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君臨天下篇: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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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易。」

  我結結巴巴地說道,算一下,僅僅是一年多沒有見到易飛揚,我卻覺得有一種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這傢伙的感覺。

  「老齊,好久不見。」

  易飛揚又說了一遍。

  易飛揚走到我邊上捏了一下我的肩膀,率先開口說道:

  「還能繼續嗎?」

  我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易飛揚看著齊海,二人對視了很久,齊海才率先開口說道:

  「果然,向家人還是不捨得丟掉他們的寶貝呀。」

  易飛揚沒有理會齊海,只是淡淡地說道:

  「你這種靠藥物後天獲取丹祀基因的,也好意思自稱是新世界的王?」

  易飛揚看了眼我身上的銀白色甲冑背心,說道:

  「呀,別說,你穿這向家少主的衣服,還挺好看的。」

  我看著易飛揚的眼睛,還是那種淡淡的感覺。

  人在經歷一定事情之後,他們的心性發生變化,眼神也會隨著改變,這就是吳弦所說的相由心生。

  齊海在我的記憶里一直是一個很慈祥的人,但是如今,再看這個人的眼神,我只覺得害怕,陌生。

  易飛揚轉了轉自己手裡的黑刀,然後看著齊海說道:

  「老闆,好久不見,您覺得自己有多少勝算可以從我手中活著離開這裡。

  易飛揚話一說完,隨後就是一個骨刺以閃電般的速度朝著易飛揚的腦袋飛過去。

  老實說,我就看到易飛揚手裡的黑刀緩緩落下,他是怎麼揮刀的過程我還沒有看清楚,齊海刺向他的骨刺尾巴就全部斷裂了。

  易飛揚看著齊海,悠悠地說道:

  「齊先生,今天我們舊帳新帳一起算,您殺害我全家的事情我今天會全部還給你。」

  齊海的骨刺又全部長出來,他看著易飛揚說道:

  「哈哈哈哈哈,易飛揚,你倒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嗎?我問你,我只是想要讓你父親把丹祀和向家的秘密告訴我,我要救助我的妻子,他們怎麼就不願意呢?」

  「這東西憑什麼就是你們家的,我問你!只是因為我不姓向,我身邊的人就主動要死,你告訴我,蔑視生命的人到底是誰!」

  易飛揚看著齊海,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的確,齊海所做的事情就是這樣的,沒有絕對的對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清楚的。

  齊海看著天上的閃電笑著說:

  「你們有這種東西卻不願意把這東西拿出來,這何嘗不是在藐視生命?你們才是最該死的,正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的存在,我才知道自己不成為主宰世界的角色,早晚有一天會倒在你們的刀下。」

  易飛揚看著齊海,抿著嘴皮子微微一笑:

  「你的理由倒是很充分嘛。你真的就以為當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嘛?當年加入漁船上的所有人,我父母都是願意分享丹祀的,只是你們這些人都想獨吞這種東西,所以最後我父親才讓開叔保留這玩意。」

  「別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父母是外家人,他們想要的只是自由的生活,只是有的人野心太大,出現了端倪,齊先生,請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

  話音剛落,齊海就一下子不說話了,他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癲狂。

  「子健,你什麼表情,你不相信我嗎?你不相信嗎?」

  我看著齊海一聲不吭,只覺得自己腦袋裡一片空白。

  易飛揚說道:

  「當年我父親帶領的所有外家人視你為自己人,他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現在研究的起步就是靠著當年的那些資料。包括你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大量生物知識的腦細胞,也是服用了他們贈予的藥物。」

  「齊海,你以為自己不說,世界上就沒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你後來殺光漁船上沒有基因的外家人,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貪心而已。」

  易飛揚一邊說著,一邊翻轉自己手裡的黑刀,繼續淡淡地說道:

  「齊海,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對父母是什麼樣的角色都沒有概念,我沒有怨恨心理的源頭,我甚至想自由地過完這一生,但是你不該動向生奈。」


  易飛揚的眼神逐漸兇狠起來,他看著齊海再次重複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

  「齊海,你不該動向生奈的。」

  話音剛落,易飛揚就用手裡的黑刀指著齊海,天上一道閃電划過,易飛揚將自己手裡的黑刀指著齊海。

  齊海不甘示弱,看到易飛揚殺氣騰騰的眼神以後,後背長出來的骨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易飛揚移動。

  我還什麼都沒有看清楚,易飛揚已經躲過了齊海飛向他的骨刺,隨後我就看到易飛揚朝著這傢伙不斷逼近,齊海的骨刺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他的後背。

  我深吸一口氣,沖向那些攻擊易飛揚後背的骨刺,試圖保護易飛揚的後背,結果我還沒有來得及靠近骨刺,易飛揚已經來到了齊海面前。

  他弓步壓身,刀口朝下,齊海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劃穿了他的鼻樑骨。

  這一舉動剛剛結束,易飛揚的一隻手就立刻鬆開刀柄,手掌牢牢抓住齊海的臉頰,然後往齊海身邊跑去。

  在骨刺還沒有來得及碰到易飛揚時候,他已經把齊海的腦袋按在地上了。

  齊海後腦勺被易飛揚按在地面深處,易飛揚高速奔跑,將齊海的腦袋按在地上摩擦。

  齊海的後腦勺貼著地面一路行走,地面上出現一個深深的溝壑。

  在齊海背後的骨刺馬上要碰到易飛揚的時候,這傢伙一下子鬆開捏住齊海腦袋的手,然後向更遠處跳了出去。

  齊海背上的骨刺撲了個空,他躺在地上,滿頭是血,然後腰部一用力,這傢伙完全站立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已經來到了齊海身前,手裡的白刃轉了一圈,在齊海剛剛站直身子的時候,我手裡的白刃就穿透了這傢伙的心臟。

  齊海看著我,大量鮮血從嘴巴里流出來,他背後的骨刺朝著我的腦袋襲來。

  我的原想法是拔出插在齊海心臟處的刀刃,然後迅速遠離這傢伙,遠離他身後的骨刺。

  可就在我這個舉動還沒有做出來的時候,我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齊海剛剛舉起來的骨刺被全部斬斷,幾層樓高的黑色尾巴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因為齊海的心臟又被我弄傷了,這傢伙斷掉了的骨刺並沒有立刻長出來。

  易飛揚站在齊海身後,淡淡地說道:

  「你最好一次性把自己的手段都使出來,否則我不敢保證你還有沒有反抗的機會。」

  齊海嘴巴里吐出鮮血,他剛剛張開嘴巴,似乎是想說什麼,結果易飛揚就把自己的白刃從他後腦勺送進了喉管。

  齊海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麼,易飛揚拔出插在齊海脖子裡的黑刀,然後高高舉起刀刃,狠狠地揮向齊海脖子下方的軀幹。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聽到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隨後齊海的骨骼出現了很明顯的蠕動變化。

  僅僅在這一瞬間,易飛揚就放棄了砍掉齊海腦袋的舉動,他迅速來到我身邊,然後拔出插在齊海身體裡的白刃,摟著我的腰和我一起遠離齊海的身體。

  我正納悶,易飛揚為什麼要浪費這絕佳的機會,忽然間,我就看到這傢伙骨骼咔咔咔作響,黑色的皮膚和肌肉遍布這傢伙全身上下。

  他的骨骼在一瞬間之內增長了上千塊兒。

  齊海身上長出了我不知道的關節,他的手臂有六處關節,然後人在幾秒鐘之內變得無比高大,上半身的衣服被他撐了個粉碎。

  他腰板挺得很直,全身上下的新陳代謝加速,我們在這傢伙身體上造成的傷口在一瞬間復原,傷疤都看不見。

  很快,齊海的頭髮一點點變長,然後再一點點變成白色。

  他駝著背,後背的骨刺一點點長回來,隨後脊柱迅速發生變化,我又看到有六根骨刺從這傢伙後背長了出來。

  齊海的雙瞳眼球里沒有瞳孔了,只能看到眼白。

  我望著眼前的場景,看到齊海將自己手上二十厘米長的指甲伸入脖子,黑色的鮮血從脖子裡滲出來,齊海將指甲在脖子上轉了一圈,然後把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地砍了下來。

  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說這傢伙是在幹嘛。

  但隨後,我就看到齊海把自己的黑手伸進了腦袋裡的傷口。

  咔咔咔的聲音傳來,齊海硬生生地從自己脖子處的傷口裡又拔出來了一個腦袋。


  那腦袋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齊海有兩幅脊柱,現在這個樣子對於我們來說,更像是他的本體。

  和之前那個腦袋不一樣的是,這次,齊海腦袋上的一隻眼球上有四個顏色不一樣的瞳孔待在一起。

  齊海低沉沙啞的聲音好傳來:

  「真的,這二十年來,我真正覺得自己最大的對手,竟然是你這個才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孩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易飛揚轉著手裡的刀刃說道:

  「感覺。」

  齊海笑了笑:

  「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如果把你丟到海里去,說不定我現在的麻煩也不會這麼多。」

  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你想靠著後天的研究扭轉所謂的自然法則,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來彌補你這個天道漏洞的。」

  易飛揚話一說完,天空中電閃雷鳴,轟隆隆的雷聲伴隨著大雨繼續落著。

  易飛揚站在我身邊說道:

  「老齊,接下來你做什麼都不能猶豫,明白嗎?」

  我點點頭,易飛揚用手裡的黑刀指著齊海,隨後我就看到不遠處黑影一閃,齊海已經來到了易飛揚和我身前。

  這傢伙實在是太快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背後所有的骨刺立刻朝著我和易飛揚的腦袋揮過來。

  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倒是易飛揚手裡的黑刀一直在翻轉,他用的也是吳弦筆記本上的那套古老刀法。

  一套乾淨利落的刀花過後,齊海背上所有的骨刺全部斷裂。

  易飛揚彎腰躲開齊海的爪子,隨後就是一個正蹬步踩在了齊海的腹部,把這傢伙完全踹了出去。

  齊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掉入了周圍的大火里。

  也不知道為什麼,天上的雨水量非常大,但是周圍的火焰就是遲遲沒有熄滅,反而一直在燃燒。

  巨龍嘴裡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物質,一旦點燃就會持續燃燒。

  齊海背後的觸手又重新長了出來,隨後我就看到這傢伙用骨刺撐在地上高速行走,朝著易飛揚靠近。

  這傢伙身上冒著熊熊大火,濕漉漉的白髮下是詭異的八色瞳孔,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從紅蓮業火里走出來的魔鬼一樣。

  易飛揚深吸一口氣,手裡的黑刀旋轉出一套美麗的刀花,齊海的身後的骨刺密度在這一刻變高。

  這傢伙將身後的骨刺和雙手的爪子當做是武器,每一下都瞄準易飛揚身上的要害。

  易飛揚也不甘示弱,黑色的殘影在空氣中不斷閃爍,這傢伙靠著這把黑刀硬生生地擋掉了齊海所有的攻擊。

  在滂沱大雨當中,這兩個人打鬥在一起竟然可以飛濺出密密麻麻的火花。

  兩個人每在地上走一步,君臨城就隨之顫抖,大量的海水從君臨城北城區倒灌進來。

  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我才意識到,這壓根就不是我可以參與的戰鬥。

  吳弦曾經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平衡點,齊海的城府以及在生物學的造化上超乎常人,他將自己的才華作用在了使用丹祀基因這件事上。

  因為對這東西的使用超越了向家人和龍閥這種前年組織,他超越了這個平衡點。

  為了制衡齊海這個天道的漏洞,二十年前,易飛揚這個天生就能完全掌握丹祀基因的人出生了。

  所以易飛揚經常說的,這是他的宿命一點都不假。

  這兩個人最後一起死亡我也覺得不奇怪。

  霍去病出生的時候匈奴入侵,他死的時候,匈奴軍撤軍,有的人太厲害了,天道是要收回的。

  我看著二人手裡的動作,只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兩個從天而降的君王在打鬥一樣。

  刀光劍影在我面前不斷落下,易飛揚揮出去的一刀有十幾種變化。

  就在兩個人互相僵持的過程中,易飛揚忽然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即使這傢伙長著四個瞳孔,我依舊可以讀懂他的眼神。

  他回過神來看著齊海的一瞬間,齊海身上所有的骨刺和爪子都對準了易飛揚的脖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動用身體裡所有的丹祀基因,一個滑鏟來到了齊海身前,手裡的白刃一揮,直接斬斷了齊海的一隻腳。


  這傢伙的身體立刻因為沒有站穩朝著某一側傾斜,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倒下,他就用身後一部分骨刺支撐自己的身體。

  也就在這個時候,易飛揚一腳踩在齊海的骨頭上,把這傢伙踹飛了出去。

  易飛揚沒有著急進攻,他用手一把抓住了白刃,從刀柄位置的刀身一點點摸到刀尖,隨後他手掌心的紅色鮮血布滿整個刀身。

  雨水從刀刃上淌過,易飛揚的血液並沒有被雨水沖刷掉,空氣中多了一股濃濃的丹祀基因味道。

  又是一個顛覆我認知的存在,照道理來說,血液里的丹祀基因暴露在空氣中以後就會開始迅速死亡,但是易飛揚的血液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他將自己手掌心的血抹在了自己的黑刀上,然後淡淡地說道:

  「老齊,千萬別再分神了。」

  話音剛落,易飛揚將流血的手掌心對著齊海一甩,然後就朝著齊海迅速奔跑,手裡的黑刀穿過飄散在空氣中的血液,直直地砍向齊海。

  齊海後撤步起跳閃躲,然後用身後的三根骨刺捅向易飛揚的身體,結果易飛揚根本就不慌張,手裡的黑刀旋轉幾圈之後,三根骨刺被易飛揚斬斷。

  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就是斷了三根骨刺,齊海卻一個勁後退,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了易飛揚。

  這時候我有注意到,齊海斷掉的骨刺一直在往外滴落著鮮血,這些骨刺遲遲沒有長回來。

  齊海應該是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情況,所以選擇了在第一時間遠離易飛揚。

  我低頭看了看白刃上不會被雨水洗乾淨的血液,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易飛揚這種天生擁有丹祀基因,並且可以完全掌握丹祀基因的人,他的基因具有很強的宿主意識。

  他們從一個娘胎里誕生,這種東西基本上把易飛揚的身體當做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一旦丹祀血液進入其他人的身體,發現宿主不對,會立刻從內部攻擊對手的細胞。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感覺易飛揚就是來彌補齊海天道BUG的角色。

  齊海瞪大雙眼看著易飛揚,眼神里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反而是有點興奮。

  「你笑什麼?」

  我問齊海。

  齊海站直身子,看著易飛揚說道:

  「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殺了你,奪取你這種天生丹祀人的基因,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易飛揚沒有理會齊海,而是提著手裡的黑刀繼續衝鋒。

  齊海身上的骨刺朝著易飛揚迅速飛過去,等到所有的骨刺都在和易飛揚僵持,齊海身上沒有任何反制手段的時候,我立刻來到齊海身後,然後朝著這傢伙逼近。

  三步並作兩步,我還沒有來得及把刀刺進齊海的身體,這傢伙身上又長出了兩根骨刺,然後從天而降,拍在了地面上。

  宮殿內的地面碎裂,大面積的碎石飛舞,兩根骨刺穿透黑色的煙霧粉塵,朝著我的腦袋飛了過來。

  我沒有閃避,雙手握刀,手裡的刀刃和骨刺叮叮噹噹地碰在一起。

  雨水嘩啦啦下著,面前的粉塵很快就全部消失了,我看著齊海,發現這傢伙正用手裡的爪子和易飛揚對拼,他身上除了正在攻擊我的兩根骨刺,已經全部被易飛揚斬斷在地上,並且沒有癒合再生。

  我深吸一口氣,躲過骨刺的攻擊,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著斬斷齊海身上的骨刺,而是一邊格擋骨刺,一邊沖著齊海的後背逼近。

  易飛揚和齊海僵持著,這傢伙的身體現在完全動不了,我慢慢來到齊海身後,隨後就沒有再理會朝我飛過來的骨刺。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滑步向前,一刀砍在了齊海的脊柱上。

  齊海和之前面對傷口的樣子不太一樣,他啊地慘叫一聲,隨後兩根骨刺就刺穿了我的身體。

  我沒理會周身的疼痛,拔出白刃,隨後又是一刀刺進了齊海的心臟。

  易飛揚騰空躍起,一隻腳踹碎了齊海的下巴,另一隻腳夾住他的一隻手肘,咔嚓一聲,這傢伙的手肘折斷。

  隨後,易飛揚在空中完成了一個旋子轉體,抓住齊海的另一隻手,舉著刀迅速朝這傢伙逼近。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把白刃固定在齊海的身體裡。


  我很相信易飛揚,我知道,他只要用盡全力揮刀,齊海的腦袋就會掉落下來。

  可是就在易飛揚準備完成這一舉動的時候,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不知不覺中就轉移到了我身上,他睜大雙眼看了我一眼,隨後調轉了黑刀的方向。

  他摟住齊海的脖子,把黑刀放到了齊海身後,手腕一轉,插在我身體裡的骨刺斷裂。

  就是這零點一秒的分神,易飛揚來不及再調轉刀鋒砍齊海的腦袋了。

  齊海抓住機會,長有尖銳指甲的手穿透易飛揚的腹部,然後把手在他內臟里翻湧,最後朝著易飛揚的心臟移動過去。

  易飛揚的反應也很快,他立刻用黑刀刺穿了齊海的手臂,然後把刀刃插進地面,固定齊海的手臂,防止這傢伙的手臂繼續深入傷口。

  易飛揚再用另一隻手抓住齊海的手,兩個人就這樣相持著。

  鮮血從易飛揚嘴巴里流出來,我看著這傢伙沒明白剛剛那一下他為什麼要遲疑。

  等到把齊海插在我身體裡的骨刺拔出來的一瞬間,傷口疼痛作用在身上的時候我才知道,剛剛那骨刺距離我的心臟只有零點五厘米左右了。

  齊海和易飛揚僵持著,他背後那些失去骨刺的觸手慢慢纏繞在易飛揚身上,還有好幾根同時盤旋在這傢伙脖子處。

  「齊海!」

  我大喝一聲,隨後拔出插在這傢伙身體裡的白刃,身上的丹祀基因在這一瞬間以我的生命作為養分燃燒,大量鮮血從我破裂的眼球里流了出來。

  我拔出白刃,剛剛舉起唐刀,對準齊海的腦袋就直接砍了下去。

  一瞬間,白刃立刻深入到了齊海脖子三分之一的位置,刀刃砍在了這傢伙的脊骨上。

  「啊——」

  我大喝一聲,將悲憤化作力量。

  聚在刀刃還沒有深入下去的一瞬間,我就聽見咔嚓一聲,齊海的腦袋轉了過來,緊接著,這傢伙脊骨里長出的觸手全部脫落,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從他的脊骨里伸了出來。

  齊海拔出插在易飛揚身上的手,隨後兩隻手也一百八十度翻轉,兩隻手抓住我的肩膀,翅膀輕輕撲騰了一下,我倆就同時飛向天空。

  剛一升空,齊海就用翅膀把我包裹了起來,我的手繼續一點點砍著他的脖子。

  齊海沒有像之前那樣用手捅穿我的心臟,他雙手扶住白刃,防止傷口繼續深入。

  其實他用手在一瞬間內貫穿我的心臟,我是沒有任何活路的,但是這傢伙怕了,他不知道是刺穿我的心臟快,還是我砍掉他腦袋的速度更快。

  他終究沒有經歷過我的一切,他不明白,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比活下去更加寶貴的。

  我的雙手一點點用力,齊海咆哮一聲,隨後張開嘴巴,露出尖尖的獠牙咬在我的肩膀上。

  這傢伙的翅膀有一股利維坦的味道,牙齒和唾液有一股貝希摩斯的味道。

  他的唾液和利維坦一樣,有著堪比硫酸的腐蝕性,而且還有一種神經毒素。

  不一會兒,我就開始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肩膀漸漸發軟,有一點使不上勁。

  這東西的腐蝕性和毒素入侵速度很快,我身體裡的丹祀基因並沒有超越他們的癒合速度。

  砍掉腦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我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白刃從齊海下巴刺了進去。

  這傢伙嗷嗚一聲鬆開嘴巴,隨後張開翅膀抓著我的腦袋在空中迅速滑行。

  齊海是沖著燃燒著大火的房屋去的,一接近地面,齊海就將我的腦袋按在火焰堆里滑行,一瞬間我臉上傳來劇烈的灼燒感和摩擦感。

  臉上的皮肉被完全蹭掉,頭顱在著火的木材上擦出滋滋滋的聲音,周圍的火焰炙烤著我的皮膚,雨水卻又澆灌在我身上。

  「我讓你砍!我讓你砍!」

  齊海抓著我的腦袋咆哮著。

  一把黑刀飛過,齊海手臂斷裂,我立刻掙脫這傢伙的束縛,然後接過黑刀刺進了這傢伙的心臟,然後另一隻手抓住卡在他脖子裡的白刃,繼續砍著脊骨。

  齊海咆哮一聲,往我胸口一推,我整個人抓著兩把刀飛了出去,撞在了身後的廢墟里。

  易飛揚從火焰里跳出來,他在廢墟上高速跑動,然後用手推著我的後背把我接住。

  我落地以後把黑刀還給易飛揚,後者看了眼我肩膀上的傷口,說道:


  「還能動嗎?」

  我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只要沒有唾液繼續深入我的傷口,丹祀基因就可以繼續癒合傷口。

  齊海撲騰了兩下翅膀,然後慢慢飛上天空,此刻的他身上有很多種熟悉的味道,我知道,這傢伙現在也是個縫合怪。

  齊海慢慢升上天空,然後進入雲層,紅色的閃電劈在這傢伙身上,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齊海每撲騰一下翅膀,周圍的雲層就會隨之抖動。他的身子在紅色閃電中若隱若現,像極了一位從天而降的君王。

  「現在咋整?」我問道。

  易飛揚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把他打下來,然後我倆一起群毆他。」

  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說道:

  「臥槽,你怎麼把他打下來?」

  話音剛落,齊海撲騰了一下翅膀,然後朝著雲層深處飛去,他的氣味在雨水中越來越小。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媽的,老易,他要走,他要走!」

  我扯著脖子大聲呼喊,易飛揚開始在布滿火焰的廢墟上邊移動邊回應我:

  「知道了,集中注意力,待會兒還需要你辦事。」

  話一說完,易飛揚站在被紅蓮業火包圍的宮殿中央,隨後他手一揮,一把黑刀直直地飛向天空,天空中閃電划過,黑刀刺入閃電,進入雲層,向天空中的那位君主發起挑戰。

  嗷嗚一聲慘叫聲過後,那把黑刀從天而降,插在了易飛揚十米以外的地面上。

  刀一落地,周圍的地面就凹陷下去一個大坑,掀起陣陣微風。

  無數血液混合著天空上的雨水落下,隨後重重落在地面上。

  長有黑色羽翼的齊海穿透黑壓壓的雲層,在我們兩個頭上低速滑行,嘴巴里不斷發出咆哮的聲音:

  「爾等為何如此執迷不悟,違抗朕之意志者,皆當死去!」

  他話才剛剛說完,易飛揚兩隻膝蓋下蹲,隨後整個人就直直地朝天上彈了出去。

  這一幕直接就給我看呆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可以直接跳到半空中,但轉念一想,我又覺得很合理,畢竟易飛揚從出生開始,就命中注定是來解決齊海的。

  易飛揚以極快的速度飛在半空中,隨後他左手手肘頂在齊海的鎖骨處,齊海的飛行受損,整個人和易飛揚開始在半空中扭來扭去。

  齊海抓住易飛揚的手一口咬下去,隨後易飛揚一刀刺進齊海的腹部,兩個人又陷入了僵持狀態。

  易飛揚極力地限制齊海的飛向過程,此刻,等到高度下降到我的肌肉起跳範圍時,我也起身跳躍在半空中,一膝蓋頂碎了齊海的下巴。

  齊海抱著易飛揚兩人迅速下落,我此刻正處在兩人上方。

  紅色閃電划過,我轉身揮刀,一刀砍在了齊海脖子上,此刻易飛揚擰斷自己被齊海束縛的手臂,然後爬到齊海翅膀後方,用自己的手抓住白刃,和我一起把刀刃往齊海脖子裡按壓。

  「你們這些臭蟲!」

  齊海仰天咆哮一聲,隨後翅膀撲騰一下,我們三人同時衝進雲層。

  進入雲層內部,周圍就是黑壓壓的大團烏雲,本來應該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這些烏雲里不斷閃爍著紅色閃電,周圍黑暗的世界有一種詭異的光亮。

  雲層里的電荷量很高,一進入雲層,我就立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神經一個勁地顫抖,甚至有一點使不上力氣。

  齊海在雲層里不斷掙扎,手裡的爪子回手捅穿了易飛揚的腹部,另一隻手迅速朝我的心臟移動。

  我正準備鬆開手裡的刀格擋齊海即將刺穿我身體的手,結果我還來不及反應,易飛揚就用自己手裡的刀砍斷了齊海的手。

  「別分心。」

  啪的一聲,一道紅色的閃電同時劈在了我三人身上,我立刻覺得渾身細胞都快要融化了,身子使不上起力氣,手裡的刀一點點脫落。

  媽的,真倒霉。

  被閃電劈中以後,我渾身的丹祀都在急劇修復傷口根本沒有多餘的丹祀強化肌肉,人失去力氣以後,我從高空掉落。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人類永遠無法匹敵的東西。


  齊海張開翅膀高空滑行,試圖繼續用手刺穿我的心臟。

  此刻易飛揚撐著齊海的翅膀來到這傢伙身前,一個下勾拳打碎了齊海的下巴。

  齊海的視線被易飛揚完全阻擋,易飛揚轉身又是一刀刺進了齊海的心臟,後者咆哮一聲,滿口獠牙咬在易飛揚身上。

  我不斷下落,等落到齊海羽翼末端的時候,我將白刃刺進翅膀,讓自己固定在了半空中。

  齊海和易飛揚兩個王在閃電里持續交鋒,這已經徹底脫離了人與人之間的交鋒。

  我順著翅膀爬上齊海的後背,正準備用手裡的白刃繼續砍向齊海的腦袋,誰知道這傢伙的腦袋再次一百八十度扭轉,嘴裡傳來了一股油脂的味道,緊接著就是一道巨大的火焰噴涌在我身上。

  他翅膀上還長出許多骨刺刺穿我的身體。

  一聲轟隆隆的雷鳴響過,易飛揚出現在了我倆的腦袋上方,

  易飛揚一腳踹斷齊海的脖子,火焰偏離了路徑,隨後易飛揚黑刀一揮,齊海的一隻翅膀硬生生掉落了下去。

  後者慘叫一聲,天空中的閃電持續劈在我三人身上,我們口吐鮮血,但是易飛揚的意志力很強盛,他強忍著疼痛,抓住齊海的腦袋,按著這傢伙腦袋朝下,我們三人同時下落。

  在這幾秒鐘的過程里,易飛揚把手裡的黑刀丟給我,我接過刀柄,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骨刺,隨後一刀刺進了齊海心臟,緊接著我擰動刀柄,黑刀咔嚓一聲響過以後,刀身上坑坑窪窪的洞裡彈出倒刺,把齊海的心臟弄了個粉碎。

  短時間內我沒有砍下齊海腦袋的力氣,我將白刃刺進這傢伙喉管,極大程度為他製造無法瞬間癒合的傷口。

  易飛揚按著齊海的頭,手伸進他的脊柱捏碎這傢伙的骨頭。

  之後的事情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是砰的一聲,我三人從不知道高度的烏雲里墜落,隨後又是幾道閃電劈在我們三個脫離天道的人身上。

  我是直接昏死過去的,閃電和巨大衝擊力席捲全身的一瞬間,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我有知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正在拍著自己的臉,緩緩睜開雙眼,我發現易飛揚蹲在我身邊拍打著我的臉頰。

  這傢伙一半臉毀容,我身上的銀白色甲冑背心發黑,我剛準備起身,全身上下就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別亂動,你身上全是碎骨。」

  易飛揚說完,他就扶著我慢慢坐了起來。

  剛一坐起身,我就看到齊海跪在不遠處。

  兩隻翅膀脫落,他身上的黑色血管和黑色肌肉全部消失,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正常。

  齊海拔出插在喉管里的白刃,隨後又伸手去拔插在自己心臟里的黑刀。

  可是他剛剛把手放在黑刀上往外拔一下,一大口鮮血就從這傢伙嘴巴里吐出來。

  齊海的心臟基本上是碎裂的狀態,從心臟蔓延出去的刀刺弄穿了他的整個身體,如果這傢伙強行把刀拔出來,就會把自己的內臟都弄出來。

  但是我又覺得很奇怪,只要黑刀離開心臟,齊海全身上下的傷口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那他這畏手畏腳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是因為太疼了?

  齊海嘴裡吐著鮮血,他擡頭看向易飛揚,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朕會覺得疼痛?」

  易飛揚看著扶著我,看向齊海,淡淡地說道:

  「你不該對你兒子動手的,他成為丹祀人之前身體裡就有一部分我的血。一旦血液大量進入你的身體,你的丹祀基因就會開始消亡。」

  「齊海,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這真正殺掉你,我倆是命中注定相互制衡的人,齊子健才是打破這個平衡的君主,你一直都錯了。」

  「從一開始,我就在等著你身體裡我血液侵入你的細胞,現在看來,應該差不多了。」

  齊海看著易飛揚,又看了看我,然後咧開嘴巴詭異地笑著:

  「好計謀啊,子健,你真的長大了,也真的變了很多呀。」

  我看著齊海,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情很是複雜,不知道用什麼語言描述。

  齊海笑了笑,說道:

  「子健,你告訴我,我有什麼錯?我想你媽媽多活幾年,我錯了嗎?我想成為這個世界的王留住自己想要的東西,我錯了嗎?」

  我看著齊海,還是說不出話來。

  「你不愛你媽媽嗎?你不想她多活幾年嗎?我到底有什麼錯,你們為什麼都覺得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天空中的雷聲漸漸小了,雨水也漸漸小了,齊海的臉在我眼中逐漸清晰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自己心口涼涼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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