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五、婢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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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道生見姜坤就這麼走了,有些好奇地問寇謙之:「二師伯的罡氣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消散?」

  寇謙之點點頭,「你二師伯的罡氣也叫凝氣。是少有的能與施功者脫離開來的罡氣。」

  雲道生恍然大悟,欽佩之餘又有些唏噓,「其實師姐和大師兄都很厲害。他們兩個誰做了樓主都不是壞事。若是兩位師伯不這麼爭就好了。」

  寇謙之知道雲道生是同情邀雨他們受苦,他拍拍雲道生的肩道:「你師伯們爭並不是壞事。何況即便他們看中的是同一個候選者,那此人也是要經歷這些試煉,才能坐上樓主之位。否則這麼多年了,為何樓主之位一直空懸著。」

  寇謙之的話反倒讓雲道生更擔心了,「師父。這才第一關,師兄和師姐就成了這樣。師公說後面還有兩關呢……再這麼打下去,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吧?」

  寇謙之笑著搖搖頭,「後面兩關就不會讓他們受這麼多皮肉之苦了,只是若論難度……」他嘆了口氣,「蜀道青天,與之相比,也不過是一揮而就。」

  雲道生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嬴風和子墨,還有練武場裡面一直在打坐的檀邀雨,「師父和師兄們都是一夜未進食了,我去替大家備點吃食吧……」

  寇謙之微微點頭,「再去取些被褥來吧。他們兩個怕是要在這兒守上幾日了……」

  雖然知道真氣失控不是那麼容易就恢復的,可聽師父說檀邀雨還要打坐幾日,雲道生心裡還是有些吃驚。

  他看了看贏風,想到他的傷勢,心裡又多了幾分憂心。對著寇謙之施禮後,趕緊下去準備了。

  寇謙之對著練武場門口快站成雕塑的兩個人道:「你們這麼盯著也是無用。還不如多休息一下,等她醒來,你們才能去幫上忙。」

  寇謙之的話顯然起到作用。子墨就地打坐。像尊門神一樣守在練武場的出口。

  嬴風吐出一口濁氣,靠著牆壁躺了下來。他肋骨斷了一根,早就疼得不行了。好在雲道生清晨時幫他尋了大夫,做了治療。

  雖然大夫說的是臥床靜養,不過臥地和臥床也沒什麼本質區別。

  等雲道生尋來了被褥和吃食,嬴風乾脆躺到了八卦塔門口,叼著根草躺在那兒望天,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分界線———

  北魏和大夏的戰事一直僵持著。雖然拓跋燾由於娶了赫連珂,搶占了扶風,因此將戰線又向西推到了平涼。可大軍也因幾經征戰,人困馬乏到了不得不停戰休整的地步。

  而大夏本來的平原王赫連定竟然趁此時機,直接在平涼自立為帝。此舉無疑是表明大夏已經捨棄了被北魏俘虜了的原夏皇赫連昌,還有他剛被封了皇后的親妹妹赫連珂。

  拓跋燾因此發了好一頓火,直言赫連定不知好歹,不識擡舉!原本就在宮中遭受冷遇的赫連珂,此時的日子過得更是雪上加霜。

  赫連珂的跟著拓跋燾回到平城時,原本貼身的侍女一個都沒有帶來。如今在她宮裡服侍的,皆是宗愛奉了拓跋燾的旨意找來的女婢。

  拓跋燾不想赫連珂在宮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只吩咐宗愛找幾個孔武有力的,將人在宮裡看緊了,別讓赫連珂隨便出門就行。

  別人或許覺得赫連珂長相絕美,又因扶風的封地於拓跋燾有利而受到拓跋燾的偏愛。可宗愛很清楚,赫連珂不過就是個美麗的箭靶子。負責把原本要拿來對付檀邀雨的手段都吸引出來而已。

  不管檀邀雨最後是否會入主後宮,這位美人兒註定只能夜夜獨守紅燭到天明。宗愛寧可重新去拉攏璃竹,也不願意花心思在一個出嫁半年還沒侍寢過的皇后身上。

  所以拓跋燾讓宗愛給赫連珂挑選婢子時,宗愛直接從各處調了幾個粗使女婢過去。保准個個都生得五大三粗,符合拓跋燾的要求。

  這些女婢們突然從最低賤的差事上被提拔到了皇后宮中當差,最開始還惶恐了幾日。可不到半個月,幾個人也都看明白了。她們不是來服侍皇后的,而是來看管皇后的。

  想在後宮裡活得好,最重要的就是要會揣度主子的意思。陛下這麼作踐皇后,顯然是不把她當一回事兒。陛下都不放在心上,宮裡就更沒有人會將赫連珂放在心上了。

  這些婢女漸漸變得懶散起來,每日好吃懶做也就罷了,還沒完沒了的嚼舌根。

  「這人啊,就是同人不同命。有人是皇后的帽子婢子命。有人呢?卻是婢子的身子寵妃的命。」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啊,那個叫什麼盈燕的,又得了陛下親封的四品女官位。卻又不讓內侍局給她安排什麼差事。整日就在偏殿裡養著,還指派了幾個小丫頭伺候著。」

  「你們這是怎麼個話兒說的?什麼叫沒安排差事?你們沒聽見嗎?內侍局的總管說的真兒真兒的,盈女官的差事,就是陪陛下聊天。哄陛下開心,可是一頂一重要的差事!」

  「哎……這做僕婢的,能做到盈女官這份兒上,那就是給我個皇后位,我也是不換啊!」

  「就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咱們這位,就算是再不招人待見,可那張臉也是少有的美貌。只是可惜嘍……」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陛下又看不見,怕是對著窗戶前的那對鳥雀,情分都要比她多些。」

  赫連珂不聾,況且這些婢子講話的聲音隔著五里地都能聽見。可她除了在屋子裡氣恨地砸被子,別的什麼都做不了。宮裡人捧高踩低,她不是沒見過。只不過作為大夏曾經最受寵愛的公主,她這是第一次親身體會而已。

  「為什麼?!」赫連珂狠狠地扯著被子,恨不得將這錦緞的被面撕成碎布,「那個檀邀雨有什麼好?!你寧可去捧她以前婢子的臭腳,也不肯來親近我?!」

  「難不成是我變醜了?!」赫連珂慌忙從床上翻下來,撲到銅鏡前仔細看自己的臉,她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除了憔悴了一些,與以往並無多大改變,她突然怒從中來,狠狠地將銅鏡推倒在地上,「有什麼用!好看又有什麼用!?皇后做到我這個份兒上,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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