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姓宋名澗,是一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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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敢欺負我們玲瓏?」陸太后皺眉道。

  玲瓏抬起白嫩的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才委委屈屈噘著嘴說,「之前玲瓏給皇祖母辦千燈宴,原本大家都很捧場的,但卻因為有人搗亂,害得玲瓏獻給皇祖母的心意差點成了笑話。」

  陸太后雖然身在深宮內,耳目卻不閉塞,她也聽說了千燈宴上武安侯府的三房公子鬧事,聞言便隱晦地看了在場的聞萱一眼,然後對玲瓏道,「皇祖母明白你的孝心就夠了,你把千燈宴上的事當成小小的插曲就是,反正本來就是誤會一場。」

  玲瓏卻氣哄哄道,「如果只是這樣,玲瓏也不會翻起舊帳!今日早上玲瓏出宮去逛,結果卻聽到大街小巷上都有人在傳,說我們康王府對上門的客人招待不周,還勢利眼捧高踩低。」

  「還有這等事?」陸太后沉下臉,「那日去參加千燈宴的都是體面人,按理說不該有這等碎嘴子的人往外傳流言蜚語。」

  「是啊,玲瓏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聽到這樣的謠言,玲瓏大為震驚,便讓隨從把那兩個議論的學子帶過來,問他們為何要胡說八道。」

  玲瓏沉聲道,「那兩個學子在玲瓏的再三逼問下,才開口說了實話,說他們是從翰林院的人那裡聽到的謠言,還說起因是有一位翰林院的七品學士因為官職不高,在千燈宴上受了康王府的無禮對待。被攆出康王府後,他自己和別人說他被羞辱了。」

  「翰林院?」陸太后眸子一沉,望了面露錯愕的雍帝一眼,然後給玲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不要說下去了。

  但玲瓏因為氣惱小臉都漲得通紅,哪裡還能看到她使的眼色,自顧自地接著控訴,聲音里還帶上了濃厚的哭腔:

  「皇祖母,玲瓏是為了給您祈福才辦千燈宴的,結果到了那個所謂的翰林院七品學士嘴裡,就變成玲瓏好大喜功鋪張浪費,只顧著向世人炫耀康王府的財力。

  不僅如此,他還和別人說玲瓏被您和皇伯父嬌養壞了,成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子。仗著受寵就對翰林院的學士拳打腳踢,辱罵天下讀書人。

  玲瓏一人受委屈也就罷了,大不了把那最先開始傳閒話的人揪出來打一頓,這氣出了玲瓏也不想過多計較什麼。

  可他把您和皇伯父都編排了進來,說您二位對玲瓏教導無方,這讓玲瓏怎麼能忍?」

  她話音落下後,陸太后氣得用力一拍榻邊,「翰林院那等清貴高潔的地方,怎會有這種碎嘴子!」

  雍帝見母后動怒,眼裡有冷光一閃而過,「玲瓏,你可問清了這個翰林院七品學士姓甚名誰?」

  玲瓏不假思索道,「問清了!他姓宋名澗。」

  「宋澗——」雍帝龍顏一沉,眼裡滿是慍怒,「朕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宋家的人。看來老話說得一點都不錯,還真是爹什麼樣,兒子就什麼樣。宋家這對父子,都是如出一轍的嘴賤。」

  玲瓏點頭道,「可不是嘛,他名字里都帶一個澗字,人能不賤嗎?」

  聞萱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玲瓏郡主這張嘴,還真是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那宋澗可不就是個人如其名的大賤人。

  現在他不僅是賤人,還成了廢人。

  而她也看出來了,玲瓏選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一定是和裴璋商量好的。

  這對兄妹加在一起,得有一千六百個心眼。

  「這個叫宋澗的七品學士哪來的這等膽量,居然敢睜著眼睛說我們皇家的瞎話?」陸太后想了想,又覺得匪夷所思。

  玲瓏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麼問,冷哼一聲道,「皇祖母不知道,這位宋翰林在千燈宴上確實和我們康王府的人起過摩擦,但那是他有錯在先。」

  說著,她便把宋澗撒謊陷害聞萱的事說了,只是略去了和宋澗一起同謀的人便是聞玥的細節。

  陸太后聽完之後冷笑一聲,「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人。」

  雍帝只覺臉上無光。

  當初宋澗金榜題名是他一道聖旨讓其進了翰林院。

  他原本是念在宋家先祖和先帝的情分上,又看宋澗生得溫潤如玉,才給了宋澗留京進翰林的機會,而不是將其外放到某個偏僻小縣當縣令,結果宋澗就是這麼報答他的。

  不好好做官就罷了,還像個內宅婦人似的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白瞎了他當初的栽培之心。

  「這樣的人,不配留在翰林院。」玲瓏嘴裡嘟囔著,憤憤不平道,「皇伯父,他要是繼續在翰林院怕是要把那裡的風氣都給帶壞了!你趕緊讓他滾蛋吧!」

  雍帝沉著眼眸,頓了頓後道,「玲瓏,前朝之事不是你一個女孩兒家該管的。」

  聞萱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有些緊張地看向玲瓏郡主,卻見她鎮定自若道,「玲瓏又不是真想管前朝那些破事,只是氣不過隨口一提而已。皇伯父就是真想讓玲瓏管什麼,玲瓏還不樂意管呢!」

  她這嬌嗔任性的話語,聽在雍帝耳里卻不是冒犯逾越的話,反倒惹得他寵溺地一笑,「你這張嘴呀,就是不饒人。朕倒要看看你以後嫁人了,是不是還能這麼和你夫君頂嘴。」

  「玲瓏才不嫁人呢!」說著,她往陸太后懷裡縮了縮,嘟著嘴道,「玲瓏要一輩子留在皇祖母身邊,給皇祖母解悶。」

  陸太后被她逗笑了,摟著她的樣子,讓聞萱想起了黎氏。

  「哀家的玲瓏怎麼能不嫁人呢?哀家要把你嫁給大梁最好的男兒郎。」陸太后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玲瓏柔順的青絲,嘴角漾著一抹柔和笑意。

  聞萱心道,即便是陸太后這樣城府深沉,在後宮裡見慣了腥風血雨的人,在面對疼愛的孫女時那份心情,也和尋常的祖母沒什麼兩樣吧。

  只是在更多時候,陸太后都要收起慈愛之心,從疼愛孫輩的祖母變回站在權力頂峰的一國太后。

  雍帝也笑著道,「玲瓏也到了及笄之年,該張羅著婚事了。」

  玲瓏聽了連忙搖頭,「這話題怎麼又扯到了我的婚事上?反正阿璋堂兄不成親,我就不嫁人。」

  裴璋無奈地一笑,轉過頭望著聞萱,向來冷峻的眉眼此刻無比溫柔,對玲瓏道:

  「我和你嫂子已是板上釘釘的一對了,將來一定是要共白頭的,誰都跑不了。你還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玲瓏氣鼓鼓的,又說不出辯駁的話,只能朝內心悸動的聞萱告狀,「嫂子,你管管你的男人吧,他欺負我,咒我以後嫁不出去!」

  聞萱耳根像被火燒了似的,紅得厲害。

  「我可沒有咒你嫁不出去,這話是你自己說的。」裴璋卸下穩重的包袱,和玲瓏你來我往地鬥起嘴。

  雍帝看到裴璋這少年氣的一面,心裡鬆快了些許。

  他樂意看到裴璋的不成熟,因為少年心性意味著裴璋並非無懈可擊。

  一個在戰場上靠著精湛武藝英勇殺敵的少年將軍,卸了盔甲後就只是個血氣方剛沉不住氣的少年郎,這正是他理想中的鎮北世子該有的模樣。

  可他嘴角的笑意還沒上揚多久,便又有伺候玲瓏的女婢彎著腰進來,在玲瓏耳邊說了什麼。

  玲瓏聽後面色一變,從陸太后懷裡掙出來,雙手叉腰對雍帝揚著小臉道,「皇伯父,玲瓏說那個姓宋的留在翰林院會給朝廷丟臉,您還不信呢,這會子您猜怎麼著?」

  雍帝皺眉道,「你這丫頭別和朕賣關子,究竟怎麼了?」

  玲瓏眉飛色舞,「姓宋的被人告到順天府了。有人告他身為堂堂朝廷命官卻流連青樓,還出錢包養妓子,遞狀子時還鬧出了好大的動靜,有不少百姓都跑到順天府大門外圍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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