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難不成想和她舊情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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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原來是鳳顏仙子啊!剛才受劫的是你啊……先進屋再說吧!」須慕淮乾笑著打圓場。

  白竹眉頭一皺,氣沖沖地趕上來一把將鳳顏從龍玦身上拎開,用力甩出去,惡狠狠的鄙夷道:

  「什麼人都敢往大帝身上撲!找死麼!」

  藍衣姑娘本就一身是傷柔弱不能自理,再被白竹這麼一甩,頃刻如斷線的風箏般以一個極為悽美悅目的姿勢摔倒在地,手上的血弄髒青石鋪就的地面,再昂頭,如梨花沾雨,碎玉染露,嬌俏羸弱得惹人憐惜:

  「你、你推我,阿玦……阿玦你要給我做主啊……」

  龍玦擰了擰眉心,揚袖冷冷質問:「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那小姑娘一聽這話更加委屈了,眼淚珠子像珍珠般吧嗒吧嗒往下斷線似的掉:「我、我沒有玩什麼把戲啊!

  阿玦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漠……我明明記得自己上一刻明明還在靈山,對、在靈山,你說你要回去給我采地靈草,後來我等你好久好久,你依舊沒回來。

  我還以為是后土娘娘降罪於你了,我就想著去冥界找你,向后土娘娘解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要罰罰我好了……

  可我發現去冥界的入界法咒換了,我只能用你教我的連心咒來確定你的位置……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地方來,但一靠近你,我就被天罰盯上了,我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阿玦,阿玦你沒事就好,我好害怕,阿玦我身上疼,你抱抱我好不好?之前在靈山上,你不是每天晚上都這麼抱著我入睡的麼!」

  提到靈山這兩個字眼,我的心毫無預兆地狠狠揪疼了一下。

  還是白竹最先反應過來:「什麼靈山什麼地靈草!你說的都已經是幾十萬年前的事了,鳳顏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們面前耍小聰明!我這人生來最討厭別人自不量力的矯揉做作骯髒手段!」

  藍衣女子卻仿佛壓根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似的,無助的艱難從地上爬起來,弱小的將自己抱成一團,搖頭怯怯哭泣:

  「不、我沒有耍小聰明……白竹大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只是擔心阿玦而已!」

  一直沒出聲的楚雲此時也板著臉察覺到不對勁:「大帝,鳳顏仙子這模樣,像是、失憶了。」

  「失憶?」龍玦眸光冷冽地凝視著藍衣女子,走近她兩步,抬指,施法落在她眉心查探了一番。

  良久,收回指尖靈力。

  白竹心急否定楚雲的猜測:「怎麼可能這麼巧!她是鬼仙啊,鬼仙哪有這麼容易就失憶的,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龍玦揮袖負在身後,幫楚雲證實了這個說法:「鬼仙的元神若受了極嚴重的重創,也會出現失憶的情況,這個不假。」

  白竹驚愕追問:「那她……」

  龍玦道:「她被天劫重傷元神魂魄,本帝方才探她記憶,她腦海里近幾十萬年的回憶,確實已經空白了。所以她如今的記憶,應該還停留在,我為她取地靈草的時期。」

  「什麼?!」

  白竹越想越憤憤不平,捏緊拳頭狠狠瞪了那姑娘一眼,嘲諷道:

  「她倒是真會選擇性失憶啊,偏偏忘記了這幾十萬年她究竟造了多少孽的記憶!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處置她?難不成你想將她留在家裡?你清醒點,這裡可是宸宸家!」

  白竹的話更像恰好提醒了那弱不禁風的藍衣姑娘,美人兒趕忙一路爬行到龍玦的腿邊,抓住龍玦的衣擺含淚委屈:

  「什麼失憶,什麼幾十萬年?阿玦,後來這幾十萬年你我之間究竟經歷了什麼……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阿玦,我好害怕,你別把我送走,我真的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滿腦子裡都是要找你,要從后土娘娘手下救你!

  阿玦,我不要地靈草了,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算是死,也了無遺憾了!」

  一字一句,說得誠懇堅定,就連我這個外人都要被她對龍玦的情誼給打動了。

  呵,現在我算是全明白了,敢情是他的小白月光追上家門了啊!

  「鳳顏,不管你還記不記得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本帝都要明確地告訴你,你已經嫁人了,你該去找你的夫君,本帝這裡沒有你的容身之地,本帝勸你,不要再試圖接近本帝,不然本帝可保證不了會不會一時沒收住脾氣,對你動手!」

  龍玦冷漠生硬的拿話威脅她,可她,卻很吃驚地抓著龍玦衣擺,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嫁人了?我嫁誰了?不、不可能,我心裡只有你我怎麼會嫁人!」


  驚惶瘋癲的死死攥著龍玦的那片衣角,小美人兒淚如雨下地激動大吼:

  「我不可能嫁給別人,要嫁我也是該嫁給你的,阿玦、阿玦你不是說過你會娶我麼?等地靈草拿到手,你就和我在靈山拜堂成婚麼!」

  「那都已經是太多年前的事了!更何況,本帝後來反悔了,本帝同你清楚說過,本帝不會與你成婚,你更不可能,成為本帝的妻子!」龍玦心下一狠,揮袖一道靈力便將她無情掃了開。

  小美人兒再次摔回青石磚地面上,柔弱無骨地搖搖晃晃撐起身子,昂頭淚眼盈盈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阿玦!上萬年的情誼你當真能說忘就忘麼?你忘了我這一身傷都是因為誰了麼!

  要不是你,我又怎會被冥王殿下斷了仙骨仙根,阿玦,當年先愛上的明明是你,現在你怎麼說抽身就抽身了呢!

  阿玦,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

  龍玦不願再聽她多言,目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淡淡吩咐:「楚雲,通知昊霖真君,讓他滾過來將他夫人帶回去,不要在此處丟人現眼!」

  楚雲抿了抿唇,視線悄悄落在角落裡一直被忽視的我身上,恭敬領命:「是!」

  癱在地上的美人兒見他要將自己送走,打死也不肯地一次又一次拼命往龍玦腳下爬:

  「阿玦、阿玦我不要跟別人走,你不要把我送給別人!阿玦,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惹你這樣生氣,我可以改,可以改!

  求你,我不要那什麼昊霖真君,我只要你阿玦……別把我送給昊霖真君,他打我,阿玦……」

  眼見小美人哭成了一個淚人,只怕是個男人都會動惻隱之心吧。

  當然,他也不例外。

  也許是那美人兒哭的肝腸寸斷確實讓他心煩,他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冷冷發話:「不想跟昊霖回去,就滾出去,勿在此處礙本帝的眼!」

  說罷,便一袖子將她狠心扔出了門,再收手,靈力順道將兩扇院門重新封了上,任憑她在外如何拍打痛哭,都沒人再理會她。

  人被丟出去後,白竹與須慕淮相視一眼,才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楚雲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對著龍玦,欲言又止半晌,末了還是忍不住開口:

  「大帝!雖說有些話,以屬下的身份並不適合說出來,有些事,是您的家事,屬下也無權沒資格干涉,可是、可是屬下還是想請大帝凡事三思而行,切不可,一時衝動……抱憾終身。」

  楚雲這話,說得委婉憋屈極了。

  我明白,楚雲是在為我擔憂。

  龍玦沉著臉瞥他一眼,穩重自持:「本帝知道。」

  須慕淮則心平氣和地拍拍楚雲肩膀:「曉得你憂心你妹子,你也要相信大帝,這些年來大帝什麼時候再犯渾過?」

  白竹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那可說不準,萬一某人見她受了重傷又失了記憶,突然就心軟,與她舊情復燃……

  恨是真的,欺騙是真的,可當年的少年心動也是真的!

  我可記得,大帝在為某位重塑骨血的時候,也還不知道那位曾經為他做過的事,只是想起,他少年時曾承了她的恩,是她拉著他死裡逃生,他年幼便對她動過心……只是一次心動,便不惜逆天改命。

  誰知道這事擱在那個鳳顏的身上,他會不會如法炮製?一次動心,換一個原諒,其實也算是情理之中……而一旦動了原諒的心思,下一步,可就不言而喻了!」

  白竹雙臂環胸,眯著眼睛繞龍玦走了一圈,沒好氣地凝聲提醒:「我可再警告你一遍,這個鳳顏當年是不是真的心悅你,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最好清醒,理智點!

  當年她幹過的蠢事還需要我親自一樁一樁給你羅列出來麼?她耍了你,她冒名頂替,她若真的心儀你,會縱容自己的前夫把你打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麼?

  你動動腦子想想我家那位當初是如何待你的,你傷了她就立馬趕過去給你療傷,你昏迷她恨不能徹夜陪著你,你生病是她一勺一勺湯藥的灌,你倒霉她總是第一個衝上去給你解圍。

  可末了她又落得個什麼下場,魂飛魄散,元神寂滅,這其中可不乏你和鳳顏的功勞,如今你若是再敢讓宸宸也承受一回那位當年的痛,我白竹,第一個饒不了你!」

  「竹子……」須慕淮拉了拉白竹想阻止她。

  奈何白竹正在氣頭上,即便是須慕淮這時候招惹她也免不得挨頓臭罵。


  白竹狠狠甩開須慕淮的手,頓時火力瞄準須慕淮:「當年你可是她的好友!她受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們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全心全意愛著你的人,你們踩在腳下。

  這種滿嘴謊言只知道扮柔弱裝可憐搶功勞的女人,你們捧在掌心含在舌尖,你們就活該被騙掉一層皮!」

  須慕淮:「……竹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見到負心漢就遷怒我。」

  楚雲尷尬咳了咳:「這也許就是……連坐!」

  龍玦聽罷她的話,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過了一會兒,才拉過我的手,帶我回廚房:「餃子還沒包完呢,你不是早就吵著想吃餃子了麼?」

  我扣住他的手指,心情沉重地嘆息:「還吃餃子呢……都沒心情吃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但凡等我們吃過晚飯再出現,我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難以下咽。

  「晚飯還是得吃的,有什麼不滿抱怨,睡覺前說給我聽。」

  我不自在地瞧了他一眼:「真的放下了?」

  他面不改色:「難道夫人覺得,我真的已經蠢到連虛情假意都分不清的那個地步了?」

  我縮了縮腦袋,偷偷吐舌:「反正也沒有很聰明。」

  如果不笨的話,當年怎至於被她戲耍在鼓掌中,牽著鼻子走那麼多年。

  餃子下鍋,很快熱騰騰的晚飯就端了上來。

  他也許是為了彌補我剛才受到的驚嚇,連吃餃子的小料都親手給我調好了。

  一頓飯期間,還時不時夾起自己碗中的餃子餵進我嘴裡。

  可謂是殷勤得很。

  白竹吃著餃子,突然發瘋,筷子一撂,站起身,「不吃了!氣飽了!我回屋睡覺。」

  須慕淮見狀趕緊端上自己和白竹那碗沒吃完的餃子,尷尬沖我們打招呼:「那個,我們回屋裡吃!你們慢用!等會兒楚雲幫忙刷個鍋啊!」

  楚雲抽了抽眼角:「哦!」

  龍玦睨了眼白竹與須慕淮,沒說話。

  我拿著勺子,吹涼一枚餃子,等人剛走就親近地給龍玦送了過去:「張嘴,啊——」

  龍玦配合地溫柔了眉眼,張嘴吃掉。

  「夫人是不是早就想這樣做了,嗯?」

  他索性伸手將我圈進了懷裡坐著,我拿著瓷勺心有餘悸:「可別說了,剛才白竹坐著我身邊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你餵給我的餃子我都沒敢怎麼嚼,就怕她一時怒火上頭把我桌子掀了!」

  「她不敢。」龍玦沒良心的一手摟在我腰上,一手拿勺舀起圓鼓鼓的水餃,送到唇邊吹吹,給我餵過來:「怪不得我剛才見你噎得伸脖子,早知道,咱倆換個地方吃晚飯。」

  「你以前肯定沒少得罪她,要不然她怎麼會像今天這樣一點就炸。」

  「主要是,我以前不少得罪你,她向來把你看得比命重要,今天晚上又讓她記起了某些舊事,她難免情難自抑。」

  「所以你以前肯定是對我不夠好!你這輩子最好多疼我,不然當心白竹每天晚上都在你面前摔筷子!」

  「那是自然,先填飽肚子,吃完咱們也回屋睡覺。」

  「好。」

  我倆這不合常理的反應把對面同桌吃飯的楚雲給驚得打了個嗝,「這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為什麼感覺劇情好像跑偏了呢!」

  劇情有沒有跑偏我不曉得,我只曉得,現在這個時候我能做的只有忍!

  入夜,我躺在他的懷裡安睡,神遊天外時,突然記起……連心咒,原本是當年我為了隨時隨地尋到他,及時趕過去保護他,特意教他的法術——

  「此乃連心咒,共用咒法的兩個人可隨時感應到對方的位置,即便一方身處結界,靈息被隔斷,連心咒也算是可以感應到他的情況的。」

  我拿起白衣翩翩的俊美少年手掌,施法在他掌心一點,指尖再抬起,隨即於他掌心抽出一條泛著盈盈光澤的紅絲線,而紅絲線的另一頭,連通著我的掌心。

  「連心咒……你還是在自責,我說過,上次是我不自量力地和鶴君比試切磋,一時失手技不如人才被打入紅蓮烈火陣的……冥王殿下說得對,該讓我長點記性,你尋了兩日才找到我,不是你的錯,是我命該如此。」


  我牽著他的手莞爾一笑,「本座是想讓自己安心。

  阿玦,你知道麼,本座在這混沌宮內已經孤獨了數不清多少萬年,往日雖有土伯白竹陪著本座,可本座總覺得,本座的魂魄很孤單。

  直到你來了混沌宮,你看,連混沌宮內這棵自天地伊始便不見花葉的啞桃樹都開花了……

  是你為混沌宮帶來了生機,本座這一輩子,也許也就只有你這一個徒弟了,當然得寵著!

  你遲早有機會出去受磨鍊的,本座只希望本座還在的時候,對你多偏袒些,多護著些……

  阿玦,本座想給你溫暖,想讓你感知這九州三界八荒四海的美好……這樣即便來日本座身消道隕,你也有能力,自己發現這世上的美……

  等你感知到了這世間萬物帶來的溫暖,你就不再想藏身黑暗了,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遊走於這個世間了。」

  他抓住手裡的紅線,亦抓緊了我的指尖,明眸清澈地凝著我,道:

  「阿姐曾和我說過,在黑暗的世界裡,光是唯一的罪,可阿姐願意做這唯一的罪人,只因為,想將我從黑暗的世界裡撈出來,讓我感受到有光世界的溫暖。

  阿姐說,有光的世界裡,處處皆是繁花似錦,我永遠都不會再感受到冰冷,阿姐會做我的暖陽之光,傾盡一生,來溫暖我……

  那時候,我其實並不相信阿姐……自出生起,便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又怎會相信有一天,老天爺會恩賞一縷光,落在他身上。

  可直到妖界大比的賽場上,我被百妖踩在腳下,插在千刃刀鼓上,奄奄一息時,朦朧睜開眼看見阿姐飛身自白鶴背上落下,匆匆趕來救我……

  阿姐身上,帶著光,靠近我,我覺得一身的寒涼,都被驅散了,那時候我才真的相信,原來阿姐就是我生命中這縷溫暖的光。

  阿姐這縷光,一直嵌在我的命脈里,從未消失,阿姐,不會拋棄我……阿姐真的把我帶回了世間。」

  「你忘記他們是如何稱阿姐的麼?阿姐是慈悲蒼生的后土,掌山川造化之秀,渡眾生之疾苦,阿姐說過,阿姐一定能將你,帶回人世間。」

  「那阿姐,龍玦與蒼生,孰更重……」

  「阿玦當然和蒼生,一樣重了,阿玦,也是蒼生一者。只不過,阿玦離阿姐,更近一些。」

  「最近看了一個話本子,道士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殺死了自己可能會危害蒼生的九尾狐妻子,人人都誇讚他,舍小愛,為大家,稱讚他是蒼生的救世主……他自己也覺得舍一人,換天下太平,值了。」

  「阿玦,其實這世上所有人,都沒有真正理解眾生平等,真正的渡蒼生,是不折一人,不舍一命。」

  「他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他無愧於天下,卻要用餘生,去向一人贖罪。」

  「若到了非選不可的時候……」

  「阿玦,阿姐護得住你,也護得住蒼生。你不用怕,阿姐有這個能力。」

  「阿姐……」

  他驀然將我擁入懷,眼角淚水在我的烏髮上綻出了盞盞水蓮花。

  過了很多年……他和我決裂,親手提著長守劍,削斷了連接我二人掌心的那根紅線……

  他將神劍指向我,肅眉冷眼:「以後你休想再用這種把戲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你的謊言,我早就聽膩了!我根本不想同你,共用連心咒,你不配!」

  多年守護只換來一句:你不配。

  那時,我只是默默轉過身,抬手攥緊議事神殿的玉座扶手,心如刀剜,卻也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沒想到當年他斬斷與我的連心咒……是為了能與鳳顏同用連心咒。

  「呵……」我情不自禁在他懷裡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他安靜地將我抱緊些,悶悶詢問:「還是生氣了?是我不好,讓老婆大人受委屈了……」

  我依舊閉著雙目,卻下意識換了個許久未用的語氣,興師問罪:「你同她用了連心咒?」

  他一怔,竟下意識地單憑我此時聲音就辯出了我究竟是哪個,緊張地亂了呼吸,顫顫卑微地收住臂上力度,唯恐下一秒我一個不高興就將他推開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姐……我當時是為了保護她的生命安全才、和她用了連心咒……阿姐,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心酸不已地吞了口冷氣,「你早說,你斷了與我的連心咒是為了和她結連心咒,我也無需你親自提劍來斬。

  那連心咒是我親手所結,我若願解,舉手之勞,你大可不必用那種兩敗俱傷的方式。

  呵,當初與你結連心咒是為了保你安全,後來你與她結連心咒,是為了保她,也許這就是果報。」

  「阿姐,你怪我了……」

  他用力把我按在胸膛上,低聲下氣地祈求我原諒:「我錯了阿姐,我以為那些事都是她做的,我當初是以為,你不肯要我了,所以我才做出那麼多混帳事……阿姐,是我沒能早早發現實情,你別難受。」

  「白竹說得對,恨是真的,欺騙是真的,可年少時的心動也是真的。」

  他猜到我在介意什麼,大掌捂住我的後腦勺,沙啞認真地解釋:

  「年少時的心動,是因為你啊!從頭至尾我只為你一人年少心動過。阿姐,年少時的心動只會為一人,根本不會有第二個。」

  「那你為何至今還未與她解開連心咒?」我一語戳到他的痛處。

  他哽了哽,喉音微顫:「我、忘了……」

  「忘了?」

  他吻了吻我眉心,努力為我解惑:「這些年,我過得並不容易。你走後,我每天都在勤加修煉,我沒有再管她,後來她要成婚了,我顧及恩情,為她準備了幾抬嫁妝……

  修煉的日子,過得很苦,我也是那時候才明白你還在的時候,為什麼總不許我出門歷練了,你總是將最好的都留給我,總是無條件地信任我,偏愛我。

  你知道若想褪去魔骨修得一副仙骨有多苦,所以你想在你還活著的時候,多讓我過幾年好日子,可惜,當年我沒能領會你的一片真情。

  我修成了酆都大帝後,她聽見消息曾來求見過好幾次,我都讓人將她攆走了,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她要毀壞你的神像。

  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恨她都來不及,又怎會多與她接觸,連心咒也許是多年沒用了,神力削弱了,所以我甚至已經忘記了有連心咒這回事……

  老婆,我現在就解,別生氣好不好。」

  說完倒也不留戀,抬掌喚出那根紅線毫不猶豫就將其震碎了。

  他和鳳顏結連心咒的事情我是真的生氣,但他說的也不假,這些年他究竟過得有多苦我心知肚明。

  從一條魔龍,一步一個腳印修成酆都大帝,不僅需要持之以恆的耐心,還需要一顆向死而生的決心……

  好在,他熬過來了。

  算了,這次就勉強信他原諒他!

  「龍玦。」

  「嗯。」

  「如今這個階段,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向我解釋。」

  畢竟鳳顏這個女人,可不是等閒之輩。

  更何況,他當年為了這個女人可是傷了我不止一次。

  我對鳳顏,本就心有芥蒂。

  「好,我向你解釋……你生氣了我便哄著,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他在自己阿姐的面前倒是顯得格外柔和乖順,可能真是上輩子經歷的那些嚇壞了他吧……

  人果然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翌日,我剛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就聽見院子裡的白竹不悅抱怨:「苦肉計,都是苦肉計!她要死也死遠點啊!死在咱家門口算怎麼一回事?」

  「哎呦竹子,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憑什麼少說?龍玦你可想清楚了,這裡是宸宸的家,她就算在門口守了一夜,就算靈力不支暈倒了過去,也和你沒關係,你憑什麼把她帶到宸宸家裡來!你現在可是宸宸的老公,你和她、難不成真想舊情復燃麼!」

  什麼情況……

  那姑娘還沒走?

  我不覺加快了腳下步伐,匆匆下樓。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一進院子,抬頭就看見龍玦的背影出現在門口……

  門檻上趴著一名衣衫凌亂昏死過去的柔弱姑娘。

  龍玦彎腰,輕輕將姑娘打橫抱了起來。

  要進門,卻被白竹攔住:「你有完沒完,還真讓她進來!你考慮清楚,你今天帶她進了這個門,明天你可就再也攆不走她了!」

  龍玦冷冷瞟了白竹一眼,語氣透骨的寒涼:「白竹,別多管閒事。」

  「你!」

  再抬眼,無意與我四目相對,他陡然一愣,眸深處浮起一絲驚惶:「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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