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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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周畢利外,韋吉祥其實也有資格扎職。

  但他推說年紀上來了,不再適合打打殺殺,還是當司機比較舒適。

  說起來,韋吉祥之所以推託,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無他,跟著杜笙能增加情分。

  一旦外放,這關係很可能說淡就淡。

  而且他本身就不急著扎職,當司機雖然看似不起眼,但絕對屬於杜笙的心腹。

  在某種程度來說,不管是積累功績還是重視情面,跟在杜笙身邊更有保障!

  杜笙自然不會強人所難,想了想乾脆花錢請了兩位叔父過來,給三人擡一擡輩分。

  「北角這邊是大本營,要留人守,你們誰留下?」

  杜笙目光在刀疤全、韋吉祥、哈皮陳等人身上掃過。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刀疤全開口道:

  「我留下好了,香江仔那邊都是社団資產,情況不明,東莞哥你肯定需要帶人手過去的。」

  洪興換龍頭,杜笙當上了話事人!

  這兩件大事早就傳遍了江湖,不少人還將靚坤逼宮的事模仿得有模有樣。

  然而外人卻不知道,儘管杜笙名義上是香江仔話事人,但大飛那些地盤大多數都是社団資源,即使己方收回來也就得個管權。

  他們想要在香江仔有所發展,和王寶一樣對外擴展就是必然。

  而北角這邊看似穩了,但外患卻不少,因為柴灣與觀塘都有東星社的地盤。

  目前雙方雖然以擂台戰結束爭鬥,但恩怨並未解除,反而愈積愈深,留人鎮守是肯定的。

  而號碼幇雖則分化為幾十個字堆,各派系大多各自為政,但一旦合體卻依舊是龐然大物,錯綜複雜而又蠢蠢欲動。

  這就好比解體前的蘇聯,掌管權經常更疊,導致敵我難分。

  譬如其中實力排名前五的忠字堆『忠信義』連浩龍兄弟,最近因為地盤問題與勇字堆勢同水火,就差刀兵相見。

  很不幸,莫嘉琪父親所在就是勇字堆的叔父,莫嘉琪本身還是一方頭目。

  而她與杜笙的關係,在江湖上不說人所共知,起碼是津津樂道的談資。

  兩個字堆一旦發生械鬥,連浩龍兄弟怎麼可能坐視相鄰的杜笙來支援?

  「既然如此,那阿全留下吧。」

  杜笙沉吟一下,覺得問題不大。

  「要是出現突發情況,可以去找周畢利、陳振堂幫忙。」

  畢竟北角與觀塘不遠,召集人馬還是很快的,何況還有姚文泰這位大好人在,就別提周畢利這位猛人了。

  他看向飛機、哈皮陳等人,吩咐道:

  「你們回去召集一批人手,明天跟我去香江仔。」

  「是,東莞哥!」

  杜笙坐上車離去,目光閃爍。

  這次過去,大飛的手下要是友善交接還好,不然只能『以理服人』了。

  不過念及到雙方仇怨,這友善還得打個骨折。

  當時蔣天生為何讓他當香江仔話事人,而不是柴灣?

  這其中深意,就值得商酌。

  當天晚上,不出意外杜笙又被張丹丹、阿彤兩女拉去法式餐廳,進行了升職慶祝。

  兩女在浪漫與感性上還是挺有詩情畫意的,整個餐廳被包下布置成凱旋儀式。

  然而看著這么女性化的慶祝,杜笙卻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打打殺殺的升職與浪漫掛鉤?

  被折騰了兩個小時,他回去後一怒,也將兩妞折騰兩個小時,這才堪堪出口氣。

  要不是莫嘉琪、小結巴那邊的邀請慶祝被杜笙往後推了,只怕這般來來回回就得夠嗆。

  「女人就是愛折騰,這個大熱天時居然讓我穿西裝去?」

  第二天一早,杜笙穿著一身靛藍西裝出門,頗感荒唐又無可奈何:

  「早知昨晚去跟你們慶祝了,聽說阿全點了五個大波妹,真的假的?」

  「畢竟是上位第一天,嫂子也是替你開心啊,東莞哥。」

  韋吉祥笑了笑,見張丹丹和阿彤已經坐上另一台車,這才低聲嘿笑道:


  「真的,不過吃了兩次藥的代價,就是尿頻尿急尿不盡!」

  杜笙替刀疤全感到悲哀,昨晚要不是分不開身,他高低都得去幫刀疤全分擔一下。

  說說笑笑,一行人來到香江仔地盤,黃竹坑。

  這裡西接香江仔海旁道,東接香江仔隧道,作為傳統工業區,本身還是相當繁華的。

  不過杜笙等人並未前往大飛的堂口『深水灣歌舞廳』,而是先找地方落腳。

  一番計議,最後在兩百米外的物業小區租下了一個公寓。

  等這邊穩定了,再考慮是否要購置或入手常駐。

  吃完中午飯後,杜笙才領著飛機、韋吉祥、哈皮陳等人來到歌舞廳三樓。

  大飛的主要手下阿寶、癲牛、割喉強、嗥狗、黑柴峰等人,早在那等著了。

  見杜笙等人進來,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敵視,但多少帶著幾分冷淡。

  曾經被杜笙打斷手腳的癲牛、割喉強兩人,更是臉色複雜,卻又提不起多少抗爭。

  前不久連大飛心腹咕咕仔都死了,他們一群人就像群龍無首的蒼蠅,根本聚不齊人力。

  癲牛不想在杜笙手下混,免得時不時被刁難,此刻早已萌生退意。

  見沒人出面迎合,他為了自己能退得安穩,站出來開口道:

  「這是我們洪興以後香江仔的新任話事人,杜笙。

  倘若你們還想混出個名堂,那就一心一意效勞,別耍什麼花樣!

  要是沒這個心思,那就和我一樣早點退了安穩過下半生。」

  他很清楚杜笙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而且不干走紛、散貨這種違法生意,這番話其實是個提醒。

  嗥狗、黑柴峰等人要是暗戳戳搞小動作,下場絕不會是斷手斷腳這麼簡單。

  割喉強雖然也心懷怨恨,但正因為被打擊得刻骨銘心,慫得也最快:

  「我腳筋斷後不利索,打打殺殺不太合適了。

  遲些要是在香江仔開檔做點小生意,還請東莞哥給個薄面關照一二。」

  杜笙對於有自知之明的人一向好說話,微微一笑:

  「行,只要在這一畝三分地,保你安穩還是做得到的。」

  三十上下的阿寶已經猜到些什麼,也相當識趣道:

  「近年攢了些家底,我準備回老家發展。

  不過這邊還有家卡拉OK店沒捨得賣,到時還望東莞哥給個方便。」

  很明顯,這幾個都是擅於察言觀色之輩。

  加上沒了靠山後台,投靠別人也不見得還能拼命,乾脆順勢退出江湖了。

  這樣既不得罪杜笙,還能添上一份善意。

  隨後又有一名上了年紀的人退出,其他都一言不發杵在那。

  癲牛心下搖頭,也管不了外人死活,與眾人簡單告別便走了出去。

  割喉強等人也是如此,臨別時還對著杜笙點點頭。

  看著辦公室門關上,杜笙臉上笑容斂去,視線一一掃向場中人:

  「我不管以前恩怨如何,只要我一天還在話事人位置上,就絕不會容許有人搞風搞雨。

  而且我醜話說在前,凡是我的地盤都不會碰毐,要是還打著這個心思的,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走人。

  當然,留下的我也不會計較恩怨,只要你們做事盡心盡力,功勞和職便一視同仁。」

  杜笙說完,悠然斟了杯,靜待眾人選擇。

  沒有人離去,只是這群人反應各不一。

  既有忐忑,也有鬱郁不得志的期許,還有不以為然。

  其中一名染著黃毛的青年自始至終都混不吝,聽到一視同仁還撇撇嘴,眼底那絲仇意與不屑沒有完全藏住。

  杜笙心中森冷一笑,這次來就是為了立威收地盤的。

  正愁殺雞儆猴沒目標呢!

  「你是咕咕仔的死黨嗥狗?」

  杜笙打量黃毛兩眼,模樣甚是兇惡,身材還算紮實,脖頸處有條刀疤,十足十打仔。

  「是又如何?」

  黃毛斜瞥著杜笙,不知是不是修煉沒到家,語氣也藏不住情緒。


  「很好。」

  杜笙對著身後招招手,輕描淡寫道:

  「執行幫規。」

  嗖!

  飛機面無表情竄上前,突然一腳將黃毛踹翻在地,然後像死狗一般將他拖出去。

  「住手!你幹什麼?」

  「無緣無故執行幫規,是不是太過分了?」

  其他人臉色一變,正所謂兔死狐悲,忍不住憤怒出聲。

  「過分?」

  杜笙嘴裡叼著根煙,漫不經心在沙發上坐下:

  「咕咕仔在擂台戰自殘叛變,這是所有高層都認定的事。

  這撲街作為咕咕仔死黨,即使不是同黨,也是密謀知情者,執行幫規清除毒瘤天經地義。」

  飛機根本不管眾人說什麼,殘忍的在現場來了一遍三刀六洞。

  可惜他不是專業執刀人,兩刀全偏了,黃毛嗬嗬掙扎幾下直接沒了反應。

  現場霎時靜了一下。

  原本打算與嗥狗密謀幹一波大的,然後藉此投靠王寶的黑柴峰勃然變色,指著杜笙厲聲道:

  「你說是同黨就是同黨?說執行幫規就執行幫規?這與清除異己有什麼區別!」

  他這番話,明顯是想要挑撥離間,試圖讓其他人倒戈一耙。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杜笙的手段。

  杜笙慢悠悠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

  「看來還有同黨,把他一併收拾掉!」

  他剛來香江仔,人生地不熟,不趁機收攬職權與地盤安揷自己人,等著內亂?

  至於這幫人會不會群起反抗,難道他帶來的那批人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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