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世子爺說,哄媳婦必須要端正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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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萱聽到裴璋受傷,還是重傷,腦袋裡轟隆一聲,渾身僵住。

  她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然後發覺就在剛才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瞬間,自己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哪兒,快帶我去!」她聲音都變了調,心急如焚道。

  蠻兒連忙帶路,聞萱此刻連大家閨秀的儀態都顧不上了,提著裙子跟在後面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祈禱老天爺保佑裴璋平安無事。

  還是蠻兒見她跑得太慢,把她提起來直接用上輕功飛檐走壁。

  兩人一路高調,幾乎把整個武安侯府都驚動了。

  下人們紛紛朝她們投來詫異目光,聞萱卻根本顧不上他們會怎麼想怎麼說。

  到了前院進了正堂,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裴璋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沒看出他身上哪裡有傷,他的衣服上也沒有血跡,臉色也十分正常。

  「你沒有受傷?」聞萱急切地問。

  裴璋愣了一下,搖頭道,「我好好的來見你,怎麼會受傷?」

  聞萱得到他的答覆後還有些不相信,又將他上下打量了許久,真沒看出什麼端倪,她才轉過頭瞪著蠻兒。

  這丫頭搞的是什麼烏龍,害得她虛驚一場。

  急得她岔氣了不說,最關鍵的是她的魂兒都要驚飛了。

  蠻兒一臉困惑,口直心快道:

  「世子爺您剛才在府外的馬車上時,不是滿身的血嗎?我還以為您又大晚上的來找我們姑娘,是要——」

  後面的話她沒敢說出來。

  她在見到那一幕後,就立刻腦補出了裴璋是被刺客重傷強撐著來見她家姑娘最後一面的情節。

  所以還沒等裴璋進府門房通報,她就急著去找聞萱,生怕去晚了裴璋已經昏死過去了。

  結果到了地方,卻看到裴璋一身乾淨袍子,身上半點血跡都無。

  但蠻兒知道她不會看走眼的,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裴璋聽到蠻兒的話,露出瞭然的神情,有些無奈地一笑:

  「我的侍衛不過是掀開車簾了一瞬,就被你看到我衣服上有血跡,你這丫頭眼神倒是夠尖,出現的時機也夠巧,是當斥候密探的料。」

  蠻兒眨了眨眼睛,正要問裴璋,那他衣服上的血跡怎麼就沒了,就聽聞萱沉聲道:

  「所以你是真的受傷了?然後為了不讓我發現,你進府前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世子爺真是好縝密的心思,小女子佩服不已。」

  裴璋聽她怪聲怪氣的,頓了頓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問她,「你生氣了?」

  聞萱冷笑道,「我不該生氣嗎?」

  裴璋有些發懵,他是不知道聞萱為何要生氣。

  這種情況下,她不是應該擔心他是不是真的受傷了,然後心疼他才對嗎?

  「世子爺怎麼這個表情,是覺得我很煩,不該戳破你的秘密?」聞萱見他一臉不解,更加惱火氣憤。

  他這樣就讓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他,也是有什麼事都瞞著她,什麼都不肯和她說。

  這一世她原以為一切都會不一樣,起碼他答應過她,以後不論他要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他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和她商量,再也不會把她排斥在外。

  可現在他又開始故技重施了。

  「沒關係,世子爺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不問就是了。」

  她原本不想發火,也自認不是一個喜歡意氣用事的人,但此刻她就是忍不住要對裴璋說反話。

  裴璋見她一張小臉氣得煞白煞白的,就知道自己剛才那句你生氣了,問得有多蠢了。

  要是自己的女人生氣了都看不出來,還要傻乎乎地去問,那他和那些天天和媳婦兒吵架的二愣子還有什麼區別?

  這種情況他作為男人必須要先端正態度好好認錯——簡而言之,就是無論她認為他犯了什麼錯,他都得先認下。

  至於聞萱生氣的原因,他就是再一頭霧水,但也不能讓她主動說。

  得先把人哄好了,他再慢慢猜,等猜到之後再加以改正,保證自己下次絕不再犯。

  畢竟媳婦兒開心,這比什麼道理都重要。


  「咳。」

  他站起來,輕咳一聲後用眼角瞥了蠻兒一眼。

  蠻兒有些沒眼力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是姑娘的話惹世子爺不開心了,現在世子爺要把火發到她身上。

  裴璋見蠻兒像棒槌似的杵著,就知道眼神暗示的路子行不通了,只能明說,「你在外面等,我有話想和你們姑娘說。」

  蠻兒這才明白過來,摸著頭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腳底抹了油似的溜了。

  溜出去後,她還不忘把侯在門外的下人都趕遠了一些,給世子爺和她家姑娘留出足夠的空間。

  堂內只剩下裴璋和聞萱兩人。

  聞萱冷著臉不肯看裴璋,一屁股坐下後玩著自己的手指,把裴璋當空氣。

  裴璋很少見到她這樣耍姑娘脾氣的時候,見她如此不僅不覺得她麻煩,反而揚起了嘴角。

  像她媳婦兒這樣沉穩冷靜冰雪聰明的大家閨秀,能和他耍脾氣是在乎他抬舉他,要是換另一個人來,她連氣都懶得生呢。她的好處,除了他誰都不懂。

  「萱兒,這件事是我錯了,我向你賠不是。」

  他一張嘴就是認錯,讓聞萱很是意外。

  她以為他會不耐煩覺得她不懂事,或是隨便說幾句哄人的話糊弄她,卻沒想到他會這麼鄭重地道歉。

  「你知道你錯哪兒了?」

  驚疑之下,聞萱問出了很多女子都會問的這句話。

  裴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也和很多男人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但他和很多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不覺得這是女子在無理取鬧。

  他知道聞萱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一定是他哪裡做的不好讓她失望了,為了她,他願意改。

  「是我做了危險的事——」

  「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自己的猜測,聞萱就打斷他,然後定定地看著他,認真道:

  「你進京是為了什麼,我心裡有數。我們想要的,必須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得到,所以你必須鋌而走險去和強大的敵人鬥智鬥勇。因此我不會怪你做了危險的事,真正讓我氣憤的是你答應了什麼都告訴我,結果卻想瞞著我。」

  說著,她垂下眼眸輕輕攥起拳頭,緩緩道:

  「我也明白,你是不想讓我擔心才不肯告訴我,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有哪一天你真出了什麼事,而我卻因為被你瞞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我會有多難過——」

  裴璋錯愕地望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是因為這個生他的氣。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做自己人,就該對我坦誠相待,不要隱瞞,不要欺騙,哪怕你是自以為這樣對我好。」

  聞萱沉下聲音,腦海里又浮現出前世時他對她的冷待和忽視,心口堵得厲害。

  她已經不想再和他計較上一世的事,畢竟那時的他不是現在的他,可讓她完全忘記那些,屬實不易。

  每個人都會牢牢記住最愛的人對自己最深的傷害。

  這樣的傷害總是刻骨銘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把對前世的他的情緒,發到這一世的他身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問。

  裴璋也想到了前世。

  前世時的聞萱曾經恨他怨他,不是因為她喜歡宋澗,而是因為他對她的態度太過冷漠。

  所有他自以為的深情和隱忍,於她而言都是無情和傷害。

  其實一直在忍的人是她。

  他忽然就感到至深的慚愧,因為上一輩子的他虧欠她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這些都是他今生要還的債。

  「萱兒,你說的我都明白了,我下次不會再犯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單膝跪在聞萱腳邊,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

  他此刻的樣子像一條平日裡威風凜凜,卻在心愛的配偶面前委屈巴巴夾著尾巴的雄狼。

  聞萱卻有些不信,她不是質疑他的真心,就是覺得他剛愎自用的毛病不會這麼快就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這些都是根深蒂固的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他現在能給她保證,認識到他這樣是錯的,那就很好了。

  至於剩下的,她會慢慢幫他改過來。

  「所以你是真的沒有受傷?不是在我面前裝沒事騙我?」聞萱伸手摸上他的臉,語氣里是滿滿的關心。

  裴璋對她笑了笑,一雙深邃有神的眸子在她眼裡勝過萬千星河。

  「我哪裡敢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說謊?萱兒要是不信,可以動手檢查。」

  可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就有那麼一點點不正經。

  聞萱耳根微紅,收回手瞪著他道,「你想讓我怎麼檢查?你要在我面前脫衣服嗎?」

  裴璋還真想把衣服脫下來自證清白,但想到這是在鎮北王府,他也不想衣服脫到一半有人闖進來,覺得他堂堂鎮北世子在未婚妻面前耍流氓。

  「你可以伸手摸一摸。」

  於是,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出了個折中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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