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們武安侯府的茶,還不如我們王爺的泡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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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一看見裴璋那冷峻的神情,仿佛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煞氣,瞬間就安靜了很多,不敢再置喙。

  但她心裡仍舊惴惴不安。

  安王府的人顯然是來者不善,大晚上的指名要見聞萱,而世子爺這一臉不快,就好像立刻要拔劍殺人似的,這兩方碰到一起那可不就是針尖對麥芒?

  萬一在武安侯府鬧出了什麼血案,那麻煩可就大了。

  待裴璋朝門房走去時,胡氏輕輕拉住要跟上他的聞萱的衣角,小聲道:

  「萱姐兒,你勸一勸世子爺,讓他別和安王府的人吵起來。要是得罪了安王殿下的人,那就不好辦了。」

  聞萱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道:

  「二叔母,安王府的長史挑在這個時候登門,是他們先要冒犯我們聞家,不把武安侯府放在眼裡,而不是我們的問題。再者,世子爺是通情達理之人,若是對方也是講理有禮數的,他自然也會如此,您根本不必擔心。」

  胡氏撇了撇嘴,想說就算人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那又怎麼樣?

  誰讓安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還有一個寵冠後宮的母妃,她寧願聞萱受氣,也不想裴璋出面把人給得罪了。

  胡氏並未將這話說出口,聞萱卻看出了她的意思。

  聞萱在心裡冷笑,自己這個二叔母還真是務實得很,在對方眼裡她這個侄女遠沒有安王這樣的貴人重要。

  她什麼都沒做錯,是安王無禮挑釁,胡氏也要向著安王,覺得是她不懂事給家裡招致災禍。

  果然如聞萱所料,胡氏再次開口時已經認定了這都是聞萱的錯,還苦口婆心地勸道:

  「萱姐兒,你年輕氣盛,但這安王府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一點都沒錯,安王府要主動來挑你的錯處,你也只能受著。更何況,安王殿下那等尊貴身份,也不會平白無故地來尋一個未嫁女的晦氣。

  你之前在宮裡和安王殿下起爭執的事,叔母我也聽說了,安王殿下怕是因為這個才來尋我們的麻煩。這確實是你做得不對,在人前你怎麼能不給安王殿下留面子呢?

  雖說有世子爺代你出面,但待會兒你還是主動出去對那位長史大人服個軟賠個不是,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安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也不會再計較什麼的。」

  聞萱聽了這話,不覺得憤怒,只覺得好笑。

  她歪著頭裝出一臉懵懂的神情道,「二叔母說得極是,可侄女不明白,想請您指教,若是換做您和侄女易地而處,當時在宮門是您被安王殿下調戲,您會怎麼做?」

  胡氏頓了一下,然後不快道:

  「什麼調不調戲的,事情哪有這麼嚴重。安王殿下也只是想和你說幾句玩笑話罷了,是你太當真。」

  哦,這又怪她太當真了。

  聞萱諷刺地一笑,緩緩道:

  「那依二叔母的意思,當安王殿下當著那麼多宮人和別府小姐家僕的面,用言語暗示侄女有失德行,在定婚後還和別的男子牽扯不清時,侄女該做的就是默認了這些,這樣就是給武安侯府爭光了?」

  胡氏被她說得臉色鐵青,想要反駁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聞萱說得是對的,當時那種情況若是她認了,那不僅她一人聲名狼藉,就是整個武安侯府都要因此顏面掃地。

  所以她不認,不卑不亢地當眾澄清,這才是顧全大局,保住了聞家的名聲。

  而胡氏覺得聞萱做得不對,無非因為她膝下沒有兒女,她根本就不在乎家族裡其他未婚娶的子女會如何。

  但反過來說,如果當日在宮門前,聞萱因為懦弱唯唯諾諾不敢反駁,被安王潑上一身髒水,那事後胡氏也會口口聲聲說她一人就敗壞了全家的名聲,才不會誇她能忍讓做得好。

  對一個自私的人來說,別人怎麼做都是錯的,只有讓她把便宜占盡了,她才會說你好。

  「你故意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說不過你。既然你這麼有主意,那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如果因為你真把安王殿下得罪狠了,老太太這病怕是也養不好了,要天天為如何向安王賠禮愁得慌了。」

  胡氏眼見自己不占理,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聞萱身上,言下之意就是以後武安侯府要是有什麼不好,那都怪聞萱一人不懂事,甚至不惜拿黎氏出來說事。

  聞萱在聽到胡氏說老太太的病怕是養不好了時,眸光一沉。


  她冷冽的眼神,讓胡氏心驚肉跳。

  「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二叔母,你就是要耍脾氣,也不該拿祖母的病來說事。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裡,若是祖母真被你咒得不好,你就是天大的不孝,早晚要遭報應。」

  聞萱說的報應並不是祈禱老天爺去懲治壞人,而是黎氏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會親手報復胡氏,讓胡氏為自己的言行付出同等的代價。

  胡氏大驚失色,「你,你竟然敢這麼說我!」

  「我怎麼不敢?」聞萱冷笑了一聲,沉聲道,「像你這樣只想著自己的人,不配做我的長輩。」

  「你這話是大逆不道——」

  胡氏一邊叫著,一邊扭過頭看向趙氏,希望趙氏幫著自己說話,可趙氏卻用看好戲的眼神望著她,就等著看她笑話。

  「二叔母,我今日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聞萱說完後便甩袖而去。

  「你,你!」

  胡氏在後面瞪著她的背影,差點氣絕。

  偏偏趙氏在這時冷嘲熱諷道:

  「萱姐兒的話是重了一些,但二嫂又何必生氣呢?咱們當長輩的,總要包容晚輩的嘛。況且你剛才的話,聽上去確實是像在咒老太太不好,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你還是忍讓些吧。」

  胡氏本來就氣得半死,又被趙氏這麼踩了一下,眼珠子都紅了,口不擇言起來:

  「你一個自家後院起火的人居然還有臉笑我?怎麼,皇上讓人給你們三房送來聘禮了還是聖旨到了?你家在宮宴上鬧出天大笑話的珠姐兒確定能嫁出去了?嫂子奉勸你一句,別得意了半天,結果連個名分都掙不著,那就真成笑話了!」

  趙氏兩眼直冒火花,這胡氏竟然戳她最痛的軟肋!

  自從聞珠出事後,她夜不能寐茶飯不思,現在胡氏竟然如此踐踏她們三房的尊嚴!

  「我撕爛你這張破嘴!」

  暴怒之下,趙氏也忘了體面,真的撲上去對胡氏動起手來。

  胡氏先是愣住,然後在趙氏劈頭蓋臉的抓撓下也尖叫著開始還擊。

  周圍的丫鬟婆子都怔住了。

  兩位侯府太太公然在下人面前如同市井潑婦般互相撕扯,扯頭髮抓臉吐唾沫各種陰損招數無所不用其極,現場畫面猶如雞飛狗跳,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與此同時,戴上帷帽朝門房走去的聞萱還不知道,在她走後她的兩個叔母直接打起來了。

  ……

  安王府的薛長史神氣倨傲,對前來招待他的田管事不屑一顧。

  他那用鼻孔看人的樣子,還有在別人府上頤指氣使的作風,但凡是個有點氣性的人,都要心裡光火。

  但老田很是沉得住氣,仍舊恭敬地給薛長史看茶。

  可即便如此,薛長史對他也很是不滿意,只因為他並不諂媚,沒有刻意討好自己。

  「你們武安侯府是看不起我,怎麼就給我喝這樣的茶?」薛長史砰的一聲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茶水晃悠出來濺了滿地,老田眸光一沉。

  「回大人的話,給您用的茶葉是顧渚縣運來的上好紫筍,從今年入春開始我們府上招待貴客都是用這種茶葉,不曾厚此薄彼過,請大人明察。」

  等老田不緊不慢把話說完,薛長史眼露詫異。

  他原本以為這個管事的長得如此樸素,是個木訥嘴笨的,現在看來卻不是如此。

  尤其是老田說話時那種鎮定的氣度,比一些官階較低的文官都要出眾,不像是尋常家僕。

  看來這武安侯府也是臥虎藏龍。

  「從顧渚縣運來的早春紫筍?聽著厲害,但你真當我不懂茶呢?」薛長史雖然對他刮目相看,但想到安王殿下給的交待,仍舊趾高氣揚地數落道:

  「這種茶評價雖高,但都是被那些窮酸文人寫幾首酸詩硬捧出來的。

  即便是紫筍中最好的那一批茶葉在市面上的價錢,也比不過我們安王殿下用來泡腳的雨後龍井。

  也虧得武安侯府身為百年世家,卻讓家中下人把這區區紫筍也當成寶貝一樣拿來炫耀,真是不怕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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