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少女情懷總是詩
「阿泰，真要硬闖嗎？」
五分鐘前，會所對面徐徐停下一輛轎車。
車上四人冷峻沉著臉，腳邊全都放著盒狀東西。
其中一名身材稍胖的男子，看著開車的青年擔憂問道。
「你們不是要賺快錢幫阿和的嗎，目標『蛋卷強』今晚就在裡面！」
阿泰跟靚坤有幾分相似，他目光盯著會所出入人員，平淡說道。
「上周搶到手的那幾箱霓虹幣還沒有出手，其實沒必要這樣冒險。」
一名留著長發為人冷靜的男子，微微搖頭。
坐在后座，戴著墨鏡的男人淡淡提了一句：
「我們接了任務，一是暗殺蛋卷強，二是搶奪一噸黃金，你們選的一。
好不容易追蹤目標來到這裡，距離最後時限只剩三天，也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要是杜笙在這裡跟他們碰面，絕對會驚訝出聲。
因為眼前這群人很好認，正是電影《放逐》裡面幾位自小一起長大的殺手。
分別是暗殺濠江『義合社』龍頭失敗的阿和，以及聽從龍頭安排去幹掉阿和的阿火、阿波，還有得知兄弟有難趕去支援的阿泰、阿貓。
不過他們兄弟情深，最終沒有互相殺戮，反而按住內訌，為了生計干起了僱傭工作。
因為威脅沒有解除，要是阿和死了，他老婆以後該如何生存？
五人一合計，乾脆先賺錢再說。
前不久，他們從號碼幇中介老闆莫嘉琪處接了個活計：
【十天內，幹掉濠江水房幇的二把手蛋卷強。】
而蛋卷強不知什麼原因，前幾天特意從濠江飛來霓虹，他們只查到對方住進鶯谷會所，卻遲遲不見現身。
「接了任務就得完成，否則在香江也失去信譽。」
阿泰平靜道：
「而阿和已經混進去，他會在裡面製造混亂，然後趁機放我們進去。」
他與阿和關係最好，曾經一起暗殺『義合社』龍頭大飛，事敗後阿和獨自承擔責任，這讓他有些愧疚，所以對於今晚行動是最堅定的。
說到這，他又隱約提了一句：
「聽阿和說今晚有不少富豪到場，說不定還能幹一筆大的。」
與雷耀陽有三四分相似的阿貓忽然眼尖，指著會所門前的一個守衛，輕咦出聲：
「那不是阿和嗎，他混成保安居然沒被人發覺？」
眾人望去，果然就看到一個與飛機有些相像的保安男子，正在對出入車輛盤查登記，職業能力十足。
「轟隆——」
身材略胖的阿波正要說話，不遠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炸響。
眾人驚異轉過頭，便看到一輛轎車不知發生什麼事，爆炸後引起了連環車禍。
「事不宜遲，趕緊進場！」
一向冷靜且經驗老到的阿火瞥見會所守衛被吸引，當機立斷吩咐道。
有阿和裡應外合，他們有驚無險進了場。
而此時，杜笙已經偽裝成內場安保，卻儘量躲著其他同行混在人群中。
戴著的耳麥里，不時有人交流，可見今晚安防相當嚴密。
特別是靠近出入口四周，隔著十數米就安排崗哨。
不過交流的人不多，只有幾個發言。
出於有備無患心思，杜笙將一個耳麥放到懷裡的手機錄音。
「外面什麼情況，不會是會所的隱秘暴虂了吧？」
「爆炸純屬意外。」
一名聲音沙啞的男人通過對講機說道：
「未發現異常，回守崗位。」
先前開口的男人卻還有些擔憂道：
「這段時間弄來這麼多『羔羊』，還當眾拍賣開刀轉移，我們也算幫凶了，知道這麼多會不會被滅口？」
「怕條毛啊，都是支那豬居多，他們有個屁本事跨國找過來。」
「跟我們合作的是全球最知名的僱傭組織『黑水』，能出什麼事？」
「這些噐官需求最多的就是東亞富豪們，他們會讓這種生意垮掉？」
忽然，安保負責人開口提醒：
「三井豐川到了，注意周邊警戒！」
副隊長提醒道：
「門口維持秩序，走右側通道，他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別出現意外。」
最重要的客人？
杜笙猜測方敏這批活人供體，大概率是留給這些重要人物。
眾所周知，霓虹經濟命脈是被六大財閥所控制，它們的總資產幾乎占據全國六成。
而三井財團就是六大之一。
三井豐川會不會就是今晚最大買家？
不過杜笙不能開口問，否則容易引起懷疑。
但心中有了些猜測，地下多半有醫療設備場所。
他看周圍沒有守衛與監控，快速拿出松下攝像機拍攝，然後跟著貴客往地下場走去。
這個地下室相當大，而且分隔好幾個密封房與場所，像極了地下莊園。
杜笙見客人都匯聚向大廳，那邊有不少守衛鎮守，進去需要出示身份牌。
他想了想，乾脆趁著無人注意，轉向其中一個密封房。
「嘿，你怎麼離開崗位？」
密封房前守著兩個安保，其中一個察覺不對正要開口。
「有人迷路了，讓我帶——」
杜笙若無其事擺手，靠近幾步解釋。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發難，身形飆射而出，在倆人還未做出反應前，瞬間捏斷他們喉骨。
然後不等路過客人看來，從左側安保腰間飛快取出卡片，劃卡開門，將還未跌倒的倆人拖了進去。
前後用時不到兩秒，算是驚險刺激。
密封門剛打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疑道：
「三郎，你......」
只是話音未完，她脖子猛地一痛，聲音卡在裡面發不出來。
她艱難想要將手術刀拔出，卻渾身力氣流失。
杜笙將三具屍體拖到一旁，快速掃了一眼。
這裡赫然是一個大型手術室。
入口處一名白大褂醫生看到杜笙，瞬間便意識到不妙，剛要開口呼喊，杜笙足下一蹬閃至，匕刃破空，撲哧一聲直接洞穿其咽喉。
這些大概率是接外快的正規醫院醫生，但既然選擇同流合污，他怎麼可能會手軟。
轉角進入手術室，入目所見的一切，讓杜笙血壓與怒火飆升。
在手術台下方，是一具具已經被掏空內臟噐官、眼角膜、骨髓等的屍體，就像屠宰豬一樣掛著，等待進入到旁邊的烤爐，熬製成人油肥皂與潤滑油。
而手術台上，則是一些迫不及待為了更換噐官續命的買家們。
旁邊的玻璃柜上，還放著一堆堆被摘下來冷存的內臟噐官，就像等待發貨的商品！
在角落處，還有兩名綁著手腳封著嘴巴，顫顫發抖的待宰羔羊。
他們赫然是與方敏一起失蹤的香江八人之二。
其中一個猜到自己悽慘命運的女子，嗚咽著幾度嚇暈過去。
杜笙壓下無盡憤怒，悄然將這一幕用錄像機拍下來。
這時，一名主刀醫生招呼助手上前：
「這兩個已經拍賣了，準備麻醉手術。」
那名助手卻察覺到什麼，忽然扭過頭，喝道：
「你在幹什麼？快停——」
砰！
回答他的，是憤怒一槍。
這一刻，杜笙滿腔怒火，只想將這群畜牲全部幹掉。
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槍口上了消音器。
槍聲一響，讓原本密封安靜的手術室頓時炸開了鍋。
那些醫生、護士霎時驚慌亂作一團。
砰砰砰！
杜笙胸中積壓的怒氣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子彈如雨般閃電掃射，噴發出道道死亡火蛇。
他不管對方是誰，但凡不是被綁著的『羔羊』，全部一個不留。
杜笙宛若死神降臨，子彈瘋狂索命，每一槍都是致命的打擊。
這裡的畜牲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有殺錯無放過！
「怎麼會有殺手！快按警報！」
一名醫生驚恐躲在手術台下，大喊：
「快，立刻通知——」
只是他話音未完，心臟處突然爆開血花。
那名想要按下紅色按鈕的護士也痛苦跪倒在地，腎臟被一槍打中。
她看著緩步走近的杜笙，一邊驚慌爬走，一邊哀求：
「不！不關我事，求求你饒我——」
杜笙臉色冷漠，對著她腦袋連開三槍，直至血肉橫飛為止。
然而他的胸臆中，仍舊有股戾氣壓抑著無處發泄！
杜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暴虐，只想將這群垃圾屠殺殆盡。
另一邊，混進拍賣大廳的阿泰、阿波、阿貓幾人也被眼前一幕震驚住了。
拍賣現場，買家們人頭攢動。
當一名四肢被綁著的年輕男子被擡上拍賣台，他們瘋了一般地湧上前。
如置身菜市場，爭先打量各自所需的部位。
「我是來買眼球的，得看一下眼睛吧？」
「心臟確定沒問題、沒做假？」
客戶們討論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冰冷噐官，一個商品。
會所晚宴只是表面偽裝，這裡竟然是一個龐大的人體噐官販賣窩點！
阿泰壓住震驚，瞥向競價的一人。
他們的任務目標『蛋卷強』，赫然就在場。
看樣子，似乎瞧上了年輕男子的肝臟。
隨後，便是競標環節。
一顆腎臟，起價900萬霓虹幣。
1500萬霓虹幣，2000萬霓虹幣，一路水漲船高。
突然，一個年輕人報價三千萬霓虹幣，隨即痛哭流涕。
「不要再擡高價格了，我爸爸現在病得很重——」
為了買腎救父，他幾乎傾家蕩產。
有人直誇他是大孝子，自行退出。
也有人寸步不讓，惡意擡槓。
最終，這位孝子不得不向鶯谷集團抵押自己的噐官。
還貸款千萬，拍下了這顆腎臟。
一旦無法及時還款，他也將被送到海外成為拍賣的兩腳羊。
『瘋了，這些霓虹人都瘋了！』
阿泰與阿火對視一眼，忽然發現鎮守在附近的安保，不斷驚怒湧向其中一個密封房，
連門口檢查的都走了，只留下看守驗鈔機那邊的兩個。
看樣子，那邊明顯出了事！
他們之所以這麼容易混入，也是得益於此。
一直冷靜觀察著周圍的阿貓，對兩人打了個眼色，然後若無其事靠近蛋卷強，猛地一刀捅出。
砰砰砰！
阿泰、阿貓則飛快接過阿和藏起來的槍械，對著驗鈔機那邊的安保狂射。
而阿波、阿火則瞄準那些富豪身邊，想要反撲的保鏢們。
「快跑，有歹徒——」
霎時間，拍賣場一片混亂，客人們再也不復鎮靜，努力想遠離戰場，驚恐聲響成一片。
混亂像是會擴散一般，人們四散逃離，差點將幾位逆向衝來的安保都擠得東倒西歪。
在現場負責拍賣的鶯谷會所總經理愛田美沙臉色大變，一邊躲藏一邊怒聲道：
「疏散客人，通知山口組與鶯谷集團人手速來支援！」
她不明白防守如此嚴密的地方，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只是還不等她繼續開口，心臟嘭的一聲爆開。
阿波一槍得手，飛快撲向驗鈔機那邊！
今晚如此大規模的拍賣，即使只有一部分人選擇現金交易，霓虹幣都堆積成山。
而解決完保鏢的阿火舉槍掃向天花板，鎮守著出口怒喝：
「全部乖乖蹲下，否則別怪我開槍！」
雖然他說的崋夏語沒多少人聽懂，不過手勢還是看懂了。
有陷入驚慌的人沒理會，當場被一槍掃得跌倒在地。
那痛苦哀嚎聲，瞬間震住現場大部分人。
被兩名保鏢護在角落的三井豐川，同樣停下隱蔽動作。
他知道會所上面駐守的安保正在不斷集結，這群兇徒想要用人質來突圍。
「阿火、阿波，你們將錢帶上，先押著人質上去，阿和負責開路。」
阿泰幾人快速解決完衝來的三名安保，然後分工配合默契：
「我和阿貓處理這邊剩下的安保，看看還有沒有值錢寶貝。」
雖然任務完成了，卻不可避免的引發槍戰，那不如干一票大的再走。
反正這群畜牲乾的是渣滓生意，自己幾人黒吃黒不過份吧？
至於怎麼離開，他們幹這一行很有經驗，倒是不怎麼擔心。
身形略胖的阿波目光落在那群驚恐客人身上，嘿嘿一笑：
「這些霓虹富豪應該有不少值錢東西，還能榨一榨油水。」
阿火對這些參與買賣噐官的人沒好感，不過還是謹慎：
「先綁住手腳掛上詐弾再說，一會肯定還有槍戰，還得面對差佬...」
而阿泰、阿貓卻不管這些，飛快衝向還在爆發槍聲的密封房。
「砰砰砰！」
與此同時，杜笙已經闖到第三間密封房。
之前用的AK早就炸膛扔掉，此刻換上了霰彈槍，將闖進來的三名全副武裝的安保幹掉。
這些安保裝備精良，槍法比早上遇到的山口組成員高出許多，而且訓練有素。
杜笙雖然自身戰力出眾，還有明勁狀態示警，但身體仍舊被射中兩槍。
不過他早就穿上防彈背心，還有鐵硬軀躰，問題暫且不大。
這時，外面一陣陣槍聲傳來。
杜笙有些詫異，卻顧不上太多，因為幾名白大褂正慌張往外逃跑。
杜笙二話不說，端起霰彈槍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密封房，那些白大褂胸腹全被打成馬蜂窩。
在冷凍櫃旁，堆積著好幾具被摘掉噐官的屍體，顯然就是這群垃圾所為！
杜笙邊走邊上彈，來到一個類似儲藏庫的地方，一腳踹開門。
一名胸前掛著醫療主管卡牌的中年女人，瑟瑟發抖想要藏進冷凍櫃，卻被杜笙一把粗暴扯下來。
「別，，別殺我！我有很多錢……」
她話音未完，冒著熱氣的槍口直接揷進嘴巴。
砰！
杜笙冷漠無情扣下扳機，隨著轟的一聲大響，她半個臉頰四分五裂。
這群垃圾對『活人供體』下手的時候，後者肯定也求饒過，結果換來了什麼？
這家鶯谷會所的人，不管是誰，全都得死！
這時，角落裡兩名被綁著手腳的人驚惶掙扎。
杜笙收掉碎片快步上前，看到其中一人後頓時鬆了口氣。
方敏赫然在這，而且還活著。
突然間，有急促腳步聲從外面闖入，杜笙第一時間掉轉槍口。
轟隆！
幾乎在同時，外面走廊有槍聲出現，似乎是兩方人馬在對射。
「這群殺千刀的，全都該死！」
阿泰、阿貓兩人沖入密封房，看到被掏空的屍體與堆積噐官，全都湧起一股無名火，手中槍舌對著外面瘋狂噴射。
原來是柴崎拓真帶著手下從另一個出入口趕到，雙方正互相對射。
「噠噠噠……」
微沖猛烈的火力壓得阿泰和阿貓一時不敢冒頭，柴崎拓真帶著人不斷往裡怒射：
「出來啊！一群自尋死路的老鼠，剛剛不是很勇的嗎？」
「撲你阿母！」
阿貓性子火爆，一路所見的壓抑怒火一點就著，閃身出去就想對射，卻被一發子彈命中肩膀。
「哼！」
他悶哼一聲，手裡槍枝掉在地上，身體滾回儀器後面。
「阿貓！」
阿泰驚呼一聲，想要衝過去救援，但剛想動作就被一梭子彈壓了回去。
砰砰砰！
有人隔著格擋板開槍！
杜笙迅捷前撲，護住方敏倆人趴下。
估計是這兩天遭遇了太多驚惶，女孩雖然小臉蒼白，卻沒有做出異常舉動。
「別怕！」
杜笙先將捆住她手腳與封膠解開，輕聲道：
「我是來救你的，先躲起來。」
方敏一怔，來人相貌陌生，但聲音有些熟悉。
杜笙見旁邊那名女子昏迷不醒，順手給她割斷束縛，然後示意方敏先躲到角落。
聽著外面大批人馬闖入，猜測那兩人可能中了槍，他一腳將身邊儀器踹飛出去，同時一腳蹬在牆上，人貼著地毯也跟著竄出，砰砰砰三槍連射。
柴崎拓真以為阿泰兩人闖出來，猙獰端槍向著儀器下意識開槍！
「啊！」
結果他就這樣杯具了，胸膛與大腿各中一槍，撕心裂肺慘叫著。
他的手下飛快撲來救援，卻只看到一道迅如雷霆的身影閃過。
杜笙震腳發力，弓身踏前一蹬，身形竄升時手中武器換成霰彈槍一炸。
轟隆！
不但半根柱子被霰彈槍轟碎，連帶著柴崎拓幾人也全被天女散花的子彈擊中，瞬間血肉模糊倒飛。
杜笙不管哀嚎的幾人，拾起地上的微沖一邊補刀，一邊古怪瞥向手術床那邊：
「大家應該是一路人，出來吧。」
他說的是崋夏語，因為已經認出了受傷那人。
阿泰、阿貓對視一眼，都默默轉過了身，但並未放下武器。
「我來這裡救人。」
「我們來做僱傭任務。」
杜笙心道果然是放逐團伙，雙方簡單交流兩句，道：
「你們打算怎麼離開？」
「我們綁架了那些富豪，讓霓虹差佬提供車輛配合。」
阿貓一邊止血，一邊回道。
可惜他們不會駕駛直升機，不然高低也得要求整一架。
杜笙想了想，提了一句：
「裡面有三井財團的人，將炸弾綁在他身上，可以保障一些。」
會所外面肯定已經被鶯谷集團的人與霓虹治安署包圍。
他雖然有把握離開，但方敏等人即使混入富豪堆，也未必會安全。
這就需要通力合作。
說不定，還能再干一票大的！
雙方密議幾句後，各自帶頭離開。
「她被注射麻醉劑，一時片刻醒不來。」
杜笙見方敏搖著昏迷女子，上前招呼道：
「我們先走吧，晚點會有霓虹差佬來救。」
當然，也有可能被倌商勾結的治安署高倌為了保住產業冒險幹掉。
而且這個可能很大。
畢竟鶯谷集團能在這邊紮根繁衍，怎麼可能沒有保護傘。
這也是他不敢讓方敏混入富豪堆的原因，到時肯定會被盤查出來。
方敏對這聲音愈發感到熟悉，忽然脫口驚呼：
「你是姐夫——」
她語氣帶著難以置信，最後成了驚喜。
從被人抓來霓虹開始，就像跌入地獄，雖因心臟匹配大人物沒受到侵犯，但這種備受煎熬如行屍的日子，讓人無比絕望！
方敏沒有想到，在人生至暗即將被人解剖的時刻，杜笙竟然像開無雙的蓋世英雄一般，出現在面前。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走吧，再待下去就危險了。」
杜笙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拉起她小手。
「姐夫，嗚嗚！」
方敏一激動，忍不住撲進杜笙懷裡嗚咽起來。
她終究是十八歲不到的少女，哪怕從小吃盡苦頭，經歷諸多磨難，但仍舊免不了擔驚受怕與恐懼。
特別是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拉去拍賣，然後摘除噐官死掉，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只怕成年人都會精神崩潰。
杜笙很理解這丫頭的心情，給她擦掉淚水安慰道：
「別怕，沒事的，很快就能回家。」
方敏臉蛋紅紅，輕嗯一聲擦掉淚水。
她也知道現在不宜多談，強行壓下心中喜悅，卻不肯鬆手一路緊隨。
說起來，她之前見過杜笙幾次，雖然此刻對方模樣偽扮變了許多，但很確定這就是三姐夫！
只是一想到對方不遠萬里冒死來救，心中感激與震撼實在難以言說，甚至有點異樣少女心思浮現...
杜笙自然不知道小丫頭在亂想什麼，他謹慎觀察外面一番，風平浪靜，大概率是上面被『放逐團伙』控制住了。
他拉著方敏快走，並收起沿途即將散掉的靈魂碎片與技能。
路過拍賣廳時，瞥見驗鈔機旁的暗閣竟然還有一大堆霓虹幣沒帶走。
杜笙打著財不走空的想法，讓方敏蹲在門外稍等片刻，直接閃身進去來個風捲殘雲，連暗閣那些金條珠寶都不放過。
即將離開地下層時，他原本想埋詐藥直接炸掉的，但考慮到還有些受害者沒脫離，便按捺住了。
他雖然無法親自全救，但也不願做惡人，要是真有萬一呢。
......
五分鐘前，會所對面徐徐停下一輛轎車。
車上四人冷峻沉著臉，腳邊全都放著盒狀東西。
其中一名身材稍胖的男子，看著開車的青年擔憂問道。
「你們不是要賺快錢幫阿和的嗎，目標『蛋卷強』今晚就在裡面！」
阿泰跟靚坤有幾分相似，他目光盯著會所出入人員，平淡說道。
「上周搶到手的那幾箱霓虹幣還沒有出手，其實沒必要這樣冒險。」
一名留著長發為人冷靜的男子，微微搖頭。
坐在后座，戴著墨鏡的男人淡淡提了一句：
「我們接了任務，一是暗殺蛋卷強，二是搶奪一噸黃金，你們選的一。
好不容易追蹤目標來到這裡，距離最後時限只剩三天，也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要是杜笙在這裡跟他們碰面，絕對會驚訝出聲。
因為眼前這群人很好認，正是電影《放逐》裡面幾位自小一起長大的殺手。
分別是暗殺濠江『義合社』龍頭失敗的阿和，以及聽從龍頭安排去幹掉阿和的阿火、阿波，還有得知兄弟有難趕去支援的阿泰、阿貓。
不過他們兄弟情深，最終沒有互相殺戮，反而按住內訌，為了生計干起了僱傭工作。
因為威脅沒有解除，要是阿和死了，他老婆以後該如何生存？
五人一合計，乾脆先賺錢再說。
前不久，他們從號碼幇中介老闆莫嘉琪處接了個活計：
【十天內，幹掉濠江水房幇的二把手蛋卷強。】
而蛋卷強不知什麼原因，前幾天特意從濠江飛來霓虹，他們只查到對方住進鶯谷會所，卻遲遲不見現身。
「接了任務就得完成，否則在香江也失去信譽。」
阿泰平靜道：
「而阿和已經混進去，他會在裡面製造混亂，然後趁機放我們進去。」
他與阿和關係最好，曾經一起暗殺『義合社』龍頭大飛，事敗後阿和獨自承擔責任，這讓他有些愧疚，所以對於今晚行動是最堅定的。
說到這，他又隱約提了一句：
「聽阿和說今晚有不少富豪到場，說不定還能幹一筆大的。」
與雷耀陽有三四分相似的阿貓忽然眼尖，指著會所門前的一個守衛，輕咦出聲：
「那不是阿和嗎，他混成保安居然沒被人發覺？」
眾人望去，果然就看到一個與飛機有些相像的保安男子，正在對出入車輛盤查登記，職業能力十足。
「轟隆——」
身材略胖的阿波正要說話，不遠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炸響。
眾人驚異轉過頭，便看到一輛轎車不知發生什麼事，爆炸後引起了連環車禍。
「事不宜遲，趕緊進場！」
一向冷靜且經驗老到的阿火瞥見會所守衛被吸引，當機立斷吩咐道。
有阿和裡應外合，他們有驚無險進了場。
而此時，杜笙已經偽裝成內場安保，卻儘量躲著其他同行混在人群中。
戴著的耳麥里，不時有人交流，可見今晚安防相當嚴密。
特別是靠近出入口四周，隔著十數米就安排崗哨。
不過交流的人不多，只有幾個發言。
出於有備無患心思，杜笙將一個耳麥放到懷裡的手機錄音。
「外面什麼情況，不會是會所的隱秘暴虂了吧？」
「爆炸純屬意外。」
一名聲音沙啞的男人通過對講機說道：
「未發現異常，回守崗位。」
先前開口的男人卻還有些擔憂道：
「這段時間弄來這麼多『羔羊』，還當眾拍賣開刀轉移，我們也算幫凶了，知道這麼多會不會被滅口？」
「怕條毛啊，都是支那豬居多，他們有個屁本事跨國找過來。」
「跟我們合作的是全球最知名的僱傭組織『黑水』，能出什麼事？」
「這些噐官需求最多的就是東亞富豪們，他們會讓這種生意垮掉？」
忽然，安保負責人開口提醒：
「三井豐川到了，注意周邊警戒！」
副隊長提醒道：
「門口維持秩序，走右側通道，他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別出現意外。」
最重要的客人？
杜笙猜測方敏這批活人供體，大概率是留給這些重要人物。
眾所周知，霓虹經濟命脈是被六大財閥所控制，它們的總資產幾乎占據全國六成。
而三井財團就是六大之一。
三井豐川會不會就是今晚最大買家？
不過杜笙不能開口問，否則容易引起懷疑。
但心中有了些猜測，地下多半有醫療設備場所。
他看周圍沒有守衛與監控，快速拿出松下攝像機拍攝，然後跟著貴客往地下場走去。
這個地下室相當大，而且分隔好幾個密封房與場所，像極了地下莊園。
杜笙見客人都匯聚向大廳，那邊有不少守衛鎮守，進去需要出示身份牌。
他想了想，乾脆趁著無人注意，轉向其中一個密封房。
「嘿，你怎麼離開崗位？」
密封房前守著兩個安保，其中一個察覺不對正要開口。
「有人迷路了，讓我帶——」
杜笙若無其事擺手，靠近幾步解釋。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發難，身形飆射而出，在倆人還未做出反應前，瞬間捏斷他們喉骨。
然後不等路過客人看來，從左側安保腰間飛快取出卡片，劃卡開門，將還未跌倒的倆人拖了進去。
前後用時不到兩秒，算是驚險刺激。
密封門剛打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疑道：
「三郎，你......」
只是話音未完，她脖子猛地一痛，聲音卡在裡面發不出來。
她艱難想要將手術刀拔出，卻渾身力氣流失。
杜笙將三具屍體拖到一旁，快速掃了一眼。
這裡赫然是一個大型手術室。
入口處一名白大褂醫生看到杜笙，瞬間便意識到不妙，剛要開口呼喊，杜笙足下一蹬閃至，匕刃破空，撲哧一聲直接洞穿其咽喉。
這些大概率是接外快的正規醫院醫生，但既然選擇同流合污，他怎麼可能會手軟。
轉角進入手術室，入目所見的一切，讓杜笙血壓與怒火飆升。
在手術台下方，是一具具已經被掏空內臟噐官、眼角膜、骨髓等的屍體，就像屠宰豬一樣掛著，等待進入到旁邊的烤爐，熬製成人油肥皂與潤滑油。
而手術台上，則是一些迫不及待為了更換噐官續命的買家們。
旁邊的玻璃柜上，還放著一堆堆被摘下來冷存的內臟噐官，就像等待發貨的商品！
在角落處，還有兩名綁著手腳封著嘴巴，顫顫發抖的待宰羔羊。
他們赫然是與方敏一起失蹤的香江八人之二。
其中一個猜到自己悽慘命運的女子，嗚咽著幾度嚇暈過去。
杜笙壓下無盡憤怒，悄然將這一幕用錄像機拍下來。
這時，一名主刀醫生招呼助手上前：
「這兩個已經拍賣了，準備麻醉手術。」
那名助手卻察覺到什麼，忽然扭過頭，喝道：
「你在幹什麼？快停——」
砰！
回答他的，是憤怒一槍。
這一刻，杜笙滿腔怒火，只想將這群畜牲全部幹掉。
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槍口上了消音器。
槍聲一響，讓原本密封安靜的手術室頓時炸開了鍋。
那些醫生、護士霎時驚慌亂作一團。
砰砰砰！
杜笙胸中積壓的怒氣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子彈如雨般閃電掃射，噴發出道道死亡火蛇。
他不管對方是誰，但凡不是被綁著的『羔羊』，全部一個不留。
杜笙宛若死神降臨，子彈瘋狂索命，每一槍都是致命的打擊。
這裡的畜牲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有殺錯無放過！
「怎麼會有殺手！快按警報！」
一名醫生驚恐躲在手術台下，大喊：
「快，立刻通知——」
只是他話音未完，心臟處突然爆開血花。
那名想要按下紅色按鈕的護士也痛苦跪倒在地，腎臟被一槍打中。
她看著緩步走近的杜笙，一邊驚慌爬走，一邊哀求：
「不！不關我事，求求你饒我——」
杜笙臉色冷漠，對著她腦袋連開三槍，直至血肉橫飛為止。
然而他的胸臆中，仍舊有股戾氣壓抑著無處發泄！
杜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暴虐，只想將這群垃圾屠殺殆盡。
另一邊，混進拍賣大廳的阿泰、阿波、阿貓幾人也被眼前一幕震驚住了。
拍賣現場，買家們人頭攢動。
當一名四肢被綁著的年輕男子被擡上拍賣台，他們瘋了一般地湧上前。
如置身菜市場，爭先打量各自所需的部位。
「我是來買眼球的，得看一下眼睛吧？」
「心臟確定沒問題、沒做假？」
客戶們討論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冰冷噐官，一個商品。
會所晚宴只是表面偽裝，這裡竟然是一個龐大的人體噐官販賣窩點！
阿泰壓住震驚，瞥向競價的一人。
他們的任務目標『蛋卷強』，赫然就在場。
看樣子，似乎瞧上了年輕男子的肝臟。
隨後，便是競標環節。
一顆腎臟，起價900萬霓虹幣。
1500萬霓虹幣，2000萬霓虹幣，一路水漲船高。
突然，一個年輕人報價三千萬霓虹幣，隨即痛哭流涕。
「不要再擡高價格了，我爸爸現在病得很重——」
為了買腎救父，他幾乎傾家蕩產。
有人直誇他是大孝子，自行退出。
也有人寸步不讓，惡意擡槓。
最終，這位孝子不得不向鶯谷集團抵押自己的噐官。
還貸款千萬，拍下了這顆腎臟。
一旦無法及時還款，他也將被送到海外成為拍賣的兩腳羊。
『瘋了，這些霓虹人都瘋了！』
阿泰與阿火對視一眼，忽然發現鎮守在附近的安保，不斷驚怒湧向其中一個密封房，
連門口檢查的都走了，只留下看守驗鈔機那邊的兩個。
看樣子，那邊明顯出了事！
他們之所以這麼容易混入，也是得益於此。
一直冷靜觀察著周圍的阿貓，對兩人打了個眼色，然後若無其事靠近蛋卷強，猛地一刀捅出。
砰砰砰！
阿泰、阿貓則飛快接過阿和藏起來的槍械，對著驗鈔機那邊的安保狂射。
而阿波、阿火則瞄準那些富豪身邊，想要反撲的保鏢們。
「快跑，有歹徒——」
霎時間，拍賣場一片混亂，客人們再也不復鎮靜，努力想遠離戰場，驚恐聲響成一片。
混亂像是會擴散一般，人們四散逃離，差點將幾位逆向衝來的安保都擠得東倒西歪。
在現場負責拍賣的鶯谷會所總經理愛田美沙臉色大變，一邊躲藏一邊怒聲道：
「疏散客人，通知山口組與鶯谷集團人手速來支援！」
她不明白防守如此嚴密的地方，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只是還不等她繼續開口，心臟嘭的一聲爆開。
阿波一槍得手，飛快撲向驗鈔機那邊！
今晚如此大規模的拍賣，即使只有一部分人選擇現金交易，霓虹幣都堆積成山。
而解決完保鏢的阿火舉槍掃向天花板，鎮守著出口怒喝：
「全部乖乖蹲下，否則別怪我開槍！」
雖然他說的崋夏語沒多少人聽懂，不過手勢還是看懂了。
有陷入驚慌的人沒理會，當場被一槍掃得跌倒在地。
那痛苦哀嚎聲，瞬間震住現場大部分人。
被兩名保鏢護在角落的三井豐川，同樣停下隱蔽動作。
他知道會所上面駐守的安保正在不斷集結，這群兇徒想要用人質來突圍。
「阿火、阿波，你們將錢帶上，先押著人質上去，阿和負責開路。」
阿泰幾人快速解決完衝來的三名安保，然後分工配合默契：
「我和阿貓處理這邊剩下的安保，看看還有沒有值錢寶貝。」
雖然任務完成了，卻不可避免的引發槍戰，那不如干一票大的再走。
反正這群畜牲乾的是渣滓生意，自己幾人黒吃黒不過份吧？
至於怎麼離開，他們幹這一行很有經驗，倒是不怎麼擔心。
身形略胖的阿波目光落在那群驚恐客人身上，嘿嘿一笑：
「這些霓虹富豪應該有不少值錢東西，還能榨一榨油水。」
阿火對這些參與買賣噐官的人沒好感，不過還是謹慎：
「先綁住手腳掛上詐弾再說，一會肯定還有槍戰，還得面對差佬...」
而阿泰、阿貓卻不管這些，飛快衝向還在爆發槍聲的密封房。
「砰砰砰！」
與此同時，杜笙已經闖到第三間密封房。
之前用的AK早就炸膛扔掉，此刻換上了霰彈槍，將闖進來的三名全副武裝的安保幹掉。
這些安保裝備精良，槍法比早上遇到的山口組成員高出許多，而且訓練有素。
杜笙雖然自身戰力出眾，還有明勁狀態示警，但身體仍舊被射中兩槍。
不過他早就穿上防彈背心，還有鐵硬軀躰，問題暫且不大。
這時，外面一陣陣槍聲傳來。
杜笙有些詫異，卻顧不上太多，因為幾名白大褂正慌張往外逃跑。
杜笙二話不說，端起霰彈槍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密封房，那些白大褂胸腹全被打成馬蜂窩。
在冷凍櫃旁，堆積著好幾具被摘掉噐官的屍體，顯然就是這群垃圾所為！
杜笙邊走邊上彈，來到一個類似儲藏庫的地方，一腳踹開門。
一名胸前掛著醫療主管卡牌的中年女人，瑟瑟發抖想要藏進冷凍櫃，卻被杜笙一把粗暴扯下來。
「別，，別殺我！我有很多錢……」
她話音未完，冒著熱氣的槍口直接揷進嘴巴。
砰！
杜笙冷漠無情扣下扳機，隨著轟的一聲大響，她半個臉頰四分五裂。
這群垃圾對『活人供體』下手的時候，後者肯定也求饒過，結果換來了什麼？
這家鶯谷會所的人，不管是誰，全都得死！
這時，角落裡兩名被綁著手腳的人驚惶掙扎。
杜笙收掉碎片快步上前，看到其中一人後頓時鬆了口氣。
方敏赫然在這，而且還活著。
突然間，有急促腳步聲從外面闖入，杜笙第一時間掉轉槍口。
轟隆！
幾乎在同時，外面走廊有槍聲出現，似乎是兩方人馬在對射。
「這群殺千刀的，全都該死！」
阿泰、阿貓兩人沖入密封房，看到被掏空的屍體與堆積噐官，全都湧起一股無名火，手中槍舌對著外面瘋狂噴射。
原來是柴崎拓真帶著手下從另一個出入口趕到，雙方正互相對射。
「噠噠噠……」
微沖猛烈的火力壓得阿泰和阿貓一時不敢冒頭，柴崎拓真帶著人不斷往裡怒射：
「出來啊！一群自尋死路的老鼠，剛剛不是很勇的嗎？」
「撲你阿母！」
阿貓性子火爆，一路所見的壓抑怒火一點就著，閃身出去就想對射，卻被一發子彈命中肩膀。
「哼！」
他悶哼一聲，手裡槍枝掉在地上，身體滾回儀器後面。
「阿貓！」
阿泰驚呼一聲，想要衝過去救援，但剛想動作就被一梭子彈壓了回去。
砰砰砰！
有人隔著格擋板開槍！
杜笙迅捷前撲，護住方敏倆人趴下。
估計是這兩天遭遇了太多驚惶，女孩雖然小臉蒼白，卻沒有做出異常舉動。
「別怕！」
杜笙先將捆住她手腳與封膠解開，輕聲道：
「我是來救你的，先躲起來。」
方敏一怔，來人相貌陌生，但聲音有些熟悉。
杜笙見旁邊那名女子昏迷不醒，順手給她割斷束縛，然後示意方敏先躲到角落。
聽著外面大批人馬闖入，猜測那兩人可能中了槍，他一腳將身邊儀器踹飛出去，同時一腳蹬在牆上，人貼著地毯也跟著竄出，砰砰砰三槍連射。
柴崎拓真以為阿泰兩人闖出來，猙獰端槍向著儀器下意識開槍！
「啊！」
結果他就這樣杯具了，胸膛與大腿各中一槍，撕心裂肺慘叫著。
他的手下飛快撲來救援，卻只看到一道迅如雷霆的身影閃過。
杜笙震腳發力，弓身踏前一蹬，身形竄升時手中武器換成霰彈槍一炸。
轟隆！
不但半根柱子被霰彈槍轟碎，連帶著柴崎拓幾人也全被天女散花的子彈擊中，瞬間血肉模糊倒飛。
杜笙不管哀嚎的幾人，拾起地上的微沖一邊補刀，一邊古怪瞥向手術床那邊：
「大家應該是一路人，出來吧。」
他說的是崋夏語，因為已經認出了受傷那人。
阿泰、阿貓對視一眼，都默默轉過了身，但並未放下武器。
「我來這裡救人。」
「我們來做僱傭任務。」
杜笙心道果然是放逐團伙，雙方簡單交流兩句，道：
「你們打算怎麼離開？」
「我們綁架了那些富豪，讓霓虹差佬提供車輛配合。」
阿貓一邊止血，一邊回道。
可惜他們不會駕駛直升機，不然高低也得要求整一架。
杜笙想了想，提了一句：
「裡面有三井財團的人，將炸弾綁在他身上，可以保障一些。」
會所外面肯定已經被鶯谷集團的人與霓虹治安署包圍。
他雖然有把握離開，但方敏等人即使混入富豪堆，也未必會安全。
這就需要通力合作。
說不定，還能再干一票大的！
雙方密議幾句後，各自帶頭離開。
「她被注射麻醉劑，一時片刻醒不來。」
杜笙見方敏搖著昏迷女子，上前招呼道：
「我們先走吧，晚點會有霓虹差佬來救。」
當然，也有可能被倌商勾結的治安署高倌為了保住產業冒險幹掉。
而且這個可能很大。
畢竟鶯谷集團能在這邊紮根繁衍，怎麼可能沒有保護傘。
這也是他不敢讓方敏混入富豪堆的原因，到時肯定會被盤查出來。
方敏對這聲音愈發感到熟悉，忽然脫口驚呼：
「你是姐夫——」
她語氣帶著難以置信，最後成了驚喜。
從被人抓來霓虹開始，就像跌入地獄，雖因心臟匹配大人物沒受到侵犯，但這種備受煎熬如行屍的日子，讓人無比絕望！
方敏沒有想到，在人生至暗即將被人解剖的時刻，杜笙竟然像開無雙的蓋世英雄一般，出現在面前。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走吧，再待下去就危險了。」
杜笙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拉起她小手。
「姐夫，嗚嗚！」
方敏一激動，忍不住撲進杜笙懷裡嗚咽起來。
她終究是十八歲不到的少女，哪怕從小吃盡苦頭，經歷諸多磨難，但仍舊免不了擔驚受怕與恐懼。
特別是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拉去拍賣，然後摘除噐官死掉，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只怕成年人都會精神崩潰。
杜笙很理解這丫頭的心情，給她擦掉淚水安慰道：
「別怕，沒事的，很快就能回家。」
方敏臉蛋紅紅，輕嗯一聲擦掉淚水。
她也知道現在不宜多談，強行壓下心中喜悅，卻不肯鬆手一路緊隨。
說起來，她之前見過杜笙幾次，雖然此刻對方模樣偽扮變了許多，但很確定這就是三姐夫！
只是一想到對方不遠萬里冒死來救，心中感激與震撼實在難以言說，甚至有點異樣少女心思浮現...
杜笙自然不知道小丫頭在亂想什麼，他謹慎觀察外面一番，風平浪靜，大概率是上面被『放逐團伙』控制住了。
他拉著方敏快走，並收起沿途即將散掉的靈魂碎片與技能。
路過拍賣廳時，瞥見驗鈔機旁的暗閣竟然還有一大堆霓虹幣沒帶走。
杜笙打著財不走空的想法，讓方敏蹲在門外稍等片刻，直接閃身進去來個風捲殘雲，連暗閣那些金條珠寶都不放過。
即將離開地下層時，他原本想埋詐藥直接炸掉的，但考慮到還有些受害者沒脫離，便按捺住了。
他雖然無法親自全救，但也不願做惡人，要是真有萬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