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危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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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危險想法

  繪梨衣突然覺得眼眶有些莫名的酸澀,那是她在那天東京細雨的馬路口第一次體驗過的感覺,自那以後也曾數次出現,往往伴著揪心的痛。

  女孩下意識摸著酸酸漲漲的胸口,抿著嘴猜測。

  一有下面這個想法,她便有些不安。

  她的第一個朋友Sakura,會不會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把她關在這樣的房間裡比較好呢?

  窸窸簌簌——!

  秀手輕捏鉛筆,在紙張上留下黑色的余痕。

  她試圖通過現在的方式消解心中的不安。

  睡著的哥哥,和玩具們坐在一起的繪梨衣,還有繪梨衣想像中的Sakura的形象。

  她實在想不到Sakura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於是歪歪扭扭地在代表自己的簡筆畫旁邊,塗鴉般畫了一朵動漫里看到的櫻花。

  繪梨衣不斷咬下唇,一下又一下,心中第一次升騰起渴望的想法。

  好想見一見Sakura啊?

  Sakura的話,也會害怕她嗎?

  只要見一見,就會有答案了也說不定。

  繪梨衣在紙張上牽連其長且無序的絲線,將象徵哥哥的、自己的簡筆畫與那朵櫻花纏繞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直到她在那條絲線上分出細支,再畫上了一道簡筆畫的psp遊戲機,整幅畫的意味才徹底明了——繪梨衣的哥哥,繪梨衣的玩具,繪梨衣自己,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Sakura,還有把Sakura和繪梨衣連結在一起的遊戲。

  「哥哥and繪梨衣andSakura的畫。」

  繪梨衣輕輕為簡筆畫提上了名字,垂眸抿嘴,在心中呢喃輕語,

  要是Sakura能來她這裡就好了。

  繪梨衣想了好長好長時間,隨後望向牆面上掛著的石英鐘。

  秒針一下一下的跳動在眸前,響動在耳畔,伴著輕輕的心跳聲,將時間向著未來推移。

  東京時間:7:32。

  繪梨衣癟了癟嘴,不由在心中暗道。

  好慢。

  離繪梨衣這邊的九點還有十三個小時二十八分鐘。

  女孩不講道理地責怪起不乖的時間,渾然不知時間這隻精靈,是世上最無情的妖怪。

  時間為什麼不能轉快一點呢。

  時間好慢啊,Sakura也好慢。

  她瞄向不遠處七倒八歪的遊戲機,眨了眨渴望的雙眸,隨後又迅速壓下。

  好想玩遊戲

  但是又怕和Sakura對戰的時候會拿不出全部的精力和實力。

  要是因為這個輸了的話,就太得不償失了。

  但是除了遊戲,往日裡在這個房間裡,繪梨衣就沒有做過其他什麼記得的事情了。

  於是她少有地無所事事起來,在本子上划來划去,莎莎寫下幾行隨意的字跡,伴著心中的稚嫩脆響,

  「在Sakura沒有上線的時間裡」

  窸窸簌簌——!

  繪梨衣翻了個身,在軟軟的沙發上攤開。

  巫女服的柔軟在重力的邀請下體現的淋漓盡致,將身上所有的空氣與縫隙悉數擠壓出去,緊緊貼在繪梨衣嬌軀的每一寸曲線。

  乖巧的頭觸及地板,秀髮如綻開的花朵般披散開來,散開淡淡的香。

  腰身被小黃鴨沙發的頭頂著,彎出驚心動魄的柔軟弧度,宛若拱橋。

  一幅無所事事的慵懶模樣,卻也沒有睡回籠覺的意思。

  繪梨衣來回踢了踢小腿,將腳上的鞋甩向不知名的角落,百無聊賴地伸出小手,隨著時鐘跳動,一點一點數起天花板上的紋路。

  靜的可愛。

  暖氣嗡嗡呼嘯著濃濃暖意,燈光悠悠暈染著圈圈光暈,閃爍著散在遊戲機旁因風而動的筆記本上。

  那由繪梨衣寫下的後半句,

  「繪梨衣有在好好等待Sakura。」

  「在Sakura沒有上線的時間裡,繪梨衣有在好好等待Sakura。」


  房間暗淡,沒有多少光的影子。

  空間封閉,甚至沒有風的聲響。

  悶熱與狹隘的地方,其存在的唯一意義便是給予心中恐慌之人一絲安全感。

  老李緊閉著雙眸坐在沙發中,雙手緊緊合十,抵在額頭。

  略帶褶皺的額頭已經被硌出紅色的印記,沒人知道他在這裡維持這個動作多長時間。

  老李在等待。

  每一次接下指定的任務之後,他都會想方設法確認這次任務在大人那面的重要程度。

  這將決定他需要為此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決定他要準備什麼樣的退路。

  年過半百,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歸根到底並不是因為曾經的勇武,因為他的力量早就被時間奪取。

  他能安穩的活到現在,緊緊是每一次每一天的戰戰兢兢。

  兩三年了,大人從未找過他。

  正當老李一位他已經被大人遺忘,終於可以逃脫那種生活的時候。

  曾經被遺忘的恐怖精力,再一次被喚醒了。

  嗡嗡!

  突然,眼前紅木茶几之上的老舊手機陡然炸響,劇烈顫動著在台面滑動稍許。

  老李渾身一震,猛然張開了布滿紅血絲的雙眸。

  他慌張打開這部不會在任何運營商資料庫內留下痕跡的通訊設備,緊緊盯著每一行字,並在心中默念咀嚼每一個字背後可能蘊藏的意義。

  大人:

  任務?

  哦,我記起來了,是那個礦產的任務吧。

  算是個很重要的事情,畢竟那裡面疑似有著我需要的礦產物質。

  很重要的事情嗎?老李盯著信息的眉目一凜,不由抿了抿嘴,一字一頓地敲擊、思索、刪除、確認自己要說的話。

  老李:那大人,請問這次任務的時限是?

  大人:嗯?老李啊,你真是跟我跟的太久了,都老糊塗了。

  這件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越快越好嗎?而且,大人果然還記得他啊!老李輕輕咬牙,將這次任務的等級在心中再次拔高。

  老李:明白,請大人放心,我勢必會為大人帶來好消息。

  大人:關於這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啊,老李。畢竟這麼多年裡,你可是我發現的最像我的人啊。

  老李:大人謬讚了,能學到大人千分之幾,便已經是我這輩子都值得吹噓的成就了。

  大人:不不不!這可不是謬讚啊,老李!坦白講,你在回國前還有回歸後的那幾次任務,在吃掉他人價值這方面,還是蠻令我刮目相看的。

  什麼意思!?老李渾身上下,驟然乍起雞皮疙瘩。

  寒毛聳立間,他狠狠打了一個哆嗦,心中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猜想。

  這個猜想,可謂是讓他分外惶恐,就像是偷腥的貓被狠狠提起了後脖頸。

  老李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顫抖著手指打出斷續的文字。

  老李:大人,我不明白伱說的什麼。

  大人:不明白?這個時候還裝瘋賣傻,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老李。

  上幾次完成任務,你不都有好好吃掉協助人員的價值嗎?

  能夠兵不血刃地就讓那些年輕人為你所用,傻乎乎地跳進不完成任務自己就會死的深坑,從而不要命地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價值,殊不知這樣才是真真正正地讓自己墜入了死亡的深淵。

  說實話,我知道這件事以後,都有些佩服你了啊,老李。

  這十幾來年,你的變化是真的大啊,完全沒了以往毛躁的武夫模樣。

  大人知道!

  老李慌張地瞪大了瞳孔,呼吸急促起來,拿著老舊手機的手不由狠狠攥緊!

  大人都知道!

  他自以為近幾次任務所採取的借刀殺人手段還算高明,亦然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畢竟知道的人、醒悟的人,最後全都死了。

  為的就是沒有人向大人稟報他這種完成任務的手段。

  但他沒想到,大人,竟然全部知道。


  呼——!吸——!

  哈!哈——!

  老李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氣,只感覺自己好似墜入了冰窟。

  怎麼辦?他應該怎麼辦?

  大人這時候突然揭穿這件事,到底有著什麼目的?

  是要就此結果他嗎?

  老李狠狠咽了口唾沫,愈發惶恐不安。

  他清楚大人做得來這種事情。

  因為那個人自始至終就是那種一旦取得成功或者要終結一切之時,便會在失敗者面前肆無忌憚炫耀、嘲笑、歌頌玩弄的惡魔!

  嗡嗡!

  再是一條信息傳來,

  大人:

  手上的力氣放小一點,捏壞了手機怎麼辦?

  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老李?

  來來來!深呼吸!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心梗了,可是救都救不回來啊!

  咚——!

  心臟驟然停滯,老李下意識放鬆手上的勁,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裡更慌了。

  大人!大人在看著他?

  老李慌張四顧,從上到下,由近到遠檢查每一寸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放置監控的位置——這個密室可是他的專門設置的秘密基地,建築師在完成後,就被他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就連設計圖的硬碟,都徹底沉進了大海。

  這個地方,可是連他寶貝女兒都不知道的地方啊。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怎麼看到他現在的狀態的?

  老李不斷四顧,只感覺黑暗之中,站著一道又一道冷笑噬人的黑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

  他們帶著大人曾經使用過的各種面具,就那麼緊緊盯著他。

  手中拿著的,那黑漆漆的槍口閃爍著幽光。

  一條又一條象徵死亡的彈道所指向的,正是他的心臟,他的眉心!

  就像是隨時隨刻,都能奪走他的性命,帶來永恆的沉睡——死亡!

  嗡——!

  手心再次傳來劇烈的震動聲,乍醒了失神的老李,卻在下一刻震盪他的心神。

  大人:我說了,你不用那麼慌張。

  以你的性格,現在不應該處在誰都發現不了的密室里嗎?怎麼還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倒不如說,我很滿意你前幾次完成任務的手段。

  因為這就是你的價值啊!老李!

  哈哈,偶爾看著年輕的小伙子被年紀有些大的老人用智慧耍到死還不自知,對我來說可真是個不錯的助興節目。

  這讓我感覺,我這個年紀的老傢伙,果然還能做不少大事。

  大人:

  不過,老李啊,這次的任務,你最好還是多出點力。

  對面的人終究是換了一種語氣,分外凜冽。

  大人:

  長時間掛在牆上的刀,早晚是會生鏽的。

  狐假虎威可以,但是別讓自己真變成了陰溝里的老鼠,那種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除了醜陋到讓人嘔吐,沒有絲毫存在的意義。

  老李,我可不希望你生鏽或者成為那種陰溝里的玩意。

  所以,要時時刻刻銘記自己是為什麼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大人:

  對了,這次任務過後,回一趟日本,也可以帶著你的寶貝閨女。

  現在想想,你不惜回國都要照顧的那個小丫頭,也到了上高中的年紀了吧。

  那可是身為女人最美妙的幾個年齡段之一啊。

  呼——!

  吸——!

  呼——!

  吸——!

  老李張大著嘴,不斷深呼吸,隨後用盡全身力氣,敲下幾行字。

  老李:是!大人,我知道了!此次,不惜一切代價,定不負你所望!

  砰——!

  艱難著完成了這次通訊,老李大汗淋漓地癱坐在沙發上。


  他死死捂著眼睛,抓著劇烈跳動的心口,拼命抑制自己內心的惶恐。

  老李清楚,自己的密室里絕對不會有任何監控裝置、竊聽設施。

  而這恰恰也證明那位大人沒有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愚鈍,他依舊如從前那般可怕!

  他一直以來耍的小手段,大人悉數知曉。

  他適才的所言所行,大人亦然明了。

  老李徹底認命了。

  他知道,從十幾年前跟在大人身後的那一刻起,除了死,他這輩子都逃不出大人的魔爪。

  人在能洞察心靈的魔鬼面前,就像是掌中的提線木偶,除了順從,也只剩下了順從!

  「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老李總算回過神來,撥通了一則電話。

  聲音因為流汗而有些發虛,

  「有個任務,針對蘇景天與她的女兒。」

  「藏了這麼多年,這一次到了用你的時候了。」

  「萬一藤原他們的行動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你上,必要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對面沉默良久,只留下一字——「好。」

  微微的聲響,迴蕩在這間無人察覺的漆黑密室之中。

  老李無力地倒在那裡,心中無比痛苦,只是暗自祈禱。

  絕對,絕對不要出現什麼差錯。

  風捲殘雲,朝陽微露。

  是日破曉,乍散暖光。

  清晨的風很冷,彌散著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香。

  閃爍著曦光的水坑——那是喧囂暴風雨的餘威,曾經在冰涼的夜晚擁抱枯葉。

  車輛來往飛馳,沒了夜晚的靜,身披橙色制服的保潔大叔騎著三輪車,略顯枯癟的雙腿搖晃,碾過一路的燦爛曦光。

  掃帚掠起莎莎的風,將道路上的積水驅散到一側,嘩啦啦地流淌進下水道,流轉空曠的聲響。

  保潔大叔打著哈欠,將道路上的枯葉歸攏,朦朧間好似見到了一抹紅。

  他揉了揉睡眼,蹲下身子扒拉那一灘灘枯黃,拾掇起張張紅色。滿眼驚異!

  「誰的錢仍大街上了?」

  保潔大叔甩著那一張張紅色的濕漉,灑下水花間,打破了剛才對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的懷疑。

  他感慨地搖頭,暗道世俗不公,

  就這麼幾張,都頂他一周的工資了。

  今天多切兩斤肉,慶祝慶祝。

  也不知道是那個敗家子乾的這破事?

  驟風起,呼落葉,嘯天邊。

  清風降,下長空,送微塵。

  校園整潔的路面上,遊蕩起三三兩兩的行人,微燈消散,卻燃起了生機的輕輕熱鬧。

  喵嗚~

  草坪角落的花貓打了個哈欠,揚頭作呼嘯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雄獅在偌大的草原咆哮。

  它乍起渾身的毛,甩了甩身上的露珠,優雅地抬腳離開。

  啊切!

  突然,不遠處重重的噴嚏聲嚇得它一個激靈,投去警惕的目光。

  吸溜!

  路明非吸溜著鼻涕,緩緩坐了起來,在心中嘀咕。

  俗話說的好,一想二罵。

  也不知道是誰在想他。

  阿門,不管是誰,原心想事成幸運A的力量保佑你。

  當然,如果是個膚白貌美的小姐姐就再好不過了。

  他揉了揉鼻頭,抑制住想要打噴嚏的衝動,垂眸之間卻是一愣。

  只見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被什麼人多蓋了一件外套,尚且散著暖人的溫度。

  「醒了?」

  路明非聞聲望去,只見楚子航穿著一身運動服,滿頭大汗的落在不遠處,儼然一副剛鍛鍊不久的模樣。

  「來得真早,明明門衛剛開門不久我就到了,一進操場就見到了你。」

  路明非眨巴著眼,在心中暗道。

  那可不能告訴你,要真說了是翻牆進來的,還是翻得那麼高的牆,鬼知道你會是啥反應。

  楚子航只是隨口感慨,沒有探究的意思,而是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但是下次注意點,就這麼直接在操場上睡著了,太容易感冒了。」

  路明非愣愣接過那份大概算是「回禮」的礦泉水,只感覺觸感溫熱——很明顯是特意用溫水泡過的。

  溫熱的水足以滋潤乾裂的嘴唇,無言蓋上的外套亦然阻擋寒風,醒來就在旁邊的男人的等待,怎麼看怎麼作弊。

  剛才的楚子航,就差酥酥地一句「早上好啊,小懶蟲,」就足以征服世間的所有女人了。

  路明非打了個寒戰,慌張止住了自己內心中的危險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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