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太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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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璋這句話聽起來沒頭沒尾的,但聞萱卻立刻聽懂了。

  她張著嘴想說什麼,身後卻傳來馬蹄聲。

  裴璋放下手,神色恢復成一片冰冷,往前走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望著趕來的皇城司官差。

  騎在最前頭的就是丁卯。

  丁卯遠遠看見裴璋已經到了,再一看城門的守軍都和死了一樣,徐姑姑和那兩個他們要找的人都已經落到了裴璋的人手裡,他氣得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

  他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下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亮出他手中的皇城司令牌。

  「世子爺,下官奉指揮使大人之命,要捉拿行宮刺客案的嫌犯歸案,請您放行!」

  丁卯不像別人那樣懼怕裴璋,但他對裴璋也總歸要客氣三分。

  裴璋對他的話,只露出了一個嗤之以鼻的笑。

  丁卯見他不買帳,神色微微一變,聲音冷了些許,「世子爺,大長公主府與鎮北王府並無瓜葛,這渾水您不必淌!」

  「大長公主府與我的確沒瓜葛,我可以不管,那我的未婚妻呢?」

  裴璋說得很慢,「是誰給郭將軍下的命令,想讓她死,那個人敢認嗎?」

  丁卯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你們皇城司憑著這張令牌,在華京囂張了多少年。但你們再如何囂張,都不該動我的人。」

  裴璋一邊說一邊笑,笑得丁卯心裡發毛,「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指揮使大人是否真像傳說中一樣手眼通天,你們皇城司,又是不是真的誰都動不得!」

  「世子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丁卯聽得竟是慌了起來,「我們皇城司是為皇上辦事,本就有監察百官和宗室之職,聞大姑娘的事只是誤會,下官勸您不要亂來——」

  「沒有什麼誤會,我只知道你們要動我的人。」

  裴璋的神情異常平靜,他語氣淡然,「押司大人要是不信我的話,那就拭目以待吧。」

  說罷,他一揚袖子,對自己帶來的人道,「把縣主和小世子,還有劫持傷人的徐樓主都看好了。這進宮的路上,他們絕不能少一根毫毛!」

  丁卯聽得一愣,厲聲道,「鎮北世子,這些人是我們皇城司的犯人應該由我們的人看押,您這是想妨礙我們皇城司辦差?!」

  「沒錯,我就是要妨礙你們辦差,你奈我何?」

  裴璋微微一笑,油鹽不進的模樣讓丁卯差點把牙咬碎。

  想他們皇城司在京中橫行已久,向來只有別人奈他們何,這還是頭一次遇上他們奈別人何!

  如果換第二個人對他說這種話,他早就輕蔑地一笑,然後立刻讓那人知道何為天高地厚了。

  但偏偏是裴璋。

  他一時半會兒,還真奈何不了裴璋。

  「走,進宮!」

  裴璋也懶得看丁卯的臉色,對自己帶來的人下了令,然後親自扶著聞萱上馬,與她同乘。

  他讓聞萱坐在他身前,他從後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越過她拉緊韁繩。

  聞萱坐得有些不舒服,在他懷裡扭了扭身子,剛好碰到要命的地方,他瞬間沉下臉,低聲斥道,「亂動什麼。」

  他還在氣頭上,之前的事還沒過去,聞萱被罵的冤枉也不敢頂嘴,只能訕訕地不動了。

  「把帷帽戴好。」

  裴璋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道,「聞萱,這是最後一次。若是還有下次——」

  他說到這裡就沒說下去。

  因為他也想不到,若是還有下一次,他能怎麼懲罰聞萱。

  打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堂堂北疆男兒絕不會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動手,這麼掉價的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做。

  要說不理她,他又捨不得。

  想了半天,他只能惡聲惡氣道,「若是還有下次,罰你抄書!」

  聞萱等了半天,就等來這種小兒科的懲罰,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後在他瞪來時連忙收斂了臉上笑意,乖巧地問他,「你要罰我抄什麼書?」

  裴璋覺得自己就像個遇上熊孩子束手無措,只能強撐著裝凶的私塾先生,「先罰你抄四書,然後抄女四書,最後抄十遍佛經。」


  抄四書和女四書,聞萱都能理解,但為什麼佛經也混了進來?

  她如實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裴璋一本正經道:

  「你太浪了,需要修禪。」

  聞萱啞然失聲。

  而裴璋心裡想的卻是,既然他沒有辦法罰她,那他要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

  裴璋果然說到做到。

  他真就把清音縣主和大長公主府的小世子一路押進了宮,送到金鑾殿上,等著雍帝發落。

  這個消息傳到安王府的前一刻,裴雲馳望著面前滿臉嬌羞的少女,心裡只有厭煩。

  他心道,母妃怎麼這個時候往他身邊送人,這不是給他添麻煩嗎?

  纏枝見他神情冷淡,心裡一緊,嬌笑著道,「安王殿下,奴婢願意侍奉您一輩子——」

  裴雲馳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想侍奉他一輩子的女人多的去了,他憑什麼就要一個他看不上的。

  這要是換別人來說這話,他絲毫不會憐香惜玉,直接就叫來侍衛把人丟出王府了。

  但纏枝畢竟是他母妃送來的人,他必須要給母妃面子。

  「你想好了,真要跟本王,那就要守本王的規矩。」

  聞言,纏枝喜笑顏開,連忙點頭,「只要奴婢能留在殿下身邊,讓奴婢做什麼都行!」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清楚,有竇貴妃的面子在,裴雲馳總不可能真讓她當個燒火丫頭什麼的,還不得給她一個侍妾的名分,然後好好供著她。

  裴雲馳抬了抬眼皮,一眼就能看透她在想什麼,卻不急不緩道,「那好,既然你願意,那你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的女人多,不是每一個都能有名分,有不少都是從丫鬟先做起。」

  纏枝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但不信他真能做得這麼絕,緊接著就聽他道:

  「因為你是母妃送來的,本王可以優待你一些。」

  纏枝剛要鬆口氣,以為他說的優待就是給她名分,就聽他道,「所以你雖然只能是丫鬟,但本王卻可以讓你享受侍妾的待遇,和其他侍妾共住一個院子。」

  纏枝臉上的笑容僵住。

  「怎麼,你不滿意嗎?」裴雲馳對她笑了笑。

  纏枝看到他眼裡的冷意,連忙搖頭,違心道,「只要奴婢能跟在殿下身邊,奴婢什麼都不挑。」

  裴雲馳點頭,懶得再應付她,揮手叫來一個丫鬟,「帶她去漪瀾院吧。」

  纏枝聽著這名字,還以為那院子是什麼風雅精緻的好地方,應該是裴雲馳最寵愛的侍妾才能住的,心理總算好受了些,覺得裴雲馳還是有些在乎她的。

  結果到了才發現,這個院子也就名字好聽,實則又冷又偏僻,和靠近裴雲馳寢室的那些院落根本不能比。

  眼看纏枝臉色陰沉,那名引路的丫鬟道,「纏枝姑娘,這就是王爺給您安排的地方。這裡面現在還住了四位姑娘,正房和東西廂房都被占了,您來了就只能住在抱廈了。」

  聞言,纏枝徹底繃不住了,「什麼?!就讓我住在抱廈?」

  那抱廈是連耳室都不如的地方,在很多大戶人家,抱廈不是用來給主子當小書房,或是堆積雜物,就是給丫鬟婆子睡的地方。

  「纏枝姑娘,您別為難我,這漪瀾院就這麼大,其他四位姑娘又占了侍妾的名分,是王爺說的,讓您想將就一下,總不能讓她們給您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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