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惡人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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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聞辰那霸王似的性子,聽到自己看上的姑娘受欺負了在橋頭上哭,哪裡還坐得住?

  他陰沉著臉,一把揪住宋澗的衣領,像討債似的,氣勢洶洶地問,「你在哪兒看到她的?給我指路!」

  宋澗被他粗魯的舉止嚇了一跳,還以為下一刻他的拳頭就要揮上來了,咽了咽口水才道,「聞哥兒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又不是我欺負的那位姑娘。你要找她那就往西走,她總歸是在女客那邊。」

  聞辰這才收回手,帶上兩個小廝就奔西邊去了。

  宋澗在後面望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知怎麼右眼皮就跳得厲害。

  ……

  聞辰帶人走到西邊,隔著一道垂花門,遠遠瞥見宋澗說的橋。

  但橋上並沒有哭泣的姑娘。

  「少爺,興許是宋翰林喝多了,看走眼了也說不定。」跟著他的小廝鬥蛐勸道,「而且今日來了這麼多姑娘,指不定哪個頭上也戴了粉杏呢?」

  聞辰冷聲說,「不會的,只有蓮兒才配戴粉杏,所以一定就是她。」

  鬥蛐心道,這是個什麼道理,他怎麼就不明白?

  「少爺,您瞧在門裡徘徊那個丫鬟,不就是在林家姑娘身邊伺候的?」另一個小廝鬥雞指著不遠處。

  聞辰定睛看去,果真是林蓮兒身邊的貼身丫鬟杏兒。

  他連忙朝杏兒招手,又喊了杏兒的名字。

  杏兒這才注意到他,提著裙擺一路小跑著過來,隔著門淚眼朦朧望著他,「聞哥兒,奴婢找您找得好苦!」

  「可是你家姑娘真被人欺負了?」

  杏兒抹著眼淚哽咽道,「其實姑娘本來是要息事寧人的,但那個人做得太過分了,奴婢實在看不下去,才偷偷來找您,想請您為姑娘做主。」

  「豈有此理!你說,是哪個臭不要臉的小蹄子敢欺負我看上的姑娘!」聞辰又急又怒,仿佛恨不得直接衝到那賤人面前,狠狠踹對方幾腳。

  杏兒抬起眼,怯怯地看著他,囁嚅道,「這個人不是別人,聞哥兒您真能為我家姑娘做主嗎?」

  聞辰和其他的紈絝子弟一樣,最願意在女人面前逞厲害,杏兒這句話戳到了他的軟肋,他最忌諱的就是被女人覺得他懦弱無能,「就算她是皇家的公主,她欺負蓮兒也是她不對,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有何不敢為你家姑娘做主的!」

  可他都這般說了,杏兒卻還是猶豫不決,然後打起退堂鼓,「若是讓姑娘知道,她一定不希望讓聞哥兒您為難的,所以奴婢還是先回去吧,您就當今夜沒見過我。」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情急之下,聞辰也不顧男客不能進這道門的規矩,衝進去後一把攥住杏兒的手臂,雙眼噴火,「來都來了,你還跑什麼?快說,那個人究竟是誰,不然我就親自闖進女客這邊去問你家姑娘!」

  杏兒低呼一聲,仿佛實在沒辦法了,又咬著嘴唇扭捏了一會兒,才小聲道,「那個人就是您的堂姐,聞大姑娘。」

  聞辰一聽說欺負林蓮兒的人是聞萱,臉色驟變。

  杏兒偷偷瞄了一眼他,又飛快低下頭。

  「我們姑娘和侯府二姑娘交好,被二姑娘帶著去和她說話,姑娘看在您和二姑娘的面子上,對聞大姑娘頗為尊重,可聞大姑娘卻仗著她是嫡長女的身份,陰陽怪氣地出言嘲諷我們姑娘只是一個庶女,沒有資格和她說話。

  這還不算完,二姑娘幫姑娘打圓場,聞大姑娘還讓二姑娘不要幫著一個未出閣就勾引別家哥兒的騷蹄子說話。我們姑娘一聽這話,心裡難受得要命。」

  說到這兒,她眼淚流得像斷了線的珍珠,頓了頓才接著顫聲道:

  「聞哥兒您也知道,對未出嫁的姑娘家來說,聞大姑娘那句話說得有多重,這對我們姑娘是天大的恥辱!

  但最讓姑娘在意的並不是她一人的聲譽,而是您也被牽扯了進來。聞大姑娘那番話不止侮辱了她一個人,也侮辱了您,把您說成了下三爛的人。

  可我們姑娘顧及到聞大姑娘是您長姐,不想讓您難做,所以才隱忍不發——」

  她話還沒說完,聞辰就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抬起腳踹向一旁的花簇。

  「好一個聞萱,她這是騎在我脖子上拉屎!」盛怒之下,他是半點侯府貴公子的氣度也無,出口成髒。

  鬥蛐和鬥雞見他怒不可遏,都噤若寒蟬。


  他們跟的這位少爺脾氣可不怎麼好,平時稍有個不順心都要對身邊伺候的人拳打腳踢的,更別說是真的被惹火了。

  聞辰紅著眼睛對杏兒道,「你回去和你家姑娘說,今日聞萱讓她受的恥辱,我都會給她討回來!」

  說罷他轉頭就要走。

  杏兒見狀連忙拉住他衣袖,「聞哥兒,您可別在席上鬧起來。那聞大姑娘說我們姑娘和您勾勾搭搭,這件事要是說出去,不僅是我們姑娘,就連您也連帶著會落下不是,這也是姑娘她最害怕的事——」

  聞辰憤怒的心中湧起感動。

  林蓮兒受了天大的委屈,卻願意忍氣吞聲為他著想,她這番心意他又怎能辜負?

  他要真讓她忍了今日的恥辱,他還算是男人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蓮兒名譽受損的。」他自作聰明的狠厲一笑,冷聲道,「但我絕不能放過聞萱這個捧高踩低的賤人——」

  他之所以這麼憤怒,不只因為心愛的姑娘被羞辱了,更因為他從小就被趙氏灌輸長房欺壓三房的說法,心裡對長房中人充滿怨懟和恨意。

  在他看來,聞萱羞辱林蓮兒,就是在羞辱他。

  這讓他怎麼受得?

  杏兒見他不過聽了她的一面之詞,就罵自家堂姐是賤人,心裡不免對他生出幾分鄙夷。

  就這樣的腦子,以後真能走仕途?

  好在他是武安侯府的少爺,即便再蠢再笨,將來也有家產可分,而她們姑娘雖生得靈秀,可惜卻是庶出,為了嫁人後能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也只能勉為其難和他湊合一下了。

  ……

  回到席上,聞辰就像是犯了狂犬病的惡犬,衝著康王府的下人就吠道,「玲瓏郡主為了今夜的千燈宴,幾日前就在華京大發請帖,那我就想問了,是不是每一個收到請帖前來赴宴的客人,都是康王府的貴客?」

  被他抓住胳膊的那名下人不善言辭,本來也就只負責端茶倒酒,驟然間被他帶著怒氣發問,著實摸不著頭腦,只能賠笑道,「聞三公子消消氣,若是小的哪裡沒伺候好,小的給您賠罪!」

  聞辰不耐煩地擺手,嗓門越來越大,「不是你伺候得不好,是有人在這宴會上將前來赴宴的貴客分為三六九等。所以我就想知道,你們王府的人是否對所有客人都一視同仁,還是你們也要捧高踩低!」

  那名下人被他唬得不敢吭聲了,周圍的賓客都停下交談朝這邊看來。

  「這是發生什麼了?」

  「聞三少說的捧高踩低是怎麼回事?」

  「康王府對我們每個人都是以禮相待呀,哪裡有這種事?別是有什麼誤會吧!」

  康王府的管家聽到這邊喧譁,連忙擠過來,對聞辰作揖,「聞三公子,有什麼您坐下來慢慢說。」

  聞辰反倒把胸膛挺得更直,冷笑道,「今日玲瓏郡主設宴,我也不想壞郡主的好事,但有些人做事實在太噁心,我既然知道了若是憋著不說,不為受了欺辱的弱者聲張正義,那我就也成了虛偽小人了!」

  他聲音很大,連女客那邊也被驚動了。

  屏風後,玲瓏郡主站起身,皺著眉朝隔岸望去,問身邊的貼身女婢,「那個和管家爭吵的賓客是誰?」

  本來和康王妃相談甚歡的黎氏也注意到隔岸的動靜,她原本只是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在看到那人身形後呼吸一滯,握著翡翠茶盞的右手一緊。

  即便隔的有一段距離,但她這當祖母的,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就是她的孫子聞辰。

  明明來時她已經對聞辰千叮嚀萬囑咐,他怎麼還不安分?

  隔岸,原本和幾個狐朋狗友躲到亭子裡喝酒的聞振剛醉醺醺地抬頭,看著自家僕從,大著舌頭道,「有什麼事回府再說,現在別來煩我!」

  「三老爺,大事不好了!」

  聞振剛好賭又嗜酒,偏偏酒品還很差勁,一喝多了腦筋就轉不過彎來,「可是要燃千燈了?那也不用來招呼我,燃燈這種娘們唧唧的事不是女眷要做的嘛,和爺們何干?」

  「是三少他在對王府管家吵嚷著什麼,好像是說誰給了誰氣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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