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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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8章 解決

  所幸,來的並不是叛亂分子,或是別家的武裝;正是自大月氏都督府,一路尾隨江畋而來的本部人馬,共計一千六百騎。雖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些,變相的阻撓和妨礙,但還是緊趕忙趕追上了江畋。

  而在整個過程當中,夾雜期間的數十騎異馬,發揮了相當關鍵的作用。作為披鱗帶角的異獸/突變生物,它們可以輕易的通行絕大多數地形,或是在衝刺中摧毀牆圍和建築,驚嚇和驅逐其他異類。

  甚至可以靠足夠距離的加速,跳上一些關卡、城壘的圍牆;頂著刀槍箭矢的攻擊,將當道的拒馬、攔柵和放倒的樹幹,輕而易舉的掀翻踏碎;遊刃有餘的追逐和驅殺,遭遇的畸變獸群和小型異怪。

  唯一的代價是,這玩意不吃草也不吃穀物,需要進食新鮮的獸肉;或是被捕殺的異類也行。不然,就會脾氣暴躁的去攻擊,同行隊伍中的其他坐騎。因此,為滿足異馬的需求,也變相拖延了行程。

  不過,這一路轉戰過來;也完成某種程度上,以異馬騎兵為核心的,多種戰術演練和臨機應變的經驗磨合;或者說,這些披鱗帶角、威猛爆裂的異馬,與身體強化的外行軍士/內行隊員也是絕配。

  一旦他們全力以赴奔馳起來,無論是跋山涉水,還是河橋關津,都鮮有能阻擋和攔截的存在;最適合用來充當機動應變的預備隊。而今唯一能夠限制其規模擴張的,反而是騎手與異馬的個人相性。

  作為天象之變後,為數不多可以直接捕獲,利用的畸變生物種群;這玩意同樣擁有相當敏銳的感官,可以嗅出風中很遠飄散的氣息;也能察覺到作為候選馭手,潛在的恐懼、不安和驚惶之類情緒。

  因此,江畋後來又陸陸續續的發現,並且尋獲了好幾個,不同程度畸變的異馬群落;但是能夠成為合格異馬騎兵的,也就只有眼前這區區幾十騎。道理很簡單,他們都是以莫大決心進行物理馴服。

  也就是在沒有任何防護的赤手空拳之下,以毫無畏懼死傷的決然之志,將配對的異馬給打趴下的產物。而在面對這種明感生物時,只要稍有動搖和遲疑,就會導致目標反彈和激烈抵抗,乃至失敗。

  因此,在這個過程中遴選失敗的人,雖不至於喪命或是留下殘疾;但也會被記住氣息和特徵。在安東都護府的下一批異馬繁殖成功之前,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騎乘那些帶有少量異馬血統的混血種。

  而這些以畜養的母馬難產,為代價獲得的混血種,能夠遺傳到的異馬特徵,也並不算穩定;像頭角、鱗身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在體能耐力、爆發衝刺上,毫無疑問又強過大多數,官私廄養的駿馬。

  而且還有相當概率的雜食性,也就是像母本一般,通過精飼料來維持日常所需;偶爾只要夾雜一點肉食就好。但是,一旦投入到高強度的役使,或是長距離的驅馳,就需要更多肉類進食維持狀態。

  而當初從安東都護府境內,所召集而來的數百藩騎子弟;日常所騎乘和配備的駿馬,就是從那些安東諸侯手中,徵集/搜刮到的二三代混血種。而很多人就是作為,混血種的掛件/配屬,主動來投。

  因此,當這麼一支人馬,外加上來自大月氏、寫鳳、姑墨等,沿途各都督府調派的協從騎兵;打著「都府調查團」「巡守嶺西」的各色旗號,長驅直入蒙池國境內時,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和驚亂。

  甚至,還有前國主李歸元,安插在邊境的親信部屬,以為起兵作亂的事情敗露了;一邊假稱受命國主,召集人馬前往迎接/攔截,一邊派出信使飛奔馳報瀾海城。結果聽聞王城有變,遂自行散盡。

  因此,在這支外來的人馬,重新歸建江畋麾下之後;瀾海城內潛在的最後一點雜音和異議,也頓時隨之消失了。全數變成了感恩戴德,國後和內宰的先見之明。因為,這意味著江畋可以離開王城。

  對於任何看不順眼的存在,採取犁庭掃穴的天降打擊。然而,江畋離開瀾海城的第一個目標,卻大大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來到了羅那州的蒲地城西北面,由部分巡行騎兵,所維持的封鎖區域外。

  畢竟,他身為「妖異討捕」「三道都巡御史」,本職工作還是清剿妖異獸害,解決那些異變事件;而不是呆在舒適安逸的王城內;接受蒙池王廷的極盡款待和供奉,同時見證勾心鬥角的暗流涌動。

  作為本地殘存的巡行騎兵隊將,卻是灰頭土臉、形容憔悴;眼睛通紅的像是好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過了。卻依舊強打著精神,帶領州城支援的鎮防兵和本地義從;維持著延伸向大路兩側的警戒。

  因此,當江畋召見他時,此人渾身搖搖晃晃的,仿佛要在下一刻倒下去;卻努力維持著意志清明,斷斷續續道:「妖變的區域,在數日內連續擴張了兩次,第一次在日間,就像是尋常風聲草動。」


  「但是,值守的人一轉頭,靠的近的幾名騎從,連同標定的旗幟,一起都消失不見了……第二次,是前夜裡,又悄無聲息的擴張了百步,直接吞了大路上的哨卡,路邊的營帳,還有數十名兒郎。」

  「裡頭的草木,看起來一動不動,但都會拉人、拌人,一不小心還會陷入,草葉根莖下潛藏的泥潭和水坑;在其中稍走的遠一些,就會失去了方位;哪怕一路留下了記號,砍開的缺口也都沒了。」

  「當初,我跟著其他幾隊巡騎,追著車馬深入蹤跡;追進路邊草盪內里,就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而左近分做數路推進搜索的人馬,也接二連三的失去了音訊和回應,只剩下我這隊埋頭亂闖。」

  「無論是依靠日頭的指向,還是司南的手段,在裡頭都不管用了;繞來走去總是似曾相識的情景;不斷有人陷入,又有人絆倒,最後我也拋棄了坐騎,才帶著一身草葉子,昏頭昏腦的逃了出來。」

  「但是,我等當初留在大路上的,行囊裝具,還有旗幟鼓號,連同部分留守的夫役,卻都不見了……隨後一同逃出來的兒郎,也出現了多人發熱昏闕不省,氣血虧虛等症狀。唯有我的狀況稍好。」

  「便受命留在此地,監守待援,防止更多人的失陷……待到州城的後援抵達,我輩就重設了巡守和警戒的範圍;白日以五十步樹立一旗杆標定界限,夜裡每隔百步設立一處篝火,令人通宵值守。」

  「好了,你且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帶來的人手。」聽到這裡,江畋已然心中有所計較,對他寬慰到。隨後,再度重逢的張自勉,也前來匯報到:「啟稟上官,初步範圍堪定已畢。」

  「只是,在勘界過程中,多次出現了,坐騎巡梭不願前進的情形;因此,就地插下旗杆做了標記,就重新繞道過去了;現場的兒郎們,已經挖好數條的斷溝,並正在清理出足夠寬敞的隔離地帶。」

  「……」片刻之後,走出移動營帳的江畋,也在車頂上看見,前方被割倒的大片草從,在被野草瘋狂蔓長的大路兩旁,形成十分顯眼的空白。然後,這些被割倒的野草,被用耙子集中到新溝當中。

  然後,點燃鋪墊在其中的柴薪油脂,一時間煙火滾滾的燒成了一大片;又化作了漫天飛舞的灰燼點點。然而,隨著原來越多的草堆,被投入其中化作滾滾菸灰;突然間一陣難以形容的惡臭彌散開。

  卻是溝中正在焚燒的草堆,突然有什麼掙扎著隆起,又發出了被灼燒的滋滋作響,和一連串爆竹般畢波脆裂聲;而遠處被野草覆蓋的路面,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無風自動發出激烈迴蕩的嘩嘩聲。

  下一刻,十幾名嚴正以待,身穿黑竅甲背著大號容器的內行隊員,也用力扳動手中的帶管尖嘴噴筒;對著肉眼可見瘋狂蔓生的野草,猛然噴射過去。剎那間噴卷而出的火焰如柱,吞噬了大片地面。

  也燒的那些「野草」,像是逃避一般的,爭相連根跳拔出地面,相互纏繞在一起,向著後方滾動而去;也留下了一地被燒灼迸裂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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