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番外(62)日在楓丹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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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4章 番外(62)日在楓丹19

  在冬風的淫威掃蕩之下,小小的花園裡本是一片蕭瑟的景象,但是此刻,兩個金髮少女相擁在一起的絕美圖景,卻仿佛讓這裡暫時地溫暖如春。

  她們原本都是出自於名門的貴族小姐,甚至嚴格來說還是來自於同一血脈,平日裡在人前人後都是一副端正優雅的形象,絕無半分風流模樣,但誰又能夠想得到,在這個老宅里,在這個無人注視的角落,她們居然會偷偷做出如此親密的事呢?

  不過,假如知道的話,恐怕他們也只會躲在一旁,然後津津有味地注視這一幕吧……

  旁人的感想,夏露無從揣度,但是她此刻,卻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從小接受母親嚴格教育,一向推崇「謀定後動」,在任何時候都把保持儀態優雅當成最基礎信條的少女,此刻卻終於陷入到了不知所措的境地當中。

  我……我到底怎麼了?

  嚴格來說,這是厚顏無恥的調戲,自己應該毫不猶豫抬手一劍就斬殺了這個登徒浪子——可是,如果這麼做的人是自己的堂姐、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呢?應該一視同仁嗎?還是置之不理?

  在她從小所受的「訓練」當中,可從來沒有預料到還有這樣的特殊情況。

  正因為大腦空白,所以夏露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夏洛特得以利用夏露此刻的「僵直」狀態,繼續著自己的「犯行」。

  而此時夏露的觸感也瞬間來到了頂峰,她覺得自己應該很生氣,但卻沒有感覺到有多討厭,反而帶來了一種異樣的麻癢感,刺激得夏露幾乎頭皮發麻。

  而且,夏露還察覺到了有一絲絲的甜味,夏露嘗得出來,這是她們從小都愛吃的一種甜品——混上了奶油草莓撻的冰激凌。

  伴隨著這熟悉的甜味,許多似乎已經久遠的回憶,又突然鮮活地閃現在了夏露的眼前,那正是她們從小雖然磕磕絆絆但卻又稱得上「兩小無猜」的友情。

  在震撼之餘,好像還有一點點的舒服……就這樣享受下去吧,又有什麼不好呢?

  等等!

  夏露陡然從迷糊當中驚喜了過來。

  夏露啊夏露,你可不能如此輕易地就迷失了自己!你現在可是有重任在身,怎麼能被她這麼糊弄過去?!

  一個聲音在心裡大聲提醒她。

  而這時候,夏露終於完全取回了神智,以及對身體的控制權。

  她帶著一絲絲(真的僅僅只有一絲絲而已)戀戀不捨的遺憾,把頭往後一仰,由此她把夏洛特的舌頭也給吐了出來。

  接著,趁著夏洛特還沒有反應過來,夏露輕輕一推掙脫了夏洛特的懷抱,然後急速地往後退了兩步靠到了牆壁上,接著滿懷戒備地看著夏洛特。

  而就在她做出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之時,她眼角的餘光也分明注意到,在最初的驚愕之後,夏洛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泫然欲泣的無奈和遺憾,雖然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好在,她也沒有繼續撲上來的意思,否則夏露縱使萬般不願,但也只好使用武力了。

  「夏洛特,你怎麼能做出這麼不成體統的事來?」夏露沉痛地看著夏洛特。

  「這有什麼不好嗎?我看你剛才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夏洛特卻一點也沒有羞恥的意思,反而振振有詞地回答。

  「……」夏露一下子被噎到了,但是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恨鐵不成鋼地繼續指控夏洛特,「你就算做出了這種背叛家門的蠢行,但至少也應該以我們家族的名譽自豪吧?你怎麼能這麼輕浮地敗壞我們家名呢?!」

  「差不多得了,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你不說我不說那誰知道呢?」面對夏露的指責,夏洛特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接著她反而玩味地笑了起來,「喂,看你這麼大的反應,莫非……這是你的初吻?」

  夏露的臉頓時就僵住了。

  「我們要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那這就是初吻了?」夏洛特卻不依不饒。

  「女孩子之間怎麼能算初吻!」夏露頓時就震怒了,大聲反駁。

  「所以這就是你的初吻?娃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她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整個人仿佛都被興奮的光芒所籠罩,「看來即使我走了以後,珂麗絲忒爾,還有樂團里那些圍著你轉的愚蠢傢伙們,終究還是沒有膽大到走出那一步嘛……太好了!」


  看到她這麼開心,夏露又是一陣羞惱,簡直就要氣死。

  「別人可不像你這麼不知羞恥!」她恨恨地指責。

  「那就是她們自己的問題了……」夏洛特反倒是越發的得意洋洋。

  接著,她又眯起眼睛,然後微微冷笑了起來,「夏露,以你我的身手差距,如果剛才你真的想要躲開的話,難道不是輕輕鬆鬆嗎?為什麼你沒有呢?」

  她有意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手來,伸出手指指向了夏露的心臟,接著大聲地宣告,「所以,直面自己的內心吧,我愚蠢的妹妹,你根本就不想躲開我……你反而很享受這個。直面又有什麼不好呢?現在還有時間,我們不妨可以繼續再享受一下嘛……」

  被夏洛特如此「污衊」,夏露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但是她已經明白,自己眼下已經落入到了下風,如果繼續和夏洛特在這個問題上鬥嘴的話,那麼繼續吃虧的也只能是自己。

  所以,為了擺脫不利局面,她決定先按捺住心中的羞惱,轉而進入到了自己心中最關心的正題。

  「你怎麼把信寄到了基督山伯爵大人的府中?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那兒?」

  「我昨天晚上收到了緊急報告,一個用劍的金髮少女襲擊我們布置在基督山伯爵府外的眼線……那除了你之外還能是誰呢?」夏洛特也一改剛才的嬉笑和戲謔,轉而變得嚴肅了起來,「話說回來,你下手還真是狠啊……雖然我從小就知道你劍術了得,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厲害……」

  「果然是你們保王黨的人。」夏露一聽頓時就來勁了,「你們居然膽敢在朝廷重臣的家門之外布置盯梢,究竟有什麼圖謀?」

  「就算有什麼圖謀,我也不會在這裡告訴你吧?」夏洛特不緊不慢地頂了一句,「再說了,基督山伯爵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死對頭,多年來和我們積累了不知道多少血債,我們就算想要對他做什麼,又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我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啊?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保王黨的中堅了嗎?」夏露忍不住心中的焦躁,打斷了夏洛特的話,「你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他們怎麼可能把你當回事?你為波旁王家出生入死,又能夠換到他們呢?假設你真的死於王事,我敢保證,那個路易十九或者什麼尚博爾伯爵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小姑娘,但我可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小姑娘——」夏洛特的眼睛裡,也閃現出了一絲驕傲,「在你眼裡,恐怕我一直是那個仰人鼻息的窮親戚,但你別忘了,我是特雷維爾公爵的孫女兒!我們才是特雷維爾家族的本支,而且我們家是王家最倚重的重臣……我當然可以自稱代表王黨,有什麼問題嗎?」

  1830年的動亂,和與之相伴的一系列政治變亂,讓波拿巴家族重登帝位,也讓波旁王室不得不被迫流亡,在這個「朝代交替」的特殊時期當中,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毫不意外的,一大批效忠於王家的舊貴族,要麼被迫跟著王家流亡,要麼就經受了帝國的政治清洗,丟掉了公職或者貴族院議員的席位,比如夏洛特的親爺爺特雷維爾公爵就是其中之一,他就選擇了跟隨國王一家流亡。

  而反過來說,自然也有一大批家族跟著皇帝陛下「雞犬升天」——夏露的爺爺特雷維爾侯爵,自然就屬於其中之一。

  在被迫離開法國沒多久,當時波旁王室的族長,前國王查理十世陛下客死異鄉,然後他的兒子、前王太子路易被王黨的擁護者們當成了法蘭西新的「正統國王」,號路易十九。

  不過,這位路易王太子出了名的平庸無能,再加上現在年事已高,所以他基本上已經不再管王黨的事了,波旁家族的支持者們,逐漸把目光轉移到了他的繼承人、1820年出生的侄子、現年24歲的尚博爾伯爵亨利的身上。

  年紀輕輕的亨利,果然也有著與年輕相匹配的激情活力,他接手王黨事業之後,曾經一度低潮的保王黨似乎又重新活躍了起來,並且借著法蘭西帝國暫時陷入經濟危機的機會,開始試圖發動暴亂,來打擊帝國的威信和統治基礎,進而推翻帝國的統治。

  而圍繞在他身邊的王黨分子們,也隨之重新活躍了起來,開始努力幫助血氣方剛的王子,試圖完成他們反攻倒算、「日月重開波旁天」的大業。

  特雷維爾公爵雖然有個鐵桿波拿巴黨的弟弟,但是他本人對王家的忠心,可謂是「日月可鑑」,在波旁復辟王朝時期,他盡忠職守效力於王室,當過內閣大臣;而在1830年的動亂當中,他也為保衛王室拼盡了全力,差點死在了暴亂分子的圍攻當中。

  所謂「疾風知勁草」,在他追隨王室流亡之後,王室也對特雷維爾公爵給予了極大的信任。而幾代人忠心王事的特雷維爾公爵及其兒孫們,現在自然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保王黨的中堅力量。


  在表面上特雷維爾公爵兄弟兩個簡直水火不容,但是,在私下裡,他們卻依舊懷有和年少時同樣濃厚的兄弟情誼,他們之所以選擇站在兩邊,無非也只是為了「兩面下注」,儘量確保家族在動盪的時代裡面儘可能長盛不衰而已。

  兄弟兩個的圖謀,不可能對愛麗絲和夏露透露,不過愛麗絲是何等樣人,她在這麼多年的觀察當中,也早就發現了些許的端倪。

  不過,愛麗絲在宮廷沉浮多年,也深知「看破不說破」的道理,既然現在她和特雷維爾家族維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甚至本人還掛著「德·特雷維爾夫人」的頭銜,她也沒有必要去拆穿特雷維爾兄弟兩個的把戲。

  而且,在兩邊的主君那裡,特雷維爾兄弟兩個各事一主,難免會有一些瓜田李下的嫌疑,但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王黨那邊,都沒有因此而清洗自己這邊的特雷維爾家族成員。

  畢竟,自古以來,貴族家庭「兩面事君」都不算什麼稀奇事,無論是在幾百年前的宗教內戰期間,還是大革命和拿破崙皇帝時期,無數名門貴族家庭因為不同的選擇而站到了對立面,所以「兄弟在對面陣營」,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罪名,如果非要拿這個來說事,不光是平白無故地折損自己的助力,而且說出去也很難服眾。

  而且,特雷維爾家族不管私德如何,在為主君奉公的時候卻毫不含糊,完全可以用「盡忠職守」來形容,特雷維爾公爵為了保衛王室豁出性命;而他的弟弟為兩代波拿巴皇帝也同樣出生入死,屢立戰功。

  這個世界上人心隔肚皮,誰也沒有讀心術,但既然他們是如此盡心盡力地幹活辦事,那到底是不是「忠心」,還重要嗎?顯然是已經不重要了。

  正因為這個原因,特雷維爾家族在兩邊受重用的局面竟然就這樣維持了十幾年,而且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謂是「得天之幸」。

  所以,哪怕知道夏洛特的話不盡不實,夏露卻也很難反駁。

  另外,從種種跡象來看,夏露判斷,夏洛特在這群保王黨分子裡的地位,應該還真的不低——不然她就不可能這樣自由行動了。

  也就是說,她還真是動真格的了……

  何至於此?她真的想問。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夏露重新開口了。

  「襲擊一位朝廷重臣,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就算我沒有出手,你們也沒那麼容易成功。夏洛特,你既然鐵了心想要跟我作對,那我也沒辦法,但我可以告訴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阻止你的——不光阻止你,我還要把你拖回家,狠狠揍一頓!然後再讓你和過去那樣和我們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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