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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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望沒說話,但還是接過了筷子,夾起父親對他的愛意。

  裴望並不愛吃藕片,但因為藕片是母親做的,所以在平日裡吃飯的時候多吃了一些。

  藕片居然還有一股母親的味道。

  只不過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復刻出母親所做的藕片。

  這味道可以說是母親親手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裴望瞬間蔫了。

  心臟外面的脆殼直接被敲裂,一塊石頭敲擊著柔軟的心房。

  不可能的,母親都已經去世了。

  怎麼可能還有人能夠復刻出來?

  裴望不斷地在腦海中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但味蕾是不會欺騙他的。

  這麼多年裴望從來沒有忘記母親。

  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味道他也記憶深刻,這些都被他放在內心最為深刻的地方。

  只有當夜晚來臨,沒有人打擾他的時候,才會打開心房,回憶著過往的一切。

  這不可能,肯定是騙人的。

  這是只有母親才能做出來的味道,只有母親才會在藕片中放糖的。

  陸振霆看著裴望臉上的表情十分地滿意:「是不是和你母親所做的藕片味道很像呀?你母親當年跟著這一位老師傅學習的,我知道你母親是你內心的一根刺,對我何嘗不是呢?」

  「在這看守所這麼久,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做父親的也不能幫你太多,只能讓你再嘗一嘗這一頓飯菜。」

  陸振霆看著陷入回憶的裴望語重心長地說道:「阿望你看到這一切是不是終於能夠理解父親的勞苦用心了呀?父親來這裡真的只是想要和你敘敘舊,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自己相信你說的話嗎?」

  過了許久裴望才抬起眼看著陸振霆,眼睛中沒有絲毫的笑意。

  父子二人的對視又讓看守所內的空氣瞬間降了下來。

  看守所內的環境不好,窗戶一直開著,讓本就生病的陸振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猩紅的血液染濕了手帕。

  這一下裴望就知道他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看到你現在的這副模樣,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誰?」陸振霆說道。

  「自然是您的原配陸夫人,我的生母。」

  裴望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獅子頭,起身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品嘗著裡面的味道。

  母親是一位土生土長的蘇州人,有著一手好的廚藝。

  陸振霆嫌棄陸氏集團的夫人下手做飯太過於丟人,根本就不讓她做,讓她把這些事情丟給傭人就行了。

  香味不斷地刺激著味蕾,看著這一桌子的飯菜,裴望想吃但也不想吃。

  也許真的和他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一樣,吃一頓後便少一頓了。

  這件事情想明白以後裴望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

  母親去世後他便把名字改了,用這一個名字祭奠母親。

  對於裴望來說,陸振霆只是一個過客,他真正的親人只有他的母親。

  男人所做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他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現在居然還在看守所和自己上演著父慈子孝。

  他想要讓他的利益最大化。

  喝了這麼多的酒,裴望有些頭暈。

  但思維還是清晰了。

  許多人在喝酒後,話就會變多了。

  陸振霆主動提起了他的結髮妻子,但話說了一半又停止了,可能是在害怕一些什麼事情吧。

  陸振霆私底下做的一些小動作,裴望都很清楚。

  母親去世後,料理了母親的後事,那些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而照顧母親的那幾個傭人消失不見。

  裴望試圖找過,卻找不到。

  沒辦法的,裴望只能通過自己的人脈去尋找,最後得到了一個殘忍的消息。

  傭人都死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這些事情讓裴望對於母親的去世更加地懷疑便開始了探查這件事情。

  五年後的裴望也掌握了所有的消息。

  看得手裡面的資料,整個人都在顫抖。

  縱使陸振霆做了這麼多對不起母親的事情,但母親還是愛著他的,身心全部都給了他,卻沒想到換來了他對自己一頓一頓的暴打。

  把她對於未來最美好的嚮往吞噬掉。

  不知道母親在臨死前想的事情是什麼,到底是釋然呢還是解脫,再或者是帶著對陸振霆滿滿的恨意離開。

  裴望嘗完最後一道菜後,又打開了一瓶酒,給陸振霆倒了一杯:「喝一點吧。」

  陸振霆答應了。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再考慮了,一言而盡。

  「你對你所做的這些事情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你把一個全身心都是你的人給抹殺掉了。」

  陸振霆放下酒杯後夾起一碟菜放在口裡慢慢地咀嚼著。

  「果然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樣,當初你母親最愛做的便是紅燒獅子頭,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味蕾。」

  「她知道你愛吃獅子頭,所以後面就一直在做,她希望你吃得開心一些,也希望你能夠多多地在家裡待一段時間,卻沒想到你根本連家都不回,後來還在外面有了人。」

  裴望的眼中帶著滿滿的恨,如同冬日的冷風,一道道刺激陸振霆的眼睛中。

  陸振霆依舊保持著優雅。

  盯著裴望如同獵物一般。眼睛深處埋藏的是一股殺意。

  不聽話的獵物再怎麼養也不會養乖的,留在身邊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危險。

  現在殺掉是最好的。

  他現在要做的是榨乾裴望最後一點價值。

  「是你殺死了她,是你讓她把對於未來美好的希望全部破滅。」

  說到這裡,裴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摸索著手掌中老舊的打火機。

  「現在和你馬上要結婚的那個女人,長相和她有五分相似。世人都說你痴情,一直等到這麼久後,才娶了一位和原陸太太長相相似的女人,你不感覺到這些話非常地諷刺嗎?」

  裴望眨著猩紅的眼睛,大聲地控訴著陸振霆的冷酷無情。

  只有權利對他來說是最為重要的。

  在他的眼中,只要是人都需要向他服軟,在他面前作小。

  一旦他不高興,或者讓他感受到了一點點威脅,就會動了殺心。

  就如同他現在一樣,被陸振霆親手送到了看守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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