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脖子上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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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有光微漾,面具下那雙深邃的眸漆黑神秘。

  「叫什麼?本帝,只是看看你的臉恢復得如何。」他一貫的心如止水,平靜無瀾。

  我心慌吞了口口水,直視著師父的眼睛,腿發軟。

  看就看吧……不至於靠這麼近吧!

  見他並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我深吸了口氣,頭皮發麻地鼓起勇氣伸手推了推他胸口,「老師,你、退一些……」

  不對,我這是幹嘛了!

  我把酆都大帝給推了!

  我的手不會被剁吧!

  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我推開一些後,並沒有生氣。

  只是眸光晦暗的凝聲問了句:「你就這麼心悅那條龍?本帝幫你加持的手串,你還是送給了他。如今,為了他,你連本帝的嫌都要避。」

  我瑟縮著往木柱上貼的更緊點,心情忐忑地小聲回答:

  「阿玦,對我很好。我可能,這輩子都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樣好的男人了……我現在是他老婆,我不想讓他多想。師、師父,對不起……」

  師父斜眼覷我:「本帝對你,不好麼?」

  「師父對我當然好!」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師父把我從那種絕境中救出來的,師父又給了我這麼多偏寵與特權,師父對我特別好,我何德何能,可以成為師父的徒弟!

  但,師父的好是長輩給予小輩的好,和阿玦不一樣,阿玦對我的好,是出於他喜歡我,愛我……師父和我爹一樣,是我最重要的長輩,可龍玦他、是我最重要的愛人!

  我、剛剛也不是避嫌,我只是和師父單獨相處的次數少,還比較害怕……師父,你要是見到龍玦,你也會喜歡他的!」

  我不遺餘力地在師父面前瘋狂給龍玦刷好感。

  師父負袖轉身,「真有你說的那樣好麼?」

  我連忙點頭:「只有待在他身邊,我才覺得心底踏實。師父,龍玦是個很優秀的人,他全身上下都是優點……」

  師父打斷我的狂吹:「但他還是將你置於險地,你命懸一線時,他沒來救你。」

  一句話令我霎時啞口無言。

  原本,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他沒來救我,可他又說過,他有來找我……他至少是想救我的!

  「那次,是個意外。」我咬住唇角,給他找理由:「他是地仙,下不來冥界的,他不知道我在這裡……如果重來一次,他肯定會不要命了也趕來救我!」

  「你就對他這麼有信心?」

  我重重點頭:「我的心告訴我,阿玦值得。」

  師父背對著我,負在腰後的大手握住,許久,頷首:「晚點,本帝會讓土伯帶他下來陪你。你先在偏殿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命人去前殿通知本帝。」

  我暗暗鬆了口氣,乖乖聽話點頭:「好!」

  師父嗯了聲,之後便大步離開了偏殿。

  他老人家走後,我才如釋重負地往椅子上一癱。

  終於體會到了土伯大人與楚雲常年跟在師父身邊工作的壓力有多大了!

  和師父相處也太傷腦細胞了,這要是日久天長都這麼耗腦力,恐怕得折壽。

  在陰間看了大半天的熱鬧,我也的確有點累了。

  加之冥界本來就昏暗如黑夜,即便寢殿裡有夜明珠與燭火照明,這個氛圍也總給人一種天黑可以睡覺了的錯覺——

  陽界如今是三伏天,陰間卻涼颼颼的好像開了二十度的空調。

  這條件再不睡一覺,有點浪費資源!

  於是我直接往大床上一撲,脫鞋閉眼養神去了。

  啊,師父宮裡的床好大,就是有些硬!

  大床的風格偏古典,四面都是淡紫色的柔軟紗帳,還、挺有情趣!

  我打了個哈欠摟著繡花枕頭老實睡著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身後突然多了具溫暖身體,一臂將我撈進了他懷裡。

  我從夢中驚醒,條件反射的要掙扎。

  那人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沉笑安撫:「老婆,是我。」


  龍玦……

  我這才情緒穩定住,猛呼了兩口大氣心有餘悸。

  翻身面對他。

  在看見他那張熟悉且俊美的臉後,控制不住的委屈往他懷裡鑽,低聲嗔怪:「你嚇死我了,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也不吱一聲。」

  他摟住我的腦袋,輕拍拍,好笑道:「我吱聲了,是老婆你睡得太熟,自己沒聽見。」

  我無賴地往他胸口蹭:「不管,你嚇到我了,得賠!」

  他眉眼含笑,「哦?老婆想讓為夫如何賠?」

  我箍住他的腰不放,「陪我睡覺!」

  他寵溺地捏了捏我耳朵:「只是睡覺麼?」

  我昂頭,抱怨看他:「那你還想怎樣?」

  他眼底划過一縷壞笑,忽然翻身壓住我,大手要伸過來解我扣子:「還想,這樣……」

  接著不由分說地吻我唇,扯開我的衣領為非作歹。

  我面紅耳赤地反抗他,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把他推開些,羞澀提醒:「不行!這裡是師父的神宮,我們不可以亂來,是對他的不敬……」

  他抓住我的手,眸里情慾越燃越烈,無視我的反抗將我胳膊往上一拉,再往枕邊一放,厚臉皮道:「無妨,在自己家,沒什麼不能幹的。」

  「啊?」

  身上的衣物驟然被他扯去,我心口一涼,來不及遮擋就被他的大掌覆上。

  溫柔力度引得我抑制不住的輕吟出聲,滿身欲望也被他輕啄慢碾的細吻給勾了起來——

  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竟然這麼快就被他撩得慾火難止……

  手不聽使喚地主動扒開了他的衣襟,猛地用力,就剝落了他染上青檀香的幾層衣袍……

  他吻著我,賣力與我相融以沫,唇齒相碾,看見我愈發沉淪的模樣,滿意的勾唇一笑。

  衣衫凌亂地往我身上覆壓,一頭如墨青絲與我的長髮鋪就融為一色,彼此氣息交纏間,他沒良心地調戲我:「老婆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下一刻,大手抓住我的大腿,狠狠往他腰間一撞。

  劇烈的歡愉感衝上頭顱湮滅理智神識,我忍不住地啞叫出聲。

  他逼近,用吻吞去了我的嬌弱叫聲,大手握住我的細腰,暗暗賣力。

  「小東西,別太大聲,外面還有宮女守著呢。」他壞壞地提醒。

  我一聽有人在外面,立馬羞得憋住,不敢太放肆……

  「阿、阿玦,你這樣、這樣會挨打的!這裡是、師父的地盤……」

  「老婆總在這種時候想著別的男人,不好。」

  他報復性地抓著我的腰往下狠狠一送。

  我沒忍住就尖叫出來……

  叫完就後悔了……

  完了,外面還有人呢……

  他見我這副又羞又怕的傻樣,好笑地喘著氣說:「早就提醒過老婆……別太大聲。」

  我癟嘴想哭,想和他鬧,可他壓根不給我這個機會,一聲悶哼便將我折騰得半個反抗的字都說不出來!

  脊背發麻,過電般的酥酸。

  我無意識地抓破他後背,他明知我承受不住,還更加用力地摧殘我——

  我被他鬧得心跳快要炸掉了,拖著哭腔求他輕點,但他這人在這種事上,向來一身反骨!

  不讓他做什麼,他就偏做什麼!

  記不清自己這一夜被他鬧得欲仙欲死多少回,鬧到最後,我也放棄了反抗,不服氣地往他脖子上啃了好幾口。

  他不讓我好過,我也讓他難受!

  於是,好事將盡,我們彼此的身上都被留下了無數個羞恥的痕跡……

  好幾個時辰後,他才抱著我去殿內的溫泉池泡澡。

  我無力的趴在溫泉池邊上,閉眼昏昏欲睡。

  他靠過來,從身後圈住我的腰,深情地在我背上落下一吻。

  「累了?老婆近來的表現,比頭幾次好多了。」

  是好多了,都能熬到結束沒昏死了!

  但他竟然還有心情說這個!


  我氣鼓鼓地握拳頭砸地:「你再這樣不知節制,當心體虛傷了根本!」

  當心精盡人亡!

  他被逗笑出聲,啃了口我的脖子,自信道:「夫人放心,為夫的身體好著呢,一天伺候夫人幾個小時,還是容易的!況,人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還想做鬼風流!你要是死了,我就讓師父把你打入畜生道,讓你來世做只豬!」我憤憤。

  他摟著我笑出聲:「那夫人,可就要做豬妖的老婆了。」

  「我才不要呢,我才不和豬談戀愛!」我趴在池邊無精打采,說完話,突然感覺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

  腦子轟的一下,我繃緊了身體,臉頰滾燙:「你!你把手拿開!」

  他邪魅一笑,一隻手臂控制住我的身體,薄唇貼在我耳畔,沒臉沒皮地說:「為夫幫你洗澡,不好麼?」

  「你你你,你別過分!」

  「夫人何處我沒碰過,夫人累了,為夫幫你洗……」

  「你別亂動!」

  「聽說,在水下的感覺不甚一樣,夫人要不要,體會一番?」

  「你聽誰說的!流氓!你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喊吧,喊破嗓子也沒人敢進來。」

  「龍玦,你個渾蛋,你別……」

  「夫人,還是很喜歡的。」

  「……」

  ——

  我覺得我家的這條龍可能有點體力過好沒處使,所以才會整天纏著我膩歪不放。

  被他從水裡撈出來後,我渾身骨頭都好似散架了一般……

  動一動都疼。

  他曉得這次是把我欺負得狠了,便耐心的摟著我哄了半個多小時。

  以前怎麼沒發現龍玦這樣貪歡呢!

  再醒來時,龍玦已經不在我床上了。

  據土伯大人傳話說,龍玦是臨時有事先回陽間了,待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會再下來陪我。

  龍玦還讓我安心在酆都神宮住下,說我師父會代替他保護好我。

  他什麼時候對我師父這麼信任了……

  我起床被宮娥們侍奉著換上了一件低調的紅底黑紗長裙,長發也被挽成了一個漂亮的髮髻,簪上了兩枚朱紅彼岸花髮飾。

  入鄉隨俗,既然住在了師父的神宮裡,那的確該讓自己和大家的畫風統一一下……

  不過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師父宮裡的待遇也忒好了,不僅住得好,吃得好,竟然還有專門幫人按摩的女官小姐姐!

  單是捶腿的,就有倆個。

  我覺得自己的老腰得到了救贖,被小姐姐一通按後,肩膀與腰肢一點也不酸不痛了!

  這手藝,便是在陽界也能算得上皇家標配!

  是以楚雲與南尊大人前來尋我說話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我慵懶躺在貴妃椅上啃蘋果,一群小姐姐圍著我幫我揉肩捶腿的一幕——

  「呦,你倒是會享受,一個人躺著八個人伺候,你家那位師父,對你也太驕縱了些!」南尊大人在我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楚雲光看著就羨慕到眼角發紅,暗戳戳用手指推了推南尊肩膀:「你看看別人家的師父!再看看你,差距啊!」

  南尊無奈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嫌棄道:

  「你如果是個姑娘,你如果是我……咳,你如果是小竹子的話,我給你找十六個侍女揉肩捶腿都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家家的,一天到晚淨想著偷懶耍滑!」

  「我哪裡偷懶耍滑了?」楚雲不樂意地反抗道:「我這既要在酆都神宮當差又要去勾魂!別人干一份工作拿兩份錢,我干兩份工作拿一份錢,我還不能得空享受一把了?」

  南尊大人瞪他:「年輕人多鍛鍊是為了更好的養老!你再過五千年就可以退休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像鱗宸一樣想怎麼躺怎麼躺,想找幾個人捶背就找幾個人!」

  「五千年啊……漫漫無盡頭啊……再過五千年說不準妹子的孫子都滿地跑了!」楚雲惆悵捂臉,「我現在連媳婦都沒有,還提養老呢!」

  南尊大人抬扇敲了敲楚雲胳膊,提起興趣:「不如為師幫你相幾個?」


  「啊那算了!」楚雲立馬堅定地婉拒了他的好意:「師父你的眼光太老了,你好的那口都過時了,而且你口味特殊,喜歡母老虎……徒兒我喜歡溫婉可人的。」

  「哦!」南尊危險地眯了眯眼,笑容中裹挾著森寒的威脅:「你是說我家竹子是母老虎?你說,她若是知道你私下這麼形容她,會不會擰掉你的天靈蓋?」

  「不不不、不不!師父我錯了,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家白竹大人可溫婉賢淑了,簡直是女子中的道德模範!」

  楚雲惜命的趕緊改口,扭頭,不要臉的直接把我從貴妃榻上提了起來,「妹砸你也享受的夠久了,讓哥感受一下!哥這老胳膊老腿都快木掉了,你就當行行善積積德了!」

  我:「???」

  楚雲不要臉的霸占了我的位,還理直氣壯地指使那些女官小姐姐:「往肩膀上捶,對對對,用點勁兒!」

  捶肩的小姐姐無奈沖他翻了個白眼。

  我啃著蘋果拿他沒法子的走到南尊身邊坐下:「楚雲這臉皮是真的挺厚!」

  南尊輕笑:「習慣就好,他也就只是仗著你在才敢這麼放肆,要是酆都大帝在,他現在早就嚇得跑沒影了。」

  我撐著下巴悶悶啃水果:「南尊大人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他不忙著追妻了?

  「聽說你在宮裡,閒著沒事就想著來找你說說話,你那個師父現在可忙著呢,又是找人處理汪覓月丈夫的事情,又是應付張文玉那個陰間爹。

  一刻鐘前剛緩口氣,土伯又搬了三丈高的公文進去,把那些全看完估摸得晚上才能解脫!」

  我往他身邊靠了靠:「張文玉的陰間爹又是啥情況?昨天在公堂上,我總覺得有好多細節師父都沒問,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只是我們旁觀者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南尊展開摺扇緩緩搖著:「事情的真相你師父早就派人查探清楚了,起因是,張文玉原為司刑殿殿主的兒子,幾百年前得罪了冥帝,冥帝一道聖旨把他逐出了冥界打入了凡間。

  他爹啊,心疼這個兒子,就背著冥帝更改了兒子要轉生的人家,把兒子安排去了一位古代高官家裡。

  後來他兒子在陽界喪盡天良殘害無辜生靈引了天怒,導致生死簿上他的命數減少了一半,落得個英年早逝的結局。

  他爹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在陽界受苦,不但偷偷修改了生死簿,還派了朱判前去幫他兒子續命,這不,才用這麼損陰德的法子無限延長了壽命。

  汪覓月夫婦和那些無辜將士,以及慘死在張文玉手裡的無數條性命,都是張文玉一己之私想長生干出的缺德事中的受害者。

  原本,要是沒有汪覓月這一鬧,地府也不可能這麼快發現這樁陰謀。

  幸好,那個汪覓月有情有義,堅持把告陰狀的事情捅到了酆都神宮,這才能讓那些無辜亡靈沉冤昭雪。」

  「原來張文玉真在地府有個大後台,怪不得連我師父都不放在眼裡!」我意外地搖頭感慨。

  南尊大人嘆氣道:「他爹算是地府的元老,一般人是不敢動他的,也就只有你師父這個瘋子才敢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直接把他兒子打入了磔刑地獄!

  汪覓月第一次告陰狀沒告成功,就是因為那些官員清楚張文玉的背景,都不敢蹚這趟渾水,想著明哲保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們不會在意區區幾隻小鬼的性命,他們在意的是,不能掉了自己頭上這顆腦袋!

  朱判官是幫助張文玉殺人借壽的幫凶,周判為了包庇親女婿,不得罪張文玉他爹,也不得不徇私枉法,幹了違背自己職業操守的事……

  他們個個都身不由己,可又著實可恨。當私心凌駕於原則之上,那就再無公平正義可言了!」

  南尊又遞了個橘子給我,「或許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你師父這回手起刀落,竟真將那個張文玉給判了。

  地府元老,那老東西一出面,冥帝都覺得頭疼!

  偏偏你師父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他代掌冥界這麼多年,我還真沒見過他給誰留臉……

  也是因為這一點,冥帝一家在外度假度得可放心了!

  最開始那幾年冥界的官員們都覺得你師父處事手段過於武斷殘忍,可是在私底下寫了不少彈劾你師父的摺子。

  那五更陰官每次回來都灰頭土臉的,說冥帝好不容易出門放個假,結果從她離開冥界那日開始,她案前就沒少過緊急奏摺,鬧的她一天到晚全都在批摺子安撫民心了。


  冥帝的老公白旻帝君看不下去的明里暗裡提醒你師父,讓他學會溫水煮青蛙,凡事循序漸進,結果倒好,沒過幾天冥帝案前的摺子翻倍漲了。

  冥帝被那些彈劾你師父的奏摺逼得徹底瘋了,索性東西一推裝病拒不受理了!

  那些官員見冥帝不給他們撐腰,便終於乖乖消停了下來,老實聽你師父調遣了。

  你師父代掌冥界的第三十年,冥界在你師父帶領下,優化了很多部門的辦事體系,大大提高了冥府運作的效率,連天帝都誇讚你師父手段高明,是個人才!

  冥帝一見你師父把冥界收拾的這麼井井有條,這不,今年剛開年,又跑去蓬萊度假去了。

  她再這麼放縱下去,估摸再回來時懷裡又要多個娃!」

  我掰了一半橘子給他:「師父真的很厲害!」

  南尊接過東西輕聲和我說:「這些年來,他很努力的……他吃了不少苦。

  你現在所見到的從容不迫,鎮定自若,雲淡風輕,不被任何人掣肘的酆都大帝,其實,是用他半條命才換來如今的底氣。

  他心中有愧,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用修煉渡劫一次次遭天譴,來麻痹自己,妄圖讓自己心底的痛消減幾分。」

  我聽懂了一半,訥訥點頭。

  「有時間,可以去六道宮看看,那裡,或許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我疑惑問他:「六道宮不是禁地麼?」

  南尊大人合上摺扇,高深莫測地說:「對你來說不是。」

  對我來說,不是?

  拿我的命,去賭師父會不會弄死我?

  突然覺得南尊大人也不靠譜了……

  ——

  晚些時辰,楚雲的那幫兄弟提議要帶我去逛鬼市。

  我還從沒見過真正的陰間鬼市,於是就滿心歡喜地一口答應了。

  來到鬼市街頭,才發現傳聞中的鬼市原來真是一條一眼望不見頭的古代長街——

  十里鬼市燈火通明,橘黃的燭光映照著整條煙火味充足的街道,遙遙望著,像條醉臥的金龍。

  茶飲糕點,古玩珍奇,鬥獸雜耍,民間手藝,各式各樣的新鮮物什應有盡有。

  比陽界夜市的熱鬧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排行老七的鬼差臨入市還給我買了杯熱奶茶塞過來,心情甚好的說:

  「這鬼市啊,足有十八里長!大小攤鋪商販六千多家,你先喝著,免得路上無聊,想要什麼就和你幾個哥哥說,哥哥們剛發了獎金,養得起你!」

  另一鬼差抱胸附和道:「說得對,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六七八九哥現在都是有錢人了,今晚來逛鬼市,看看相中了啥儘管開口,哥哥們給你買單!千萬別不好意思,咱們都是自家人嘿嘿!」

  我抱著奶茶也不矜持,直截了當地點頭答應:「好!」

  這聲哥哥可不是白叫的!

  「糖葫蘆吃嗎?」六哥指著賣糖葫蘆的小攤問。

  我搖搖頭:「不吃,酸。」

  五哥問:「羊肉串呢?」

  我立即兩眼冒光:「要加麻加辣的!」

  五哥欣喜點頭:「好嘞!」隨即就跑到羊肉燒烤攤鋪前一口氣點了二十串!

  我從楚雲的身後探出頭,往五哥那瞧,卻驚喜地發現——

  這個燒烤鋪老闆好像是上次在夜市上給我們烤羊肉串的那個!

  上回還真叫我們撞上了鬼市!

  沒一會兒,五哥就拿著一把羊肉串跑過來給我們分了分。

  「這大夏天的吃羊肉會不會上火啊!」

  「咱們冥界又沒有四季之分,咋,陽間的太陽還能曬到地府來?」

  「呃,不好意思,前幾個月在陽界執行任務待久了,突然有點不適應冥界的天氣。」

  「嘖嘖以前也沒見你不適應陽界的溫度。」

  「咦,怎麼沒見我不適應陽界的溫度了?那是你不知道,我剛上陽界那會子,皮都快被燒焦了,前幾天陽間高溫,我一整天都頭暈眼花的,要不是有公務纏身,我恨不得全天泡在冰箱裡!」

  「算了,你可別禍害人家冰箱了,多嚇人。一開門,一隻鬼在裡面避暑,我的媽,那可能就是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了!」


  「我們是鬼差!」

  「鬼差不是鬼嗎?」

  「……」

  七哥好奇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妹你前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溫度那麼高你熱的難受不?你家有空調嗎?電費經得住造嗎?」

  我啃了口羊肉如實回答:「我家在農村,溫度稍微低些,房子也涼快。

  沒有空調,我家那破地方電壓扛不住,開空調就爆電錶,往年酷暑的時候是挺難受,但好在還能扛過去,真正難熬的沒幾天。

  今年我老公用法術在家裡鋪了寒氣,嗯,沒感覺到多熱。」

  「我去,用法力在家裡鋪寒氣,你老公也是個人才!他肯定修為很不錯,要不然普通修行者壓根捨不得這麼造自己的靈力!

  噯,不過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老公了……你老公什麼來頭?大帝徒弟的老公肯定也不簡單!」

  四哥控制不住的拉我八卦,我如實答了:「我老公是桃花鎮的龍王爺,他的確很厲害……至少在我眼裡他無所不能!」

  「桃花鎮龍王爺!」

  六哥頓時激動得手舞足蹈:

  「我我我,我知道!聽說這位龍王爺可厲害了,二十年前剛在桃花鎮落腳就把整個鎮子的妖魔鬼怪給打的哭爹喊娘,那段時間連我們鬼差在附近勾魂都得躲著他點!」

  我:「……」

  我就知道,我家那條龍根本不是啥老實的主,這成天在外惹事的習慣真是一點也沒變!

  楚雲像看傻子似的瞟了眼那幾名鬼差,無奈嘆口氣,一根羊肉串吃完,正要拉著我去別的地方逛,身後卻突然襲來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怒喝:「楚雲,給我滾過來!」

  楚雲脊背一僵,臉色瞬間陰沉。

  雙拳緊攥,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我身邊。

  我扭頭沒看見楚雲,不明所以地趕緊問幾位鬼差大哥:「楚雲哥他、他哪去了?」

  幾個鬼差聽見那聲音也齊齊垮了臉。

  「是司刑殿殿主……」

  「公安廳廳長……」

  「楚雲那個渣爹。」

  啥?公、呸,司刑殿殿主是楚雲的老爹?

  我眼皮子跳了跳,詫異驚呼:「那那那張文玉豈不是楚雲的……」

  大哥嘆息著接上:「他弟弟。」

  二哥:「楚雲大兄弟是原配嫡子。」

  三哥:「張文玉是續弦的孩子。」

  四哥:「也是他爹早就認定的繼承人,張文玉要不是前些年作死惹怒了冥帝,現在估計還騎在楚雲頭上拉屎呢!」

  八哥:「咳咳咳,措辭,注意措辭,大家都是文化人……楚雲大兄弟這一去,免不得又要受委屈了!」

  同樣是殿主元老的兒子,張文玉在人間為非作歹,在下頭還是他爹早就認定的繼承人,受盡他爹偏愛恩寵。

  可楚雲卻是鬼差……聽他對楚雲的語氣,想來平時也沒少給楚雲委屈受。

  這也太不公平了!

  楚雲不曉得被帶去了什麼地方,我和幾位鬼差大哥只好先接著逛了……

  逛了十幾分鐘後,我瞧見路邊有賣棉花糖的,於是就厚著臉皮找大哥要了錢,開心地跑過去買了兩根。

  棉花糖拿到手,我轉身,卻被一隻女鬼不小心撞了下。

  街邊的鬼群本就挺擁擠,我頓時重心不穩地往前方撲了去……

  「啊!」

  一聲尖叫還沒喊完,我就倒霉地正巧撲在了一個高大男人的懷裡……

  男人衣上清淺的檀香鑽進鼻腔,好熟悉。

  奈何我的大腦一時半會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撞人了。

  只知道那人還穩穩地扶住了我的腰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倉皇從他懷裡出來,連連向他道歉。

  一抬頭,才發現、我撞到的人竟是……

  「師父!」

  我驚訝不已。

  師父臉上依舊罩著那個黑漆描金的面具,眸中平靜如水:「嗯。」

  接下我手裡的棉花糖,輕聲叮囑:「鬧市人多,當心。」

  我不好意思地心虛低頭:「嗷,師父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你了,沒弄髒你衣服……」

  原本是想看看棉花糖有沒有糊他肩膀上的,可目光無意落在他的脖頸處時,卻陡然看見師父的脖子上、有個、紅色的、草莓……

  吻痕?!

  師師師、師父玩這麼大麼……

  不對,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好像也在龍玦脖子上的這個位置啃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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