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從前那個少年
「陳垣……」
「陳垣！」
仿若隔世，空遠的聲音變得真切、熟悉。
清晨的陽光落在眼前，構成一幅無比熟悉的畫面。
整潔明淨的教室、回頭憋笑的同學們、講台上臉色冰寒的班主任、還有窗外料峭的微風拂過臉頰，絲絲冷意直刺大腦深處。
我不是被那輛半掛撞了嗎？
怎麼沒轉生到異世界？
是夢嗎？
當他發愣時，韓怡露冷冰冰地訓斥道：「沒睡醒？去走廊清醒清醒。」
多年積累的威壓，讓陳垣下意識拿上課本，準備起身出去，卻發現自己的同桌……
如鉛筆芯束緊的低馬尾、小刷子般的睫毛、剪水透亮的桃花眸子、挺翹的鼻尖，共同組成一張完美的側臉。
一如既往的美麗，眉眼清冷、腰背挺直，臃腫的冬季校服穿在身上，在她身上卻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弧線。
趙蒹葭還是他的同桌。
兩人四目相對，茫然地對視一眼，蒹葭默默移了移椅子。
陳垣失神之下。
匆匆拿起課本走出教室。
出教室後門前他在人群中，目光捕捉到了那個一頭火紅的女孩。
她穿著黑色夾克，一頭紅艷艷的長髮流淌如瀑，只有一道纖美的背影。
但在晨曦的照耀下，美得宛若絢爛的油畫。
今天是哪天……
當他在走廊上捧起課本，猛然驚醒過來。
——1月2號！
緊接著。
他聽到教室里的肅殺之聲。
「元旦晚會過去，要收心了！這次期末考試我們和冷水一中聯考，只准進，不許退！」
「……每一個拼命努力的時刻，將會成為未來你挺起腰杆的底氣！對了，下了早讀把座位換好。」
然後是一陣嚷鬧。
「哦哦哦！！！」
「終於換座位了……」
「韓老師，我眼睛不好使，能換到前排不？」
「這次是大變，還是小變？」
……
晚冬的校園。
晨讀的空氣乾冷，走廊上空無一人。
各個教室傳出琅琅讀書聲。
「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
「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
「又前而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陳垣靠在牆壁上，腦袋有些發暈。
自己這算是……重生了？
但他與顧煙、何婷的重生完全不同。
她們是未來的自己通過【時空回溯】，將記憶碎片傳輸到過去的自己腦海；
當記憶傳輸完畢後，就可以以某種「人格」的形式重生回去；
並且以睡眠為分界線，與過去的人格交替掌管身體。
形象一點，就好比是玩全息模擬遊戲一樣，把意識上傳到角色中。
可是……
陳垣現在這種情況，卻不是這樣。
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腦海中有兩股糾纏的記憶。
在2022年11月11號之前，那十七年的記憶是一模一樣的。
在2022年11月11號之後，記憶卻像是分出兩條岔路般，駛向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那天。
最大的不同。
前者向自己表白的是何婷；
後者向自己表白的是顧煙。
此外，那天還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比如他很沒有志氣地就答應了；
比如他沒有收到小月那條奇怪的預警；
比如謝道昀並沒有轉到班上。
「等下……我該不會回到變動線了吧？」
陳垣梳理著思緒。
在這條時間線上，他還是一個「寶藏男孩」，下晚自習被何婷攔住表白，在張宇的見證下，他答應了何婷，從此開始了青澀的戀情。
隨後他跟何婷就像是其餘校園情侶那般，隱瞞著關係，偷偷開展地下戀情。
連一塊吃飯都不敢，最多是手機上聊一點甜蜜的話題。
可以說，他們的關係還沒有某些女生和男閨蜜親密。
不過這樣的關係，當時的陳垣已經十分滿足。
他也沒想過公開，但消息還是漏風般在班上蔓延開來。
而每天與何婷煲電話粥的弊端浮現，他的成績一落千丈，跌到了一本線邊緣。
如果真的是變動線的話……
那麼下學期二仙橋倒塌，何婷家會因此破裂，自己高考失利，並且因網貸和信用卡，而背負不可承受的債務，最終與何婷雙雙隕落！
陳垣大概理清自己的處境。
腦海中三個疑問越來越清晰——
第一，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輛半掛TMD掉過頭也要撞自己，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中式居合。
而他能聯想到自己唯一得罪人的地方。
恐怕也只有「大文豪」這一個身份了！
從初始線的車禍、變動線的橋塌、當前線的種種死法……此刻都隱隱指向同一個幕後黑手——
未來的敵人。
有人……不希望他扭轉命運。
「難道說，不僅僅護道人能使用時空回溯？還是敵在內部？」
第二，自己為什麼能回到變動線？
從科學的角度出發，像被大卡車撞去異世界，是不存在的概率。
可是他這種情況，又十分的特殊。
忽然，陳垣想起一個可能性——
顧煙說過：「當前線的變化，會首先作用於變動線。」
莫非由於當前線的改變，才導致變動線出現了變化？
畢竟變動時間線，本就是一條經常改變的混亂時間線……
第三，自己還能回去嗎？
他在當前線有光明的前景，有可愛的女友，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如果按照顧煙所說。
「三條時間線是同一條時間線在不同維度的映射。」
那麼當變動時間線刷新跌維，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回到當前線？
這三個問題，讓他分外困擾，又只有一點頭緒。
但冷風灌進衣袖的寒意，令他意識到……
不管原因如何，他只得接受現實，把生活過下去。
「對，我得跟顧煙、蒹葭和道昀商量。」
陳垣記得。
顧煙在變動線上已經是重生者了。
蒹葭是他的外置大腦。
而道昀的輪迴夢，或許是扭轉戰局的關鍵。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稀里糊塗地死在敵人的投槍匕首下。
如此想著，他大步走到教室前門，抬頭挺胸，器宇軒昂，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招招手。
「韓老師，出來一下。」
？
韓怡露一愣。
教室的同學們都詫異地看向門口那個少年。
垣神哥，怎麼有點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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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垣！」
仿若隔世，空遠的聲音變得真切、熟悉。
清晨的陽光落在眼前，構成一幅無比熟悉的畫面。
整潔明淨的教室、回頭憋笑的同學們、講台上臉色冰寒的班主任、還有窗外料峭的微風拂過臉頰，絲絲冷意直刺大腦深處。
我不是被那輛半掛撞了嗎？
怎麼沒轉生到異世界？
是夢嗎？
當他發愣時，韓怡露冷冰冰地訓斥道：「沒睡醒？去走廊清醒清醒。」
多年積累的威壓，讓陳垣下意識拿上課本，準備起身出去，卻發現自己的同桌……
如鉛筆芯束緊的低馬尾、小刷子般的睫毛、剪水透亮的桃花眸子、挺翹的鼻尖，共同組成一張完美的側臉。
一如既往的美麗，眉眼清冷、腰背挺直，臃腫的冬季校服穿在身上，在她身上卻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弧線。
趙蒹葭還是他的同桌。
兩人四目相對，茫然地對視一眼，蒹葭默默移了移椅子。
陳垣失神之下。
匆匆拿起課本走出教室。
出教室後門前他在人群中，目光捕捉到了那個一頭火紅的女孩。
她穿著黑色夾克，一頭紅艷艷的長髮流淌如瀑，只有一道纖美的背影。
但在晨曦的照耀下，美得宛若絢爛的油畫。
今天是哪天……
當他在走廊上捧起課本，猛然驚醒過來。
——1月2號！
緊接著。
他聽到教室里的肅殺之聲。
「元旦晚會過去，要收心了！這次期末考試我們和冷水一中聯考，只准進，不許退！」
「……每一個拼命努力的時刻，將會成為未來你挺起腰杆的底氣！對了，下了早讀把座位換好。」
然後是一陣嚷鬧。
「哦哦哦！！！」
「終於換座位了……」
「韓老師，我眼睛不好使，能換到前排不？」
「這次是大變，還是小變？」
……
晚冬的校園。
晨讀的空氣乾冷，走廊上空無一人。
各個教室傳出琅琅讀書聲。
「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
「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
「又前而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陳垣靠在牆壁上，腦袋有些發暈。
自己這算是……重生了？
但他與顧煙、何婷的重生完全不同。
她們是未來的自己通過【時空回溯】，將記憶碎片傳輸到過去的自己腦海；
當記憶傳輸完畢後，就可以以某種「人格」的形式重生回去；
並且以睡眠為分界線，與過去的人格交替掌管身體。
形象一點，就好比是玩全息模擬遊戲一樣，把意識上傳到角色中。
可是……
陳垣現在這種情況，卻不是這樣。
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腦海中有兩股糾纏的記憶。
在2022年11月11號之前，那十七年的記憶是一模一樣的。
在2022年11月11號之後，記憶卻像是分出兩條岔路般，駛向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那天。
最大的不同。
前者向自己表白的是何婷；
後者向自己表白的是顧煙。
此外，那天還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比如他很沒有志氣地就答應了；
比如他沒有收到小月那條奇怪的預警；
比如謝道昀並沒有轉到班上。
「等下……我該不會回到變動線了吧？」
陳垣梳理著思緒。
在這條時間線上，他還是一個「寶藏男孩」，下晚自習被何婷攔住表白，在張宇的見證下，他答應了何婷，從此開始了青澀的戀情。
隨後他跟何婷就像是其餘校園情侶那般，隱瞞著關係，偷偷開展地下戀情。
連一塊吃飯都不敢，最多是手機上聊一點甜蜜的話題。
可以說，他們的關係還沒有某些女生和男閨蜜親密。
不過這樣的關係，當時的陳垣已經十分滿足。
他也沒想過公開，但消息還是漏風般在班上蔓延開來。
而每天與何婷煲電話粥的弊端浮現，他的成績一落千丈，跌到了一本線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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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學期二仙橋倒塌，何婷家會因此破裂，自己高考失利，並且因網貸和信用卡，而背負不可承受的債務，最終與何婷雙雙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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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輛半掛TMD掉過頭也要撞自己，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中式居合。
而他能聯想到自己唯一得罪人的地方。
恐怕也只有「大文豪」這一個身份了！
從初始線的車禍、變動線的橋塌、當前線的種種死法……此刻都隱隱指向同一個幕後黑手——
未來的敵人。
有人……不希望他扭轉命運。
「難道說，不僅僅護道人能使用時空回溯？還是敵在內部？」
第二，自己為什麼能回到變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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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這種情況，又十分的特殊。
忽然，陳垣想起一個可能性——
顧煙說過：「當前線的變化，會首先作用於變動線。」
莫非由於當前線的改變，才導致變動線出現了變化？
畢竟變動時間線，本就是一條經常改變的混亂時間線……
第三，自己還能回去嗎？
他在當前線有光明的前景，有可愛的女友，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如果按照顧煙所說。
「三條時間線是同一條時間線在不同維度的映射。」
那麼當變動時間線刷新跌維，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回到當前線？
這三個問題，讓他分外困擾，又只有一點頭緒。
但冷風灌進衣袖的寒意，令他意識到……
不管原因如何，他只得接受現實，把生活過下去。
「對，我得跟顧煙、蒹葭和道昀商量。」
陳垣記得。
顧煙在變動線上已經是重生者了。
蒹葭是他的外置大腦。
而道昀的輪迴夢，或許是扭轉戰局的關鍵。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稀里糊塗地死在敵人的投槍匕首下。
如此想著，他大步走到教室前門，抬頭挺胸，器宇軒昂，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招招手。
「韓老師，出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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