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表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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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偽君子,明顯就是罵張零的,他活那麼大歲數,還沒被人這樣罵過。

  他自過繼給西河郡公之後,一直順風順水,人人都稱讚他君子如玉,被一個年輕女子指著鼻子這樣罵,他焉能咽下這口氣。

  「放肆,你是哪裡來的村婦!堂上議論的是我們的家事,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說三道四?妹夫,還不快些讓人把她叉出去!」

  杜安國也惱恨,他喊了一聲:「來人,把人給我轟出去。」

  陸氏得意地說:「就該這樣。」

  外頭進來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丁,杜瑤有些擔心,羅景寧卻悠閒自在替她理了一下頭上的碎發,那幾個人剛到她的身邊,手剛伸出來就被莫來和莫去踢出了堂屋,躺在外頭哀嚎。

  這兩個人的身手了得,張零這才意識到,這些人不是一般人。

  想到方才門房說,他們是京城來的,他心裡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安國又急又氣,還想再喊人,被張零制止了。

  「不知二位府上是哪家的?想必你們是為了瑤兒來到西河郡,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果然,還是張零最會審時度勢,怪不得能夠裝那麼多年孝子不露餡。

  「按照血脈關係,我們和瑤兒是親戚,和你就算不得了,你不過是運氣好,被青陽公主看上了才過繼到她名下當嗣子,與我們攀不上交情。」

  「只是沒想到,她老人家看走了眼,你竟然是個知恩不報,反面無情的奸惡小人。公主才下葬,你就來害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今夜公主定要到拉你去閻王殿辯明是非,你可小心些。」

  張零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倒是能忍,便是羅景寧罵得如此難聽,他還是努力心平氣和地說:「大概是誤會了,我自小看著瑤兒長大,怎麼會害她?夫人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都沒有弄清楚,這才誤會了我的用心。」

  「誤會?」

  羅景寧又道:「宋文冰這樣的衣冠禽獸,有哪一點配得上瑤兒?是因為他氣死髮妻,或者是因為他貪花好色,我竟然不知他有何不為人知的優點,值得瑤兒當他的續弦?」

  陸氏大聲反駁:「我兒自然是好,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女子喜歡他?」

  羅景寧理都沒理她,她對杜瑤說:「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想罵誰就罵誰,你身上流的是青陽公主的血,天家血脈,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隨意擺布你的人生。」

  「不要怕,把心裡的憋屈都罵出來。」

  杜瑤是真想,可是她不會罵人。

  「我,我,」

  「算了。我不想罵他們,我只想離開這裡,離杜家和張家都遠遠的。」

  杜安國一聽急了:「瑤兒可不要糊塗,這兩個人莫名其妙進來,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你是杜家的孩子,怎麼可以隨便就跟人家走呢?」

  那兩萬兩可還沒給啊!

  羅景寧沒有說話,杜瑤堅定地搖頭:「這裡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我的父親,若是你真的還顧念父女之情,就不會想和宋家聯姻。你不用想了,兩萬兩我不會給你的。」

  「逆女!」

  杜安國心口一窒,抬起手來就要打人,羅景寧喊:「莫來。」

  莫來馬上把杜安國的手捏住了,杜安國痛得哇哇大叫。羅景寧滿意地說:「幹得好。」

  她拉著杜瑤出門:「咱們走,你回張家收拾東西,過兩天我們就出發回京城。」

  張零攔住她們的去路:「瑤兒不能走,你們到底是誰?」

  羅景寧越過他,對著沈越道:「夫君,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和瑤兒妹妹先到馬車上等你。」

  沈越頷首,走過來輕輕一撥,張零就踉蹌了兩下,把路讓開了。羅景寧拉著杜瑤就往外走,沈越道:「在下姓沈,乃是越國公府沈越,受我祖母華陽長公主之命前來接杜姑娘去京城,莫非你們要阻攔不成?」

  他拿出一封信遞給張零:「這是青陽公主薨逝前寫給我祖母的信,請過目。」

  晴天霹靂,沒想到,青陽公主還留了這麼一手。這些年,她和京城從無來往,張零以為,這樣不受寵的老公主,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

  沒想到,她竟然能請得動華陽長公主幫忙?


  若是他提前知道這些,他怎麼會這樣對待杜瑤,只會比之前更疼愛她!那可是華陽長公主,天下誰不知道,先帝和當今都華陽長公主的恩寵之盛。

  若是杜瑤他日能在京城有了大造化,還能提攜他們張家呢!張零腸子都悔青了,他真是蠢啊!現在,只怕把杜瑤傷透,不知道還能不能挽回一二。

  同樣後悔的人,還有杜安國。

  他真沒想到,他這個女兒還有貴人願意搭理。

  只有陸氏一個人還在狀況之外,她氣呼呼道:「姐夫,現在這婚事……」

  「啪。」

  張零一巴掌甩過來:「閉嘴,你馬上帶著人滾回去。」

  陸氏委屈地看著張零,對上他鐵青的臉色,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馬上帶著媒婆走了。沈越臉上還是一片平靜,他坐下來,杜安國才恍然醒悟:「快,人都死哪裡去了,快上茶,上好茶。」

  張零很快就把信看完了,做不了假,這封信的確是青陽公主的親筆信函。只能說,青陽公主也沒有全然相信他,不然不會給杜瑤留這麼一條後路。

  看來,杜瑤身上的東西,只會比他預想的要多。

  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只是,現在想到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杜瑤便是家財萬貫,他也拿不走一分。

  他終於想起來,沈越到底是何人了,就是那個死而復生的越國公三爺,今年剛升遷為羽林中郎將,皇親國戚,天子近臣,這樣的人,他張零得罪不起啊!

  「沈大人從京城趕來,實在辛苦了,這些天斷斷續續下雪,路上不好走吧。等會在下擺宴給沈大人接風洗塵,請大人務必賞光。」

  張零這樣的態度,讓杜安國的心十分沉重,看來,兩萬兩要飛走了!

  沈越卻道:「不必破費,何況,去不去,我聽我夫人的。」

  方才那個牙尖嘴利的婦人?沈越你這麼懼內,你好意思說嗎?

  張零頭都大了,他不願意和她打交道啊。可是,他不敢不討好,萬一杜瑤在華陽長公主跟前說了他的壞話,他這縣公的爵位,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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