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飛山虎脫罪和血腥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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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夢鯨溫聲道:「王兵憲已經與我稟報飛山虎張勝勾結賊寇一案,此事關係到制台大人招撫大計,影響重大,本撫台正欲調遣人手調查。」

  李毅躬身道:「稟報撫台大人。屬下已經親自去往清澗一趟,今日剛剛返回,經過調查,飛山虎張勝勾結賊寇純屬子虛烏有。」

  「哦?你詳細說來。」

  李毅解釋道:「當初飛山虎張勝被任命管隊,向屬下請求回鄉探親。經過調查,他回鄉之後先是和家鄉里長喝酒閒談,得知有介紹招撫的弟兄被官府大戶逼進山里,第二天去往山中看望,見他們過得窮苦,還留了銀兩,當天就返回了碎金鎮。」

  張夢鯨點點桌案,徐徐道:「這些可有人證物證?」

  「屬下帶回來了當地里長以及降寇,就在門外。」

  張夢鯨扭頭看向王環,輕聲道:「王兵憲,既然人證就在門外,那我等聽一聽可好?」

  王環欠身拱手道:「全憑撫台大人做主。」

  很快,王老師、趙勝還有兩個山中壯漢被帶了上來。

  看到這麼多官,他們都雙腿打著哆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叩頭。

  無論氣勇血勇,在天神般的權威大勢面前,都被碾成齏粉。

  當初荊軻殺人而不改色,何等英雄豪邁,可是面見始皇帝卻驚慌如小獸,原因自然是面見皓月,才知自身渺小。

  好在張夢鯨態度和藹,出言寬慰,趙勝等人才冷靜下來。

  此案是兵備憲司的案件,自然有王環來問話。

  他不怒自威,讓趙勝等人自報身份,還派人驗了身貼。

  見身份沒有假冒後,再宣講欺騙官員問話的懲處辦法,然後開始問話。

  趙勝等人戰戰兢兢的回答。

  王環這才對著張夢鯨拱手道:「撫台大人,下官問完話了,看來此案確實是誣告。」

  張夢鯨點點頭,「既是誣告,那飛山虎張勝確屬無罪,應當立即釋放。而誣告之人,要拿下問罪。」

  「下官遵命。」

  張夢鯨這才轉頭看向李毅,笑著道:「李千戶,短短數日你就查清案情,避免事態發展,影響制台大人招撫大計。本撫台會上報朝廷,為你請功。」

  李毅所為皆是為了救下飛山虎,沒想到還能立功。

  他連忙道:「多謝撫台大人。」

  官場就是這樣,沒人管沒人問那就一直拖下去,可若是有大官過問,只是轉眼間就能審理清楚。

  好在今日有張夢鯨主持公道,不然再去請王環主持公道,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

  接下來王環讓兵備憲司的人領著李毅去放人。

  重回昏暗髒臭的牢房,李毅快步找到飛山虎所在的牢房,讓牢頭打開牢門。

  只是五六日未見,飛山虎身上已經添了多處傷痕。

  特別是屁股上的杖刑,看上去下了死手,屁股血肉模糊,傷口已經潰爛,散發著惡臭。

  飛山虎奄奄一息的趴在草蓆上,身下鋪著李毅的外衣,已然沒了意識。

  李毅驟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無比冰冷的望著牢頭,整個人散發著濃重的殺氣。

  牢頭被嚇了一跳,低著頭眼神躲閃。

  「案件還未有定論,是誰下的死手?」

  牢頭驚慌的道:「大人,案犯下獄都是要用刑的,沒有人下死手。」

  「好,好,好,看來當初我警告你的話,你已經忘了。」

  李毅死死盯著牢頭,胸膛里的怒火再也難以壓抑,一把抓住他的脖頸,咆哮道:「不要以為有人能保得了你,敢害我的兄弟,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說完,看著跟進來的布顏道:「去請城裡最好的郎中。」

  史可法立刻道:「拿著我的名帖去請首善堂的趙郎中,他擅長治傷。」

  李毅脫下外衣,將飛山虎蓋起來,然後將飛山虎抬出去。

  這時候紀先生趕來,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的道:「旁邊的廂房還空著,你們可以去那裡治傷。」

  一群人將飛山虎抬進去,撕開骯髒酸臭的衣服。

  只見他身上滿是傷痕,幾處已經潰爛流膿,惡臭夾雜著血腥味,整個人像是一團爛肉一樣。


  一刻鐘後,一個中年郎中匆匆趕來。

  趙郎中看了看傷口,驚聲道:「這傷的也太重了,怕是難以救活過來。」

  李毅拽住他,堅定的道:「還請先生盡力治療,救活他,我必有重謝。」

  趙郎中猶豫片刻,嘆息道:「他身體虛弱,傷口潰爛,眼下只能用利刃刮掉爛肉。鑽心疼痛,怕是他撐不住會活生生的疼死啊。」

  李毅心中一顫,咬牙道:「不管怎麼樣,都要治。」

  「那還請大人出去等候。」

  一群人出了廂房,就見首善堂夥計要了熱水、繩索,將房門緊緊關閉。

  不一會,李毅就聽到廂房內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就算活生生的疼暈過去,再次下刀,也會又活生生的疼醒。

  想到沒有打麻藥就要用小刀一刀刀的在身上刮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毅心中就毛骨悚然。

  但是為了飛山虎的命,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過了好一會,首善堂夥計端著一個銅盆出來。

  盆里滿是從飛山虎身上刮下來的幾斤碎肉,腥臭的血水混雜著爛肉,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吐了起來。

  李毅強行壓住噁心,走進了屋內。

  趙郎中正在給飛山虎包紮,見到李毅進來,嘆息道:「此人也是個響噹噹的漢子,硬生生挨了過來。只不過是死是活,只能交給天意了。」

  「多謝先生,晚些會有人送一百兩銀子去首善堂。」

  李毅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廂房。

  他來到紀先生面前,滿臉恨意道:「紀先生,那個牢頭串通他人謀害我手下管隊,可否將他交給我?」

  望著渾身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李毅,紀先生咽了咽口水,壓下顫抖的手勉強笑道。

  「既然是個內賊,那自然可以。只不過到底是兵備憲司的人,還請李千戶在這裡解決。」

  「多謝了。」

  李毅陰沉著臉,帶著布顏去了地牢。

  牢頭滿臉驚恐的望著李毅,還想說話,就被扼住了喉嚨,然後像是死狗一樣,被李毅拖到了刑架上。

  「大人,大人,求求你。」

  牢頭嚇得大小便失禁,哀嚎著求饒。

  可是李毅根本不理會,直接抽出鐵簽扎進了他的指甲里。

  十指連心,牢頭髮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這些刑具有一天會用在他自己身上。

  等到雙手插滿鐵簽,牢頭就被極致的痛苦折磨的再度大小便失禁。

  他滿臉絕望的望著李毅,張張嘴想要求饒,可是嗓子嘶啞的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就不該收那筆銀子,不該招惹這個瘋子。

  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在他的腳背上,悽厲高亢的哀嚎聲傳遍了整個地牢,所有囚犯都全身顫抖的縮著身子,臉上滿是恐懼。

  過了一刻鐘,李毅這座噴發的火山才漸漸熄滅,整個人猶如一塊冰冷的岩石,從地牢中緩緩走出來。

  紀先生心驚膽戰的走下地牢,看到牢頭表情猙獰恐怖,如同一塊爛肉掛在架子上。

  他被眼前的慘狀嚇了一大跳,驚恐的爬出地牢,想要離面前的地獄遠遠的。

  等到王環從巡撫衙門返回,讓人叫他的時候,紀先生依然沒回過來神。

  他臉色蒼白,腳步虛軟的去了書房,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王環眉頭一皺,不滿的道:「出了什麼事?」

  紀先生壓著心頭的恐懼,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王環聽完之後也有些心慌。

  過了好一會,他忍不住道:「這個李毅太過心狠手辣。本官本就不想和他作對,你將檢舉者是誰告訴他,結個善緣,今後不要招惹這種殺神。」

  紀先生也心有餘悸的道:「可是艾家那邊怎麼辦?」

  王環恨恨的道:「告訴艾家,再想對付李毅,

  得加錢。」

  當天晚上,當李毅得知了檢舉者的名字後,沒有絲毫驚訝。

  這些事情,全都是周雲開搞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分化碎金軍上下。


  拿了兵備憲司的公文,李毅讓布顏返回角河堡抓捕周雲開,可惜周雲開早就得到消息,提前逃走了。

  這次的事情牽扯到對降寇的迫害,影響了楊鶴的招撫大計。

  就算周雲開是都指揮僉事,有艾家撐腰,他也知道自己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第二天,布顏從角河堡趕了回來。

  沒能抓到周雲開,他有些失望。

  不過李毅倒是樂意看到這個結果。

  如果周雲開被兵備憲司緝拿,那自己還不好對付他。

  既然他畏罪潛逃,那麼自己就有機會報這個仇。

  過了兩天,飛山虎的傷情已經穩定下來,李毅打算將他運往碎金鎮療傷。

  眼下出了這麼多事,他也顧不上趙勝等人。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留下當官兵,李毅就給他們每人二十兩銀子,讓他們趕著馬車,結伴返回清澗。

  趙勝等人自然又是千恩萬謝,答應李毅,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他們一定會趕來幫忙。

  等到送走他們,史可法從大戶手中借了一輛舒適的馬車,讓李毅帶著飛山虎返回碎金鎮。

  一路操勞,等到李毅到達碎金鎮,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高小甲通過收買艾家家丁,找到了周雲開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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