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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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懲罰

  「不是,你說完再睡啊。」

  看著倒在自己懷中,已經陷入熟睡的魏甜,陳謹一時語塞。

  但隨即,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傢伙酒量還真是小啊。」

  他倒也沒有叫醒魏甜的想法。

  這妹子應該也是累極了,一個先天都沒到的武者在陰氣濃郁的最底層待了那麼久,出去後就一刻不歇地找秘寶,整支小隊除陳謹外就數她最累了。

  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給魏甜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她能安穩地躺在自己腿上,陳謹便安靜地坐在角落默默看著其他人玩鬧。

  半小時後,稍微沒醉得那麼厲害的伊空走了過來:「阿謹,該送他們回家了。」

  陳謹看了眼倒了一地的夏朵朵李俊傑等人,點了點頭。

  在他身前,安涼跪在地上,身子因恐懼而輕輕顫抖。

  安瀛洲站在最高位,高大的身軀猶如偉岸的神祇,周身散發著的可怖力量,如同大日一般堂皇不可阻擋,甚至讓人生不起絲毫抵抗的念頭。

  果然如他所料,這家醫院離之前魏甜的下車點很近。

  魏甜嘟噥了一聲,轉身將頭靠在了陳謹的肚子上,兩隻小手還揪過他的衣服把自己的臉遮上。

  陳謹被他嚇了一跳,提前準備好的腹稿都忘記了,還不等他說話,保安大叔就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們的比試我全程都看了,最後的決戰太過癮了,真是大大為我們江城漲臉!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不過好在,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有了四校聯考的獎勵,完全足夠在負擔她母親醫療費用的同時,讓魏甜過上很好的生活。

  隨即這位中年保安便神色一凝,目光不善地看向陳謹:「你是哪位?」

  她還穿著比試那天的衣物,受傷的右臂只是簡單地用繃帶包紮,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浸染,金色長髮附上了灰塵,顯得不再耀眼。

  「砰!」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鴉雀無聲,僕人們穿戴整齊站著兩側,個個神情緊張低頭不語,不遠處的家族護衛穿著玄鐵重甲,粗糲的甲片上倒映著昏黃燭光。

  話音落下,安瀛洲面無表情地站起,招手一揮,便有一位護衛遞上來一根長鞭。

  「但為了擺平我們對頭的干擾,這依然讓家族付出了許多額外的資源,所以對你的懲罰必不可少。」

  這是專門用來進行鞭刑的長鞭,足有拇指粗細,仿製荊棘而成,表面上帶有許多細小的倒刺,一鞭下去,這些倒刺就會勾住受刑者的皮肉,揚起時將皮膚整個撕開,哪怕不用很大的力道也能抽得人皮開肉綻。

  看見這鞭子,安涼的身子抖動得更加厲害,臉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驚恐地哀求著:「父親不要!」

  「你的一切,都是家族給予的,你現在想反抗家族?」

  雖然提前和父母說過讓他們別等他了,但等他回到家時,陳父和陳母依然在客廳里候著,甚至連陳薇都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不過保安大叔的猜測倒也沒錯,陳謹笑道:「是,魏甜今天很開心,叔叔,你知道她平時住哪嗎?我給她送回去。」

  一般來說是不能透露病人信息的,但陳謹是誰啊,驚才絕艷的超級天才啊!魏甜還是他的隊友,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陳謹跟在保安大叔身後進了住院樓,一路上都有護士好奇地圍上來問東問西,但又不想吵醒魏甜,說話的聲音都很小,最後護士越聚越多,像是有十幾隻鶯鶯燕燕在圍著自己小聲說話。

  安涼哭喊道:「娘只是個普通人,再打她就要死了,父親你打我吧!」

  「呵,」陳薇臉上閃過一抹不屑,「怎麼可能?別自作多情。」

  安瀛洲淡淡看了她一眼,沖一旁的侍衛擺了擺手。

  「娘!」安涼絕望地哭喊聲在空曠的大廳內響起。

  陳謹啞然失笑,不是大叔你前一秒還興師問罪呢,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他還啥都沒說呢就自己腦補為他開脫啦!

  他將鞭子甩給了一旁的守衛,喝道:「給我繼續打!」

  「就到這吧。」

  陳謹不好意思地抽出手:「叔叔您過獎了。」

  陳謹躺在床上想著,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唔,陶局長剛剛發消息說,明天讓我休息一天,後天就派人帶我開始明心境的修煉,還有加入潛龍計劃的事也會提上日程」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就好像一位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大半夜被鬼火少年送回來一樣,陳謹毫不懷疑,要是魏甜身上的衣物有一絲一毫的凌亂,這位大叔會立即衝上來和他扭打在一起。

  「住手!」

  一眾護士一邊圍在陳謹身旁嘰嘰喳喳,一邊將他送到了一間病房前面,接著給了陳謹一個曖昧的眼神後,默契地各自散開。

  貼心地為魏甜蓋好被子,陳謹輕聲道:「好好睡吧,等明天醒來,就是嶄新的生活了。」

  安瀛洲卻毫不留情,只是冷漠道:「族有族法,我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就對你有所包庇。」

  沒再多想,陳謹久違地徹底放鬆了下來,想著最近發生的事,面上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魏甜的小臉,柔聲道:「醒醒,要走啦。」

  小床邊上整齊擺放著十幾本書籍,床尾迭著兩套洗好的衣物和一個老舊的小背包,洗漱用品放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陳父正襟危坐,雙手放在大腿上,臉繃得緊緊的,似是想起身迎接兒子,但許是又感覺過於殷切,最後還是端著架子「嗯」了一聲,道:「早點休息。」

  接著他轉身看向安涼,淡淡道:「我留她一命,是因為你還是進潛龍計劃了,雖然沒拿到第一,但你的表現讓教育局的人刮目相看。」

  就這樣背著魏甜,陳謹走出KTV。

  就在陳謹陷入熟睡中時,同一時刻,安府。

  強烈的無力感湧上了安涼的心頭,就跟在四校聯考中面對陳謹時一樣,哪怕她努力做到了最好,卻依舊會被無法抵擋的力量碾壓。

  做完這一切,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病房。

  潔白的病床,有節律的醫療儀器,骨瘦如柴的女人,以及.角落裡擺放著的小折迭床。

  安瀛洲卻視若無睹,揚起長鞭再次抽下!

  她的眼前逐漸模糊,恍惚間,陳謹的身影和安瀛洲緩緩重合,安涼死死咬著牙,眼中充滿了怨恨,不知是在怨恨安瀛洲的暴戾,還是怨恨陳謹的阻攔,亦或是兩者都有。

  看著安涼乖順的模樣,安瀛洲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心裡卻是想到今天走在路上的時候,確實有不少人在偷偷看他,看來經過這一戰,自己是在江城出名了啊。

  話未說完,便被安瀛洲憤怒的聲音打斷了。

  陳謹笑笑,陳父和陳母都不是太會表達的人,但家人的愛是不用言語也能感受到的。

  安涼想阻止,但手臂處卻傳來深入骨髓的刺痛,剛剛的衝擊讓她稍稍癒合的骨頭又斷裂了開來,鮮血染紅了潔白的繃帶,血漬還在向外延伸,劇痛如潮水般衝擊著她的大腦。

  安瀛洲坐在最高位的主座上,神情陰冷,右手輕輕摩挲著食指上代表家主身份的黃金戒指。

  看著魏甜睡夢中還在碎碎念的小臉,陳謹怔怔地出了會神,隨即輕笑一聲,體內真力微微一震,便輕柔地彈開了魏甜緊握的小手,陳謹雙手一摟,將她輕輕放在了折迭床上。

  寂靜無聲的大殿中驟然驚起一聲巨響,安瀛洲左手扶著的握把被他硬生生折斷,隨即便在「嘎吱」聲響中被捏成了齏粉,木屑從他的指間「沙沙」掉落。

  「現在,我要你做一件事,如果再讓我失望,下一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陳謹有些心疼。

  「小甜應該是跟你們去慶祝了吧,你們拿了好名次,她以後也不用活得這麼辛苦了,難怪喝了這麼多酒。」保安大叔笑呵呵道。

  他的聲音宛如極北的寒冬,蘊含著足以摧毀人心靈的風暴。

  陳謹忍不住笑了起來:「青春期的小屁孩。」

  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床上,陳謹美滋滋地盤算著。

  婦人緊咬著牙,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但還是努力向安涼遞上一個撫慰的眼神。

  但最後,所有的怨恨都盡數化為了絕望,她將頭埋在地上,低聲道:「父親,我知道錯了,住手吧,求你了。」

  「父親,我盡力了,」安涼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她知道越是懦弱的表現,反而越會引起安瀛洲的憤怒,「我利用計策避開了廣府和鵬城的針對,保全力量留到了最後,我已經做了一切我可以做的,要不是因為陳.」


  【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

  「好。」伊空點點頭。

  不過魏甜的聲音很小,語音也又快又模糊,他倒是不敢確定。

  「是。」

  「是。」侍衛毫不遲疑地上前,揚手就是一鞭,在婦人的背上留下了又一道血肉模糊的長痕。

  未來的修煉都被安排好了,最頂級的功法,大量的資源,他還有洪荒外掛。

  忽然,陳謹好像在一堆含糊不清的「媽媽」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出去玩?喝醉?玩到這時候還喝醉?小甜從不喝酒的。」保安大叔的目光愈加不善,他推開保安室的門走了出來,剛想好好質問一番,突然驚叫了一聲:「臥槽!你難道是陳謹?!」

  「爸前些年想買輛二手代步車,但一直沒捨得,半月後是他的生日,就送他輛轎車當禮物吧。」

  伊空忍不住笑了起來,陳謹也是無奈地笑笑,突然他想到了那日在墓穴第八層時,魏甜曾經和他說過的話,若有所思道:「我大概知道她住在哪,我送她回去吧。」

  不好意思地笑笑,陳謹道:「我是魏甜的同學,我們出去玩她喝醉了,我送她回來。」

  安瀛洲冰冷的聲音響起。

  「還有老媽,唔老媽喜歡什麼呢?她好像對首飾什麼的不太感興趣.啊,就給她買個新手機吧!那老古董都快趕得上魏甜的手機了。」

  「對了,陳薇這小妮子馬上也要上高中了,是時候找個機會給她好好強化一波了。」

  「失敗者,就要受到懲罰!」

  陳謹應了一聲,和坐在沙發上,也在看著這邊的陳父笑著問了聲好。

  「那又如何?」安瀛洲勃然大怒,「犯了錯就要受罰!這是你從小到大就知道的規矩!就算她被打死了,那也是你的錯!」

  「現在有錢了,也該給家裡換個大房子了。」

  「青黛,過來跪下。」

  侍衛應了聲,拿著鞭子退了下去,只留下倒在地上,已經陷入昏迷,奄奄一息的安涼母親。

  安瀛洲的聲音好像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怒火,一雙金色的眸子中充斥著暴戾和兇狠。

  「多謝父親。」安涼沒去看她,只是低聲道謝道。

  陳謹輕輕把魏甜抱了起來,將其翻個身,在伊空的幫助下讓魏甜睡在了他的背上。

  「他們我大概都知道住哪,我會喊人送他們回家的,就是魏甜.」伊空目露遲疑之色。

  安涼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護衛和僕人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陳謹笑眯眯道:「你一直在等我啊?」

  「很好,這才是我的女兒。」

  「你讓我失望了。」

  「閉嘴!」

  在古墓中魏甜跟他說過,她媽媽生病了要很多錢,房子什麼也都賣掉了,這麼一想,魏甜能住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這裡了。

  她雙眸血紅,化作一道金光就朝著安瀛洲撲去,但隨即就被更加盛烈地光芒覆蓋,安涼的身軀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這孩子就是這樣,最近越來越叛逆了。」陳母寵溺地望著陳薇臥室緊鎖的房門,又看回陳謹似乎有許多想要說的,但最後只是道:「你該累壞了吧,快洗澡睡覺吧。」

  「我不想聽你的藉口,我們安家的人也從不會找藉口!」

  「喲,還知道回來啊?」一見陳謹,陳薇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僅如此,還讓家族在你身上投入的資源白費!讓整個家族因你而蒙羞!」

  隨著安瀛洲的話音落下,一位白裙婦人走來,跪在了安涼麵前,在後者絕望的眼神中,安瀛洲揚起長鞭,重重抽在婦人背上!

  僅僅一鞭,血色便從後背蔓延開來,將白裙暈染成令人心悸的暗紅,婦人臉色慘白,但卻低著頭悶不吭聲。

  等陳謹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這家KTV在市中心,離之前魏甜下車的位置不遠,陳謹打開手機搜了搜,很快就確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說著翻身站起,踩著拖鞋回到了自己臥室,「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陳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這就叫她起來。」


  又是一條驚心怵目的血痕出現在婦人背上,婦人緊咬著牙關,儘量不發出聲音,就在安瀛洲揚起第三鞭時,安涼終於忍不住了。

  安瀛洲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將安涼母親帶下去療傷。

  「當然,當然,小伙子你跟我來。」保安大叔樂呵呵地在前面帶路。

  「魏甜平時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嗎?」

  而陳謹的猜測也很正確,他剛來到醫院門口,便聽值班的保安輕「咦」一聲:「這不是小甜嗎?」

  我真牛逼!

  小小地得意了一番,陳謹準備將背上的魏甜放到折迭床上,不過這傢伙卻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口中還「媽媽」,「媽媽」地小聲叫著。

  陳謹有點好笑地推開門,頓時一間空曠的病房映入眼帘。

  安涼連忙道:「父親儘管吩咐,女兒絕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你現在都敢對我動手了?」

  魏甜的人緣似乎很好,每個人都在為她高興,陳謹甚至看見一個中年護士在偷偷抹眼淚。

  這一切都多虧了我啊!

  想到這,陳謹驕傲地叉了叉腰。

  「住手.」

  「這件事難度不小,但我相信你能夠完成。」

  「父親請說。」

  「我要你去殺了陳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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