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愚蠢的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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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種雙向作用筒式的減震器,減震器這東西顧名思議,就是裝在汽車懸架系統上消除振動,改善行駛間的平順性與舒適度。換這玩意兒,一般是因為減震器故障出現漏油滲油、或者是減震器出現變形或者異響等情況,出現這種情況大部分是因為質量不過關或是長時間損耗衝擊造成的。

  軍用重卡對舒適度的要求雖然不高,但不代表對減震器的性能的要求不高,所以出現了這種故障是會大失印象分的。但也不致命,不會造成一擊必殺的效果。所以這件事情違規操作的扣分會更嚴重,比故障本身影響還要惡劣。

  本來剛回基地,你說車子有故障,趕緊換一下零件那也不是不行的,只要報備及時,怎麼評分那是評判們的事。但是你要是故意隱瞞不報又是另一回事了,這關乎到誠信問題。所以卡隆瑞巴上校還是很承那杯茅台酒的情,希望大事化小,其它國家代表就算有意見也沒什麼,那還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最後只能無話可說。

  但是此時林超涵的回答是,這不是自己換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車隊人員構成,是絕對不可能隱瞞他偷換零件的,這不僅沒有必要還很愚蠢,能被帶出來的人,會是蠢人嗎?當然不會。所以他連問都不問,直接就回答卡隆瑞巴上校,這不是他們換的。

  彭佩斯臉上鄙夷的神情都快要化成人形從臉上飄溢出來了,他輕蔑地道,「明明人贓俱獲,居然還敢撒謊,你不知道上帝會懲罰犯誡的人嗎?」

  林超涵很冷靜,一字一句地說,「這不是我們換的,有沒有換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相信這裡的都是重卡技術的高手,我們有沒有換過零部件,只需要一分鐘就可以看出來,彭佩斯先生,我不知道撒謊在你們那裡犯了多重的誡,但是在我們中國的宗教話語體系裡面,像你這樣不體面的講話,叫作妄言,是長舌婦,死後會下地獄拔舌頭的。」

  彭佩斯聽後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下地獄,拔舌?這話聽上去很惡毒,但是很管用,一下子就讓彭佩斯閉上了嘴。

  看到彭佩斯啞火了後,林超涵才對卡隆瑞巴上校道,「上校先生,你認為呢?」

  卡隆瑞巴看到林超涵臉上超級淡定的模樣,心下先相信了七八分,這事根本就抵不得賴,查驗一下不就知道了麼,眾目睽睽之下,林超涵不至於犯這麼大錯誤,所以他點了點頭,回頭喊道,「薩明德,檢查一下中國重卡。」

  薩明德是肯軍車隊的總技術負責人,雖然說維修技術與各國頂尖的技術專家不能相比,但也算是相當厲害的人了。他的身材有些矮胖,行動有些滑稽,但還是很靈活地,會意地打開電筒,鑽到車底下,查看了一小會兒,然後爬出來搖了搖頭,「上校,並沒有更換減震器的跡象。」

  「但是這裡為什麼有拆掉包裝的盒子呢?」卡隆瑞巴上校疑惑地問道。

  「坦率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盒子出現在我們的車底下,但是,奇怪的是,我們都沒有發現,倒是彭佩斯先生剛一過來就發現了,你說蹊蹺不?」林超涵斜著眼睛看向在一旁有些不安地彭佩斯。上校和眾人聽後覺得言之有理,都看向彭佩斯,這傢伙一來就發現問題,這中間是不是有關係?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盒子明明發現在你們的車底下。」彭佩斯跳了起來,很是憤怒,「我只是揭露問題而已。」

  「還真是呢,揭露得很及時嘛,這麼多人,就你第一個發現了。」林超涵補充了一句。

  大家看向彭佩斯的眼神疑慮更深了,是啊,能把洗衣粉當作大殺器,自然做此其它的也不在話下。

  彭佩斯有些急了,他是狂傲無邊,但是也有幾分自負,這下三濫的手段他還不屑得干——呃,說早了,還沒有到現在就乾的時候。他口不擇言地道,「哦,我知道了,中國人請你們喝酒,所以這麼明顯的違規你們都可以無視嗎?我抗議,嚴重抗議!」

  這一句話就把卡隆瑞巴上校給惹火了,他嚴厲地回道,「彭佩斯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行,這裡是肯米亞,不是東京灣!」這話一出,秋山川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好看了,極其豐富多彩起來。

  彭佩斯也不是絕對的笨蛋,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可能犯了個錯誤,居然立即道歉起來,「對不起,上校先生,我只是有些著急了,我向你道歉。但是請不要懷疑我的誠實,這件事情絕對跟我無關。」

  卡隆瑞巴上校見他道歉,語氣也緩和下來,道,「以後請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們有權扣除印象分。現在,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第一個發現這個盒子?」

  林超涵對這位上校刮目相看,真是一位能屈能伸,不卑不亢,頭腦睿智的漢子。誰說非洲人民原始落後不開化的,從這位卡隆瑞巴上校身上,林超涵覺得看到了非洲人民的希望。


  彭佩斯搖著頭道,「不知道,我只是走過來,想和中國人打個招呼,然後就看到了那個盒子。」

  這個時候,司機佟力從後面擠了過來,在林超涵耳邊耳語了幾句,林超涵聽後頓時胸中瞭然,不動聲色地微微點了點頭。

  「我能確定確實有人換了這個減震器嗎?」卡隆瑞巴上校轉頭問薩明德。

  薩明德眼珠子轉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有人微不可察地朝他搖了搖頭,他這才放心地道,「我想,應該是可以確定的。」

  「那是不是我們一輛輛車檢查一遍,就能找到是誰換的呢?」卡隆瑞巴上校接著追問,大家很清楚,如果西汽沒有換,那肯定是有人換了,這擺明了是有人故意把盒子扔過來,陷害西汽的。

  「理論上是的,一眼能看出來,但是昨天跑了一天路,有的車隊車輛還沒有清洗完畢,到處是泥土,包括減震器上也是,我只能看一下是否周邊泥土覆蓋情況,再判斷是否更換了減震器。如果都是泥土覆蓋,也說不定看不出來,等清洗了再說。」薩明德說得很實誠。

  卡隆瑞巴上校高聲道,「是哪個隊換的,請站出來承認登記故障,否則我們一旦查出來重重扣分。」

  他話說完,環視了一下四周,有的人眼神閃爍,有的人一臉無辜,一時間也分辨不清楚。

  林超涵道,「其實換一個減震器並不簡單,很費時,先把車用千斤頂打起來,再托住車橋,再拆舊的,動靜很大。估計需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麼大的動靜,只有可能在半夜完成,我想上校先生查查昨天有哪家車隊最晚走就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荷蘭車隊的塢諾車隊的領隊羅德里格斯氣喘吁吁地擠開人群,沖了過來,對卡隆瑞巴上校急切道,「上校先生,這是我們的疏忽,昨天晚上幹得太晚了,以致於發現問題檢修完畢後沒有來得及報備。請你原諒。」

  卡隆瑞巴很嚴厲地盯著羅德里格斯好大一會兒,質疑道,「包括疏忽到把換過的零部件盒子扔到中國車底下嗎?」

  羅德里格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些吞吞吐吐地道,「興許是風颳的。」

  「是嗎?昨夜真是好大的風啊!」人群里有人發出嘲諷的聲音,是那名俄羅斯人謝爾蓋,也就是卡瑪茲車隊裡唯一正宗的俄國人,他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人群發出一陣鬨笑,大家心知肚明,荷蘭人想栽贓陷害,但是這麼拙劣的手段,真是三歲小兒的智商都不如啊,愚蠢至極。

  林超涵看著羅德里格斯,心裡也是佩服至極,大家都算是千年的狐狸了,再怎麼下三濫的手段也不算稀奇,但關鍵是如此愚蠢就稀奇至極了,這諾大的江湖怎麼混得下去啊,怪不得三百年前荷蘭人占盡天時地利差點稱霸世界,最後卻被英國人打得只能龜縮一隅。當然這話他只能心裡這麼腹誹,說出來會惹出國際糾紛的。

  但是如今羅德里格斯的臉皮巨厚,一口咬定就是風吹的,忘了報備,現在報備也不晚,這話剛才卡隆瑞巴上校對林超涵也說過,此時自然不能厚此薄比,明知道羅德里格斯滿嘴跑火車,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當然該扣分的還是一分不能少,但怎麼扣只有上校自己人知道了。

  大嘴巴彭佩斯恨恨地瞪著羅德里格斯,卻一句損話也沒有說出來,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件事也刷新了林超涵的認知,其實剛剛佟力過來就是報告塢諾車隊的事,昨晚小喀在軍營的朋友站崗時,看到了荷蘭人走前把什麼東西假裝隨意地就丟在了西汽車下,疑惑之下告訴了小喀,小喀不敢站出來,就私下告訴了佟力,林超涵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有這麼下作愚蠢的手段,嘆為觀之。

  他只能暗自警惕,覺得一刻也不能放鬆對車輛的保衛了,哪怕在軍營里有士兵守護都不行。這次只是栽贓,萬一要是人家在車上動了手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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