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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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來傳話時,裴十芳正在霽月居中,裴十柒吐掉了嘴裡的瓜子皮,頭也不抬的同裴十芳說道:「聽見了沒?家裡來了貴客,父親不叫我們出去。」

  裴十芳一聽來的是位王爺,立馬來了精神,語氣近乎哀求道:「好堂妹,這位四皇子是什麼人啊?」

  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裴十柒抬起頭來:「四皇子在朝中不算受重用,他的母妃不得寵,處境並不算好,你若是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只怕是會落空,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吧,牢記肚兜的事給我們家惹了多大的麻煩,別再丟裴氏的臉。」

  這一番話將裴十芳數落的臉色泛紅,手指尖都在顫抖。

  憑什麼?她也是裴家的女兒!

  只因她是二房所生,只因她父親命短,她就要落下個無人照料,連婚事都沒人做主的地步。

  而裴十柒只因托生到了一個好肚子裡,就成了身份尊貴的梁國公府獨女,這哪裡是公平的。

  裴十芳耐著性子說:「堂妹啊,怎麼說我也是姓裴的,我若是嫁的好,對你和叔父他們也是有幫助的。」

  裴十柒笑了笑:「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裴十芳眼皮一抬,有些不悅:「一見面你就數落我,我也知之前很多事我做的不對,可我已經悔改了,難道想讓叔父出面給我找一個家境殷實的人家趕緊將自己嫁出去也有錯了?我母親是個內宅婦人,沒什麼人脈也沒攢下什麼,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要靠叔父的。」

  「那我就把話放在這兒,我父親已經在給你相看親事了,對方人品定然是好的,家境也不會差,你等著就是。」

  裴十芳著急道:「那也好歹讓我知道是誰吧。」

  一句句的磨著裴十柒的耐心,她將手裡的半把瓜子扔回了盒子裡,抬起頭看著裴十芳:「我告訴你,我們裴家人不欠你的,給你找親事那是看得起你,你要是覺得我父親給你找的親事不滿意,那你現在就滾。」

  說完,裴十柒又想起薛延此刻正在府中,又說:「算了,你還是在此坐坐吧,等這位四皇子離開你再滾。」

  「你真是過分。」裴十芳深吸一口氣,卻也不敢真的將裴十柒惹生氣了,只能委屈道:「你這屋子裡都是炭氣,悶的我頭疼,我出去透透氣總成吧?」

  裴十柒看向畫屏:「將窗子打開,她想透氣就讓她透個夠。」

  「你!」裴十芳被氣的額頭都皺出了幾道深痕。

  「昨晚我沒睡好,再回去睡一會兒,這期間還請堂姐留在霽月居,不要出去丟人現眼,否則我霽月居的下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到時候堂姐磕了碰了的,可別同我嚷嚷。」

  裴十芳藏於袖中的手攥緊成拳,看著裴十柒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氣的牙根痒痒,偏偏她什麼也不如裴十柒。

  家世也好,相貌也罷,裴十柒都是碾壓她的存在,而且腳下還是梁國公府,是裴十柒的地盤,之前裴十芳在這裡吃的委屈她還沒忘。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十柒回床躺下,光天化日的就睡起覺來,哪家的大家閨秀會這麼幹?

  但她這也是心裡嘀咕,嘴上卻是半個字也不敢說的,看著畫屏、銀燭二人圍在她身邊,好像她敢多動一步就要將她如何一樣,氣的她乾脆扭過頭去,一把把的吃瓜子喝茶。

  薛延進到府中後就開始四處看,想找尋裴十柒的身影,可梁國公卻在此時問他:「四皇子在看什麼?」

  「啊?」薛延回過神來,指著院中種著的兩排松柏說:「這樹長的可真好。」

  這短短的一句話,暴露出了薛延此行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梁國公眨了眨眼睛,順著薛延的話說:「天氣越冷,顏色就越青翠,夏天時瞧著反而沒冬天好看。」

  薛延意有所指的說:「是啊,夏天百花盛開,奼紫嫣紅十分熱鬧,又有誰能注意到終身翠綠的松樹呢。」

  他這話看似是在說樹,實則是在用松樹比喻他自己。

  他總覺得自己不能出頭是因為其他人風光太盛,狠狠將他壓著讓他喘不過氣,還是要等到冬天,其他的花啊樹啊該枯的枯該謝的謝,他的好就有人能夠看到了。

  梁國公做了個請的手勢,迎著他進了長廊往屋內走:「四皇子來的匆忙,府上還未準備茶水,不知四皇子平日裡喜歡喝什麼?」

  薛延淡淡笑了一下,擺手道:「什麼都成,哪怕是杯白水喝起來也是有滋味的,國公爺看著辦就是。」


  梁國公看向下人吩咐了兩句,接著又問:「四皇子登門的次數可不多,想必沒有什么正事也不會來訪,不知您今日前來是所為何事啊?」

  「東邊戰事吃緊,國公爺曾指導過那裡的兵士,父皇給我派了個任務,是想進行換防,不知派何人前去好,國公爺覺得呢?」

  梁國公點了點頭:「陛下能將這麼重要的任務派給您,可見是重用您啊。」

  其實這件事梁國公知道真相,建陽帝暗中將此事交代給了瑞王,明面上卻是一副頭痛,讓朝臣繼續商議。

  寧壽長公主的錯事接連被掀,建陽帝不由擔心會有言官御史將目光再放在瑞王的身上,所以自然不敢讓瑞王露出來。

  薛延說著說著有些心虛,說道:「此事父皇並不打算聲張,擔心會打草驚蛇,所以還請國公爺能夠守口如瓶。」

  「那是自然。」梁國公看著茶來了,親手為薛延倒了盞茶:「臣才回來不久,回來前打了場小勝仗,後來陛下遣臣回來後,臣就將事情都扔給了一位姓龐的將軍,那位龐將軍據說是瑞王舉薦的,怎麼如今還接連戰敗呢?」

  薛延的臉皮有一瞬的僵硬。

  他只是想隨口謅個理由,好能進入梁國公府的門罷了,沒想到梁國公借坡下驢,真的與他藉此事聊了起來。

  他頭皮一硬,只能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我與那位龐將軍與瑞王皇叔都來往不多。不過國公爺您常年帶著將士外出征戰,膽識和經驗都是無人能及的,龐將軍不如您也是正理。」

  「四皇子這話就是謬讚了,臣上了年歲,還一身的傷病,陛下就是關切我的身子才下旨召臣回京的,想必也是信任龐將軍的能力。」梁國公說到此處頓了頓,意有所指道:「不過若是龐將軍實在無法勝任,其實朝廷還有許多將領都是可以的,畢竟東邊戰事雖吃緊,卻並不難破,只要稍有經驗的將領過去,便會化險為夷。」

  他這話明擺著就是在說瑞王推舉的人是個花架子,紙上談兵估計都談不明白。

  薛延不了解這些,他也壓根沒領兵打仗過,所以越說越是心虛,額頭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對面的梁國公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薛延只能硬著頭皮說:「您這府上炭火真足,我這熱的厲害。」

  「四皇子勿怪,臣怕怠慢了您,還特意讓人添足了炭火,沒想到會熱到您。」梁國公給下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搬了個炭盆出去。

  眼見把話頭從戰事上引到了梁國公府,薛延的心落下了一半,問道:「怎麼沒見兩位公子和裴姑娘?」

  梁國公眼睛微眯,一抹微不可查的警惕從臉上閃過:「四皇子怎麼問起他們了?」

  「您的大公子和我年歲相仿,是上馬提槍跟您在戰場上廝殺過的,我實在是佩服。您的女兒裴姑娘更是女中豪傑,前陣子隨三個去查疫症的事,做的好極了,百姓們都在稱讚,說巾幗不讓鬚眉呢。」

  「男兒身上自有保家衛國的責任,臣的兩個兒子皆不敢放鬆,每日不是上學堂就是在演武場,與其他人一塊兒練習著,期待能為朝廷再次出征。」

  「那裴姑娘呢?」薛延又一次將話題扯到了裴十柒的身上。

  梁國公坐直了身子,語氣有些發冷:「四皇子今日來的不巧,碰見親族女兒來找她說話,兩個姑娘此刻正在院裡繡花呢,怕是不便來見四皇子。」

  「國公爺可真是說笑了,男女授受不親,我也不敢貿然見裴姑娘啊。」薛延看出了梁國公的警惕和不悅,接著說:「不如您帶我去演武場轉轉吧,我和兩位公子切磋一下?」

  「四皇子身子金貴,不像他們兩個自小摔打慣了,真切磋起來那處處是殺招不懂掖著藏著收著力道,還是算了吧。」

  話雖這麼說,梁國公卻巴不得薛延能去。

  果然,薛延為了證明自己今日的目的乾乾淨淨,非說要切磋,還一臉不怕死的說:「我也是習武之人,摔打那是正常的,國公爺無需擔憂。」

  「那成吧,臣讓下人準備一番,這就帶您過去。」梁國公面對著薛延時,滿臉都是笑,可轉過頭來對著下人卻說:「告訴那兩個臭小子,四皇子處處打聽十柒,待會兒切磋不准給他活路,讓他知道知道我們梁國公府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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