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真·老實人季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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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進來。」

  聽到旁邊屋子的聲音後,季缺一邊顛著十多隻妖魔,一邊靠了過去。

  還沒等季缺站穩,一隻雪白的手臂伸了出來,唰的一聲把他拉進了屋內。

  咚咚咚!

  那些被顛在空中的邪物墜落在地,有的甩著腦袋站了起來,有的則身上冒著熱氣,站起來都困難。

  這些邪物的實力高低由此可見一二。

  可是如今的季缺卻看不到這些,他被拉進屋裡的瞬間,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拉他的手臂,而第二眼就是對方的胸口。

  看到那高聳的胸口,季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用看臉他也知道是誰。

  如果說這鎮子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擁有如此完美的身材,那只能說即便這屋子裡遍布著妖魔,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地方。

  「上峰,原來是你。」季缺忍不住感嘆道。

  寧紅魚一身紅衣,衣袖破碎,看起來有一種驚魂動魄的美麗。

  聽見季缺的話後,她忍不住說道:「怎麼,是我,不是其他女人,你很失望?」

  「沒有!絕對沒有!」

  啪啪啪.

  那是不甘心的妖魔撞擊門窗的聲音。

  季缺透過門縫往外望去,轉瞬就發現了十多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那些眼睛睜得老大,擠壓在門框上,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猙獰。

  可下一瞬,那些眼睛就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隻只美麗的眼瞳。

  眼瞳之後,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美人,臉上掛著淚痕。

  「救我!救我!」

  「我不行了!」

  聲音和她整個人一樣,充滿了誘惑力。

  要不是身邊有一個更誘惑的女上峰,季缺此時又不是太寂寞,恐怕都想打開門來玩玩了。

  眼看屋外的女人都要脫成收費的項目了,季缺趕緊收回了視線,忍不住吐槽道:「這騙術太低級了,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紅魚搖頭,說道:「只能說是邪祟的一種,好像只有夜晚才會出現,喜歡騙和勾引這裡的鎮民,而鎮民則靠著這種石頭防禦。」

  說著,她指向了屋子牆壁上懸掛的一顆七彩的石頭。

  之後,寧紅魚向他講述了自己來到這裡之後的故事。

  和季缺一樣,她和陳老實,以及兩個清氣司的官員來到這裡時,也是接近黃昏了。

  這裡的人像是沒有看見她,即便她長得很美,身姿傲人。

  她和陳老實等人決定分頭去找,找到後快速發出信號,畢竟那兩個敵人已經重傷。

  緊接著,就是天黑前,鎮子外面遊走的鎮民一下子全部回到了屋子裡,只有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小姑娘過來急匆匆的告訴她,要她拿著這塊小石頭去找一間空屋子,並把其掛在牆上。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跑,很快消失在了鎮子裡。

  當時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結果很快出現了一點稀稀落落的影子。

  這些影子逐漸逼近,然後變成了一個個「人」。

  這些人不斷誘惑或者誆騙裡面的人出來,而這個時候,它們也發現了寧紅魚的存在。

  直到第一個人變成了妖魔,寧紅魚才明白那小姑娘為何要讓她躲起來了。

  而就是在這提醒下,她找到了這間空屋子,以及懸掛上了這種七彩的石頭,躲過了這一劫。

  寧紅魚生平經歷過無數次危險,很少用劫來形容它們,而這一次她用了劫,說明定然是險象環生。

  她那看起來雪白無暇的手臂,其實在當時血流如注,不過是被隨身攜帶的靈藥治癒了。

  她認為那兩個清氣司官員凶多吉少,即便是陳老實恐怕都不能安然度過。

  「你難道沒有覺得,天黑之後,自身的境界都被壓制了嗎?」寧紅魚忍不住說道。

  季缺摸著腕間的劍鐲,困惑道:「有嗎?」

  因為來之前顛了太多次天心豬,他見到那些「人」撲來,於是本能的顛了起來,沒有想太多。

  這時,寧紅魚睜開的右眼微眯,詫異道:「你入了五境?」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剛入不久。」

  即便是萬中無一,擅長越境殺伐的寧紅魚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感嘆道:「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快?比我都快。」

  在修行資質方面,寧紅魚絕少有挫敗感,即便面對的是凌千戶這種修行界的大山也是如此。

  因為即便是凌千戶,年輕時也不見得比她更厲害。

  可面對季缺,她卻在遭受著這種挫敗感。

  初遇時,季缺雖然有各種花樣繁多的奇特本事,比如地上游泳,磚頭玩得很花,可是實力上和她有不小的差距。

  而後來,她雖然在飛速變強,可眼前這傢伙卻不逞多讓,甚至隱隱有追趕自己的勢頭。

  在同輩中,寧紅魚從來是超越別人,到了後來,更是目空了同輩,即便是凌千戶的兒子小千戶想和她一戰,她都沒多大興趣。

  季缺追趕著她,隱隱已和她有並肩齊驅的趨勢,即便她有好幾張底牌。

  而如今,對方更是簡單粗暴的超過了她,騎在她身上

  這人確實很快。

  面對寧紅魚的誇讚,季缺只能回答道:「男人有時候快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之後,他就向寧紅魚分享了他烹飪和吃食天心豬的故事。

  在唐衣到來之後,寧紅魚一直忙於他事,只從林香織的隻言片語中知曉了一點季缺這個胸肌很大的「兄弟」的事情。

  她將其放在了心上,可沒有放得太重,因為林香織說過對方胸雖大,卻沒她大。

  可從天心豬的事情中,寧紅魚讀到了一點深意,忍不住對這個「大胸弟」重視起來。

  這絕對不是林香織口中胸大無腦,懶得出奇的女人。

  能「意外」知道天心豬,又恰好「意外」得到烹飪天心豬秘籍的人,怎麼可能是胸大無腦的一般人。

  於是她忍不住問道:「你那兄弟很漂亮吧?」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他是男人時就很漂亮,如今變成了女人自然也很好看。」

  寧紅魚雙手環抱於胸,紅色的布料不禁被撐得更加飽滿,問道:「那我和她誰更好看一點?」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風格不同,各有各的美好。」

  寧紅魚挑眉道:「你這回答真熟練,是不是說過很多次?」

  季缺一臉正氣道:「絕對沒有!」

  他明明只是私下練習過,並沒有和許多女人說。

  看見女上峰神色不善,季缺趕緊轉移話題道:「那些東西白天就會消失,為什麼你沒有回來搖人?」

  寧紅魚回答道:「那個洞口在天亮時就消失了。」

  「消失了?」季缺詫異道。

  寧紅魚分析道:「經過這麼多天的查探,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小世界。」

  這是季缺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

  第一次聽說還是自己進入了那個得到天心豬的血池後,寧紅魚告訴他的。

  這大抵可以解釋這地方的人為何「不知魏晉」,因為他們被困在了裡面。

  「這小世界會不會太完善了點?」

  季缺進入那血池時,覺得那地方十分血腥可怖,可到底像是一個巨大的不見天日的洞窟。

  而眼前這個小世界就是一個真實的鎮子,既有日月星辰,也有煙火氣息。

  如果不是夜晚這些怪東西的話,這可以說是一個格外正常的鎮子。

  寧紅魚說道:「小世界自有規則,據說曾經不少神仙真正的洞府就是小世界,有神仙能在一隻仙壺中開闢天地,得道長生。」

  季缺忍不住說道:「出口消失了,我們怎麼才能出去?」

  寧紅魚說道:「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找到那兩個逃遁之人,他們能逃到這裡來,自然是對這裡很熟悉。如果這條路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呆下去,嘗試了解這裡,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這時,她忽然狡黠笑了起來,說道:「你說我們在這裡困個十年八年,避免寂寞,日久生情,出去時說不定孩子都有了,你那隻貓和那兄弟那時會是什麼反應?」

  季缺回答道:「那得我們有了孩子才知道。」

  「那擇日不如撞日?」


  「我也是這麼認為。」

  說著,他就牽上了寧紅魚的手。

  誰能想到,在這陰森詭譎之地,一對男女竟然會生出這種心思。

  只能說兩人神經粗得跟大腿一樣。

  結果這時,兩人一臉氣悶的看向了窗戶和門縫附近。

  這空屋子有些破損,自然不可能一條縫都沒有,而外面那群東西卻喜歡偷窺,破壞人興致。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出手。

  只聽見啪啪兩聲,門縫裡的兩隻眼睛就被戳爆。

  外面的東西雖然不是人,可有人的特徵,於是季缺和寧紅魚只好暫時停止了上峰和下屬羞羞的想法,畢竟他們不喜歡被圍觀。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當陽光投射入這個單間時,憋了一身火的男女不由得推開了房門。

  外面的街道上已然多了不少鎮民,甚至前方不遠處的拐角處,已然有些攤販賣起了早點。

  天亮之後,這裡變得祥和、安寧,和桃花源一樣。

  只是路過一間空屋子時,地上和牆上那些沒來得及清洗的烏黑血跡,無數綠頭蒼蠅盤旋在那裡的場景,提示了此處的危險。

  那就是鎮子上的人貿然開門的後果。

  會被夜晚的那群妖魔吃得只剩骨頭,有的時候骨頭都不會剩下。

  就在這時,一個綠裙小姑娘跑了過來。

  她梳著一個平齊的劉海,臉頰有些嬰兒肥,看起來秀麗又可愛。

  見到寧紅魚後,小姑娘開心道:「大姐姐,這是你家相公嗎?」

  寧紅魚笑了笑,說道:「勉強算是吧。」

  季缺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寧紅魚昨夜故事裡的薛靈花小姑娘,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女上峰嘴裡的上峰了。

  這鎮子白天果然和尋常鎮子一樣,季缺和寧紅魚甚至還吃上了豆腐腦兒。

  「這兩天沒看見老實前輩?」季缺一邊吃著豆腐腦兒,一邊說道。

  寧紅魚搖頭,說道:「如果他沒事,卻沒來見我,也許是因為他了解得比我多。」

  這鎮子外面還有很寬廣的區域,也不知道有什麼。

  而這裡白天的時間並不長,按照寧紅魚的推測,最多只有兩個時辰,那能探索的時間就很有限。

  夜晚再次來臨,季缺和寧紅魚再次窩在了那個小房間裡,四目相對。

  這樣孤男寡女,上峰下屬共處一室,不做點什麼實在是無聊。

  「我們來雙修吧。」寧紅魚忽然說道。

  之前在外的旅程中,寧紅魚給季缺畫過畫,也進行過神秘且單純的雙修。

  她比較喜歡畫不穿衣服的季缺,可奈何身邊沒有紙筆,只能作罷。

  結果兩人剛脫了外面的衣衫,準備開始修行,就有一陣驚恐的叫聲傳來。

  「救我!」

  「紅魚姐,大哥哥,我是薛靈花。」

  「我娘夢遊,把門打開了,她已經.嗚嗚」

  「它們來了!」

  「它們來了!」

  季缺和寧紅魚面面相覷,因為白天這位綠裙小姑娘才提醒過他們,夜晚千萬不要上當。

  可是外面,這位綠裙小姑娘卻正在拼命呼救。

  「你不要騙我們。」

  屋內,季缺的聲音很老實的傳來。

  「真的!」

  「求你們,救我,救我!」

  小姑娘聲音里已帶著哭腔。

  這時,房門開了一條縫,季缺看了一陣兒,詫異道:「還真是你!你娘怎麼了,趕快進來!」

  小姑娘進了屋。

  哐的一聲,門很快被關上。

  不由自主的,「薛靈花」看了看地面,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個貪婪的笑容。

  她扭過了腦袋,看向了季缺和寧紅魚,上半身和下半身的骨頭一起刺破了肌膚,從中冒出來,模樣驚悚。

  她想起了之前遇到一個老傢伙被油滑出去的經歷,不由得小心看向了油燈,並離門遠了一截。


  季缺一臉錯愕道:「你不好騙人的。」

  「薛靈花」冷笑道:「你知道你們這種人是怎麼死的嗎?」

  季缺搖頭。

  女子的聲音嘲弄的笑起——「蠢死的!老實人沒本事,卻總是忍不住好心,不吃你們這種蠢貨吃誰?」

  「嘿嘿嘿」

  妖異的笑聲響起,「薛靈花」已然成了一隻長著人臉的長蟲狀怪物。

  屋內燈火閃爍,雪白的窗紙上,映照著人一妖的影子,格外詭異。

  街道上,那些遊蕩的影子再次現出了身形。

  它們靠近了屋子,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像是在看戲。

  下一刻,窗紙上的長蟲妖魔的影子已往年輕男女的影子撲去。

  外面的「人」靠得更進了些,臉皮上的笑容變得更為虛假。

  結果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屋子裡燭火搖晃,窗紙上的妖魔影子突然飛了起來。

  「薛靈花」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自己身體突然就飄了起來。

  它明明撲向了這個一臉錯愕驚慌的年輕男子,眼看就能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結果只感到視線一轉,整個身軀就飄在了空中,莫名其妙。

  下一刻,「薛靈花」搖擺著身軀剛要落下地來,結果又是啪的一聲,她整個身軀又詭異的飄了起來。

  與之同時,一點碎裂的感覺在她骨頭上蔓延開來,帶著刺痛的感覺。

  「薛靈花」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叫聲。

  屋內,啪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很有節奏感。

  「薛靈花」痛苦叫著,外面的「人」瘋狂湧向屋子,想要進去,卻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它們的臉貼在窗紙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在裡面被啪啪啪得上下起伏,痛苦叫喚。

  屋內油燈的火光不斷跳躍著,長蟲妖魔身軀不斷在空中翻轉、跳躍,一直落不下地來。

  她翻飛的高度,一直控制在地面和屋樑之間,很是精準。

  從外面看去,就像一個廚子正在顛勺。

  長蟲妖魔一臉痛苦和恐懼,不斷發出痛苦的叫聲,像女子分娩時一樣。

  隔壁幾戶人家陸續被吵醒。

  一個穿紅肚兜的胸毛大漢從床上坐了起來,聽著啪啪聲和叫喚聲,一臉痛苦道:「誰家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麼激烈?」

  這時,屋內的顛鍋已進入了下一階段。

  油燈里的火焰突然一個暴漲,那長蟲妖魔周身一下子燃燒起來。

  一股爆炒的肉香逐漸從屋內飄出來。

  胸毛大漢震驚道:「誰他娘半夜還炒上肉了.嗯,真香!」

  初始那長蟲妖魔還在拼命掙扎,後面已越來越不行了,任由對方百般翻弄身體。

  「別炒了!別炒了!糊了!浪費啊!」胸毛大漢一邊動著鼻子,一邊心痛道。

  啪的一聲,「薛靈花」終於得嘗所願掉在了地上。

  它果然糊了。

  它的臉只有巴掌大小,是「薛靈花」的五官,可身上肉卻已變成了焦炭模樣,正冒著煙。

  外面,那些「人」已不動了。

  季缺站在那裡,擦了擦臉上的汗,一臉認真道:「一言不和就撲上來,嚇死我了。」

  啪嗒幾聲,長蟲妖魔身上的焦肉掉了一地,摔得粉碎,只剩下一具長長的破碎骨架和一隻小臉聳在那裡,在燭火的映照下,跟個標本一樣,盡顯驚悚。

  季缺想了想,有這樣一個東西在房間裡,他膽小,肯定睡不著的,於是一把拿起了那隻剩下了一張臉的妖魔骨架。

  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打開。

  季缺一眼就看見了屋外的那些「人」,一臉天真無邪道:「麻煩讓一讓。」

  啪的一聲,那骨架被就他扔了出來。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悶響,那些「人」剛要衝過來,房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關緊、上栓,一氣呵成。

  屋外那群「人」看著「薛靈花」的屍體,臉上虛假的笑容都僵硬了,一時變得比哭還難看。

  寧紅魚也看著季缺,忍不住吐槽道:「你比我想像中『老實』得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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