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去把你大帝哥哥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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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嫣然一笑,告訴我:「你我的存在本就是龍玦的逆天而行,他種下了不該有的因,便要承受些果報。

  我的法力前兩次幫助龍玦時消耗太多,未來會發生什麼我暫時還掐算不出來……

  但是近兩日我有些惶惶不安,心裡總有股不詳的預感,所以我才會出來提醒你,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鱗宸,你我怕是即將有難臨頭,你我的命數早便與玦兒的命數牢牢交纏在一起了,無論如何,你都要阻止玦兒去做傻事。

  毀六道便會淪為整個三界的罪人,千萬不能讓眾神守護這麼多年的人間,淪為煉獄。

  神者,既要守護蒼生,也要守護心中一人。」

  既要守護蒼生,也要守護心中一人……

  我暗暗捏緊雙手,下定決心:「我會為了我們守好他的。」

  神明滿意頷首,執起我的手,意味深長地凝視我:

  「鱗宸,你我本是一人,我會助你慢慢恢復功力,如今我違反天意與你相見,恐是短時間無法再出現,玦兒可能也無法喚醒我……危急關頭若需要我,便用這句密語……」

  她附至我耳邊,低低念了個好記的咒語。

  「鱗宸,你要記得,我們之所以為神,便是為了保護身邊人……不要畏懼生死,生死於我們而言,不過是睜開眼與閉上眼罷了。鱗宸,照顧好自己。」

  她同我囑咐完這句話,便雙手往我肩上一推,將我送出了夢境。

  我半夢半醒時,恍惚聽她又怪異地說了句:「但願她能改變結局,為玦兒破除這個死劫。」

  「后土,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你的私心。」

  「有私心便是不愛天下蒼生了麼?」

  「你知道,即便碎了六道,后土重生也能……」

  「我不願意!愛人,子民,我全都要!」

  「那你,就永遠被困在這裡吧!」

  「鱗宸……我只有你了……」

  她只有我,我只有她。

  腦中畫面朦朧不清……我猛然睜眼彈坐起身清醒過來。

  頭顱還又悶又重,我拍拍腦子,為什麼,總有種直覺,她好像被囚禁了。

  碎六道,換我重生,龍玦這渾蛋,真是太傻了……

  不過按我如今的身體情況來看我應該還能活不少年,我要爭取在自己陽壽耗盡之前打消龍玦想獻祭六道換我重生的念頭!

  我扶桌下了床,邁開灌鉛的兩條腿,剛艱難下了樓,就聽見門口傳來陣陣嘈雜聲——

  「求求你,大發慈悲讓我們進去吧,我家這位真不能耽擱了……」

  「你們有完沒完,我姐被你們害得現在還昏迷不醒!昨天早上來晚上來,現在又來,我姐願意給你們血解毒是她心善慈悲!

  可你們卻把救人當成她的義務了,她憑什麼犧牲自己救你們這些陌生人,你們這樣貪得無厭,被毒死都是活該!」

  「小兔崽子你胡說些什麼呢!再咒一句我扒了你的皮!」

  「劉大嬸,你們的確是過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你已經來過一次了,而且你還灌了一小瓶宸宸的血走。

  現在你家老頭被蛇咬了你又來要血,有這功夫還不如把昨晚你帶走的那些血給你家老頭用上,還省些口舌!」

  「什……什麼……你、昨天晚上就已經拿到……血……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為什麼不給我用!」

  「我、我、我灌的那些血是留著給我自個兒以防不測的!再說又不多,就那一丁點血,我要是分給你了哪天我也倒霉被蛇咬了,沒有那血我上哪找解藥。」

  「你、你這個狠心的老婆子,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老畜生!夫妻本是同林鳥啊……大難臨頭各自飛……」

  「現在門口的熟面孔都有哪幾個我就不挨個點名了,我給大家留面子,也希望各位大爺大娘不要給臉不要臉。

  以後再中毒不要來找宸宸了,宸宸現在身子虛弱,失血過多會有性命之危,宸宸沒必要救幾個白眼狼把自己的小命折進去了!」

  「不要啊,陸家小子你就通融通融吧,我們這的確很需要宸宸的血,那佛家不也說了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佛家說的你們去求佛祖!讓他顯靈給你們解毒!」


  「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沒必要搞得這麼難看。」

  「我們是第一次來求血,還希望看在我們是誠心求醫的份上讓我們進去找龍娘娘看看吧……」

  「我都說了我姐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們到底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原來又是來要血的……

  突然感覺胳膊又疼了。

  我本來打算趕緊逃回房中躲著的,反正外面有陸錦年和磨盤攔著他們也闖不進來。

  可誰知道我終究還是反應慢了步,門口竟然有眼尖的年輕人掃見了院子裡的我,亢奮地趕緊招呼人:「龍娘娘,龍娘娘起床了!」

  接著就有人瘋了般直接撞開陸錦年闖了進來,我都來不及躲閃,那為首的被蛇毒到臉發青的二十多歲青年就瘋癲地撲過來抓住我胳膊,二話沒說一口啃在我的手臂上——

  劇烈的疼痛讓我猝然害怕尖叫出聲。

  跟他衝進來的男人女人們見狀,竟個個都效仿起來,像餓了三天猛獸終於抓住了一隻瘦小的獵物般,凶神惡煞生撲向我,個個眼冒精光朝我脖子肩膀與手臂一口咬下。

  像十幾條惡犬,無情地撕啃著我的血肉……

  「讓開,讓開……」

  我憋著眼淚反抗但擋不住他們人多,緊要關頭還是陸錦年不管不顧的動用了法術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從我身上扒下來扔摔了出去。

  第一時間邁過來接住我搖搖欲墜的羸弱身子,脫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我流血的雙肩,緊緊摟住心痛如割的強忍怒火顫聲安慰:「不怕了沒事了,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他們碰你了。」

  那些人如願以償得到了我的血,貪婪地舔舐唇角趕緊退出我家大門。

  「磨盤!把這些人都給我打出去!打死算我的!」

  陸錦年一聲令下,磨盤反應迅速地抄起門後鋤頭就朝外面的人揮過去:

  「你們這些變態,無賴!不給你們血你們就搶!你們個個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這樣不害臊!我打死你們!」

  門口那群人驚叫著連滾帶爬趕緊逃命,磨盤舉著鋤頭攆了他們一里地才算罷休。

  「宸宸,進屋我給你上藥。」陸錦年小心翼翼攬著我肩膀,送我上樓回自己房間。

  拿出昨晚沒用完的消毒水給我清理傷口,酒精滲進血口子裡,痛得我忍不住紅了眼。

  「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

  陸錦年眉心擰成一團,輕手用棉簽給我擦拭大大小小牙印上的斑斑血跡,「說你你又嫌我嘮叨,我早就說了,這些村民就是群白眼狼,你就不能慣著他們!

  這世上人心可複雜了,你從小就見識過他們的厲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的你,還沒有度化她們的能力。就不要逞能了。

  從前當神仙的時候心軟善良,將眾生掛在嘴邊,現在你是人,還不累麼?什麼時候才能學著自私些。」

  我咬著牙關憋住不喊疼,被他們這一鬧確實心涼了半截,「傳說在很多年前,人間北方鬧了場極嚴重的饑荒,不少百姓易子而食。

  佛教有一菩薩聽聞此事深為感嘆,為了度化那些為生存而舍人性的百姓,特意化身成一名細皮嫩肉的和尚出現在饑民的眼前。

  當晚,就有饑民打起了他的主意,想將他活活悶死然後上鍋燉了。

  不料事情敗露,饑民去扛他下大鍋的時候,卻發現他沒有昏迷,而是睜著眼。

  他看著那些面黃肌瘦的饑民,嘆了口氣,決定把自己獻給饑民,以解眾生之苦,以求大家不要再易子而食。

  後來饑民們一邊吃著他的肉,一邊涕泗橫流,後悔自己犯下的罪過。

  打那以後,饑民們再未易子而食,人間再沒有人吃人的現象,佛家稱此為,大德大善。」

  陸錦年聽完卻忍不住輕哼一聲,嗤笑道:「這些故事你也信,或許是有這事跡,但饑民們哭泣絕不是因為悔過。

  人性往往在大災大難面前表露得淋漓盡致,他們都易子而食了,自己的兒女都敢吃,吃一個陌生人,怎就感動的涕泗橫流了?

  如果連一個陌生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感動他們,他們又何至於發展到人吃人的地步。

  饑民再未易子而食,事實只有兩個可能,一般饑荒之災發展到人吃人地步,就意味著快結束了,他們後來已經有了糧食,所以才沒再吃人。


  另一個可能,是人都餓死光了。所有人都沒命了,自然就不會再發生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現在也當了一回以身渡人的菩薩,可結果是什麼呢?他們吃了你的肉,還想吸你的骨髓,拿你的骨頭煲湯。

  感化眾生確實是大德大善,但感化眾生,絕不是靠自己死一死這麼簡單。」

  他幫我處理好一條胳膊,抬起了我另一條胳膊,繼續消毒上藥。

  我咬唇想開了:「阿玦今天應該就能回來,只要他回來謝沐瑤就沒法再作妖了。」

  「他……去什麼地方了?」陸錦年試探著問我。

  我低頭,面不改色地騙他:「我也不知道。」

  總不能告訴他,龍玦就是酆都大帝,他是回冥界處理往生大陣的事了吧。

  半個小時後,磨盤扛著鋤頭打外面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呸!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以後最好別讓我碰見,不然我瞧見一次打一次!」

  「師父啊,你再不回來你閨女就要被人欺負哭了!」

  「還不帶手機!生氣!」

  我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陸錦年包紮好了,還重新換了件長袖蝴蝶藍裙子。

  陸錦年手裡的止血藥消毒水這兩天被我消耗得挺快,為了預防我啥時候身上又被迫多了幾道血口子,陸錦年又趕忙開車去鎮上重新補貨。

  磨盤不放心我一人留在家裡,就提個鋤頭大大咧咧坐在我家院子內,兩眼直勾勾盯著門縫,活像個守門的門神爺。

  我瞧他就那樣坐著也挺無聊……想起夢裡后土讓我看見的畫面,我突然有個想法。

  「磨盤,我教你法術好不好?」

  如我所料,磨盤那傢伙下一秒就丟了鋤頭筆直杵到我跟前,兩眼放光,像條搖尾示好的小狗,開心叫道:「好好好,我學!姐你快教我!」

  於是我就先從基礎的教起:「你沒有修為,需要從頭修煉,而修煉第一步,就是打坐。」

  磨盤撓撓頭:「這有何難!打坐不就是盤腿坐著,一動不動打瞌睡麼?」

  我搖頭:「不,打坐時,須得用心感受周圍的事物,學會不用眼,便能感應周圍的一切。風吹花落,蟬鳴,竹葉沾地,還有耳畔飛過多少只蝴蝶,頭頂飛過多少只小鳥兒……」

  「啊?」磨盤傻眼:「這聽起來難度好高啊。」

  我拍拍磨盤肩膀,給他布置任務:「你今天的功課,是打坐,辯聲,告訴我這院子裡蝴蝶多少只,蜜蜂多少個,花開多少朵,葉落多少回。」

  「啊——」磨盤更懵了,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些,就算是讓我睜著眼盯著院子看,也不一定能數得過來啊!」

  「所以這叫修煉,如果都像讓你睜眼數花開一樣容易,那豈不是人人都能修煉,都會法術。」

  「姐,咱們整點容易的嗎?」

  「這就是最容易的,讓你盤腿歇著還不容易?」

  「啊……這簡直開局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啊——」

  磨盤這傢伙接受不了地在院子裡鬼哭狼嚎,我喘上兩口氣,繼續回房歇著。

  或許陸錦年說得對,我沒那麼本事,就不該逞能。

  如今,這算是自作自受了。

  見我是一個人回房,小窮奇才從我的被窩裡現身,蹦蹦跳跳地來到我身邊:「姐姐抱抱!我雖然法力被封,但我身上的靈氣還在,你抱抱我我可以為你療傷。」

  真好,終於讓它找到了個光明正大索要抱抱的理由了。

  我拿它沒辦法地把它摟進懷裡,「你說,你大帝哥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小傢伙掰開手指頭:「應該就是今天了。」

  我嘆口氣,「今天才剛開始呢……」

  小傢伙在我懷裡撒嬌打滾:「姐姐再忍忍,要不然我現在去冥界把他抓上來!」

  「不是忍不了。」我坐下,看著窗外昏沉的天空:「是想他了。」

  小東西聞言人小鬼大的咯咯笑起來,「哦——」

  我抬手支額,閉上眼睛想一覺睡到他回家得了。

  奈何有些人就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

  我剛閉上眼,就忽然感應到一股靈力從手邊一划而過。

  抬起視線,才發現桌子上竟然多了張紙條。

  拿起一看,上面寫著:桃泠在我手裡,想救她,就自己過來!不許告訴任何人,不許帶救兵,不然,桃泠性命不保。

  這字跡,是宋譯!

  我立馬站起身打算去救人,但……

  不喊救兵?

  我智障嗎!

  紙條塞給差點窩我懷裡睡著的小窮奇,我甚至有點興奮:「去,把你大帝哥哥撈上來!」

  蒼天保佑,總算是給了我一個光明正大喊他回家吃飯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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