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你就說氣不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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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波從杜笙進來,就等著對方先開口。

  一旦先開口,意味著氣勢上就弱了一籌。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杜笙進來後連一句寒暄都沒有,直接就發難!

  喪波勃然大怒,拍桌站起:

  「東莞仔,我撲你……」

  然而不等他話說完,杜笙猛的抓起談判桌上的紫砂壺,兜頭朝喪波砸去。

  紫砂壺擦著喪波的耳際砸在後面牆壁上,轟隆一聲炸開,滾燙熱茶將喪波一眾小弟濺得渾身都是。

  杜笙沒有理會那邊狂怒的小弟,伸手指著喪波,目光森冷:

  「你太嗎算老幾,有資格坐在帝王位跟我談?

  信不信今晚連談都不用談,直接砍死你個撲街,新記龍頭都沒話可說?」

  喪波睚眥欲裂,氣得差點原地爆炸,吼道:

  「細虎,叫人來!」

  他當話事人這麼久,從來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更別說當眾摔茶壺了。

  這個撲街仔如此囂張,簡直不把他放在眼內!

  徐堯德就知道會是這樣,嘆氣一聲勸道:

  「兩位有事好好說,萬事好商量嘛,沒必要動氣。」

  韋吉祥卻不動聲色,對守在門邊的楊添打了個眼色。

  楊添早就經歷過好幾次這種談判,對著外面大手一揮。

  霎時間,茶樓外三十多名手下率先衝進來,將喪波在內的十幾人團團圍住。

  而在茶樓外面,兩批人馬怒聲而視,氣氛劍拔弩張。

  「東莞仔,你他嗎真以為我是嚇大的?」

  喪波坐在位置上不動,怒不可遏指著杜笙吼道:

  「我喪波今天來,就不怕你玩花樣!」

  杜笙恢復儒雅隨和氣質,似乎剛剛一切只是幻覺。

  他整理一下衣服,面無表情指著客座位置:

  「你要談,那就坐客席談。

  如果你非要坐帝王位,沒問題。吉祥,找坤哥要號碼打給新記龍頭項文龍,告訴他喪波談判不守江湖規矩。

  我幫他教訓不懂禮數的小弟,讓他記得封個紅包給我當謝禮。」

  「你他嗎夠拽!拿龍頭壓我?」

  喪波氣得臉色鐵青,差點沒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他嗎還管什麼豿屁座位問題啊。

  而且談判就談判,誰還遵守這麼古老陳舊的規矩?

  對方之所以揪著這個不放,無非就是先聲奪人罷了。

  但現在有個懂規矩的叔輩當和事佬,對方又一口喊破什麼豿屎帝王位,你根本拿他沒辦法。

  你就說氣不氣吧?

  杜笙慢條斯理點燃根煙,瞥了一眼準備出門的韋吉祥:

  「打完電話就叫手下動手,早點送這群撲街上路,免得明年趕不上拜祭。

  還有茶樓毀壞的東西,記得將帳單送到項文龍手上。」

  杜笙看都不看臉色鐵青的喪波,對著徐堯德點下頭:

  「德叔,對方沒誠意談,和事費記我頭上,就這樣了。」

  說完,轉身往門外走去。

  「誒,何必搞成這樣呢。」

  徐堯德當了這麼多次和事佬,這次真是左右為難。

  他見過當場翻臉的,也見過轉瞬和好如初的,就沒見過這種不上不下的。

  但徐堯德沒注意到,喪波已經坐不住了。

  因為江湖規矩哪怕再迂腐陳舊,只要老一輩還沒死絕,那就依舊是規矩。

  哪怕如今沒什麼人再遵守,它的條約仍舊懸在龍堂上。

  一旦杜笙走出茶樓,等待喪波的絕沒有好果子吃。

  而且,對方還真可以提前發難,等手下衝進來,自己早就下去賣鹹鴨蛋了。

  「你他嗎有種!」

  喪波怒目切齒離開上座,走到兩邊客座坐下,對著徐堯德吼道:

  「去坐主位,主持談判!」

  徐堯德眉頭一皺,念及新記勢大,懶得跟對方置氣,叫回杜笙重新落座。

  杜笙倒也沒為難他,叼著煙慢條斯理入座,看著對面的喪波似笑非笑:

  「波哥是吧,剛剛看你枯坐無聊,所以開個玩笑,你不會放在心上吧?」

  無他,就是先搞對方心態。

  「小子,你先別囂張,遲早被人砍死。」

  喪波心中怒極,額上青筋暴起,盯著杜笙:

  「刀仔強是我堂口小弟,你的馬仔楊添不分青紅皂白收他入門,是不是犯了江湖大忌?」

  「論囂張我哪比得上波哥你啊,畢竟你波都要比別人大一圈是吧?」

  杜笙指著喪波胸膛上比女人還大的肥肉,不咸不淡道:

  「至於刀仔強,既然你非要說他是你堂口的人,那就曬花名冊。

  要是上面有他的名字,我二話不說斟茶道歉,人隨你處理。」

  喪波拍桌大怒,道:

  「難道我堂堂一個話事人,還會顛倒黑白不成?」

  杜笙好整以暇的抽出一根煙點燃,不置可否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上位得這麼快嗎?」

  喪波皺起眉頭,不知道對方扯這個幹什麼。

  杜笙身體前傾,對著他勾勾手指。

  喪波見對方忽然神神秘秘,身體下意識跟著靠過去,就聽杜笙低聲道:

  「不瞞你,我爸有個小弟叫項文龍,我上位這麼快完全靠他提攜。」

  「你他嗎胡說八道什麼!」

  喪波勃然站起,指著杜笙的手直哆嗦。

  「既然你說刀仔強是你的人,我說新記龍頭提攜我又有什麼問題?」

  杜笙叼著煙,懶洋洋靠在背椅上:

  「大家都是空口無憑啊,有張嘴不就行了?」

  喪波身體因極度憤怒而微微顫慄,怒目切齒道:

  「你知道誣衊一個話事人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杜笙依舊氣定神閒,彈了彈菸灰:

  「那就別廢話,你要讓人相信,直接曬花名冊。」

  「花名冊豈是外人隨便看的?是你腦子進水還是我惱殘?」

  喪波冷哼一聲,踹開椅櫈就想離去。

  「還未談完,波哥就想一走了之?」

  喪波轉過身,冷冷道:

  「怎麼,你還想讓我給你收屍不成?」

  杜笙緩緩站起身,目視喪波一字一句:

  「你的人滿大街傳我手下楊添犯江湖大忌,一個交代都不給就想走?」

  一直看著事態發展的徐堯德,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微微一嘆。

  因為他看得出,這倆人壓根就不想談。

  只怕今晚過後,江湖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果不其然,喪波直接攤牌,目光猙獰道:

  「東莞仔,犯了江湖大忌的手下你都敢死撐,還想要交代?

  我佐敦道兩千人馬,來灣仔給你個交代如何?」

  「喲!兩千人馬,我好怕啊。嚇得今晚睡不著怎麼辦?」

  杜笙肆無忌憚大笑兩聲,忽然笑容一斂,扭頭看向楊添:

  「刀仔強入門時,封了多少紅包給你?」

  楊添斜瞥著喪波,沉聲道:

  「3600。」

  小弟加入社団進門時一般都要給拜門利是,沒錢的給36塊,普通的給360,有錢的給3600甚至更多。

  這除了寓意三六長長久久的含義外,給錢多少也意味著受庇護程度的高低。

  「3600,你作為話事人,不會不知道這個數意味著什麼吧?」

  杜笙目光冷得可怕,道:

  「你誣衊我手下又拿不出證據,人我是撐定了。

  你要是連個交代都不給,我怎麼在江湖混?」


  喪波冷冷盯著杜笙,眼中怒火明滅不定。

  他當上話事人已經七年,見過不少桀驁自負的人,但論囂張,全部比不上眼前這位。

  「行!我倒看看你要什麼交代?」

  杜笙看向沉默不語的徐堯德,淡淡道:

  「這裡是德叔地盤,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你自罰三杯出門。」

  「我要是不喝呢?」

  喪波瞥了一眼韋吉祥端上來的酒瓶,目光陰沉得可怕。

  因為這可不單單是自罰這麼簡單,而是涉及到面子問題。

  何況,這還是被人強壓一頭去喝?

  矮騾子在江湖上混,不就是為了名聲與薄面麼。

  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還有什麼臉皮可言?

  「那就不用擇日子了。」

  杜笙語氣平淡,但話里的殺意溢於言表:

  「只要你踏出茶樓,我保證明年今日就是你死忌!」

  喪波掃了一眼茶樓外面,自己人馬愈來愈薄,連大門一角都占不住,

  而對方的人馬還在前赴後繼衝來,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不用問都知道,自己後續人馬出意外被擋住了。

  他手上青筋暴起,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壓住怒火,指著杜笙:

  「很好,你有種!

  夠膽這樣得罪我新記的,你是第一個!」

  說罷,抓起一瓶酒灌了兩口,直接摔在地上,帶著人馬出門前撂下一句狠話:

  「買好棺材墓地,我怕你活不到周末。」

  杜笙神色從容的斟了杯酒,將杯中酒一口飲盡,站起對著楊添道:

  「今晚麻煩德叔了,一會去結完帳再走。」

  說完,對著徐堯德點點頭,閒庭信步出了門。

  徐堯德看著雲淡風輕離去的杜笙,心中複雜之極。

  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小子要是不死,以後絕對是頭一飛沖天的猛龍。

  見喪波等人怒氣沖衝散去,杜笙這才坐上車,看著身邊幾人緩聲道:

  「這一戰,打是肯定打的。

  不是今晚凌晨就是明晚,你們做好準備。」

  不提雙方的衝突,如今他的地盤擴張不少,加上快遞與海運蒸蒸日上,漸漸被越來越多的字頭惦記。

  即使這次喪波不搞事,也會有其他社団話事人跳出來摘果實。

  既然遲早都要打一場壯聲威,那乾脆選個硬實力的祭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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