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小丑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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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呼呼……」

  焰離還未煉化橫骨,只能以獸語向眾人描繪在秘境之中的所見所聞,急的宋路潼抓耳撓腮。

  在聽完它的敘述之後,金玄立馬給眾人翻譯道:「據他所說,這空間甬道的背後乃是一方破敗的小天地,其中靈氣稀薄,不見日月,空中更無星辰點綴,光線昏暗異常。

  其中存在著大量的建築廢墟,看起來年代應該十分久遠了,它還看到有幾個人族修士在那些廢墟之中搜索,除此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生靈的氣息。」

  白老鬼有些驚詫的看了宋長生肩頭一眼,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宋長生肩頭這隻靈獸了。

  【玄甲龜】當初也是十萬大山的一大強族,在之前的幾次獸潮之中更是扮演著急先鋒的角色,天脈宗內部亦有專門的記載,是故他對【黃金陸龜】並不陌生,隱約辨認出了金玄的跟腳。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竟然還是一頭三階層次的大妖,他先前卻是一點都沒發現,足以說明這頭靈獸的不凡。

  並且,這樣強大的一頭靈獸,事先卻連一丁點的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這才是令他最為警惕的一點,讓他對於宋氏的底蘊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哪裡知道,金玄得了妖王遺澤,身上的氣息被悉數掩蓋,除非金丹真人親至,否則誰也看不穿他修為的虛實。

  宋長生自然是不知道白老鬼此時此刻的想法,但他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帶金玄來此就沒想著再隱藏它的存在。

  對於現在的宋氏來說,需要的不是藏拙,而是對外展示底蘊,顯示武力,藉此來打消某些人對宋氏的妄想,不然就是麻煩不斷。

  他這次出手如此果斷,除了天劍宗的無恥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以外,也是為了藉此對外炫耀武力,震攝周圍的這幾個蠢蠢欲動的鄰居。

  他現在正在考慮的是另外的一個問題,焰離的描述很明顯與他先前的猜測不符,他原本以為這背後是某個年代久遠的門派用來歷練門人弟子的秘境,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到,不能做出精準的判斷,他只能看向一旁的宋路潼道:「潼叔,看來還是得麻煩您和焰離親自走一趟。」

  宋路潼看了眼那高大的赤鬃雄獅,微微頷首道:「沒問題,只是,倘若有不開眼的天劍宗弟子對我等出手,又該如何處置?」

  「我會讓齊宣勒令天劍宗弟子停手,若有人冥頑不靈,執意要對你們出手,不必忍耐,可當場格殺。」宋長生毫不遲疑的道。

  「如此我便沒有疑慮了,有你這坐騎與我一起,足以保證佑麟的安全。」

  說罷,宋路潼便帶著焰離一同進入到空間甬道之中,隨行的還有天脈宗那名弟子。

  「宋族長很看重裡面那名晚輩啊。」白老鬼眸光閃爍,意味深長的說道。

  「族內一個不成器的後輩罷了,年紀尚淺,喜歡惹是生非,以至於有今日之事。」宋長生隨便敷衍了一句,然後便邀請白老鬼在洞府之中四下查探起來。

  如先前所言,這座洞府的內部空間很大,幾乎是將一整座大山的內部都給掏空了,至少有數百人在其中生活,而且大概率有紫府甚至是金丹真人存在。

  但此地卻只有一條二階靈脈,靈氣只能勉強維持外圍三階大陣的運轉,這顯然有些對不上,肯定不是近代的產物,宋氏並無記載,想來天劍宗也差不多。

  不過,天脈宗稱霸大齊修真界東部已有數千年,會有相關的記載也說不定。

  但這些都需要時間進行查證,白老鬼多半也是不知道的。

  一切還是要等他們探索過後才能知曉。

  就在這時,數道人影氣勢洶洶的進入到了洞府之中,直接將宋長生堵在了石室之內。

  宋長生不慌不忙的轉過身,瞥了他們一眼,發現天劍宗這一波來的人雖然不多,但質量卻是一頂一的,宗內的高層幾乎是傾巢而出了。

  除了齊宣和劍鳴,還有現任天劍宗宗主劍虛,碩果僅存的太上長老,紫府大圓滿修士劍無憂,以及一名有些面生的紫府修士,修為都是紫府初期,應該是這些年為了彌補當年那場大戰造成的損失消耗底蘊培養出來的。

  這不由得讓他再一次為天劍宗的底蘊感到讚嘆。

  一共五名紫府修士,萬劍山或許還有一到兩名紫府修士留守,而這,就是天劍宗目前能夠拿出的所有紫府戰力。


  放在六十年前,這份力量足以讓宋氏感到絕望,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如此,雖然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並非不可追趕。

  算上金玄,宋氏現在已有四名紫府修士,還有一艘破壞力比尋常紫府修士更強的天艦【黑星】,宋氏的第二艘天艦,經過魯天疇十幾年的日夜不輟的建造也已經完成大半,不出數年就能正式進入宋氏的戰鬥序列。

  這就相當於六個紫府戰力了,兩者之間的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抹平。

  此時此刻天劍宗雖然人多勢眾,但宋長生臉上卻毫無懼色,淡淡的道:「劍宗主來得倒是快。」

  「終究還是比不得宋族長,遠在靈州竟然能夠頃刻而至,這般速度當真是令劍某汗顏。」劍虛臉色陰沉,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

  容不得他不忿怒,是個人都能想到,宋長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靈州趕到雲州邊界肯定是藉助了空間傳送陣的力量,否則哪能來的這麼巧?

  就私自布置空間傳送陣這一點,就已經觸碰到了天劍宗的底線。

  宋長生卻只當沒聽懂,目光直接越過劍虛,落到齊宣的身上道:「齊長老,這麼長時間了,不知可有給門下的弟子傳訊?」

  或許是因為「大部隊」的到來給對方帶來的自信,先前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齊宣此刻卻挺著胸膛傲然的道:「我劍宗弟子自會將其擒拿而出,宋族長就不用操心了。」

  「呵呵,劍宗主,這是你的意思?」宋長生雖然在笑,但臉上的笑容卻很冷。

  劍虛冷著臉道:「不錯,殺人者償命,這是我宗奉行千年的規矩,你那族人手中至少沾染了我宗三條人命,不殺不足以平憤。」

  聞言,宋長生不禁冷笑道:「殺人者償命,口號倒是喊的震天響,當初你殺張晟及其護道者之時可曾如此想過?」

  他這番話可謂是直接戳到了劍虛的痛處,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殺張晟」是劍虛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事情,當初若非他一時衝動,天劍宗必然不可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雖然這一切都是雷王殿的謀劃,但他卻一直為此事感到深深的自責,已然快成為他心中之魔。

  見劍虛神色有異,白髮如雪的劍無憂站了出來,冷淡的道:「昔日之事和今日之事豈可同日而語,我家宗主殺的不過是兩個傀儡罷了,但你那族人卻是切切實實的殺了我天劍宗數名弟子。

  宋族長年紀輕輕便名震四方,我師兄在世之時對你就頗為欣賞,有意與宋氏交好,紫府大典之上更是送上了我宗瑰寶,這些年相處下來也算和睦。

  可今日,你那族人殺我子弟,你欲包庇不說,還出手重傷我宗大長老,宋族長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心寒。」

  「為何不能同日而語?我那族孫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株靈植,卻受到了天劍宗弟子的覬覦,便想要以眾凌寡,圍而殺之。

  宋某試問劍宗主,劍長老,這可是名門正派,劍道正宗所為?

  既然天劍宗弟子已然舉起屠刀,我宋氏兒郎自然沒有引頸受戮不成的道理,欲殺人者,人恆殺之,我那族孫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至於那劍鳴,不顧自身紫府之尊,悍然沖一末進晚輩下手,還揚言要提我族孫以及族叔的頭顱上蒼茫峰問劍。

  呵呵,我沒壞他根基,傷他性命已然是看在已故劍宗主的面子,以及昔日天劍碑悟劍的那一絲情分上。

  此間之事,孰是孰非劍宗主自行判斷,大不了咱們就再做上一場。」

  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身上釋放出的昂揚戰意表明他剛才所說並非妄言,若天劍宗要戰,那便戰!

  金玄也適時的露出了本體,龐大的身軀釋放出一股兇悍的氣息。

  一時間,劍拔弩張。

  「好生猖狂的小輩。」

  劍無憂眉頭一皺,就打算站出來好好教訓教訓宋長生。

  結果一旁的劍虛卻伸手攔住了他,只見他將目光投向重創未愈,還要被齊宣攙扶著的劍鳴,沉聲問道:「宋族長所言可都是真的?」

  天劍宗修士性情乖張,睚眥必報不假,護短也不假,但巍巍劍宗,有所為有所不為,其宗規是一等一的嚴厲,其中就嚴禁門下弟子行殺人越貨,以眾凌寡之事。

  若宋長生說的都是真的,那三名天劍宗弟子當真死得不冤,甚至就連其餘參與圍殺的弟子也要受到重罰,逐出宗門都算是輕的。


  劍鳴被劍虛問得一愣,嘴裡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後才憋出來一句:「吾不知。」

  聞言,劍虛神色未變,心中卻對劍鳴很是失望,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搞清楚就貿然出手,這豈是智者所為?

  雖然心中失望萬分,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向扶著劍鳴的齊宣道:「齊長老知否?」

  聽到他的詢問,齊宣的神色略微有些尷尬,和完全被蒙在鼓裡的劍鳴不同,這事兒他還真知道那麼一點。

  不過,剛開始的時候他只以為宋佑麟是沒有什麼背景的散修,又被山谷之中的大陣吸引,便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卻惹出了宋氏。

  此刻無聲勝有聲。

  劍虛不是劍鳴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二愣子,只看齊宣的神色就知道他定然是知情的,心中陡然升起一團怒火。

  既是怒門下弟子被欲望所惑,視門規戒律於無物,也是怒齊宣知情不報,讓他們一行人被蒙在鼓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劍虛的目光讓齊宣感到有些頭皮發麻,他也看向了之前向他們傳信的那名弟子,怒道:「還不將事情的經過從實招來。」

  那名弟子在後面聽得早就臉色發白兩股戰戰了,聽到兩人的喝問,直接跪倒在地,來了個竹筒倒豆子。

  事情的經過和宋長生所說差不多,當時他們這一行人接了雲州一個小築基家族的委託前來除妖,在返回的途中,正好碰到宋佑麟將一條二階中品的巨蟒一劍刺死。

  當時他們雖然對宋佑麟的表現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心生歹意。

  直到他們看到宋佑麟處理完巨蟒的屍體之後,從一塊突出的峭壁之上採下了一株靈植。

  有修士一眼便認出那是一株位列三階下品的【星辰果樹】,不管是直接服用還是用來煉製丹藥都可以增進修為,相當於是削弱版的【金漢白玉果樹】,珍貴無比。

  眼見宋佑麟孤身一人,幾人遂心生歹意,想要殺人奪寶,只要處理的乾淨,也不怕會被宗規處罰。

  誰料宋佑麟的修為雖然只有築基初期,但實力卻是不俗,一人一劍硬生生的從他們的包圍圈裡面殺了出去,然後事情便演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

  聽完他的敘述,劍虛緩緩閉上了眸子,劇烈起伏的胸膛表明他的內心此刻並不平靜。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接到齊宣的傳訊過後,他興師動眾,氣勢洶洶的過來向宋長生討要「說法」,卻沒想到宋氏才是占理的那一方,而自己只是一個「小丑」。

  劍鳴亦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燒,他考慮到了許多,唯獨沒有考慮到門下弟子會顛倒黑白欺騙於他。

  霎時間,只覺得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現場一時間有些尷尬,就連劍無憂都有些語塞,不管從哪個方向來看,他們確實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但宋長生導致天劍宗威嚴受損卻也是事實,如果就這麼揭過,其餘人日後該怎麼看他們?

  白老鬼眼珠子一轉,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到了,正準備開口,卻聽見劍虛等人身後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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