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最後一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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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兒已經不重要了。」謝慕白淡淡一笑,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澤,「重要的是狗皇帝已經起了疑心。」

  「如今的三皇子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就算他不想反也得反了。」

  沈婉想了想,覺得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三皇子太過優秀,這讓急於鞏固地位的太子勢必不能容得下他。

  狗皇帝本就疑心太重,再加上太子的煽風點火,三皇子不反也得反!

  只要他一造反,太子將再無任何競爭對手,皇位非他莫屬。

  三皇子雖手握兵權,但他在軍中地位並不穩固,還是有很多將士對其不服。

  這個時候造反,的確有些匆忙。

  不得不說,太子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不錯。

  可有件事沈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說最初三皇子那麼拼命地打番邦軍隊,難道就不怕把拓跋煜惹惱了,把他的那些信件公布於眾?」

  以前倒不覺得,可自從認識大反派後,沈婉覺得自己智商好像真的不大夠用。

  對於那些聰明人的做法,她實在是猜不透。

  看著她這副茫然的模樣,謝慕白不僅沒有絲毫嫌棄,反而覺得可愛的很。

  「拓跋煜不會輕易那麼做的。」他摸了摸她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笑著說,「沒錯,那些信的確能重創三皇子,可同樣也能傷害到拓跋煜他自己!」

  「在我們看來,三皇子是私通番邦。」

  「可在番邦可汗眼裡,未嘗不是拓跋煜私通大魏。」

  「如今的拓跋煜在番邦越是一手遮天,可汗就越是忌憚於他,畢竟有時候權傾朝野也不是件好事。」

  謝慕白雖然在笑,可宛若寒潭深淵的眼底卻浮起一層薄薄的冰花。

  沒錯,權傾朝野的確不是件好事。

  鎮國公府為什麼會淪落至此,不就是因為功高蓋主嗎?

  只要時機成熟,番邦可汗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帝王之術,皆是如此。

  聽了這話,沈婉不禁恍然大悟。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最傻的。

  「別想那麼多了。」謝慕白笑了笑,伸手把她擁在懷裡,「最近幾天你可得加緊醫療隊的培訓了。」

  「我隱隱覺得,這戰火恐怕很快就會蔓延到蘭陽城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只是沈婉不知道,最終攻到蘭陽城下的會是三皇子,還是拓跋煜?

  她不知道,但卻沒有再問。

  再問下去,她怕大反派會後悔愛上自己!

  算了。

  與其反覆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短板,倒不如趁大軍攻城前做點自己擅長的事。

  於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後,沈婉便匆匆去了藥鋪。

  接下來的日子,城內依舊風平浪靜,而城外依舊是番邦軍隊的天下。

  由於三皇子拒不發兵,番邦軍隊很快便攻下了幾座重要的城池,直逼京城。

  一時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百姓們更是惴惴不安。

  狗皇帝也氣的火冒三丈,唯有太子在暗中竊喜。

  他立刻發動朝臣對三皇子進行彈劾,並請求狗皇帝收回兵權,而自己願為主帥和番邦對決。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狗皇帝竟然沒同意。

  當初他既然敢縱容襄陽侯和三皇子謀殺謝濂,自然也是留下了足夠的底牌和番邦相抗衡。

  而那張底牌,就是沈一舟!

  十幾年前的那次戰況更加嚴重,可沈一舟一文弱書生,依舊憑著張三寸不爛之舌讓拓跋煜退回大草原,且無任何附加條件。

  當時朝中人人讚嘆,贊其一人就能抵得過番邦百萬雄兵。

  甚至還有人說在他面前,就連鎮國公都不值一提。

  上次沈一舟能完美解決此事,狗皇帝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這次也一定可以的。

  在這張底牌沒打出之前,他絕對不會把兵權交給太子。

  而番邦一旦退兵,三皇子就必須得交出手裡的兵權。


  很快,狗皇帝的聖旨便頒了下來。

  詭異的是,這最後一張底牌——沈一舟竟然神秘失蹤了。

  鹽場還在,隨從也在,甚至他的行李還在,唯獨人不見了蹤影。

  一聽這個消息,狗皇帝真的慌了神。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沈一舟已經被啞叔控制了起來,並通過密道送到了蘭陽城。

  暗無天日的山洞中,唯有一點煤油燈在黑暗中閃爍著孤獨的光芒。

  沈一舟坐在一張乾淨的小床上,半舊的官服上沾了不少塵土。

  雖然有些髒,卻不見絲毫狼狽,即便再破爛的衣衫也無法掩蓋住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清華。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沈一舟目光一緊,一臉警惕地抬眼看去。

  借著那點光芒,只見一身材頎長的男子緩緩走來。

  他白衣勝雪,黑髮如墨,一雙眸子在黑暗中更是亮的駭人。

  乍看上去,宛若誤落凡間的謫仙。

  「原來是你!」沈一舟看了,不由地冷笑道,「謝慕白,我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什麼好人,一看就生了張亂臣賊子的臉。」

  「早知如此,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應該讓步,哪怕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把婉兒給帶走!」

  謝慕白緩緩走上前,在沈一舟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沉著臉,目光陰涼的可怕:「如果你當真為了婉兒好,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

  「你放心,看在婉兒的面子上,我不會傷你性命的。」

  沈一舟挑了挑眉,滿臉的不屑。

  「難不成你以為老夫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他冷冷一笑。

  沈一舟當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如果是,當年他也不會孤身去闖敵營了。

  謝慕白也不是傻子,清楚地看到了沈一舟臉上的不屑。

  他勾了勾唇,絕美的臉龐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你自然不是。」

  「你不貪生怕死是真,可你卻是個十足的懦夫!」

  一聽這黃口小兒竟敢罵自己是懦夫,沈一舟勃然大怒。

  「謝慕白,你別太過分了!」他「唰」的一下子從床上站起,猩紅的眼底赫然升騰起兩團憤怒的火焰,「就算你爹還在世,他也不敢對這麼說話!」

  可以罵他壞,罵他蠢,但沈一舟絕對不許人罵自己是懦夫!

  他是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當初王姒願意和他結交,也正是因為這個。

  「你還不承認自己是懦夫?」看著那雙憤怒的眸子,謝慕白冷冷地笑了起來,「明明對王姒情深似海,可你卻不敢去爭取,這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沈一舟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我不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一把年紀了還專門勾引小姑娘!」他陰著臉,沒好氣地罵道。

  「我厚顏無恥是真,可我卻成功了,我不想讓今生留下任何遺憾!」謝慕白冷眼向他看去,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了起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後悔嗎?」

  「但凡當初你能再勇敢一點,或許王姒就是御史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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