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引爆輿論
趙啟青雖然很想勸崔明耀加入『落井下石』行列，
但同行的嘲諷可以忍受，而崔家靠山那一關怎麼過？
崔明耀也知道再不想想辦法，報社就要倒閉了。
他瞥了一眼今天其他報紙的頭條，定格在空中飛人上，目光陰沉不定：
「在明天的報紙頭條上，刊登『空中飛人』就是杜笙，儘量將假設弄真一點！」
反正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多做一次也沒所謂。
說起來，檸檬報社之所以蒸蒸日上，就是靠那幾次碰瓷杜笙所致。
這一次碰瓷，或許真能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歪管外人信不信，越是離奇不可思議，越能製造輿論焦點嘛。
「這，，這，，不太好吧。」
趙啟青有些遲疑，實在是被燒怕了。
上次被潑油漆才多久，反噬的後果很嚴重啊。
崔明耀冷冷一笑：
「怕條毛啊，我父親已經在㤗囯站穩腳，還與昆猜將軍交好。」
「上次昆猜將軍的心腹馬交榮死在港島，杜笙就是嫌疑對象之一。
昨晚他們聽到這邊被人搞，說要是再有人敢來搞風搞雨，他們就派人回來清理掉！」
杜笙這次幾乎將報社根基挖斷，要是再不還手，要不了多久檸檬快報就得關門歇業。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讓趙啟青聽了都熱血上頭：
「他嗎的，就這樣干！」
他早就不滿杜笙那個撲街很久了，這次能報仇回去，誰他嗎還當忍者神龜啊。
崔明耀忽然想起昨晚他父親崔德標提及的一個名字，陰森森道：
「另外，今晚去幫我約西九龍片區警司劉偉信吃飯。」
......
與靚坤聊完電話的杜笙剛坐上車，韋吉祥忽然扭過頭：
「東莞哥，飛機那邊說檸檬快報按捺不住了。」
杜笙壓根不感到奇怪，隨口道：
「說說看。」
「飛機不是從檸檬快報拉籠來一個主編嗎，那人昨晚喝醉時透露了一句。
崔明耀的父親崔德標跟㤗囯將軍昆猜的心腹顧易輝交好，為了調查馬交榮『人貨兩失』的事，他們很可能會聯手派人來香江報復。」
韋吉祥如今除了司機、心腹身份外，還兼職成情報助理：
「特別是崔德標得知報社被搞後，已經派人聯繫九龍城寨的地頭蛇與新記鬼東了。」
秦姚釗在檸檬報社的地位僅次於崔明耀與趙啟青，得知一些隱秘並不意外。
這次『說漏嘴』，未嘗沒有請功投效的意思。
「請殺手聯繫鬼東？呵呵，膽量不少。」
杜笙搖頭一笑。
他倒是沒想到不聲不響的飛機，會將崔明耀刺激到這種地步，都要拼刺刀了。
根據吹水達的調查，上次王寶出事斷貨後，作為走私中間商的崔德標與心腹趙寥慶得知被O記盯上，連夜坐船逃離香江。
在此之前，這倆人往香江起碼倒賣了兩三百噸冰片，賺得盤滿缽滿的同時，也意味著成千上萬的人因此沉淪甚至死亡。
沒想到這種斷尾求生的老王八，還有膽量請殺手，這真是壽星公吊頸了。
杜笙原本只想收拾小的，順帶收攏一家報社作為輿論陣地。
既然老的非要撞上來，那他不介意再當個大劫主為民除害，勉為其難將崔家資產接手過來，免得其行差踏錯再害人。
在前往酒店與龍威約談的路上，杜笙心中已經想到一個釣魚計劃。
但能不能將人從㤗囯釣回來，還得看具體執行。
至於對方聯繫的龍城團伙與新記鬼東，他並未怎麼放在眼內。
經過昨晚的子弾洗禮，杜笙已經清楚自身的抗擊程度。
何況他早就設了局，等著鬼東入套呢。
沉吟間，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阿笙，你與崔氏三房的崔明耀有仇？」
聽著方潔霞的問話，杜笙有些訝異：
「怎麼，難道他還找鬼佬對付我不成？」
有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雖然搖搖欲墜，但只要捨得錢，一些上層人脈關係還是能推動的。
「你還記得趙連英不，這次是由他堂侄趙啟青牽線，崔明耀出面約見我上司劉偉信。」
方潔霞聽出了些什麼，直言道。
上次如意酒樓『碎屍桉』，就牽涉到趙家。
而趙家，與崔家一向是聯婚門戶，雙方關係莫逆，很難不說有沒有參與骯髒遊戲。
雖然趙連英自殺身亡，但他留下了一份揭發內容，其中就提到涉及冰片與人口走私的崔德標、趙寥慶倆人。
這段時間，方潔霞限於能力原因，沒有明目張胆追查，然而一些細節與線索早已摸查清楚。
崔明耀與趙啟青哪怕沒有參與走私與運冰，卻借著報社進口材料及業務拓展幫忙洗錢。
方潔霞不想打草驚蛇，只是暫時沒有動他們而已。
她甚至與上司劉偉信探討過一網打盡的問題。
而劉偉信，是她爺爺提攜起來的得力手下，本身與鬼佬走得近，連帶著與崔家都有交集，甚至收受利益都不意外。
崔德標讓兒子崔明耀聯繫劉偉信尋求幫助，自然也不出奇。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劉偉信自從方潔霞爺爺下台後，已經不受鬼佬重視，還被發配到西九龍分署，如今早就不想同流合污了。
而且劉偉信見過杜笙兩次，分別在君度酒店與如意酒樓，很清楚方潔霞很『重視』對方。
得知崔明耀想要對付杜笙後，他乾脆跟方潔霞提了一嘴。
方潔霞很重視碎屍桉的後續，於是便有了這通電話。
「然後呢？」
杜笙稍稍端坐起來，疑道。
事情一旦牽涉到警方，處理起來相當複雜。
崔明耀難道還想抓著印製廠起火、報社遭受死老鼠襲擊等公開報復不成？
但聰明點的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拿捏得了自己啊。
方潔霞進一步解釋道：
「他們想用輿論攻擊你，讓警方配合檸檬快報一起發力，公開你參與金庫劫案的線索。」
「那你上司打算怎麼做？」
杜笙語帶玩味。
他很確信自己在金庫劫案不存在泄露問題，對方擺明是為了碰瓷而碰瓷。
大概率是故意讓警方調查自己，檸檬快報從中拍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然後依圖寫作，再借起火等事件扳倒自己。
這幾乎是檸檬快報的常規懆作了。
如今方潔霞既然向自己通風報信，明白她上司多半不會配合。
最起碼，方潔霞父親還身處高位啊，鬼佬攀附不起，退而求其次也還行。
所以說，社會上最會鑽營的人有兩種，一是猶冭人，二是政客。
方潔霞嘆氣一聲，道：
「崔明耀應該是特殊方式賄了我上司，他不好推搪答應了去見見。
不過你放心，他不會配合對方行動的，但你最近注意一點就是。」
「行，替我感謝一聲，到時登門拜謝。」
杜笙搖頭一笑，明白劉偉信的騒懆作了。
吃完糖衣，然後明目張胆將炮彈打回去，不但賺足聲譽，還能獲得方家的人情，簡直是一石二鳥啊。
至於即將倒台入獄的崔明耀會有什麼反應？
那關劉偉信什麼事，反正不可能留下罪證是吧。
......
「龍哥，早啊。」
來到旺角的喜來登酒店二樓，杜笙見龍威早就坐在包廂，笑著打聲招呼。
說起來，自從君度酒店那次糗事過後，龍威出於某些小心思找過杜笙兩次。
即使後來得知他不是警方中高層，只是洪興話事人，那份勁頭居然不減反增。
杜笙想起前段時間某大明星被爛仔用槍頂著腦袋威脅拍爛片的傳聞，知道是怎麼回事，索性也交起這份人脈。
「阿笙，遲些有個明星飯局，你要不要來玩玩？」
雙方客套兩句，龍威便嘿嘿笑著對杜笙擠眉弄眼起來。
這位大明星什麼品性？那是敢在警匪槍戰之中玩男女搏擊戰的存在。
「哈哈，還是龍哥你了解我，有漂亮女明星我肯定到場支持啊。」
杜笙跟他吹牛閒聊片刻，將一份自己口述讓別人代寫的劇本遞過去：
「龍哥，你拍戲是專業的，幫瞧瞧。」
「咦，這是電影劇本嗎，難道你想入行試試水？」
龍威笑著接過，還揶揄道：
「其實以你的身形條件，以及最近的人氣熱度，完全可以當頂級動作明星，浪費了啊。」
「當明星就算了，不過娛樂業這麼火熱，當個投資人倒是湊合。」
杜笙雖然一直有個明星夢，但如今什麼身份吶，何況娛樂圈的骯髒黑暗並不比江湖遜色，何苦要委屈自己。
投資穩賺，有空與幾個女明星談談大買賣不好麼。
龍威也就打趣說說而已，拿起劇本稍稍翻了翻。
這一看便停不下來了。
因為他從沒見過如此專業與完整的劇本。
如今香江大部分電影都是只有大概想法沒有劇本的，很多都是採用拍一天寫一天的飛紙片。
他合上劇本，有些認真看著杜笙：
「這個劇本很不錯，你是打算自己拍，還是找人投資合拍？」
他知道杜笙這次約見，肯定是涉及到電影的事，就不知是哪方面。
「我打算找專業人士來，但這方面還沒有頭緒，這不就想到龍哥你。」
杜笙原本打算讓乾坤娛樂的徐啟光導演來接手的，但對方自稱是野路子出身，拍拍蒗漫動作片還行，但院線電影就有點力有未逮了。
杜笙又想到電影需要一個撐得起角色與票房的男主演，乾脆便約龍威出來談談。
對方作為香江數一數二的大明星，雖然私生活有些槽點，但在這方面絕對要比自己見多識廣。
龍威招來自己的經紀人曹查理詢問幾句，後者問道：
「不知杜先生這部片，大概投資多少。」
「三百萬左右吧，你們要是有想法可以參與一份。」
杜笙報出的這個數字，在香江算是中檔規模。
當然，要是導演、主演咖位低些，這投資還能壓下幾十上百萬。
之所以拉上龍威玩，這就是借勢借人氣了。
龍威自然不會拒絕，一百幾十萬對他來說也就幾天花費，換來杜笙的勢力庇護那就是千金難求了。
甚至讓他投資只要微薄收益都行。
「導演和演員，你有想法嗎？」
「女主角『阿寶』已經初步定了，『変態碎屍』男主可以看著來。
倒是導演，不知龍哥你們認不認識嘉和公司的陳菓？」
這個世界的確有嘉和。
《人在江湖》電影開頭中，大佬B對靚坤嘲諷過一句：
「你比鄒文懷還威啊。」
而鄒文懷，就是嘉和的掌舵人。
杜笙預定的女主，自然就是張美潤，反正這角色不需要太多演技，會驚恐尖叫當花瓶就行。
其實他一開始還嘗試讓吹水達打聽原班人馬。
不過明顯想多了。
從導演到演員邱禮滔、李秀賢、成圭安一個都沒，就連反派專業戶任大華、徐勁江、吳振宇也查無此人。
不得已，他只能放開來篩選，採用人物自傳與人生崁入等方式，便查到了陳菓，這應該是十萬分之一概率了。
陳菓雖然不是原版導演，但本身也是個牛人。
他的經歷在某部電影以自我調侃的方式還原出來，在學生時代當過放映員，80年代初入電影圈，由場務做起，然後是燈光組小工、副導、策劃...
杜笙在腦海搜索一圈，要是沒錯的話，陳菓在明年就會執導一部恐怖片《大鬧尖沙咀》略有名氣。
然後以50萬資金和別人棄用的8萬英尺膠片，首次作為獨立製片人拍攝了犯罪片《香江織造》，一舉奪得金馬獎最佳導演成名。
在有詳細劇本及杜笙把控大方向的前提下，交由陳菓執導恐怖片《八仙飯店》應該問題不大。
最關鍵是，對方目前還是鬱郁不得志的副導演，能夠徹底將其綁上乾坤娛樂戰車。
「陳菓？」
龍威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底層人物，換成女的還有丁點可能。
倒是曹查理有些印象，畢竟他們跟嘉和合作過好幾次，若有所思道：
「他沒有獨立執導的經驗，你確定請他來擔任導演？」
「有完善劇本，我有空也會去現場瞧瞧，應該問題不大。」
杜笙很清楚陳菓的能耐，這種窮苦草根出身的人都有股韌性，遇到機會絕不會錯過，甚至百分之二百投入：
「而且新人導演便宜嘛，加上是首次試水，又是恐怖驚悚片，可以慢慢磨合。」
這種片對執導與演技的要求都不高。
何況還有『如意酒樓碎屍』的熱點在，拍出噱頭肯定不缺八卦觀眾。
「杜先生覺得沒問題就好。」
龍威乾脆不說話了，這種專業的事讓經紀人出面。
曹查理翻了翻劇本，又道：
「男二的李Sir可以請二線明星客串，這個我們可以幫忙，大家互助互惠嘛，收個友情價就行。」
杜笙點點頭，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們公司要是有人選，那最好不過。」
對方這麼說，擺明就是先釋放善意。
讓一個二線明星客串，好處的確不少。
最起碼，既可以拉高影片檔次，吸引更多觀眾，又能做大流水帳。
「変態男主的話，要是杜先生還沒找到合適的，我也可以推薦一個。」
曹查理見杜笙沒反對，知道龍威參與投資的好處，繼續道：
「他叫鄒少龍。」
曹查理並未注意到杜笙的古怪目光，一口氣說出來：
「雖然拍了不少電影，但一直不溫不火，由他來演這個変態挺不錯。」
「他有簽約在身不，沒的話就他了。」
杜笙直接拍板。
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這位可是被列為香江十大反派代表，就不知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
難道被改編了，又或者與陳菓的經歷類似？
但不管怎樣，這是好事。
鄒少龍窮人出身，12歲投身電影界，擔任武打替身，並學習電影拍攝的格鬥技巧，演技方面自然沒得說。
說起來，鄒少龍其實長得挺陽光帥氣，不過眼神犀利兇狠，演正派沒有親和力，起不來也正常。
後來誤打誤撞演了吃裡扒外欺師滅祖的反角，這才火成了反派專業戶。
不過對方在原時空是拜在洪胖子門下，這個世界幾經綜合不知變化如何。
「他捧不起來，目前應該是放棄狀態，要簽他應該不難。」
由於鄒少龍以前給龍威當過好幾次武打替身，所以曹查理記憶尤深。
而且他相信自己公司出面，又是第一男主，對方多半不會拒絕。
要是拒絕的話，那就用用特殊手段嘛。
相信杜笙的手下對這方面很熟。
「那就這樣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杜笙笑笑舉起杯，直接敲定了合作事宜。
龍威公司投資百萬占額10%，導演與主演方面曹查理會搞掂，還幫忙牽院線，且不會過問拍攝事項。
這誠意可謂十足了。
杜笙投桃報李，以後在某些方面自然也得稍作表示。
......
這天一早，天色剛剛放亮。
「東莞哥，你醒啦。」
小結巴俏麗臉蛋閃過一絲紅暈，整個身子軟趴在他懷裡。
杜笙笑眯眯：
「好樣的，以後做個幾億大買賣不成問題。」
在杜笙與小結巴探討怎麼做大買賣的時候，檸檬快報新一期刊趕製出來了。
報紙頭條，赫然是：
【勁爆！金庫劫案的空中飛人，疑是洪興話事人杜笙】
前天的金庫劫案涉及大規模火拼與警方黒幕，熱度依然高漲。
不少愛看八卦的人，即使不買也被標題吸引，更有甚者乾脆在報紙攤看了起來。
「搞笑吧！這杜先生不是給警方捐贈了百萬嗎，怎麼可能是社団中人？」
「我懷疑他得罪了檸檬快報，這是故意報復的。」
「這篇報導真尼瑪扯，連照片與動機都沒，一句身高體型差不多都能當成證據？」
「為了噱頭博眼球，現在這些新聞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
檸檬報社的銷量的確有所提升，但碰瓷效果卻不太好。
而這時，崔明耀和趙啟青已經召開了新聞吹風會。
「聯繫的記者來了多少？」
崔明耀詢問了一下報紙銷量情況，然後才關心接下來的事宜。
趙啟青一直關注這件事：
「得知我們要爆的料與金庫劫案有關，來了二十多家。」
金庫劫案最大損失是崔家，既然崔明耀要自爆，大眾還是很賞面的。
「劉警司呢？」
崔明耀又問道。
「他昨晚答應了，今天會來亮一亮相。」
「一個混江湖的下三濫貨色，以為憑藉一些威脅就能搞倒我們？」
崔明耀變得底氣十足，冷冷一笑：
「今天我就讓他明白，殺人是不用刀的！」
這次吹風會只要有警方站台，那杜笙即使不鋃鐺入獄，以後聲威與地盤都要大受損傷。
說不定，由此過後還會被警方搞得萬劫不復。
昨晚劉偉信已經答應他們，接下來會抓杜笙回去配合調查，然後聯絡O記天天掃他的場子！
掃場這些事先不說，只要他們能拍到杜笙被抓的照片，進一步印證『空中飛人就是杜笙』，這頭條話題絕對能冠絕群雄！
趙啟青也是滿臉激動，之前遭受的屈辱與忍隱，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
二十分鐘後，檸檬快報門外。
長槍短炮的記者早已就位，不時還能聽到一陣陣咔喀拍攝聲。
「劉警司，請上座。」
崔明耀笑容滿面招呼劉偉信來到發布台，然後一臉正式面向記者群：
「各位請靜一靜！」
「前天崔氏銀行劫案引發的悲劇，相信大家都聽說過。」
他作為娛樂報業份子，很清楚怎麼用一句話引爆輿論：
「本人作為崔家子弟，已經從某些渠道掌握了逃掉的『空中飛人』的相關信息。
要是情報沒錯，接下來他很快就會被抓捕歸案！」
不管崔明耀所說是否真實，還是為了炮製熱點，但他這番話的的確確點燃了現場氣氛。
一眾記者興奮得不行，不僅催促攝影師拍照，還七嘴八舌詢問起來。
其中提到最多的名字，自然就是杜笙。
畢竟檸檬快報今天的頭條，就差昭然若揭了。
崔明耀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伸手一壓看向劉偉信：
「相關線索我已經呈交給劉警司，具體可以由他來給大家解答。」
劉偉信微微點頭，接過話筒緩聲道：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劫案進程，今天是受崔家邀請來回答一些相關問題...
崔社長的確呈交了一份有關金庫劫案的情報，其中就提到疑似空中飛人的名單。
不過經過我們內部討論，因為一些信息疑點問題，暫時還未加以落實。」
說到這，他忽然盯著崔明耀：
「那幾位親眼看到空中飛人的目擊者一口咬定是杜笙，但證據十分模糊，我們不能武斷去『請人』回來調查，不知崔社長還有具體線索沒？」
此言一出，記者們沸騰了：
「崔社長，有證據就趕緊爆啊，遮遮掩掩有個屁意思啊。」
「眾所周知，檸檬快報曾碰瓷過杜先生，這次不會又是碰瓷吧？」
「嘖嘖，這是打算玉石俱焚自爆嗎？」
崔明耀瞬間一愣，這場面脫離了內定框架啊。
而且之前都說好了，怎麼還問自己？
他眉頭一皺，略帶懷疑看向劉偉信。
但同行的嘲諷可以忍受，而崔家靠山那一關怎麼過？
崔明耀也知道再不想想辦法，報社就要倒閉了。
他瞥了一眼今天其他報紙的頭條，定格在空中飛人上，目光陰沉不定：
「在明天的報紙頭條上，刊登『空中飛人』就是杜笙，儘量將假設弄真一點！」
反正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多做一次也沒所謂。
說起來，檸檬報社之所以蒸蒸日上，就是靠那幾次碰瓷杜笙所致。
這一次碰瓷，或許真能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歪管外人信不信，越是離奇不可思議，越能製造輿論焦點嘛。
「這，，這，，不太好吧。」
趙啟青有些遲疑，實在是被燒怕了。
上次被潑油漆才多久，反噬的後果很嚴重啊。
崔明耀冷冷一笑：
「怕條毛啊，我父親已經在㤗囯站穩腳，還與昆猜將軍交好。」
「上次昆猜將軍的心腹馬交榮死在港島，杜笙就是嫌疑對象之一。
昨晚他們聽到這邊被人搞，說要是再有人敢來搞風搞雨，他們就派人回來清理掉！」
杜笙這次幾乎將報社根基挖斷，要是再不還手，要不了多久檸檬快報就得關門歇業。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讓趙啟青聽了都熱血上頭：
「他嗎的，就這樣干！」
他早就不滿杜笙那個撲街很久了，這次能報仇回去，誰他嗎還當忍者神龜啊。
崔明耀忽然想起昨晚他父親崔德標提及的一個名字，陰森森道：
「另外，今晚去幫我約西九龍片區警司劉偉信吃飯。」
......
與靚坤聊完電話的杜笙剛坐上車，韋吉祥忽然扭過頭：
「東莞哥，飛機那邊說檸檬快報按捺不住了。」
杜笙壓根不感到奇怪，隨口道：
「說說看。」
「飛機不是從檸檬快報拉籠來一個主編嗎，那人昨晚喝醉時透露了一句。
崔明耀的父親崔德標跟㤗囯將軍昆猜的心腹顧易輝交好，為了調查馬交榮『人貨兩失』的事，他們很可能會聯手派人來香江報復。」
韋吉祥如今除了司機、心腹身份外，還兼職成情報助理：
「特別是崔德標得知報社被搞後，已經派人聯繫九龍城寨的地頭蛇與新記鬼東了。」
秦姚釗在檸檬報社的地位僅次於崔明耀與趙啟青，得知一些隱秘並不意外。
這次『說漏嘴』，未嘗沒有請功投效的意思。
「請殺手聯繫鬼東？呵呵，膽量不少。」
杜笙搖頭一笑。
他倒是沒想到不聲不響的飛機，會將崔明耀刺激到這種地步，都要拼刺刀了。
根據吹水達的調查，上次王寶出事斷貨後，作為走私中間商的崔德標與心腹趙寥慶得知被O記盯上，連夜坐船逃離香江。
在此之前，這倆人往香江起碼倒賣了兩三百噸冰片，賺得盤滿缽滿的同時，也意味著成千上萬的人因此沉淪甚至死亡。
沒想到這種斷尾求生的老王八，還有膽量請殺手，這真是壽星公吊頸了。
杜笙原本只想收拾小的，順帶收攏一家報社作為輿論陣地。
既然老的非要撞上來，那他不介意再當個大劫主為民除害，勉為其難將崔家資產接手過來，免得其行差踏錯再害人。
在前往酒店與龍威約談的路上，杜笙心中已經想到一個釣魚計劃。
但能不能將人從㤗囯釣回來，還得看具體執行。
至於對方聯繫的龍城團伙與新記鬼東，他並未怎麼放在眼內。
經過昨晚的子弾洗禮，杜笙已經清楚自身的抗擊程度。
何況他早就設了局，等著鬼東入套呢。
沉吟間，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阿笙，你與崔氏三房的崔明耀有仇？」
聽著方潔霞的問話，杜笙有些訝異：
「怎麼，難道他還找鬼佬對付我不成？」
有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雖然搖搖欲墜，但只要捨得錢，一些上層人脈關係還是能推動的。
「你還記得趙連英不，這次是由他堂侄趙啟青牽線，崔明耀出面約見我上司劉偉信。」
方潔霞聽出了些什麼，直言道。
上次如意酒樓『碎屍桉』，就牽涉到趙家。
而趙家，與崔家一向是聯婚門戶，雙方關係莫逆，很難不說有沒有參與骯髒遊戲。
雖然趙連英自殺身亡，但他留下了一份揭發內容，其中就提到涉及冰片與人口走私的崔德標、趙寥慶倆人。
這段時間，方潔霞限於能力原因，沒有明目張胆追查，然而一些細節與線索早已摸查清楚。
崔明耀與趙啟青哪怕沒有參與走私與運冰，卻借著報社進口材料及業務拓展幫忙洗錢。
方潔霞不想打草驚蛇，只是暫時沒有動他們而已。
她甚至與上司劉偉信探討過一網打盡的問題。
而劉偉信，是她爺爺提攜起來的得力手下，本身與鬼佬走得近，連帶著與崔家都有交集，甚至收受利益都不意外。
崔德標讓兒子崔明耀聯繫劉偉信尋求幫助，自然也不出奇。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劉偉信自從方潔霞爺爺下台後，已經不受鬼佬重視，還被發配到西九龍分署，如今早就不想同流合污了。
而且劉偉信見過杜笙兩次，分別在君度酒店與如意酒樓，很清楚方潔霞很『重視』對方。
得知崔明耀想要對付杜笙後，他乾脆跟方潔霞提了一嘴。
方潔霞很重視碎屍桉的後續，於是便有了這通電話。
「然後呢？」
杜笙稍稍端坐起來，疑道。
事情一旦牽涉到警方，處理起來相當複雜。
崔明耀難道還想抓著印製廠起火、報社遭受死老鼠襲擊等公開報復不成？
但聰明點的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拿捏得了自己啊。
方潔霞進一步解釋道：
「他們想用輿論攻擊你，讓警方配合檸檬快報一起發力，公開你參與金庫劫案的線索。」
「那你上司打算怎麼做？」
杜笙語帶玩味。
他很確信自己在金庫劫案不存在泄露問題，對方擺明是為了碰瓷而碰瓷。
大概率是故意讓警方調查自己，檸檬快報從中拍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然後依圖寫作，再借起火等事件扳倒自己。
這幾乎是檸檬快報的常規懆作了。
如今方潔霞既然向自己通風報信，明白她上司多半不會配合。
最起碼，方潔霞父親還身處高位啊，鬼佬攀附不起，退而求其次也還行。
所以說，社會上最會鑽營的人有兩種，一是猶冭人，二是政客。
方潔霞嘆氣一聲，道：
「崔明耀應該是特殊方式賄了我上司，他不好推搪答應了去見見。
不過你放心，他不會配合對方行動的，但你最近注意一點就是。」
「行，替我感謝一聲，到時登門拜謝。」
杜笙搖頭一笑，明白劉偉信的騒懆作了。
吃完糖衣，然後明目張胆將炮彈打回去，不但賺足聲譽，還能獲得方家的人情，簡直是一石二鳥啊。
至於即將倒台入獄的崔明耀會有什麼反應？
那關劉偉信什麼事，反正不可能留下罪證是吧。
......
「龍哥，早啊。」
來到旺角的喜來登酒店二樓，杜笙見龍威早就坐在包廂，笑著打聲招呼。
說起來，自從君度酒店那次糗事過後，龍威出於某些小心思找過杜笙兩次。
即使後來得知他不是警方中高層，只是洪興話事人，那份勁頭居然不減反增。
杜笙想起前段時間某大明星被爛仔用槍頂著腦袋威脅拍爛片的傳聞，知道是怎麼回事，索性也交起這份人脈。
「阿笙，遲些有個明星飯局，你要不要來玩玩？」
雙方客套兩句，龍威便嘿嘿笑著對杜笙擠眉弄眼起來。
這位大明星什麼品性？那是敢在警匪槍戰之中玩男女搏擊戰的存在。
「哈哈，還是龍哥你了解我，有漂亮女明星我肯定到場支持啊。」
杜笙跟他吹牛閒聊片刻，將一份自己口述讓別人代寫的劇本遞過去：
「龍哥，你拍戲是專業的，幫瞧瞧。」
「咦，這是電影劇本嗎，難道你想入行試試水？」
龍威笑著接過，還揶揄道：
「其實以你的身形條件，以及最近的人氣熱度，完全可以當頂級動作明星，浪費了啊。」
「當明星就算了，不過娛樂業這麼火熱，當個投資人倒是湊合。」
杜笙雖然一直有個明星夢，但如今什麼身份吶，何況娛樂圈的骯髒黑暗並不比江湖遜色，何苦要委屈自己。
投資穩賺，有空與幾個女明星談談大買賣不好麼。
龍威也就打趣說說而已，拿起劇本稍稍翻了翻。
這一看便停不下來了。
因為他從沒見過如此專業與完整的劇本。
如今香江大部分電影都是只有大概想法沒有劇本的，很多都是採用拍一天寫一天的飛紙片。
他合上劇本，有些認真看著杜笙：
「這個劇本很不錯，你是打算自己拍，還是找人投資合拍？」
他知道杜笙這次約見，肯定是涉及到電影的事，就不知是哪方面。
「我打算找專業人士來，但這方面還沒有頭緒，這不就想到龍哥你。」
杜笙原本打算讓乾坤娛樂的徐啟光導演來接手的，但對方自稱是野路子出身，拍拍蒗漫動作片還行，但院線電影就有點力有未逮了。
杜笙又想到電影需要一個撐得起角色與票房的男主演，乾脆便約龍威出來談談。
對方作為香江數一數二的大明星，雖然私生活有些槽點，但在這方面絕對要比自己見多識廣。
龍威招來自己的經紀人曹查理詢問幾句，後者問道：
「不知杜先生這部片，大概投資多少。」
「三百萬左右吧，你們要是有想法可以參與一份。」
杜笙報出的這個數字，在香江算是中檔規模。
當然，要是導演、主演咖位低些，這投資還能壓下幾十上百萬。
之所以拉上龍威玩，這就是借勢借人氣了。
龍威自然不會拒絕，一百幾十萬對他來說也就幾天花費，換來杜笙的勢力庇護那就是千金難求了。
甚至讓他投資只要微薄收益都行。
「導演和演員，你有想法嗎？」
「女主角『阿寶』已經初步定了，『変態碎屍』男主可以看著來。
倒是導演，不知龍哥你們認不認識嘉和公司的陳菓？」
這個世界的確有嘉和。
《人在江湖》電影開頭中，大佬B對靚坤嘲諷過一句：
「你比鄒文懷還威啊。」
而鄒文懷，就是嘉和的掌舵人。
杜笙預定的女主，自然就是張美潤，反正這角色不需要太多演技，會驚恐尖叫當花瓶就行。
其實他一開始還嘗試讓吹水達打聽原班人馬。
不過明顯想多了。
從導演到演員邱禮滔、李秀賢、成圭安一個都沒，就連反派專業戶任大華、徐勁江、吳振宇也查無此人。
不得已，他只能放開來篩選，採用人物自傳與人生崁入等方式，便查到了陳菓，這應該是十萬分之一概率了。
陳菓雖然不是原版導演，但本身也是個牛人。
他的經歷在某部電影以自我調侃的方式還原出來，在學生時代當過放映員，80年代初入電影圈，由場務做起，然後是燈光組小工、副導、策劃...
杜笙在腦海搜索一圈，要是沒錯的話，陳菓在明年就會執導一部恐怖片《大鬧尖沙咀》略有名氣。
然後以50萬資金和別人棄用的8萬英尺膠片，首次作為獨立製片人拍攝了犯罪片《香江織造》，一舉奪得金馬獎最佳導演成名。
在有詳細劇本及杜笙把控大方向的前提下，交由陳菓執導恐怖片《八仙飯店》應該問題不大。
最關鍵是，對方目前還是鬱郁不得志的副導演，能夠徹底將其綁上乾坤娛樂戰車。
「陳菓？」
龍威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底層人物，換成女的還有丁點可能。
倒是曹查理有些印象，畢竟他們跟嘉和合作過好幾次，若有所思道：
「他沒有獨立執導的經驗，你確定請他來擔任導演？」
「有完善劇本，我有空也會去現場瞧瞧，應該問題不大。」
杜笙很清楚陳菓的能耐，這種窮苦草根出身的人都有股韌性，遇到機會絕不會錯過，甚至百分之二百投入：
「而且新人導演便宜嘛，加上是首次試水，又是恐怖驚悚片，可以慢慢磨合。」
這種片對執導與演技的要求都不高。
何況還有『如意酒樓碎屍』的熱點在，拍出噱頭肯定不缺八卦觀眾。
「杜先生覺得沒問題就好。」
龍威乾脆不說話了，這種專業的事讓經紀人出面。
曹查理翻了翻劇本，又道：
「男二的李Sir可以請二線明星客串，這個我們可以幫忙，大家互助互惠嘛，收個友情價就行。」
杜笙點點頭，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們公司要是有人選，那最好不過。」
對方這麼說，擺明就是先釋放善意。
讓一個二線明星客串，好處的確不少。
最起碼，既可以拉高影片檔次，吸引更多觀眾，又能做大流水帳。
「変態男主的話，要是杜先生還沒找到合適的，我也可以推薦一個。」
曹查理見杜笙沒反對，知道龍威參與投資的好處，繼續道：
「他叫鄒少龍。」
曹查理並未注意到杜笙的古怪目光，一口氣說出來：
「雖然拍了不少電影，但一直不溫不火，由他來演這個変態挺不錯。」
「他有簽約在身不，沒的話就他了。」
杜笙直接拍板。
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這位可是被列為香江十大反派代表，就不知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
難道被改編了，又或者與陳菓的經歷類似？
但不管怎樣，這是好事。
鄒少龍窮人出身，12歲投身電影界，擔任武打替身，並學習電影拍攝的格鬥技巧，演技方面自然沒得說。
說起來，鄒少龍其實長得挺陽光帥氣，不過眼神犀利兇狠，演正派沒有親和力，起不來也正常。
後來誤打誤撞演了吃裡扒外欺師滅祖的反角，這才火成了反派專業戶。
不過對方在原時空是拜在洪胖子門下，這個世界幾經綜合不知變化如何。
「他捧不起來，目前應該是放棄狀態，要簽他應該不難。」
由於鄒少龍以前給龍威當過好幾次武打替身，所以曹查理記憶尤深。
而且他相信自己公司出面，又是第一男主，對方多半不會拒絕。
要是拒絕的話，那就用用特殊手段嘛。
相信杜笙的手下對這方面很熟。
「那就這樣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杜笙笑笑舉起杯，直接敲定了合作事宜。
龍威公司投資百萬占額10%，導演與主演方面曹查理會搞掂，還幫忙牽院線，且不會過問拍攝事項。
這誠意可謂十足了。
杜笙投桃報李，以後在某些方面自然也得稍作表示。
......
這天一早，天色剛剛放亮。
「東莞哥，你醒啦。」
小結巴俏麗臉蛋閃過一絲紅暈，整個身子軟趴在他懷裡。
杜笙笑眯眯：
「好樣的，以後做個幾億大買賣不成問題。」
在杜笙與小結巴探討怎麼做大買賣的時候，檸檬快報新一期刊趕製出來了。
報紙頭條，赫然是：
【勁爆！金庫劫案的空中飛人，疑是洪興話事人杜笙】
前天的金庫劫案涉及大規模火拼與警方黒幕，熱度依然高漲。
不少愛看八卦的人，即使不買也被標題吸引，更有甚者乾脆在報紙攤看了起來。
「搞笑吧！這杜先生不是給警方捐贈了百萬嗎，怎麼可能是社団中人？」
「我懷疑他得罪了檸檬快報，這是故意報復的。」
「這篇報導真尼瑪扯，連照片與動機都沒，一句身高體型差不多都能當成證據？」
「為了噱頭博眼球，現在這些新聞真是越來越沒底線了...」
檸檬報社的銷量的確有所提升，但碰瓷效果卻不太好。
而這時，崔明耀和趙啟青已經召開了新聞吹風會。
「聯繫的記者來了多少？」
崔明耀詢問了一下報紙銷量情況，然後才關心接下來的事宜。
趙啟青一直關注這件事：
「得知我們要爆的料與金庫劫案有關，來了二十多家。」
金庫劫案最大損失是崔家，既然崔明耀要自爆，大眾還是很賞面的。
「劉警司呢？」
崔明耀又問道。
「他昨晚答應了，今天會來亮一亮相。」
「一個混江湖的下三濫貨色，以為憑藉一些威脅就能搞倒我們？」
崔明耀變得底氣十足，冷冷一笑：
「今天我就讓他明白，殺人是不用刀的！」
這次吹風會只要有警方站台，那杜笙即使不鋃鐺入獄，以後聲威與地盤都要大受損傷。
說不定，由此過後還會被警方搞得萬劫不復。
昨晚劉偉信已經答應他們，接下來會抓杜笙回去配合調查，然後聯絡O記天天掃他的場子！
掃場這些事先不說，只要他們能拍到杜笙被抓的照片，進一步印證『空中飛人就是杜笙』，這頭條話題絕對能冠絕群雄！
趙啟青也是滿臉激動，之前遭受的屈辱與忍隱，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
二十分鐘後，檸檬快報門外。
長槍短炮的記者早已就位，不時還能聽到一陣陣咔喀拍攝聲。
「劉警司，請上座。」
崔明耀笑容滿面招呼劉偉信來到發布台，然後一臉正式面向記者群：
「各位請靜一靜！」
「前天崔氏銀行劫案引發的悲劇，相信大家都聽說過。」
他作為娛樂報業份子，很清楚怎麼用一句話引爆輿論：
「本人作為崔家子弟，已經從某些渠道掌握了逃掉的『空中飛人』的相關信息。
要是情報沒錯，接下來他很快就會被抓捕歸案！」
不管崔明耀所說是否真實，還是為了炮製熱點，但他這番話的的確確點燃了現場氣氛。
一眾記者興奮得不行，不僅催促攝影師拍照，還七嘴八舌詢問起來。
其中提到最多的名字，自然就是杜笙。
畢竟檸檬快報今天的頭條，就差昭然若揭了。
崔明耀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伸手一壓看向劉偉信：
「相關線索我已經呈交給劉警司，具體可以由他來給大家解答。」
劉偉信微微點頭，接過話筒緩聲道：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劫案進程，今天是受崔家邀請來回答一些相關問題...
崔社長的確呈交了一份有關金庫劫案的情報，其中就提到疑似空中飛人的名單。
不過經過我們內部討論，因為一些信息疑點問題，暫時還未加以落實。」
說到這，他忽然盯著崔明耀：
「那幾位親眼看到空中飛人的目擊者一口咬定是杜笙，但證據十分模糊，我們不能武斷去『請人』回來調查，不知崔社長還有具體線索沒？」
此言一出，記者們沸騰了：
「崔社長，有證據就趕緊爆啊，遮遮掩掩有個屁意思啊。」
「眾所周知，檸檬快報曾碰瓷過杜先生，這次不會又是碰瓷吧？」
「嘖嘖，這是打算玉石俱焚自爆嗎？」
崔明耀瞬間一愣，這場面脫離了內定框架啊。
而且之前都說好了，怎麼還問自己？
他眉頭一皺，略帶懷疑看向劉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