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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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天氣晴。

  也許不是特別晴,天空飄著厚重的白雲,遮擋了太陽,顯得有幾分陰涼。

  今天天還沒亮,陸家人就盡數忙活起來。

  大人們忙著燒香拜神的相關事宜,小孩子忙著玩鬧,不上不下的,哪裡缺人手就被安排去哪裡。

  陸悠分配到的任務是看小孩,陪他一起的還有堂嫂陳鈺寧。

  兩人分別坐著一張帶靠背的小木椅,面前有一片一米二高的防護欄,防護欄內鋪設軟墊,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在各自頑耍。

  大的是陸靜姝,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全身心投入到積木玩具中。

  小的叫陸延薪,寓意延續陸家血脈的新生一代,是陳鈺寧和陸淳的兒子,陸悠的大侄子。

  如今一歲出頭,米其林輪胎同款的蓮藕手臂,蓮藕腿,一整個圓滾滾的,目前不大會說話,只能發出簡單的音節,走路也是踉踉蹌蹌。

  他沒有和陸靜姝玩一塊,而是笨拙的搗鼓著一款名為智力盒的益智玩具,大概就是將顏色形狀各異的木塊與盒子上的孔洞一一匹配,然後塞進去。

  玩具買回家的第一時間,陸靜姝就迫不及待的搶去玩,結果半小時不到,她便沒了興致。

  畢竟陸靜姝已經三歲了,對她而言,普通的形狀和顏色配對著實沒挑戰性。

  圍欄旁邊,還趴了一隻大黑豬。

  它耷拉著耳朵,眼神無光,嘴角下垂,看起來委屈到了極點,像是被人教訓過一般。

  事實也的確如此。

  先前靈虛子扒在護欄上,尾巴搖得飛快,作勢要跳進去與兩位小孩玩耍。

  陳鈺寧毫不客氣的賞了靈虛子兩大逼兜,並下了死命令,它要是敢跳進去,今晚年夜飯就多加一道鹽焗脆皮狗。

  陳鈺寧倒不是怕靈虛子主動咬人。靈虛子是她一手調教養大的,靈虛子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

  陳鈺寧怕的是,靈虛子被小孩弄應激。陸靜姝好說,三歲小孩,有基本的自我控制能力,陸延薪才一歲出頭,神經系統發育不全,下手真是沒輕沒重,有多大力氣就使多大力氣。

  看著靈虛子委屈巴巴的樣子,陸悠於心不忍,伸手搓了一把狗頭,安撫道:「沒事,靈虛子,別傷心,等你家小主人再大幾個月你就能陪他玩了。」

  靈虛子仿佛聽懂了陸悠的寬慰,嘴裡嗚咽兩聲,原本無精打采的尾巴重新開始晃蕩。

  陸悠在靈虛子蓬鬆的毛髮上過了一把手癮,隨後視線轉向陸延薪。

  他這位大侄子,體型上比陸靜姝小了一輪,可愛程度卻是一點不少。

  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神似毛桃的臉盤子,合不太攏的小嘴,還有咿咿呀呀的嬰語,家裡人無不喜愛。

  當然,前提是不作怪。

  「堂嫂,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陳鈺寧正盯著自家兒子發呆,陸悠的問話讓她回過神。

  「不要喊我堂嫂,聽起來怪老的。」

  「那喊你什麼?」

  「以前怎麼喊就怎麼喊。」

  「好吧,鈺寧姐。」

  陳鈺寧嘴角翹起一抹弧度,道:「嗯,你有什麼問題?事先聲明,有關學習的問題我一概不會,全部還給學校了。」

  「鈺寧姐,這話你說得出口的?還請教你學習問題,也不想想,你讀的什麼大學,我又讀的什麼大學。」

  「你小子!」

  陳鈺寧直接被點炸,抬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

  陸悠一個側身彎腰,輕鬆躲過。

  「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嘴這麼毒的?」陳鈺寧沒好氣道。

  陸悠搬起小木椅往旁邊挪了幾步,逃出陳鈺寧的攻擊範圍,淡然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行了,趕緊說你的問題。」陳鈺寧雙手抱胸,語氣里還殘留有幾分火氣。

  陸悠看了眼陸延薪,開口道:「女生分娩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疼?」

  陳鈺寧愣了片刻,隨即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陸悠,這問題,多少出乎她的意料。

  「你又搞大了哪個女孩的肚子?」

  陸悠眉頭一皺,不滿道:「少往我身上扣黑鍋!什麼叫又?我以前有搞大過誰的肚子嗎?」


  「那就是你沒做安全措施,讓婉婉懷上了!」陳鈺寧指向陸悠,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人無語到極致時,往往會發出一聲嘆息,陸悠便是如此。

  「唉。」陸悠懶得跟陳鈺寧鬼扯,說道:「你別亂猜,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我比誰都清楚。在領證前,該有的措施我一樣不會少。」

  「既然沒人大肚子,那你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

  「算是未雨綢繆。」

  陳鈺寧姑且是信了,說道:「分娩不痛是不可能的,畢竟那麼大一個東西要從肚子裡邊鑽出來。至於痛到什麼程度,痛多久,與個人體質、產前護理、醫療手段有關。就我個人經歷而言,其實還好,痛歸痛,但仍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甚至比我預料的輕了許多。」

  「十級疼痛也在接受範圍之內?鈺寧姐,你是傳奇耐痛王嗎?」陸悠震驚道。

  「一看就就知道沒認真聽,我剛才不是說了?分娩疼痛不是一個定死的數值,會被各種因素影響,比如身體素質、心理狀況、胎兒大小等等。

  薪薪個頭較小,出生時才五斤半出頭,而且我個人的體質好,薪薪胎位正,生產過程非常順利,晚上十二點破羊水,中午一點多就生完了,沒有被折磨太久。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分娩鎮痛,針管往腰椎一插,麻藥打上,效果立竿見影,痛感瞬間下去。反正我當時正式臨盆前,還有心情看電視劇,順帶喝了兩碗雞湯。」

  陸悠很認真的在聽,並提出了疑問,道:「分娩鎮痛是什麼?」

  陳鈺寧微微一笑,回道:「你不是首都大學的高材生?這麼簡單的問題,上網搜索一下很難嗎?」

  陸悠靜默無言,童年的迴旋鏢終於飛回我手裡了屬於是。

  陳鈺寧繼續說道:「說實話,你要真想未雨綢繆,最該關心的應該是產前護理和產後康復,而不是分娩時有多疼。就算再疼,疼到原地爆炸,你一男的,除了站旁邊干著急又能做什麼?擦汗嗎?擦汗有護士,用不上你。」

  陸悠鬱悶的撓撓頭,道:「我想感同身受一下都不行?」

  陳鈺寧嗤笑一聲,毫不留情道:「你有那個條件嗎,就感同身受?」

  陸悠又不說話了。

  陳鈺寧緩和下語氣,接著道:「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你是男生,不能代替女生生孩子,問分娩有多疼意義不大。何況以當下的醫療條件,分娩危險性和疼痛程度已經降低了許多。

  你只需要做好產前護理,提供良好的孕育條件,陪伴到位,產後積極給予康復支持,幫忙分擔帶孩子的壓力,剩下的就交給醫院和孩子的母親。」

  陸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具體該怎麼做?」

  「你可以去問你堂哥,雖然他平時有些不著調,但作為一名丈夫,一位父親,他絕對稱得上優秀。或者問你爸也行,就你媽和小姝的狀況來看,他做得應該也挺到位的。」

  陸悠想都沒想,果斷選擇拒絕。

  「問堂哥還行,我爸就免了。」

  一想到要和陸見言進行心對心的深入交流,陸悠心底不禁湧出一股強烈的羞恥感,腳趾恨不得把拖鞋摳爛。

  陳鈺寧不多深究其中原因,畢竟是他人家事,親戚間也得有個距離感。

  「話說回來,你和婉婉有聊過以後要不要孩子?」

  陸悠沉吟半晌,回道:「沒開成公布的談過,但以我對她的了解,起碼不排斥。」

  「不排斥還好,要真不願生,你爸你媽先不說,你得考慮怎麼抗住爺爺奶奶的壓力。這兩位老人家,眼裡可容不得丁克。就像兩年前,我剛領證就被他們不停催生,老煩了。」

  陸悠仰頭望向天花板,將自己代入催生的場景中。

  結果便是,他也想不出有效的解決方法。

  「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時間還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或許是玩具玩膩了,在兩人談話間,陸延薪扶著護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陳鈺寧面前,從護欄縫隙處伸出一雙小胖手。

  「麼~麼,抱~」

  原本趴在地上擺爛的靈虛子也站了起來,吐著舌頭想要往前湊。

  陳鈺寧一個眼神將它定在原地,然後上前抱起陸延薪。


  「乖乖,是不是餓了?」

  「嗯噠!」

  「走,媽媽帶你去喝NeiNei。」

  靈虛子也跟著母子二人走了,轉眼間,屋內只剩倆兄妹。

  陸悠回頭看向陸靜姝,恰好陸靜姝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撞在了一起。

  「哥哥,我也要喝NeiNei。」

  「喝你個頭。」

  「哥哥欺負人!」

  ……

  上午十點。

  拜神事宜準備完全,陸家人集體出發,驅車前往隔壁陸氏村的祠廟。

  許多年前,陸家人也是定居在陸氏村內,後來發達了,舉家搬遷出來。

  時空的分隔造成兩邊年輕一代人沒了來往,但是老一輩的聯繫還在,比如爺爺承包的魚塘、養豬場、果園等,都在村裡邊,也算提高了全村的平均收入。

  繞過盤山路,穿過農田,晃蕩了七八分鐘,一行人抵達祠廟。

  陸悠掏出藍牙耳機戴上,開啟降噪功能,然後推門下車,順帶牽上陸靜姝。

  這會的祠廟已經熱鬧非常,人群進進出出,爆炸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硫磺味。

  陸悠皺起眉頭扇了扇鼻子,可惜是無用功,硫磺味始終散不去,只能忍了。

  陸靜姝也捏緊了小鼻子,抱怨道:「哥哥,好臭啊!」

  「說話得說清楚,哥哥可是一點都不臭。」

  陸家人以爺爺帶頭,有前有後的跨過門檻,進入祠廟。

  陸靜姝沒太注意被絆了一下好在陸悠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摔倒。

  「哥哥,為什麼門口會有一塊木板呀?」

  「這塊木板叫門檻,舊時代的上層人士們用來標榜自己與眾不同的東西,現在更多是用來擋水擋老鼠。」

  「上層人士又是什麼?」

  「一群自認高人一等的普通人,不用太在意。」

  「哥哥是上層人士嗎?」

  「我覺得我不是。」

  「那我也不是。」

  走過前門,便是天井,祠廟內部盡收眼底。

  遠處的正中央自然是正殿,內里端坐著數位神佛。

  陸悠不懂宗教,除了男生女相的觀音菩薩,其餘他一個都不認得。

  正殿門前,是一片開闊的月台,月台往下則是天井,天井內擺放著兩尊方型青銅香爐和兩座寶塔式燃燒爐,皆是香火鼎盛。

  爺爺領著眾人一路走上月台。進到正殿內,幾位大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將貢品搬出,有序的擺上供台。

  這時,陸續有頭髮染了白霜的老人過來找爺爺打招呼,其中被問候最多的當屬陸延薪。

  「這就是你曾孫?叫什麼名字?」

  「陸延薪,延續的延,薪火相傳的薪。」

  「瞧瞧這大眼睛,小鼻子,圓臉蛋,真夠可愛的!幾個月大了?會走路了沒?」

  「十二個月出頭,會走一點點。」

  「嘬嘬嘬嘬嘬,小寶貝,叫聲叔公聽聽?」

  陸延薪害怕的縮緊脖子,把腦袋埋進陳鈺寧懷裡,不敢露頭。

  「喲,還害羞呢!來,讓叔公抱抱!」

  見此情形,陸靜姝悄無聲息的繞到陸悠身後,小聲問道:「哥哥,我們能不能出去躲一會?」

  陸悠拍了拍陸靜姝腦袋,微笑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終究是要面對的。」

  「哥哥真討厭!」

  擺弄完小的,眾老人的目標轉移至陸悠身上。

  「喂,靚仔,還記得我是誰嗎?」

  「快叫二叔公好。」奶奶在一旁提醒道。

  陸悠保持著公式化的笑容,道:「二叔公好。」

  「小伙子,長得可真夠帥的!你爺爺說你考上了首都大學,很厲害嘛!」

  陸悠神情不見波瀾,平靜道:「也就一般般。」

  「你還謙虛上了!首都大學都一般般的話,我家那些費勁力氣才考二本的算什麼?」


  「每個人的能力不同,只要盡了全力,無愧本心就好。」

  這一番話,說得幾位老人心裡甚是舒服。試問,誰不喜歡一個有才又有德的後輩。

  「誒,聽聞首都有很多漂亮的女生,你在那邊讀了幾個月的書,有找到女朋友沒?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包正點!」

  「謝謝叔公,不必了。」

  ……

  陸悠這邊與一群老登打得水深火熱,另一邊的唐婉卻猶如一潭死水,不見波瀾。

  「啊——好無聊啊!」

  唐婉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語的吶喊。

  唐亦雄和趙慧娟回老家燒香拜神去了,家裡只剩下唐婉和唐璟。

  兄妹兩人雖然只差三歲,但興趣沒有共通之處,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唐婉有想過找事情做來打發時間。玩遊戲,她所玩的手遊全都做完了日常任務。看電視劇,好看的要麼看過了,要麼沒更新完。找陸悠聊天,陸悠事先發來消息,說自己會忙幾個小時,沒空回復。

  「要不再找個新二遊玩?」

  下一秒,唐婉打消了該念頭。

  「唉,算了,現在的二游,來來回回就幾個玩法,抽卡抽得我想yue。」

  唐婉翻了個身,雙腿屈起,將絲綿被夾在中間。

  「貌似最近有個國產單機遊戲很火,買來玩玩?」

  聯想到自己以前玩單機遊戲的情形,唐婉又否決了。

  「我不適合一個人玩單機遊戲,老公不在身邊,打紅溫了都沒人幫我。」

  「到底做點什麼好呢?」

  唐婉絞盡腦汁的思考,雙腿不自覺的摩擦被子。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唐婉停下動作,扭頭看向房門,不耐煩道:「幹嘛!」

  「出來幫忙。」

  「我忙著呢!沒空。」

  「少廢話,快出來!」

  「什麼事不能自己做,非要我出去?」

  「貼門對。」

  唐婉心裡發出一聲嘆息,她寧願無聊到躺床上發霉,也不想下地幹活。可惜貼門對是趙慧娟分發的任務,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等兩分鐘,我馬上就來。」

  十分鐘後。

  唐婉套了一件羽絨服離開房間,來到客廳。

  「門對在哪?」

  唐璟坐在沙發上,目光從手機屏幕移向唐婉,似笑非笑道:「你房間的引力挺大啊!你兩分鐘頂我十分鐘,怕不是裝了個小型黑洞。」

  「少廢話,快幹活!」

  兄妹二人拆開春聯包裝,反麵攤開擺在地上,然後蹲下身,逐一貼上雙面膠。

  客廳內靜悄悄的,只有時不時撕扯雙面膠發出輕微斷裂聲。

  唐璟尋思著找個話題,好打破這沉寂的氛圍,於是開道:「你還記得初中發生過的事情嗎?」

  唐婉動作頓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回道:「不會聊天就別硬聊,大過年給我找晦氣。」

  「呃……」唐璟被懟得有些尷尬,強行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你會有後遺症。」

  「都多少年的事了,即便有後遺症,也被我男朋友治好了。」

  「你就這麼喜歡你男朋友?」

  「不然呢?喜歡你嗎?」

  「你這話,有的傷人了啊!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哥!」

  唐婉「切」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就是親的才不喜歡。」

  粘好最後一張小對聯,兩人來到屋外,唐璟搬長椅,唐婉拿春聯。

  按照往年的習慣,兩人決定先貼上聯。

  唐璟站上長椅,撕掉上聯的頂端的雙面膠,對準往年的痕跡貼上去。

  唐婉也不閒著,在旁邊扯掉剩餘的雙面膠,將春聯徹底固定住。

  下聯的工作和上聯幾乎一致,唯一不同之處,就是下聯頂端需要與上聯對平。

  「你看一下,對齊了沒?」


  「低了點,你往上挪挪。」

  「這樣?」

  「高了,在往下一點。」

  「可以了沒?」

  「嗯——個人感覺,不如一開始的好。」

  「唐婉!!!」

  花了小一刻分鐘,兩人才忙活完。

  回到屋內。

  唐婉瞅了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中午飯怎麼解決?」

  唐璟想了想,道:「出去吃吧,懶得做了。」

  「行,我去換身衣服。」

  不多時,兩人走出小區門口,前往熟悉的美食街。

  唐婉雙手縮在羽絨服兜里,問道:「待會吃什麼?」

  唐璟也是同款姿勢,回道:「不知道,看看有什麼店開門再說。」

  一路走過,許多店鋪都拉上了閘門,人行道的人和機動車道的車較往日少了許多,整個城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每逢過年,羊城就會變成鬼城,挺有意思的。」唐婉調侃道。

  「外來務工人員多,一走就是數百萬,變鬼城也正常。」

  「感覺咱們小區的人也少了。」

  「不用感覺,鐵少的。」

  抵達美食街。

  平日被人流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現在僅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還在營業的門店也是少之又少。

  見到左手邊有家麵館還開著門,唐婉詢問道:「吃麵不?」

  「我隨便。」

  「那就吃麵。」

  進入麵館。

  恰當的桌距,柔和的燈光,簡潔的裝修以及乾淨的衛生,讓人很是舒適。

  兩人找了靠牆的四人位置相對而坐。

  唐璟掏出手機掃了點餐碼,邊滑動屏幕邊問道:「你吃啥?」

  唐婉拿過一旁的紙質菜單,快速瀏覽一遍,道:「來碗牛腩河粉,外加一份牛肚。」

  「你也太喜歡吃牛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

  下好訂單,兩人又無所事事的眼睛亂瞟。

  唐婉望向了隔著一層透明玻璃的廚房。裡邊有兩人,一老一少,老的在灶台前忙活,少的旁邊打下手,配合甚是默契。

  「哥,你說,除夕不在家陪家人,為什麼還要在外邊工作呢?家人還沒幾百加班費重要嗎?」

  「糾正一下,除夕不是法定假期,在日曆上是黑色的,沒有加班費。」

  「我測!虧到爆炸!」

  「再者,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回家過年的,有些人的家,看似美好,實則還不如自己在外邊的小窩。」

  「沒有容身之地?」

  「差不多吧!」

  沒多久,熱騰騰的河粉和牛肚端上了桌。

  二人齊齊起筷。

  「你搶我牛腩做什麼?還是最好的那一塊?」

  「哥哥讓下妹妹怎麼了?」

  「這會知道我是哥哥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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