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魚躍龍門！
長合社雖然掛在倪家名下，但如今也算二線社団。
尤其倪永孝上位後，將長合社整頓得有聲有色，看樣子的確野心不少。
或者說，正在想辦法擠進四大行列，享受龍堂的一些優惠與關照。
「聽說韓堔的貨，也是㤗囯佬供應的？」
姚文泰問出了重點。
靚坤不動聲色，道：
「應該是拉隆將軍的貨。」
其實大部分港灣地區的麺粉，都是拉隆供應的。
尤其最近水警打擊走私力度降低後，㤗囯因為地理與特殊原因占了優勢，這比重更加大了。
「韓堔打佐敦三條街主意是聽從倪永孝的吩咐，還是出自他自己本意？」
陳威霆忽然問道。
杜笙訝異瞥去一眼，不愧是當過白紙扇的人，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不過他無意染指那三條街，讓他們去打頭陣也挺好，
起碼能引走O記的關注，自己也能抽出身應付雷耀陽。
杜笙順著眾人的話題，道：
「應該是韓堔的個人想法，他意識到倪永孝要除掉他了。」
眾人面色怪異起來，不再說話。
這裡面涉及到龍頭與手下的紛爭，說多了會引火燒身。
因為他們很清楚長合社的龍頭倪坤，有八成可能死在五位話事人手上。
原因嘛，自然是利益所致，或者說利慾昏心，都想獨攬大權。
其中最有可能取代倪坤的韓堔，便是其中的翹楚。
但城府極深的倪永孝壓住喪父之仇，在這半年裡隻字不提報仇，而是採取拉攏分化的方式坐穩龍頭。
如今隨著他的地位愈發穩固，難保沒有復仇想法。
而韓堔看似想染指佐敦區三條街，其實是在試探倪永孝？
不過靚坤等人不怎麼將長合社放在眼內，閒聊幾句便轉移了話題。
杜笙也就是隨口一提，臨走時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你們知道哪裡有百年山參賣嗎？」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用來幹什麼，卻紛紛道：
「去上環的高升街批發市場看看，那裡有不少國內來的奇貨商，時不時有珍貴山貨藥材出售。」
「蔣先生注重養身，習慣收藏各類滋補品，他家裡應該有。」
「年初有個死鬼佬在在佳士得花五百萬買了一根百年老參，不知道用了沒有.....」
杜笙笑著點頭，不動聲色將這些信息收集下來。
儘管龍獄裡沒有紫色碎片，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入帳，提前準備挺有必要。
杜笙想起乾坤娛樂的事，又拉著靚坤聊了聊。
「坤哥，要不要試試拍院線電影？」
「什麼？」
原本有些醉意的靚坤，頓時詫異放下酒杯。
就連另一桌的哈里都看了過來，因為目前乾坤娛樂算是他的陀地。
靚坤坐直身子看著杜笙，微微嘆氣道：
「東莞仔，院線電影這麼賺錢，你以為我之前沒想過嗎？」
他不等杜笙說話，繼續道：
「不提賠錢問題，拍一部院線電影隨便都要幾百萬，期間還得控制資金、請明星演員、選擇劇組、跑贊助跟GG、跑電檢處...
一旦其中一環被卡，十有仈九前功盡廢，拍院線電影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對於這些，杜笙自然一清二楚。
他這麼一問，只是試探下靚坤想法而已。
既然對方沒興趣，那倒是省了後續扯皮。
「坤哥，你也知道我一直對娛樂業有些興趣，不試試不死心吶。」
杜笙微微一笑：
「下個月我打算投拍一部恐怖片，你要是沒想法那我自己來了。」
靚坤知道杜笙不是輕舉妄動的人，想了想問道：
「大概投入多少，是鬼片那種類型嗎？」
「資金投入大概三四百萬，不算鬼片類型，大意是根據前幾年濠江滅門慘案改編......」
不錯，杜笙看中的正是《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
這可是一部經過了市場驗證的b級片，沒理由不抄。
據說當年拍攝成本才三百萬港幣，票房僅在香江就有一千五百萬之巨。
要是再算上海外分成，加起來三千萬是有的，純撈錢啊。
而這部片不僅讓導演躋身香江千萬票房導演行列，也捧紅了兩位主角。
然而靚坤一聽要投入幾百萬，當即搖頭：
「算了，風險太大，還不如蒗漫動作片細水長流。」
杜笙自然不會勉強，他還不想讓人分一杯羹呢。
「那行，我找人試試水。
不過到時設備、導演、演員這些可能會用公司資源，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你可是公司大股東啊。」
杜笙見靚坤沒所謂，站起時又不經意問道：
「對了坤哥，山口組讓交出的寶物，找到沒有？」
他這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靚坤臉上笑容消失，罵罵咧咧：
「交它老母啊交，我都沒見過什麼天叢鑰匙，還非要我帶他們去立花正仁的拋屍現場。」
杜笙不動聲色道：
「他們到底在找什麼，這麼大張旗鼓肯定很值錢吧。」
「說是一把被封印的寶劍，可以用來獻祭什麼的。」
靚坤嗤之以鼻，道：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封印獻祭？山口組高層全是一群食古不化的廢物。」
在旁聽得好奇的恐龍等人，忍不住道：
「竹中武似乎帶隊回霓虹了，這是放棄追究了嗎？」
靚坤目光變得陰沉不定，搖頭道：
「不可能，大概率還有後續。」
山口組追尋這麼久，他很清楚對方有多重視此物。
杜笙心中有了些線索，見沒有其他收穫，笑笑散場離去。
「事情幹完了。」
回到半途，便接到阿武的電話。
杜笙對此並不意外，阿武除了自身戰力過硬，還擅長使用槍械。
對付迪文、鬼腳七這種新晉大底，完全可以說手到擒來。
接下來大佬B肯定會跳腳，可惜對方今天沒來聚會，不然能看到一場罵街戲碼。
杜笙收回心思，又想到搞事的雷耀陽，道：
「阿武，雷耀陽聽說過吧，你要是有辦法搞掉他，給你三十萬。」
楊添、駱天虹雖然戰力稍高一籌，但在暗殺、襲擊這方面卻比不上阿武，且容易授人話柄。
而在九龍城寨，想要請殺手做事起碼得五十萬起步，對手要是太強價碼還得疊加。
但這種合作屬於一次性，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不常有。
杜笙這是長期合作，並不算剝削勞動力。
「五十萬。」
阿武開口肯定離不開錢，而且有點不確定道：
「聽說雷耀陽前段時間跑去城寨打黑拳，已經臨陣突破六星，我沒多大把握搞掉他。」
「他突破六星了？」
杜笙有些意外，想了想：
「你試試看吧，沒把握就不要出手。」
權當是試探了。
真要是突破六星，那才有點意思。
另外，雷耀陽既然喜歡打拳，那雙方的衝突解決起來也容易，說不定還能坑一大筆錢。
想到這，杜笙有些意動，居然認真琢磨起來。
計較片刻後，他翻出一張快要積灰的聯繫卡片。
上面擡頭名字，赫然是龍堂七大常務理事徐磊。
......
兩天後，東星龍頭駱駝的生辰宴如期舉辦。
地點是西貢清水灣，長島酒店。
由於這場宴會還涉及到駱駝退位，以及與江湖告別，
不僅東星所有核心成員到場，連其他社団都派有代表來。
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除了號碼幇龍頭葛應鴻、和聯勝新任龍頭林懷樂、長合社倪永孝等外，杜笙作為洪興代表也算排得上檔次。
而這次隨行成員，除了韋吉祥等人，阿武也跟來了。
這其實不是杜笙提出的，而是阿武要求的。
原因也很簡單，這兩天他沒找到機會出手，但又不甘心五十萬溜走。
杜笙對此倒是沒所謂，說不定稍後還真用得著。
入場要經過安檢，除了禮品其他東西無法帶進來。
杜笙讓韋吉祥送上一隻用禮盒精裝的金壽桃，然後示意他們在外廳這邊候著。
因為這次壽宴的排場很大，遵循的還是洪門規矩。
一會駱駝除了帶東星一眾核心在主廳燒香祭拜關聖帝君外，還請了一些人專門披紅掛彩進行祝頌。
只有來觀禮的各家代表，才允許進入裡面。
「我去那邊走走。」
阿武可不是來吃席的，他對著韋吉祥低聲一句，便臉色如常走向偏廳。
那邊除了各個字頭代表的心腹外，還有東星頭目在招待客人。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新晉話事人大東、四海、於八三人。
杜笙卻不管這些，對著迎面走來的林懷樂笑道：
「樂哥，恭喜啊。」
林懷樂如願坐上和聯勝龍頭位置，即使城府再深也不免露出笑容：
「說起來，還沒感謝阿笙你呢——」
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進主廳。
沿途不時能看到各大社団的重要人士。
其中讓杜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長合社龍頭倪永孝，那種斯文氣質一眼難忘。
可惜對方才上位半年左右，爆紫色的機率不高，得養一養......
倒是水靈不見出現，不知是風俗原因還是為了避嫌。
對此杜笙倒是不感到意外。
因為駱駝始終不認這位後媽，原著中水靈身損他都不參加葬禮。
而且這次事關東星龍頭棍交接，為了避免大權旁落或遭到水靈干涉，讓其避嫌就更有必要。
杜笙與林懷樂分開後，見駱駝正與葛應鴻閒聊，笑笑沒有湊過去，只是打量駱駝幾眼。
臉色蠟黃、身材瘦弱，說話有氣無力，的確時日無多了。
這時，在外面招呼完客人的四海走了進來，遠遠笑著打招呼：
「笙哥來了，時間還早，不妨先來坐坐。」
他不愧是『水靈十傑』的商業代表，雖然實力不如其他師兄師弟，但人脈與頭腦不錯。
此刻即使面對自家愛慕的師父姘頭，依舊笑容坦然。
杜笙倒也不好吐槽對方的執著與追求，笑著回應一句。
這時，一頭金色毛髮，戴著一副拉風墨鏡的雷耀陽似乎認出了杜笙，誇張地對他勾了勾手，喊道：
「哎呦，這是誰來了，好有型啊！」
周圍眾人見狀，都有些玩味看來。
因為誰都看得出，雷耀陽就是個瘋子，平時有事沒事都避他遠一點，免得被他盯上作弄。
這會兒居然主動跟人打招呼，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有些心知肚明的人，則乾脆抱手看戲。
他們聽得出雷耀陽話中除了羨慕外，還帶著一絲敵意。
杜笙倒是臉色如常，還微笑點頭：
「要論拉風，全場誰比得上耀陽兄你啊。」
雷耀陽哈哈一笑，熱情上前打量著杜笙那身修身立體的訂製西服：
「哪能呢，瞧瞧這身材、這打扮、這氣質...
我以為我今天已經是全場最靚的仔，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這樣子，完全看不出前兩天還打算聚集人馬殺進觀塘生擒杜笙的憤怒姿態，反而像跟好友吹水閒聊一樣。
這讓現場的人都有點看不懂了。
江湖傳聞杜笙不是殺了雷耀陽心腹洛文嗎，這兩人到底有仇還是沒仇？
就連被雷耀陽強迫借兵的四海也有點糊塗，難道前天集結人馬是鬧著玩的嗎。
雖然因為大東、金毛虎不太願意借兵，最終達不到雷耀陽的千人要求暫時罷休，但這兩人的仇恨絕不會罷休。
現場中，只有杜笙不感到意外。
面對這種隨心所欲的人，你永遠猜不到對方想要幹什麼。
他看著漫不經心走近的雷耀陽，心中琢磨起來。
『走路沉肩松胯，含胸收臀，兩臂自然垂落，這是拳法達到一定火候的自然狀態。
下樁穩紮如松，腿法與步法應該很好，練的似乎是形意拳......』
雷耀陽沒有理會外人的怪異眼神，嘖嘖笑道：
「今天可是我們東星的大喜日子，你打扮得這麼顯眼，不怕被富婆惦記？」
「我倒是想被富婆惦記，但有耀陽兄你在旁，風頭被搶盡了。」
杜笙隨口閒扯兩句，權當打發時間了。
倒是雷耀陽臨走前，忽然來了一句：
「昨晚龍堂拳擊協會理事找到我，讓我跟你打生死擂，你有興趣沒？」
那些以為沒戲好看準備散開的人群，紛紛停住腳步，又驚又喜轉過身。
這句客套話雖然簡短，但信息量可不小！
生死擂啊！
在座眾人誰沒聽說過，可謂如雷貫耳。
能被龍堂邀請打生死擂的，至今沒有一個是弱者。
而且上了生死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雷耀陽這語氣神態怎麼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這真是個難以揣度的瘋子！
但不管怎樣，雷耀陽登台打擂的噱頭絕對爆棚。
何況對手還是連戰連捷，被江湖戲稱為洪興新一代戰神的牛人？
一時間，眾人都眼帶興奮或幸災樂禍看向杜笙。
杜笙要是當面拒絕，那就有好戲看了。
起碼聲威掃地，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要是點頭答應，那更不得了，這意味著他們親眼見證了奇蹟。
都是大新聞啊。
杜笙怔了一下，仿佛沒想到雷耀陽轉變得這麼快。
畢竟剛剛還有說有笑閒聊，轉眼就變成你死我活的話題。
「耀陽兄你可真會挑日子，看看周圍眾人的反應，我要是說個不字，今天是不是很難走出酒店了？」
聽到杜笙開玩笑似的答應，現場眾人更加興奮，紛紛奔走相告。
看他們那反應，感覺比兩位對戰人士還要積極踴躍。
片刻不到，消息便傳遍整個酒店。
皆因這種對戰太矚目了，註定要在江湖上留下一段佳話。
畢竟一個是最近傳聞新晉六星的強者，一個是前段時間強殺王寶這位五星巔峰的擂台贏家。
絕對的噱頭十足啊。
雷耀陽哈哈一笑，似乎沒聽出杜笙的打趣，拍著他肩膀：
「那行，就兩天後如何？
那天是洛文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杜笙沒有理會越聚越多的吃驚群眾，笑眯眯道：
「也好，想必他一個人在下面過生日也怪寂寞的，找個人陪陪挺不錯。」
一番暗藏機鋒的閒聊，時間不知不覺接近十二點。
雷耀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容如常散去。
看著那道離開的身影，杜笙同樣笑容滿面。
要是讓雷耀陽知道這場生死擂的提議者是誰，只怕那份驚喜瞬間就成驚嚇了。
而杜笙之所以向徐磊建言，除了大坑一筆外，更多的是想以簡捷方式解決紛爭。
沒辦法，一旦讓雷耀陽發瘋拉著大東、金毛虎、四海等人參戰，那強度絕不會低於對戰喪波那次。
甚至有很大可能演變成兩大社団的戰鬥。
但他目前還被O記盯著，真要全面廝殺起來，己方未免有些束手束腳。
除此之外，他好不容易與水靈搭建起來的快遞聯盟，可能也要由此分崩離析。
杜笙當然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因此讓龍堂介入便是最好結局。
何況新界四條街+500萬的賭注也不少，要是贏了絕對大賺特賺。
至於會不會打輸？
呃，，眾所周知，他現在是無限五星巔峰戰力......
「各位來賓，今天是駱駝先生的生辰，接下來——」
這時，司儀的聲音響起。
不出意外，龍頭祝辰誕開始了。
駱駝率先起身，東星其他核心成員也陸續站起，緩步來到主廳擺設的香堂處。
不用司儀吩咐與提醒，眾人相當默契的按照輩分、受重視程度站隊。
駱駝站在最前面。
手裡執著三炷明黃色的特製大香。
雷耀陽與大東分別站在駱駝身後的左右兩側。
再往兩邊，則是於八、四海、橫眉等新晉五虎，然後就是金毛虎、一些叔輩等人。
至於杜笙、林懷樂他們，自然是站在旁觀禮了。
在司儀的主持，以及香堂舞獅擂鼓的映襯下，駱駝率先將香高舉頭頂，緊貼額頭上對著關聖帝君連拜三次後，將香插進香爐。
其他人依次跟進。
行事無忌的雷耀陽在插香時，甚至還跟著舞獅陶醉抖動，仿似在彈奏優美樂曲。
上香完畢後，駱駝徐徐轉過身，臉色嚴肅看向全場眾人道：
「今天很感謝諸位江湖好友賞面前來參加本人的生辰宴，接下來有件重要事情，需要大家見證.....」
此言一出，現場霎時寂靜。
一些猜到原因的人，更是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以為怎麼也得開完席，沒想到駱駝會這麼直接。
杜笙站在林懷樂旁邊，兩人對視一眼，雙方都有些玩味。
杜笙的目光轉到雷耀陽身上，見他臉上居然還掛著笑容，真不知是心大，還是早知內幕。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一名東星叔輩鄭重託著一個紅布遮蓋的盒子出來。
駱駝上前揭開，露出一根金燦燦的棍狀物品。
他目光緩緩略過東星眾人，停留在略帶忐忑的大東，以及默不作聲的雷耀陽身上。
「鑑於本人身體不適的原因，接下來龍頭棍——」
最終，駱駝視線不出意外定格在大東身上：
「交由梁東接管，希望他能帶領東星繼續輝煌前進。」
「謝謝阿公，定不負您所託！」
大東雖然早就隱約聽駱駝提及過，但此刻依舊激動得渾身顫抖，鄭重接過龍頭棍。
看到是這個結果，眾人紛紛上前恭賀之餘，心中也有些意外。
甚至不少人，已經將目光看向雷耀陽。
作為東星勢力最大的話事人，還是為駱駝出生入死打拼的得力手下，按理這根龍頭棍應該是交到他手上才對。
然而現在駱駝一反常態，居然強行將梁東指定為接班人。
但出奇的是，這位落選者居然一點失望都沒有，還若無其事跟著眾人鼓掌。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一些聰明人卻想到更深遠的地方。
難道雷耀陽是打算等駱駝掛了再奪權？
到了那時候，只怕誰都護不住底蘊淺薄的梁東。
杜笙看著東星眾人上前祝賀，又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雷耀陽，心中有些感嘆：
『正常狀態下的雷耀陽，不管隱忍還是雙商都屬於一流，怪不得能活到最後。』
『但衝突不爆發，我這次豈不是白來了？』
一念及此，杜笙目光閃了閃。
「阿東，恭喜恭喜，一朝魚躍龍門！」
「東哥，以後小弟跟你混了，記得罩著我啊......」
杜笙見眾人都擠上香堂那邊祝賀，又或者正低聲竊竊私語，於是若無其事的跟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左手，已悄然無聲捏著一物。
幸好西裝衣袖足夠遮蔽，其他人也不會時刻看過來。
杜笙還故意藏在人群中，等到靠近三米時，右手若無其事的勾向左手輕輕一拉。
接著微微蹲下等了一秒多，左臂才往前輕微一晃。
嗖！
一物從人群腳邊精準穿過，啪嗒一聲砸落在香案桌旁。
那兒，赫然是駱駝與大東所處之地！
現場中少不了五星好手，這聲響終於引起他們注意。
大東相當眼尖，見狀臉色大變：
「小心，手雷——」
他顧不得其他，飛快撲去，想要將駱駝拉走。
尤其倪永孝上位後，將長合社整頓得有聲有色，看樣子的確野心不少。
或者說，正在想辦法擠進四大行列，享受龍堂的一些優惠與關照。
「聽說韓堔的貨，也是㤗囯佬供應的？」
姚文泰問出了重點。
靚坤不動聲色，道：
「應該是拉隆將軍的貨。」
其實大部分港灣地區的麺粉，都是拉隆供應的。
尤其最近水警打擊走私力度降低後，㤗囯因為地理與特殊原因占了優勢，這比重更加大了。
「韓堔打佐敦三條街主意是聽從倪永孝的吩咐，還是出自他自己本意？」
陳威霆忽然問道。
杜笙訝異瞥去一眼，不愧是當過白紙扇的人，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不過他無意染指那三條街，讓他們去打頭陣也挺好，
起碼能引走O記的關注，自己也能抽出身應付雷耀陽。
杜笙順著眾人的話題，道：
「應該是韓堔的個人想法，他意識到倪永孝要除掉他了。」
眾人面色怪異起來，不再說話。
這裡面涉及到龍頭與手下的紛爭，說多了會引火燒身。
因為他們很清楚長合社的龍頭倪坤，有八成可能死在五位話事人手上。
原因嘛，自然是利益所致，或者說利慾昏心，都想獨攬大權。
其中最有可能取代倪坤的韓堔，便是其中的翹楚。
但城府極深的倪永孝壓住喪父之仇，在這半年裡隻字不提報仇，而是採取拉攏分化的方式坐穩龍頭。
如今隨著他的地位愈發穩固，難保沒有復仇想法。
而韓堔看似想染指佐敦區三條街，其實是在試探倪永孝？
不過靚坤等人不怎麼將長合社放在眼內，閒聊幾句便轉移了話題。
杜笙也就是隨口一提，臨走時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你們知道哪裡有百年山參賣嗎？」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用來幹什麼，卻紛紛道：
「去上環的高升街批發市場看看，那裡有不少國內來的奇貨商，時不時有珍貴山貨藥材出售。」
「蔣先生注重養身，習慣收藏各類滋補品，他家裡應該有。」
「年初有個死鬼佬在在佳士得花五百萬買了一根百年老參，不知道用了沒有.....」
杜笙笑著點頭，不動聲色將這些信息收集下來。
儘管龍獄裡沒有紫色碎片，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入帳，提前準備挺有必要。
杜笙想起乾坤娛樂的事，又拉著靚坤聊了聊。
「坤哥，要不要試試拍院線電影？」
「什麼？」
原本有些醉意的靚坤，頓時詫異放下酒杯。
就連另一桌的哈里都看了過來，因為目前乾坤娛樂算是他的陀地。
靚坤坐直身子看著杜笙，微微嘆氣道：
「東莞仔，院線電影這麼賺錢，你以為我之前沒想過嗎？」
他不等杜笙說話，繼續道：
「不提賠錢問題，拍一部院線電影隨便都要幾百萬，期間還得控制資金、請明星演員、選擇劇組、跑贊助跟GG、跑電檢處...
一旦其中一環被卡，十有仈九前功盡廢，拍院線電影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對於這些，杜笙自然一清二楚。
他這麼一問，只是試探下靚坤想法而已。
既然對方沒興趣，那倒是省了後續扯皮。
「坤哥，你也知道我一直對娛樂業有些興趣，不試試不死心吶。」
杜笙微微一笑：
「下個月我打算投拍一部恐怖片，你要是沒想法那我自己來了。」
靚坤知道杜笙不是輕舉妄動的人，想了想問道：
「大概投入多少，是鬼片那種類型嗎？」
「資金投入大概三四百萬，不算鬼片類型，大意是根據前幾年濠江滅門慘案改編......」
不錯，杜笙看中的正是《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
這可是一部經過了市場驗證的b級片，沒理由不抄。
據說當年拍攝成本才三百萬港幣，票房僅在香江就有一千五百萬之巨。
要是再算上海外分成，加起來三千萬是有的，純撈錢啊。
而這部片不僅讓導演躋身香江千萬票房導演行列，也捧紅了兩位主角。
然而靚坤一聽要投入幾百萬，當即搖頭：
「算了，風險太大，還不如蒗漫動作片細水長流。」
杜笙自然不會勉強，他還不想讓人分一杯羹呢。
「那行，我找人試試水。
不過到時設備、導演、演員這些可能會用公司資源，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你可是公司大股東啊。」
杜笙見靚坤沒所謂，站起時又不經意問道：
「對了坤哥，山口組讓交出的寶物，找到沒有？」
他這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靚坤臉上笑容消失，罵罵咧咧：
「交它老母啊交，我都沒見過什麼天叢鑰匙，還非要我帶他們去立花正仁的拋屍現場。」
杜笙不動聲色道：
「他們到底在找什麼，這麼大張旗鼓肯定很值錢吧。」
「說是一把被封印的寶劍，可以用來獻祭什麼的。」
靚坤嗤之以鼻，道：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封印獻祭？山口組高層全是一群食古不化的廢物。」
在旁聽得好奇的恐龍等人，忍不住道：
「竹中武似乎帶隊回霓虹了，這是放棄追究了嗎？」
靚坤目光變得陰沉不定，搖頭道：
「不可能，大概率還有後續。」
山口組追尋這麼久，他很清楚對方有多重視此物。
杜笙心中有了些線索，見沒有其他收穫，笑笑散場離去。
「事情幹完了。」
回到半途，便接到阿武的電話。
杜笙對此並不意外，阿武除了自身戰力過硬，還擅長使用槍械。
對付迪文、鬼腳七這種新晉大底，完全可以說手到擒來。
接下來大佬B肯定會跳腳，可惜對方今天沒來聚會，不然能看到一場罵街戲碼。
杜笙收回心思，又想到搞事的雷耀陽，道：
「阿武，雷耀陽聽說過吧，你要是有辦法搞掉他，給你三十萬。」
楊添、駱天虹雖然戰力稍高一籌，但在暗殺、襲擊這方面卻比不上阿武，且容易授人話柄。
而在九龍城寨，想要請殺手做事起碼得五十萬起步，對手要是太強價碼還得疊加。
但這種合作屬於一次性，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不常有。
杜笙這是長期合作，並不算剝削勞動力。
「五十萬。」
阿武開口肯定離不開錢，而且有點不確定道：
「聽說雷耀陽前段時間跑去城寨打黑拳，已經臨陣突破六星，我沒多大把握搞掉他。」
「他突破六星了？」
杜笙有些意外，想了想：
「你試試看吧，沒把握就不要出手。」
權當是試探了。
真要是突破六星，那才有點意思。
另外，雷耀陽既然喜歡打拳，那雙方的衝突解決起來也容易，說不定還能坑一大筆錢。
想到這，杜笙有些意動，居然認真琢磨起來。
計較片刻後，他翻出一張快要積灰的聯繫卡片。
上面擡頭名字，赫然是龍堂七大常務理事徐磊。
......
兩天後，東星龍頭駱駝的生辰宴如期舉辦。
地點是西貢清水灣，長島酒店。
由於這場宴會還涉及到駱駝退位，以及與江湖告別，
不僅東星所有核心成員到場，連其他社団都派有代表來。
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除了號碼幇龍頭葛應鴻、和聯勝新任龍頭林懷樂、長合社倪永孝等外，杜笙作為洪興代表也算排得上檔次。
而這次隨行成員，除了韋吉祥等人，阿武也跟來了。
這其實不是杜笙提出的，而是阿武要求的。
原因也很簡單，這兩天他沒找到機會出手，但又不甘心五十萬溜走。
杜笙對此倒是沒所謂，說不定稍後還真用得著。
入場要經過安檢，除了禮品其他東西無法帶進來。
杜笙讓韋吉祥送上一隻用禮盒精裝的金壽桃，然後示意他們在外廳這邊候著。
因為這次壽宴的排場很大，遵循的還是洪門規矩。
一會駱駝除了帶東星一眾核心在主廳燒香祭拜關聖帝君外，還請了一些人專門披紅掛彩進行祝頌。
只有來觀禮的各家代表，才允許進入裡面。
「我去那邊走走。」
阿武可不是來吃席的，他對著韋吉祥低聲一句，便臉色如常走向偏廳。
那邊除了各個字頭代表的心腹外，還有東星頭目在招待客人。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新晉話事人大東、四海、於八三人。
杜笙卻不管這些，對著迎面走來的林懷樂笑道：
「樂哥，恭喜啊。」
林懷樂如願坐上和聯勝龍頭位置，即使城府再深也不免露出笑容：
「說起來，還沒感謝阿笙你呢——」
兩人有說有笑，一起走進主廳。
沿途不時能看到各大社団的重要人士。
其中讓杜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長合社龍頭倪永孝，那種斯文氣質一眼難忘。
可惜對方才上位半年左右，爆紫色的機率不高，得養一養......
倒是水靈不見出現，不知是風俗原因還是為了避嫌。
對此杜笙倒是不感到意外。
因為駱駝始終不認這位後媽，原著中水靈身損他都不參加葬禮。
而且這次事關東星龍頭棍交接，為了避免大權旁落或遭到水靈干涉，讓其避嫌就更有必要。
杜笙與林懷樂分開後，見駱駝正與葛應鴻閒聊，笑笑沒有湊過去，只是打量駱駝幾眼。
臉色蠟黃、身材瘦弱，說話有氣無力，的確時日無多了。
這時，在外面招呼完客人的四海走了進來，遠遠笑著打招呼：
「笙哥來了，時間還早，不妨先來坐坐。」
他不愧是『水靈十傑』的商業代表，雖然實力不如其他師兄師弟，但人脈與頭腦不錯。
此刻即使面對自家愛慕的師父姘頭，依舊笑容坦然。
杜笙倒也不好吐槽對方的執著與追求，笑著回應一句。
這時，一頭金色毛髮，戴著一副拉風墨鏡的雷耀陽似乎認出了杜笙，誇張地對他勾了勾手，喊道：
「哎呦，這是誰來了，好有型啊！」
周圍眾人見狀，都有些玩味看來。
因為誰都看得出，雷耀陽就是個瘋子，平時有事沒事都避他遠一點，免得被他盯上作弄。
這會兒居然主動跟人打招呼，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有些心知肚明的人，則乾脆抱手看戲。
他們聽得出雷耀陽話中除了羨慕外，還帶著一絲敵意。
杜笙倒是臉色如常，還微笑點頭：
「要論拉風，全場誰比得上耀陽兄你啊。」
雷耀陽哈哈一笑，熱情上前打量著杜笙那身修身立體的訂製西服：
「哪能呢，瞧瞧這身材、這打扮、這氣質...
我以為我今天已經是全場最靚的仔，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這樣子，完全看不出前兩天還打算聚集人馬殺進觀塘生擒杜笙的憤怒姿態，反而像跟好友吹水閒聊一樣。
這讓現場的人都有點看不懂了。
江湖傳聞杜笙不是殺了雷耀陽心腹洛文嗎，這兩人到底有仇還是沒仇？
就連被雷耀陽強迫借兵的四海也有點糊塗，難道前天集結人馬是鬧著玩的嗎。
雖然因為大東、金毛虎不太願意借兵，最終達不到雷耀陽的千人要求暫時罷休，但這兩人的仇恨絕不會罷休。
現場中，只有杜笙不感到意外。
面對這種隨心所欲的人，你永遠猜不到對方想要幹什麼。
他看著漫不經心走近的雷耀陽，心中琢磨起來。
『走路沉肩松胯，含胸收臀，兩臂自然垂落，這是拳法達到一定火候的自然狀態。
下樁穩紮如松，腿法與步法應該很好，練的似乎是形意拳......』
雷耀陽沒有理會外人的怪異眼神，嘖嘖笑道：
「今天可是我們東星的大喜日子，你打扮得這麼顯眼，不怕被富婆惦記？」
「我倒是想被富婆惦記，但有耀陽兄你在旁，風頭被搶盡了。」
杜笙隨口閒扯兩句，權當打發時間了。
倒是雷耀陽臨走前，忽然來了一句：
「昨晚龍堂拳擊協會理事找到我，讓我跟你打生死擂，你有興趣沒？」
那些以為沒戲好看準備散開的人群，紛紛停住腳步，又驚又喜轉過身。
這句客套話雖然簡短，但信息量可不小！
生死擂啊！
在座眾人誰沒聽說過，可謂如雷貫耳。
能被龍堂邀請打生死擂的，至今沒有一個是弱者。
而且上了生死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雷耀陽這語氣神態怎麼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這真是個難以揣度的瘋子！
但不管怎樣，雷耀陽登台打擂的噱頭絕對爆棚。
何況對手還是連戰連捷，被江湖戲稱為洪興新一代戰神的牛人？
一時間，眾人都眼帶興奮或幸災樂禍看向杜笙。
杜笙要是當面拒絕，那就有好戲看了。
起碼聲威掃地，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要是點頭答應，那更不得了，這意味著他們親眼見證了奇蹟。
都是大新聞啊。
杜笙怔了一下，仿佛沒想到雷耀陽轉變得這麼快。
畢竟剛剛還有說有笑閒聊，轉眼就變成你死我活的話題。
「耀陽兄你可真會挑日子，看看周圍眾人的反應，我要是說個不字，今天是不是很難走出酒店了？」
聽到杜笙開玩笑似的答應，現場眾人更加興奮，紛紛奔走相告。
看他們那反應，感覺比兩位對戰人士還要積極踴躍。
片刻不到，消息便傳遍整個酒店。
皆因這種對戰太矚目了，註定要在江湖上留下一段佳話。
畢竟一個是最近傳聞新晉六星的強者，一個是前段時間強殺王寶這位五星巔峰的擂台贏家。
絕對的噱頭十足啊。
雷耀陽哈哈一笑，似乎沒聽出杜笙的打趣，拍著他肩膀：
「那行，就兩天後如何？
那天是洛文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杜笙沒有理會越聚越多的吃驚群眾，笑眯眯道：
「也好，想必他一個人在下面過生日也怪寂寞的，找個人陪陪挺不錯。」
一番暗藏機鋒的閒聊，時間不知不覺接近十二點。
雷耀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容如常散去。
看著那道離開的身影，杜笙同樣笑容滿面。
要是讓雷耀陽知道這場生死擂的提議者是誰，只怕那份驚喜瞬間就成驚嚇了。
而杜笙之所以向徐磊建言，除了大坑一筆外，更多的是想以簡捷方式解決紛爭。
沒辦法，一旦讓雷耀陽發瘋拉著大東、金毛虎、四海等人參戰，那強度絕不會低於對戰喪波那次。
甚至有很大可能演變成兩大社団的戰鬥。
但他目前還被O記盯著，真要全面廝殺起來，己方未免有些束手束腳。
除此之外，他好不容易與水靈搭建起來的快遞聯盟，可能也要由此分崩離析。
杜笙當然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因此讓龍堂介入便是最好結局。
何況新界四條街+500萬的賭注也不少，要是贏了絕對大賺特賺。
至於會不會打輸？
呃，，眾所周知，他現在是無限五星巔峰戰力......
「各位來賓，今天是駱駝先生的生辰，接下來——」
這時，司儀的聲音響起。
不出意外，龍頭祝辰誕開始了。
駱駝率先起身，東星其他核心成員也陸續站起，緩步來到主廳擺設的香堂處。
不用司儀吩咐與提醒，眾人相當默契的按照輩分、受重視程度站隊。
駱駝站在最前面。
手裡執著三炷明黃色的特製大香。
雷耀陽與大東分別站在駱駝身後的左右兩側。
再往兩邊，則是於八、四海、橫眉等新晉五虎，然後就是金毛虎、一些叔輩等人。
至於杜笙、林懷樂他們，自然是站在旁觀禮了。
在司儀的主持，以及香堂舞獅擂鼓的映襯下，駱駝率先將香高舉頭頂，緊貼額頭上對著關聖帝君連拜三次後，將香插進香爐。
其他人依次跟進。
行事無忌的雷耀陽在插香時，甚至還跟著舞獅陶醉抖動，仿似在彈奏優美樂曲。
上香完畢後，駱駝徐徐轉過身，臉色嚴肅看向全場眾人道：
「今天很感謝諸位江湖好友賞面前來參加本人的生辰宴，接下來有件重要事情，需要大家見證.....」
此言一出，現場霎時寂靜。
一些猜到原因的人，更是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以為怎麼也得開完席，沒想到駱駝會這麼直接。
杜笙站在林懷樂旁邊，兩人對視一眼，雙方都有些玩味。
杜笙的目光轉到雷耀陽身上，見他臉上居然還掛著笑容，真不知是心大，還是早知內幕。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一名東星叔輩鄭重託著一個紅布遮蓋的盒子出來。
駱駝上前揭開，露出一根金燦燦的棍狀物品。
他目光緩緩略過東星眾人，停留在略帶忐忑的大東，以及默不作聲的雷耀陽身上。
「鑑於本人身體不適的原因，接下來龍頭棍——」
最終，駱駝視線不出意外定格在大東身上：
「交由梁東接管，希望他能帶領東星繼續輝煌前進。」
「謝謝阿公，定不負您所託！」
大東雖然早就隱約聽駱駝提及過，但此刻依舊激動得渾身顫抖，鄭重接過龍頭棍。
看到是這個結果，眾人紛紛上前恭賀之餘，心中也有些意外。
甚至不少人，已經將目光看向雷耀陽。
作為東星勢力最大的話事人，還是為駱駝出生入死打拼的得力手下，按理這根龍頭棍應該是交到他手上才對。
然而現在駱駝一反常態，居然強行將梁東指定為接班人。
但出奇的是，這位落選者居然一點失望都沒有，還若無其事跟著眾人鼓掌。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一些聰明人卻想到更深遠的地方。
難道雷耀陽是打算等駱駝掛了再奪權？
到了那時候，只怕誰都護不住底蘊淺薄的梁東。
杜笙看著東星眾人上前祝賀，又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雷耀陽，心中有些感嘆：
『正常狀態下的雷耀陽，不管隱忍還是雙商都屬於一流，怪不得能活到最後。』
『但衝突不爆發，我這次豈不是白來了？』
一念及此，杜笙目光閃了閃。
「阿東，恭喜恭喜，一朝魚躍龍門！」
「東哥，以後小弟跟你混了，記得罩著我啊......」
杜笙見眾人都擠上香堂那邊祝賀，又或者正低聲竊竊私語，於是若無其事的跟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左手，已悄然無聲捏著一物。
幸好西裝衣袖足夠遮蔽，其他人也不會時刻看過來。
杜笙還故意藏在人群中，等到靠近三米時，右手若無其事的勾向左手輕輕一拉。
接著微微蹲下等了一秒多，左臂才往前輕微一晃。
嗖！
一物從人群腳邊精準穿過，啪嗒一聲砸落在香案桌旁。
那兒，赫然是駱駝與大東所處之地！
現場中少不了五星好手，這聲響終於引起他們注意。
大東相當眼尖，見狀臉色大變：
「小心，手雷——」
他顧不得其他，飛快撲去，想要將駱駝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