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福建水師的傷亡
第317章 福建水師的傷亡
砰砰砰……
雙方的船隻相互碰撞，火藥味極濃。
野田信玄見福建水師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弱，當下親自持槍督戰，同時命手下弓箭手射殺敵船上的武將和將領，以免誤傷到自己。
周泰等副千戶見到倭寇主力親自督戰，哪裡還顧得上逞英雄，當即各施奇謀逃跑，只有周泰一人負隅頑抗，與敵廝殺了半個時辰，終究寡不敵眾被亂刃砍死。
福建水師除了五艘船隻受創較嚴重外，基本完好無損，而倭寇的船隻則是毀掉了六七艘，不得不狼狽退走。
福建水師這邊見到敵人敗退，自然不可能放棄大好戰績追殺，直追到鄱陽湖畔才罷休，最後返程返回福州城，而這時距離天亮只剩下半個多時辰。
周泰率部抵達廣昌府衙，向總兵官謝應祥報告戰果，不過周泰的臉色卻並未有任何喜悅之色。
事實上，周泰這次出征的主要任務便是偵查福建沿海，確認敵情；另外順便給閩浙總督吳汝義送個信。
「總兵大人，卑職無能，只斬殺賊人數名，俘虜了三條戰船及兩百多匹戰馬……」周泰慚愧地抱拳請罪。
「周將軍已盡力矣！」謝應祥擺手道，旋即疑惑地詢問道：「不過周將軍，倭寇為何要冒險襲擊咱們的後勤倉庫呢？」
周泰搖了搖頭，他也感覺很納悶，倭寇這次的行動完全是吃飽撐著了，按理說，他們完全可以派出戰船封鎖福建灣，然後慢慢消磨福建水師的銳氣，最後將福建水師逐一擊破，但是他們偏偏選擇了冒險襲擊福建水師的糧倉，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嘛。
「或許是倭寇的糧食吃光了吧！」周泰猜測道。
謝應祥搖了搖頭，他剛剛收到了福州知府宋清傳來的奏報，福建的稻米和棉花價格依舊在暴漲，福建沿岸百姓的生活並沒有改善多少。而福建官府每年撥付到各村、鄉紳家的賑濟銀子只夠維持百姓生計，又怎麼可能拿出錢買船裝糧食運回國內賣錢呢。
福建知府宋清也覺得倭寇襲擊福建水師的糧草倉庫有點荒謬，因此派人前來匯報，至於具體原因並未透露。
「算了，不說了，周將軍，我們趕緊回城復命吧！」謝應祥吩咐道。
周泰答應一聲，當即率部護衛著福建水師返回福州。
……
此時，廖天成正站在城牆上注視著遠處那片黑煙滾滾的戰場，他的臉色鐵青。
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交戰的具體情形，但是廖天成隱約聽到有喊殺聲。
廖天成暗吸了口氣，轉身對著旁邊的楊一清道：「讓錦衣衛繼續偵探，記錄好交戰細節，待我回京後詳細參考！」
楊一清躬身答應，心底卻頗為驚訝，嘉靖帝似乎很關注福建沿海的狀況，難道真要調整海防策略嗎？
廖天成吩咐完畢後，這才轉身回屋睡去，昨晚他輾轉反側，直到凌晨時分才朦朧入眠，因此此刻有些睏倦。
廖天成醒來時已經是巳時，這會兒福建知府宋清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見到廖天成醒來，宋清當即拱手道：「大人，臣有急事啟奏！」
廖天成點了點頭道：「說吧！」
宋清將一份奏疏遞給了廖天成，正色稟報導：「大人，倭寇突然襲擊福建沿海，福建水師全軍覆沒！」
廖天成不禁微微蹙起了劍眉，倭寇竟然襲擾了福建沿海？這個發現可謂非常震撼。
要知道倭國目前尚處在戰爭動盪期，其戰船根本不足以承擔襲擾大明沿海作戰的重責。
而福建水師在福建沿海的戰船加在一起有二十多艘戰船，其中還有兩條戰船擁有火繩槍，倭寇想在短時間內攻陷福建沿海，顯然不是易事。
「這是怎麼回事，福建水師的船堅甲厚，就憑倭寇區區幾千人馬也能把它們打殘嗎？」廖天成皺眉問道。
宋清解釋道：「大人，據福建知府宋清密折，據倭寇首領山崎龍三稱倭寇有八千餘人，而且他們還有兩條戰艦。
由於倭寇在福建沿岸的船塢已經遭到倭人占領，所以倭人只能在江河湖泊中穿梭，再加上福建的水勢比較平緩，於是他們便利用這種優勢繞過了福建水師的防禦線，成功襲擾了福建沿海。」
廖天成聞言不禁鬆了口氣，只需弄清楚倭人的主力是否藏匿在福建附近，那麼福建水師的安危自然不在話下了。
「福建水師現在傷亡如何？」廖天成又接著問道。
「傷亡倒是不大，倭寇的戰船都沒有進入江河湖泊，福建水師的戰船也不懼怕倭人的炮彈，故而僅戰損兩百餘艘，其中有兩條福船被炮火擊中，但沒有被徹底摧毀。不過福建水師的水師統制官周泰將軍陣亡，現在由一名副千戶代替。」
「什麼，周泰陣亡了？！」廖天成霍然變色，周泰可是跟隨自己從寧波府一路殺來福建的老兄弟了，而且還屢屢立下戰功，沒想到今日卻慘烈地犧牲了，這令他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回稟大人，周泰將軍陣亡了。」周泰的副將低下頭恭敬地答道，語帶哽咽。
廖天成輕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副將深鞠一躬，黯然轉身走了開去，心情異常沉重。
廖天成望著窗外，神色莫名地喃喃道：「周泰啊周泰，你怎麼就捨得丟下家眷獨自赴黃泉？」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周泰既然肯為福建水師捐軀，那說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經是值得託付性命的知己，而廖天成亦是如此，所以心裡充滿了悲戚。
「唉！周泰若在，福建水師定能守住碼頭，倭寇想偷襲福建沿海絕對沒那麼容易。」廖天成不由暗自慶幸，當初自己決定留守廣東，周泰便毅然決定留下來協助自己，這才導致了福建水師的失陷。
當然，廖天成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方面固然是想保存實力，另一方面也是想鍛鍊周泰，畢竟周泰是水師的老人，指揮水師的經驗十分豐富，廖天成希望周泰通過戰鬥錘鍊自身，提升自己的指揮技巧和勇氣，如此才能更好地勝任水師統制。
(本章完)
砰砰砰……
雙方的船隻相互碰撞，火藥味極濃。
野田信玄見福建水師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弱，當下親自持槍督戰，同時命手下弓箭手射殺敵船上的武將和將領，以免誤傷到自己。
周泰等副千戶見到倭寇主力親自督戰，哪裡還顧得上逞英雄，當即各施奇謀逃跑，只有周泰一人負隅頑抗，與敵廝殺了半個時辰，終究寡不敵眾被亂刃砍死。
福建水師除了五艘船隻受創較嚴重外，基本完好無損，而倭寇的船隻則是毀掉了六七艘，不得不狼狽退走。
福建水師這邊見到敵人敗退，自然不可能放棄大好戰績追殺，直追到鄱陽湖畔才罷休，最後返程返回福州城，而這時距離天亮只剩下半個多時辰。
周泰率部抵達廣昌府衙，向總兵官謝應祥報告戰果，不過周泰的臉色卻並未有任何喜悅之色。
事實上，周泰這次出征的主要任務便是偵查福建沿海，確認敵情；另外順便給閩浙總督吳汝義送個信。
「總兵大人，卑職無能，只斬殺賊人數名，俘虜了三條戰船及兩百多匹戰馬……」周泰慚愧地抱拳請罪。
「周將軍已盡力矣！」謝應祥擺手道，旋即疑惑地詢問道：「不過周將軍，倭寇為何要冒險襲擊咱們的後勤倉庫呢？」
周泰搖了搖頭，他也感覺很納悶，倭寇這次的行動完全是吃飽撐著了，按理說，他們完全可以派出戰船封鎖福建灣，然後慢慢消磨福建水師的銳氣，最後將福建水師逐一擊破，但是他們偏偏選擇了冒險襲擊福建水師的糧倉，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嘛。
「或許是倭寇的糧食吃光了吧！」周泰猜測道。
謝應祥搖了搖頭，他剛剛收到了福州知府宋清傳來的奏報，福建的稻米和棉花價格依舊在暴漲，福建沿岸百姓的生活並沒有改善多少。而福建官府每年撥付到各村、鄉紳家的賑濟銀子只夠維持百姓生計，又怎麼可能拿出錢買船裝糧食運回國內賣錢呢。
福建知府宋清也覺得倭寇襲擊福建水師的糧草倉庫有點荒謬，因此派人前來匯報，至於具體原因並未透露。
「算了，不說了，周將軍，我們趕緊回城復命吧！」謝應祥吩咐道。
周泰答應一聲，當即率部護衛著福建水師返回福州。
……
此時，廖天成正站在城牆上注視著遠處那片黑煙滾滾的戰場，他的臉色鐵青。
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交戰的具體情形，但是廖天成隱約聽到有喊殺聲。
廖天成暗吸了口氣，轉身對著旁邊的楊一清道：「讓錦衣衛繼續偵探，記錄好交戰細節，待我回京後詳細參考！」
楊一清躬身答應，心底卻頗為驚訝，嘉靖帝似乎很關注福建沿海的狀況，難道真要調整海防策略嗎？
廖天成吩咐完畢後，這才轉身回屋睡去，昨晚他輾轉反側，直到凌晨時分才朦朧入眠，因此此刻有些睏倦。
廖天成醒來時已經是巳時，這會兒福建知府宋清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見到廖天成醒來，宋清當即拱手道：「大人，臣有急事啟奏！」
廖天成點了點頭道：「說吧！」
宋清將一份奏疏遞給了廖天成，正色稟報導：「大人，倭寇突然襲擊福建沿海，福建水師全軍覆沒！」
廖天成不禁微微蹙起了劍眉，倭寇竟然襲擾了福建沿海？這個發現可謂非常震撼。
要知道倭國目前尚處在戰爭動盪期，其戰船根本不足以承擔襲擾大明沿海作戰的重責。
而福建水師在福建沿海的戰船加在一起有二十多艘戰船，其中還有兩條戰船擁有火繩槍，倭寇想在短時間內攻陷福建沿海，顯然不是易事。
「這是怎麼回事，福建水師的船堅甲厚，就憑倭寇區區幾千人馬也能把它們打殘嗎？」廖天成皺眉問道。
宋清解釋道：「大人，據福建知府宋清密折，據倭寇首領山崎龍三稱倭寇有八千餘人，而且他們還有兩條戰艦。
由於倭寇在福建沿岸的船塢已經遭到倭人占領，所以倭人只能在江河湖泊中穿梭，再加上福建的水勢比較平緩，於是他們便利用這種優勢繞過了福建水師的防禦線，成功襲擾了福建沿海。」
廖天成聞言不禁鬆了口氣，只需弄清楚倭人的主力是否藏匿在福建附近，那麼福建水師的安危自然不在話下了。
「福建水師現在傷亡如何？」廖天成又接著問道。
「傷亡倒是不大，倭寇的戰船都沒有進入江河湖泊，福建水師的戰船也不懼怕倭人的炮彈，故而僅戰損兩百餘艘，其中有兩條福船被炮火擊中，但沒有被徹底摧毀。不過福建水師的水師統制官周泰將軍陣亡，現在由一名副千戶代替。」
「什麼，周泰陣亡了？！」廖天成霍然變色，周泰可是跟隨自己從寧波府一路殺來福建的老兄弟了，而且還屢屢立下戰功，沒想到今日卻慘烈地犧牲了，這令他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回稟大人，周泰將軍陣亡了。」周泰的副將低下頭恭敬地答道，語帶哽咽。
廖天成輕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副將深鞠一躬，黯然轉身走了開去，心情異常沉重。
廖天成望著窗外，神色莫名地喃喃道：「周泰啊周泰，你怎麼就捨得丟下家眷獨自赴黃泉？」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周泰既然肯為福建水師捐軀，那說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經是值得託付性命的知己，而廖天成亦是如此，所以心裡充滿了悲戚。
「唉！周泰若在，福建水師定能守住碼頭，倭寇想偷襲福建沿海絕對沒那麼容易。」廖天成不由暗自慶幸，當初自己決定留守廣東，周泰便毅然決定留下來協助自己，這才導致了福建水師的失陷。
當然，廖天成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方面固然是想保存實力，另一方面也是想鍛鍊周泰，畢竟周泰是水師的老人，指揮水師的經驗十分豐富，廖天成希望周泰通過戰鬥錘鍊自身，提升自己的指揮技巧和勇氣，如此才能更好地勝任水師統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