠的是昆猜將軍那邊的泛組織，做事狠辣而且胃口很大。
「銅古，你這些資產很燙手，搞不好會出人命。」
鮑志良笑眯眯握著電話：
「不過我上頭倒是有些興趣，但七成地盤與資產必須無償貢獻。」
他現在所屬是㤗囯前三大勢力，大梵組建的金蒙社。
只是大梵上次輸了K1大賽冠軍後，被其母親嫌棄，加上母子的特色關係被公開，遭到㤗囯王室討伐，頂不住壓力消失了。
如今金蒙社影響力大不如前，接管者乾脆讓其加入昆猜將軍的陣營。
昆猜勢力可是金三角地區一手遮天的鱷魚，自然不會畏懼洪興。
鮑志良能得金蒙社庇護，也是進獻了資產，不過保留了地盤。
至於洪興？
量他們也不敢在這邊跟昆猜將軍對著干。
他們想要拿回資產地盤，那就花大錢唄。
「行。」
銅古咬咬牙，吞下惡果。
儘管他知道對方在趁機魚肉，但現在根本沒得選。
「別灰心！你帶齊人馬過來，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想要地盤從洪興身上咬回來就是。」
鮑志良哈哈一笑，似乎為自己提前作出的決定而自得。
雙方約好見面地點，銅古知道形勢嚴峻，連夜與金蒙社達成了地盤與資產交割。
不過他的地盤所剩無幾，也就幾家場子的地契還捏在手上。
「銅古，歡迎加入金蒙社，明天給你準備迎接儀式。」
金蒙社倒也不怕得罪洪興，還派出一位長老隨鮑志良來做見證。
畢竟白得一億多泰銖（港幣與泰銖匯率：1比4.6），多少得做做樣子。
「謝謝巴頌長老！」
銅古自然知道自己吃大虧，不過他交割得這麼爽脆，也是有點私心的。
除了獲得金三角軍閥勢力的庇護外，還能給洪興找個麻煩。
金蒙社目前首腦懸空，雖然傍上了昆猜將軍的勢力網，但下面的人明爭暗鬥不休，凝聚力不及洪興強大。
這兩方勢力，一個占了地利便宜，一個是過江龍，最好打個死活。
即使不能幹掉杜笙，好歹也能給蔣天養和車寶山報些仇，自己也能出一口惡氣。
交割完畢，巴頌客套兩句離開。
「阿古，骨場走起，帶你去去晦氣！」
見時間才凌晨兩點，立了功勞心情不錯的鮑志良，當即拉著銅古上了車輛。
銅古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杜笙手下搶走的地盤，上車前對著那邊吐了一口痰，罵咧：
「杜笙，等著撲街啦你！」
鮑志良哈哈一笑，招呼道：
「別急，巴頌長老已經答應給你找回面子，慢慢跟他玩唄——」
轟隆！
只是他們笑聲未完，突然身後響起一陣發動機轟鳴聲。
一輛大貨車從岔道駛出，沒有絲毫減速意向，斜刺刺打橫而來。
看那飆升車速，像是突然失控了。
「我愺你嗎，眼瞎啊！」
「良哥（銅古哥），小心——」
鮑志良、銅古的小弟們大驚，再也顧不得罵咧，慌亂失措往兩邊躲閃。
但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不僅好幾人躲閃不及，連剛啟動的兩輛車也被迎面撞翻。
鮑志良、銅古所乘坐的大奔被撞得翻滾幾圈，整個車頭凹塌。
兩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拋飛撞在車身上，張嘴吐出一口血，差點兒當場昏過去。
「咔喀！」
大貨車在地面拖出長長一條輪胎滑痕，這才打橫停了下來。
哐當！
車門打開，面無表情的阿武，握著槍托率先跳下來。
周圍呼嘯駛來四輛麵包車，天啟小隊成員也殺意盈胸而至。
噠噠噠！
一陣碾壓式的掃射，很快就沒人再站著。
阿武無視一地哀嚎與傷者，將驚魂未定爬出來的鮑志良踹翻在地，冷冷道：
「鮑志良？」
鮑志良從地上爬起，又驚又怒道：
「知道勞資名號，還敢如此肆意妄為？」
他不是沒見過狂妄的人，但如此囂張不把金蒙社放在眼內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哪怕隱隱猜出對方是杜笙派來的人，心中仍舊有點不敢相信。
砰！
阿武冷峻著臉沒有答理，直接用行動來說話。
另一邊，掙扎的銅古被車架壓著未能爬出，虛弱的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模湖。
耳中除了慘叫與槍聲外，依稀還聽到踩在碎玻璃上的腳步聲。
他晃晃腦袋，才隱約看到一個熟悉人影走到他面前。
「林——」
林偉章面無表情，不等銅古開口，朝著對方胸口連開數槍，直到對方一動不動才轉身離開。
「分部這邊的戰鬥，基本搞掂了。」
離開現場後，阿武直接撥打杜笙的電話。
「鮑志良在拉攏銅古？什麼情況。」
阿武拿錢辦事，將經過與細節複述了一遍。
情報是楊翠蓮那邊提供的，她手下在娛樂場所各行各業都有。
銅古的人一露蹤跡，當即就被發現。
事實上，他們一開始只想處理銅古，收復地盤讓分部儘快融合，沒想到還牽扯出了蔣天養的餘孽分子。
不過事情牽涉到金蒙社，局勢有些複雜起來。
杜笙讓他探一探情況，方便後續處理。
隨後，又打電話給楊添那邊，諮詢了一下地盤與生意事宜。
得知洪興分部的分歧基本清理完，成為洪興在海外的另一分支只是時間問題，也算意料之中。
不過㤗囯這邊槍枝器械比較泛濫，今晚的戰鬥伊健肩膀中了一槍，火柴沖得太急後背挨了一刀，帶去的人馬也死傷三十多。
「先將產業收回來，地盤可以延後一點。」
杜笙吩咐道。
楊添帶去的幾百人馬雖然可以起到決定性作用，但面對當地一線社団作用不顯。
而分部幾經波折，能打的人馬剩下不到千人，也需要養傷。
第二天一早，楊添叫上楊翠蓮、金毛強等人，準備將之前丟失的產業收回。
有分部的人幫忙，一開始還算順利，但涉及到被鮑志良、銅古轉移的資產便遇到不少刁難。
在一家電玩中心，楊翠蓮認出了對方負責人，對著楊添低聲：
「金蒙社的人，他們是㤗囯五大社団之一，而且是本土社団。」
楊添聽不懂泰語，皺起眉頭：
「他們什麼意思？」
楊翠蓮再次上前交涉，出來後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說這裡已經歸屬金蒙社，商鋪產權也進行了交割，不可能讓出來。」
楊添目光冷冽下來，道：
「他們不知道這裡是洪興資產？」
「知道，不過他們如今有金三角昆猜將軍罩著，已經不將我們洪興分部放在眼內。」
楊添眯起了眼睛，噙著一絲冷笑：
「去剩下幾家店看看。」
連續走了幾家，得到的結果幾乎沒有兩樣。
情況已經很明朗。
對方趁著洪興分部虛弱，用了一些手段從鮑志良、銅古手中占去了洪興資產。
裡面包括卡拉OK、夜總會、酒吧、電玩中心、桑拿、舞廳等，加起來一共十三家，總資產超過兩千萬。
「他嗎的，真以為我們洪興是軟柿子？」
伊健本來就是個暴脾氣，昨晚為了搶回地盤還被流彈擊中，目光猙獰：
「知道背後是誰嗎，我他嗎今晚就去做了他！」
自己這邊千山萬水過來救場，死傷幾十兄弟不說，連地盤都沒恢復一半，本身就積了一肚子火氣。
如今金蒙社肆無忌憚跳出來截胡，這何止是不將他們洪興放在眼內，簡直是當死人看待了。
楊添見林偉章、楊翠蓮兩位地頭蛇欲言又止，知道情況不簡單，說道：
「我跟笙哥提了提，他晚點會再帶一批人馬過來。
不管用什麼方式，資產與地盤是肯定要收回來的。
不過有句話叫先禮後兵，先看看對方葫蘆里賣什麼藥。」
按照杜笙的意思，主要是讓他們試探一下，這次對方是個別高層所為，還是背後昆猜將軍的安排。
要是前者，那還好說。
趁著金蒙社群龍無首內鬥，收回資產地盤難度相對簡單。
要是後者，那就難辦了。
這可是一支擁有近千人的軍閥，牽涉到的利益與問題不少。
眾人也知道目前分部經不起折騰，先探一探情況，等杜笙過來再決定好了。
當天傍晚，楊添、林偉章帶著人馬，來到市中心一家撞球館，見到了金蒙社安排在清邁的負責人巴頌。
「我時間不多，你們最好長話短說。」
巴頌四十上下年紀，穿著當地特色的沙灘褲，叼著根煙懶洋洋道。
看那輕佻隨意的態度，充滿了無視與傲慢。
昨晚銅古與鮑志良被殺了，不少人都猜測是洪興做的。
雖然他不怎麼在乎這兩條水魚的死活，但姿態還是要擺出來。
林偉章與對方打過幾次交道，皺眉道：
「情況你我心知肚明，那十三家場子是我們洪興資產，你們這樣做只會樹敵和毀掉規矩——」
「不，你搞錯了一件事，那十三家場子是我們真金白銀購置的，何來的破壞規矩？」
巴頌伸手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
「當然，要是你們想反悔不捨得，那可以出錢買回。」
「看在你們遠隔千里而來，我們金蒙社也不是不講道理。
這樣吧，就以略低於市場價交易好了。」
聽著對方這份近乎嘲諷的『誠意』，金毛強勃然大怒：
「兩折買入，以市場價賣出，你他嗎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楊添將他拉回來，語氣平靜道：
「昆猜將軍還沒表態，你確定要這樣做？」
「怎麼，你想拿昆猜將軍壓我？」
巴頌緩緩站起，面無表情道：
「就算他老人家不出面，我們也有足夠權利處理。
我的話就放在這，你們有一天時間決定，請吧。」
他的確沒將元氣大傷的洪興分部放在眼內。
即使有洪興支援，但鞭長莫及，對他們這種過萬人的社団根本構不成威脅。
更何況，吃到嘴裡的東西，三言兩語就想讓他吐出來？
做夢！
「這是你們自己選的，後果自負。」
楊添依舊保持平靜，將怒目切齒的金毛強等人叫走。
林偉章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眼底多少有些無奈。
洪興要是不大批量安排人馬過來，這種情況根本無解。
但為了十幾家場子，動員三兩千人跨界過海，花費又何止三兩千萬？
這個找回面子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
而且，就算金蒙社這次行為沒有得到昆猜將軍的支持，本身也不懼洪興。
要是它再聯手羅剎幫、黒手黨分部等社団聯手瓜分洪興分部，那後果......
與分部等人忐忑心態不同的是，金毛強他們憤怒是憤怒，但並沒有多少悲觀。
無他，因為杜笙要來了。
在他們心目中，這位大佬早就是無敵代名詞。
以前以少打多的戰績早就漫天飛，何況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金毛強離開前，還扭頭看著巴頌露出一抹獰笑，伸手做了個無聲槍擊動作。
楊添看出林偉章等人的憂慮，出門後安慰一句：
「別擔心，他們蹦躂不了多久。」
他太清楚杜笙的行事作風了。
這些土著簡直是在找死。
回到分部據點後，楊添直接將此事匯報回去：
「笙哥，這邊有十三家場子被人用骯髒手段奪走了。」
「說說情況。」
杜笙處理完灣城快遞的調度與鋪設事宜，坐上車隨口問道。
楊添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金蒙社？」
杜笙思緒轉了一圈，忽然想起什麼：
「大梵呢，有具體蹤跡沒？」
「一個月前就消失了，似乎與㤗囯王室有關，但具體還沒查出來。」
杜笙腦海里回想一下，冷笑一聲：
「那行，你們先穩住地盤，我明天過去一趟。」
要是不出意外，金蒙社的頭領大梵因為跟他母親（王室子女）突破下限的行為，正被㤗囯王室斥逐。
當然，其中最大原因還是輸掉比賽，導致王室的利益虧空。
如今要是不出所料，失去王室庇護，又受了致命傷的大梵已經秘密前往灣城，偽裝身份成為了丁瑤的手下。
之後會兜轉前往內地，在一位老中醫處治好肺部傷勢，才有資格重新站起......
金蒙社之所以尋求昆猜勢力庇護，也是受到㤗囯王室的打壓所致。
換言之，對方看似強壯，也不過是頭沒組織、沒章法、內部亂糟糟的待宰肥牛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私吞洪興地盤與資產？
簡直不知死活！
.....
「笙哥，安排完了。」
沒多久，韋吉祥就回來匯報：
「三百人馬，都是有護照的，今天已經陸續分批次過去。」
杜笙點點頭，說道：
「明天我也會過去一趟，那邊情況比較複雜，估計要待幾天。
要是這邊地盤上有問題或突發情況，你讓人聯繫我。」
「笙哥放心，不會出問題。」
韋吉祥如今是杜笙的頭馬角色，早就知道㤗囯那邊的事宜，沒有多問直接應允下來。
畢竟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
杜笙想了想，又道：
「我走以後，讓天養生派人盯住郭家父子，看看有什麼反常都記下來。」
「還有嘉合投資那邊，我估計那些人都收到風聲了，很可能會不顧一切威脅或報復饒天頌，得警惕一下...」
簽了合同，之前還應諾給饒天頌處理境外隱患，念及持續放血策略，這次出囯也算在行程之內。
而饒天頌背後的境外勢力就是金三角昆猜，金蒙社也加入到昆猜陣營，到時可以一併處理。
即使干不掉饒天頌背後的那隻黑手，讓其無暇分心派人來港島也是挺好的。
當然，這次終究不是在本土範圍廝鬥，即使洪興分部+支援的兩批人馬，加起來也不及金蒙社的六分之一，用常規方案肯定是不行。
不過杜笙有龍獄空間作為後盾，也不用擔心武器方面露了馬腳，早有蛇吞象的初步計劃！
第二天中午，他搖身一變，成為東南亞富商身份，悄然降落在㤗囯清邁。
離開機場，打量著沿途市貌幾眼。
儘管㤗囯為了發展經濟與旅遊業，放鬆出入境限制，但遊客規模遠不及二十年後的三分之一。
不過金融危機還未爆發，如今㤗囯的經濟發展很快，隱隱有成為周邊領頭羊的趨勢。
卻也因此，滋生了不少亂象，時不時都能看到搶劫、嘞索等情況發生。
杜笙收回視線，沒有理會，問道：
「查出金蒙社幾位主要負責人的行蹤沒有？」
分部據點那邊大概率被金蒙社的人盯梢，他考慮到接下來的行動，並未第一時間前往，而是讓楊添偽裝隱蔽出來。
「查清楚了，目前金蒙社由幾位長老代管職權，各自管控一個地區場所...」
楊添親自開車，說道：
「今晚昆猜將軍的手下大將『撲乍那』會前往清萊府，大概率是將麺粉輸送給金蒙社銷售，巴頌幾位長老都會到場，甚至舉辦特色迎歡宴......」
他雖然不知道杜笙為何來之前就讓自己調查這些，卻也足夠上心，動用收買+綁人的方式淘到想要的答案。
而且他來到這邊三天時間，基本探查清楚一些內幕。
金蒙社之所以搭上昆猜將軍的勢力，除了分攤㤗囯王室的壓力外，也是看上對方『金三角兩大麺粉製造商』的身份，入貨可以便宜許多，運輸也更有保障。
不過為了避開當地警方耳目，這種事肯定隱蔽進行。
但不知道是不是合作展開了幾次都沒事，加上當地警方高層也被他們收買，金蒙社的警惕性放鬆了些，這才讓楊添套出大致目的地。
杜笙微微點頭，道：
「你們先做好準備，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爆發衝突。」
他這次來不打算耗費時間，原本就考慮過直搗黃龍的想法。
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對方既然聚在一起，正好方便行事。
而且要是四海那邊提供的情報沒錯，那位昆猜將軍的心腹『撲乍那』，很大可能是負責洗錢渠道接洽的人。
按這推算，此人有可能就是懆控饒天頌的那位境外幕後黑手。
真是天賜良機。
楊添也隱約猜到了杜笙的動機，問道：
「笙哥，我們這邊要不要派人幫你？」
杜笙沉吟一下，搖頭道：
「你們做好奪回地盤，回收資產的準備事宜就好。」
撲乍那既然敢離開金三角地區，還堂而皇之帶貨到清萊郊外，身邊少不了傭兵與亡命之徒陪護。
天啟小隊與派來的幾百人馬雖然久經戰陣，但各方面肯定不及對方。
而且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以及出於隱蔽行動，杜笙想了想還是單獨行動好。
畢竟事情會鬧得很大，一旦讓別人知道是洪興乾的，以後分部這邊壓力很大，甚至會遭到昆猜勢力與幾方社団剿殺分屍。
甚至連當地警方都會加入清剿行列，完全得不償失。
杜笙之所以秘密前來，也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
楊添沒有多說，知道這位大佬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他見車輛駛近清邁市區，笑著指了指周邊商鋪：
「那幾家娛樂場所，都是金蒙社的。」
金蒙社給人最明顯的特點，就是不管人員還是場所，都懸戴有絲線纏繞而成的蒙空（頭箍）。
「那兩家桑拿與酒吧，之前是我們洪興的產業，不過如今也落到金蒙社手上……」
杜笙目光直接略過那幾家場所，依稀可見金蒙社成員駐留的身影。
看樣子，多半是駐防打手，防範與警惕性不低。
金蒙社能發展到如今規模，的確不是僥倖。
不過杜笙今天過來不是找回場子，壓下心思。
出於穩妥起見，他讓楊添準備一輛套牌車輛，便各自分開。
清萊府距離清邁這邊不算遠，開車快的話不用兩個小時。
臨近目的地瑪麗灣時，杜笙見還有點時間，乾脆先停車吃點東西。
忽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名旅客，被三名突然出現的黑西裝男人捂住口鼻迷昏拖上車。
他眉頭一挑，並未輕舉妄動，聲吶迴響卻全力運轉起來。
就聽到那三名黑西裝快速上車後隱約交談一句：
「撲乍那先生最喜歡華裔男子，之前準備的貨年紀大了點，打電話通知一聲，有優質好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