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遺情舍宅篇:王之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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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雪風呼呼地從山上往山谷里吹,一隻只飢腸轆轆的雪狼流著口水在地面前行,它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地走到這個每次等個幾十年才能吃到的食物面前。

  易飛揚全身的骨頭斷裂成一塊兒一塊兒的,他的心臟被刺穿,腹部又重了二三十刀,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從腹部流淌而出。

  眼淚從他的眼角滲了出來,易飛揚看著遠方一點點朝自己走來的雪狼,知道覺得自己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

  一隻雪狼躍到易飛揚面前,它先用自己的鼻子在易飛揚的胸口嗅了嗅,隨後就嗷嗚一聲,狼群里的幼崽率先來到了易飛揚身前,他們用尖銳的牙齒撕開易飛揚的胸口,啃掉胸口的碎骨,對著易飛揚胸口的心臟開始啃食起來。

  易飛揚看著雪地里微笑著朝他一步步走來的向生奈,他笑了笑,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

  「齊君,齊君。」

  上杉望月將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對我說道:

  「齊君似乎是有心事呀。」

  我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看著窗戶外黑壓壓的天空和滂沱大雨,我分神了,陷入了飄飄然的思緒。

  老實說,這是易飛揚死了以後我第一次夢到他。

  之前離開的人,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但是易飛揚倒是我第一次想起他。

  我不知道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太忙了,沒有時間想起他,還是從心底里,我就認為這傢伙根本就沒有死。

  易飛揚是一個無論從身體上,還是智商情商,甚至是靈魂上都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人,他就好像是那種打不死的小說男主角,倒是我,在這條詭道上靠著他人的一路保護活到了現在。

  其理由主要是因為我身上流著齊墨的血,就是這麼簡單又草率的原因。

  看著窗外不斷翻湧的浪花,我覺得心情很糟糕,我有點想易飛揚了,想念他無時無刻陰陽怪氣的語言,我也有點想徐燦,徐燦走了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我有點想念大家了,住在那個別墅宿舍里,每次結束任務回來的時候,我們待在裡面休息那會兒,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想一下上次自己哈哈大笑的日子,還是從長安墓穴回來以後,易飛揚好像經常不在家,但每次他回來的時候,看著那張性冷淡的臉,我老覺得很安心。

  我時常在想,如果我過著普通的生活,在大學裡遇到張葭信,說不定這會兒我已經在跟她談戀愛了。

  「齊君,到你了。」

  上杉望月提醒我說道。

  在海面上行駛了很多天,因為過於無聊,我和上杉望月下起了一盤圍棋。

  看著上杉望月的圍棋,幾個重要點位已經被他全部占完了,他也對我形成了封殺的勢頭,不過我也還有喘息的機會。

  我將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隨後吃掉了上杉望月幾顆白子,上杉望月笑了笑,似乎是知道我會上當。

  他放上一顆白子,拿掉了我更多的黑子。

  現在,我的棋路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上杉望月看著我說道:「齊君,您跟先生的技術真的有天壤之別,我跟先生下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贏過。」

  我心中呵呵一笑,廢話,當年要不是我爺爺阻攔,這傢伙應該是亞洲區的圍棋冠軍了。

  但是轉念一想,從齊海開始教我下圍棋開始,我也從來沒有贏過這老傢伙,好像他這種天生城府比較深的人,下圍棋的天賦都比較高。

  「齊君,您是先生的兒子,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受到他人擺布的,我很理解您的處境,我並不討厭您。」

  上杉望月當然不討厭我,他所討厭的就只有向辰山為首的向家人,仔細想一想,上杉望月好像從一開始見到我開始就對我特別的尊重。

  有時候我在想,上杉望月其實也沒有錯,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也就比我大幾歲,他從小就受到有關于丹祀基因的教育,自己的父親被向家人殺死,死的時候向家人還羞辱他,身為兒子,復仇怎麼了,完成父親的夢想怎麼了。

  人性是矛盾的,這個世界上除了那種與生俱來嗜血的人,沒有哪些人的立場是天生有錯的。

  但是上杉望月有一點說錯了,易飛揚只是把我帶入了這個局,但是他可從來沒有干涉過我的立場,也沒有說過什麼擾亂我三觀的事情。


  我看著桌子上的棋盤,說道:

  「不用下了,你贏了,我到外面去走走。」

  說完,我就起身往甲板上走去,一推開門,就是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很快,雨水就弄濕了我盔甲里的中山裝。

  船體不斷搖晃,我開始幻想,幻想伊行彪這個時候再做些什麼。

  這傢伙不會真的造船去了吧。

  淋著大雨,我的思路清晰了很多,我開始回憶過去一段時間對於整個計劃的布置,這個計劃太過於龐大了,我始終在想,我有沒有能力執行這樣一個通天計劃,中間會不會出現什麼差錯,現在想起來了回頭還可以進行修補。

  我真的很佩服易飛揚,他的城府成長就是在向生奈出事的那一個晚上,這傢伙背起了整個家族的宿命,也許是因為命太輕,魂太重,這傢伙終究走到了盡頭。

  我的幫手有很多,除了龍閥和伊行彪張志軍以外,整個向家外家現在也在我的統領下了。

  這件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在龍閥全體上下開始服用避免丹祀副作用的藥物的時候,我始終覺得就這些人對抗影子有點薄弱。

  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在我前功盡棄的時候我想起來了一張紙條。

  我打開抽屜找出那張紙條,裡面是向茹萍的聯繫方式,向茹萍是那個曾經我從其他外家人手裡救回來的女子。

  和她分道揚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當年易飛揚帶我去的那個川蜀宅子其實就是向家外家人的故居,後來變成了影子的研究所,裡面保留了大量的丹祀試驗樣品。

  外家人不能免除丹祀副作用,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平衡手段來緩解副作用,我把那裡面的丹祀全部給了向茹萍,這姑娘給我留了聯繫方式,說是欠我一個人情。

  我給這個電話號碼打了個電話,但是打了一天都沒有人接。

  於是我給她發了個信息:

  「七天後的晚上七點,我在你給我聯繫方式的地方與你見面,希望您能完成一下我的人情。」

  向茹萍並沒有回覆我的消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回到了那個我和易飛揚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那個晚上,我坐在院子裡等待,看著天上的圓月,時間正在一分一秒流逝,但是偌大的院子始終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嘆了口氣,正準備給向茹萍發消息說我要走了,院子外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扶著拐杖走了進來。

  女子的身軀很瘦弱,整個身子就像竹竿一樣纖細,那兩條腿走了沒幾步就咔嚓一聲折斷了。

  我趕緊上前扶住向茹萍,看著這個瘦脫相了女人,隨後我一把拉開她領子處的衣服,發現身上的皮肉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

  她身上噴著很濃郁的香水,但是還是無法遮蓋那股濃濃的屍臭味。

  向茹萍對我笑了笑:

  「我差不多要死了,爬這個山耗光了我所有的生命力。」

  向茹萍後來說啥我給忘了,大概就是你看我都快死了,但是我還是來赴約了,我這一生就到這裡了,你要好好的,我馬上就要走了。

  我覺得有點好笑,但是看著向茹萍馬上就要死亡了,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中藥丸餵到了向茹萍嘴裡,隨後就在附近開了一家酒店,然後照顧了她一個星期。

  這期間我特意讓齊天空運過來了很多中藥材料,吃了大概半個月,向茹萍身體裡的丹祀副作用緩和了很多。

  那天,我正在給她削蘋果,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她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

  「齊子健,你來找我什麼事?」

  「你不是拿了很多石頭走嗎?照道理來說身體裡的丹祀副作用應該被平衡掉了,你應該可以擁有一個幾近正常人的壽命啊。」

  我反問道。

  向茹萍和我講起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向家覆滅以後,影子的人開始全線追查外家人以及知曉丹祀秘密的普通商人,只要知道一點,就全部趕盡殺絕。

  向茹萍那個時候和幾個外家族人準備隱居生活,就在這個時候,影子的人追殺到了他們,外家人開始因為丹祀副作用大面積死亡。

  我點點頭,然後把自己想要剿滅影子的想法告訴了向茹萍,然後又跟他講述了原因,希望她可以幫我。


  向茹萍聽完以後沉思了很久才開口淡淡地問我:

  「齊子健,我是欠你一個人情,但是這畢竟是要豁出命的東西,如果我不幫你,你會怎麼做?」

  我說道:「你不幫我,只要我失敗了,影子的計劃完成,你就是下一個要死的人。」

  我看著這姑娘的卡姿蘭大眼睛,然後對她笑了笑:

  「當然,你要是不幫我,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啊,治療好了副作用,就去正常生活吧,能躲多久就是多久,說不定影子的人認為你死了,你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啥感染力,總之這小姑娘聽完以後沉默了很久,隨後就開始哇哇大哭。

  後來,向茹萍的身體好轉,我讓龍閥研製出了一種能緩解丹祀副作用兩年的藥物,但是又不能完全免除丹祀副作用的東西,在向茹萍的帶領下去見了她快要瀕臨滅絕的族人。

  本來,向茹萍是一個擁有很多丹祀基因的人,我只是想要她一個人幫我,但是這小姑娘夠實誠,竟然把一整個外家搬了出來。

  外家人和我不對付,但是我給他們做了一筆交易,我幫他們延緩副作用,他們幫我幹掉影子,事成之後,我給他們全部消除副作用。

  外家人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是看到向茹萍健全的身體以後,越來越多的人向我選擇了妥協。

  我知道,外家人一旦免除副作用,影子全軍覆沒,按照外家人的尿性,他們可能是第二個影子。

  但是我有他們手上的把柄,而且我現在的實力可以碾壓所有的外家人,投資是有風險的,我也很無奈,但是又不得不豁出去。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外家人有好多個小群體,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外家全部都在我的統領下了,我給了向茹萍外家族長的位子,不知道為什麼,當天,這姑娘又哭了。

  ——

  伊行彪非常有錢,雖然找不到白刃的金屬材料,但是他用這個時代最堅硬的合金給每個龍閥人打造了冷兵器,並為他們配備了槍械。

  他為自己也量身定製了一把唐刀,我把吳弦筆記本里的刀法交給了他。

  每天晚上,他家的別墅院子總是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伊行彪跟我揮刀對砍,提高自己對於身體的掌控。

  對刀結束以後,我倆就在院子裡的石板凳上休息。

  「媽的,齊子健,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真的討厭你?」

  伊行彪說道。

  我喝了口水,說道:

  「討厭我什麼?」

  一瞬間,伊行彪一下子語塞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不討厭我,你只是討厭齊海,僅此而已。」

  ——

  回憶湧上心頭,一陣十幾米高的巨浪打在我的臉頰上把我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媽的,怎麼忽然出現這麼高的巨浪了。

  朝著海里一看,我發現海面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探出腦袋,定睛一看,我發現那是一隻體型巨大的抹香鯨,灰白色的皮膚上遍布著黑色血管。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那巨鯨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歡迎這艘船上的主人回家。

  這抹香鯨的身體光是探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二十米長,其體型具體有多大老子實在是不敢想像。

  他應該是在歡呼影子的人回歸,只是一個簡單的歡呼,竟然可以弄出十幾米高的巨浪,那麼它的真實實力我更是無法估測。

  忽然,頭頂上的雨水不下了,扭頭一看,穿著和服的櫻下花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我身後。

  她看著水裡的巨鯨,隨後微笑著朝水裡招了招手,那隻抹香鯨立刻加快了自己探出腦袋的頻率,然後不斷發出咔咔咔的叫聲。

  櫻下花說道:

  「齊君,這是先生根據法夫納的研究資料製造的看門寵物,專門用來守護我們所在的那座古城,一旦有其他人的船隻靠攏,它就會摧毀那艘船。」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尼瑪的,怎麼還有這種怪物,那伊行彪等人在來的路上不就得掉一層皮甚至全軍覆沒。

  我有些繃不住了,跟齊海玩,老子還是有點吃力。

  現在怎麼辦,龍閥的人要是在路上遇到這隻抹香鯨,基本上要全軍覆沒,到時候我的外援就......


  要是我親自去解決這巨鯨,那也沒有合適的理由,當著櫻下花的面弄,我還能順利見到齊海嗎?

  而且抹香鯨把木船弄碎,老子怎麼到孤島,沒有經驗的航海人尋找某個坐標,我只覺得自己要做到這一點不太可能。

  冷汗不斷從後背上冒出來,櫻下花看著我便秘一樣的表情說道:

  「齊君,現在請您回去,這外面的雨水實在是太大了。」

  媽的,媽的,媽的。

  老子屠殺影子所有人的計劃要失敗了嗎?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的內心焦急如焚。

  「齊君,齊君?」

  櫻下花不斷呼喚我的名字,我回頭瞪了她一眼,信息素在此刻綻放,右眼的雙瞳死死地盯著她,櫻下花嚇得腿一軟坐在了甲板上,我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滾,別來煩我。」

  「齊君,別對女人這樣嘛。」

  上杉望月打著油紙傘從裡面船艙里走了出來,隨後扶起了地上的櫻下花,我深吸一口氣,稍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上杉望月看著遠方的抹香鯨,說道:

  「齊君是想起了自己死在法夫納手上的朋友吧,我能理解,人都有感情,但是您心裡有情緒,請不要對著女人發泄。」

  我看著上杉望月,冷冷地說道:「滾開。」

  「行,齊君,您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打擾您。」

  說完,上杉望月就拉著櫻下花朝著船艙走去,我看著遠方的抹香鯨,心中一陣苦楚,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下好了,我信息傳遞不出去,伊行彪等人只要一到達這裡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先不說能不能殺死這怪物,一個尾巴過去,整艘船就垮台了,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在沒有參照物的海面上找到具體的孤島。

  而且這附近磁場有問題,那些坐標儀器又不能使用。

  媽的,又有人要因為我死了。

  因為過度緊張,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越來越快了,從一開始的一分鐘一百下直接飆升到了一分鐘三百多下,而且心跳的頻率還在往上長。

  這時,我因為劇烈的心跳跪倒在地上,一種強烈的心絞痛弄得我渾身發軟,剎那間,我覺得渾身像是被電擊一般疼痛,整個人因為受不了疼痛,直接跪在地上慘叫了一聲。

  這一聲慘叫直接響徹雲霄,原本要回到船艙的上杉望月還有櫻下花立刻轉頭看著我,這一吼叫直接損傷了我的聲帶,海里的那隻抹香鯨聽到我的叫聲以後一頭栽進了水裡不再出來。

  心跳越來越快,不一會兒,我發現自己不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毛孔打開,汗液混合著信息素的味道在這一刻達到巔峰,上杉望月和櫻下花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上,整艘船都傳來影子成員的慘叫聲。

  「齊君,齊君,你怎麼了?」上杉望月喊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跳越來也快,心絞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不一會兒,我就開始感受到自己意識模糊,海底也有一顆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

  意識漸漸模糊,齊墨的基因在我血液里不斷翻騰,不一會兒,我又看到了那傢伙的影像。

  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怒目圓睜,在戰場上不斷嘶吼著,一個人震懾了幾萬人敵軍的場景。

  媽的,這是誰?

  「霍將軍威武!霍將軍威武!」

  底下的士兵不斷高呼。

  忽然,齊墨的聲音在我耳朵邊響起:

  「我不知道幾千年後,我的血脈會繼承在誰身上,我希望獲得凰血的人可以記住。你的強大並不是因為凰血,能夠在天道的夾縫中承受住凰血炙烤的人,本來就生而強大。能成為朱雀的鳳凰,本身就不是普通的。」

  「這樣的人,即使是在嬰兒時期,他一啼哭,百鬼退散。」

  心絞痛的感覺席捲全身,我實在忍不住了,疼痛感順著喉嚨發泄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開始仰天長嘯,身上的信息素肆意釋放,齊天和櫻下花捂著耳朵吐著鮮血,整艘船上的影子成員開始不斷嘶吼,慘叫,似乎是我的聲音讓這些人感到十分痛苦。

  海底的那顆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忽然,我意識到了什麼,我也意識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齊墨的基因為什麼會忽然勾起回憶。


  我屏住呼吸,用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讓窒息感襲遍全身,腦海里不斷閃過顧長風,齊顏,李明良,吳弦,易飛揚等人的臉頰,隨後,我又看到了哨兵王法夫納的臉。

  憤怒感在血液當中燃燒著,全身傳來一種劇烈的疼痛,很快,我就發現自己身上再一次湧現出黑色的血管。

  丹祀基因開始大量運轉,他們意識到了宿主即將死亡,我的手指一點點鬆開,正在逐漸從我的脖子上移動開來。

  人是掐不死自己的,但是丹祀基因會杜絕一切對於生命有危害的可能性,它在強迫我的身體阻止窒息感的製造。

  不行,還不夠,我強忍著丹祀基因帶來的壓力,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我看著自己的血管不斷膨脹,馬上就要爆開來的樣子,感受著全身上下的疼痛感席捲全身,一聲劇烈的慘叫聲響徹在整個海面上。

  咚,咚咚,咚咚咚......

  海底的那顆心臟越來越快,上杉望月還有櫻下花捂著耳朵痛苦嘶吼,現在,他們只能聽見我的聲音。

  還不夠,還不夠,我繼續釋放信息素,對著天空大聲嘶吼。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砰!

  砰的一聲巨響,海底的那顆心臟爆炸了,不一會兒,黑灰色的海面就出現了大量紅色的血跡。

  我身上的膨脹血管開始逐漸消失,一大口黑色的鮮血從我口中噴涌而出,這是內臟負荷太重導致的。

  我用手捂著心臟,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上杉望月和櫻下花暈倒在地上,船艙里其他人的呼吸聲都很微弱。

  我咳嗽了幾聲,又是幾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的,我勉強用手扶著船欄,看著海面上櫻紅的一片,我知道,那隻怪物抹香鯨應該是死了。

  我感到有什麼熱液從我右眼流出,我正納悶自己為什麼會哭泣,用手一擦,發現這隻右眼正在不斷流血。

  身體快要到極限了,我還不能暈倒,因為我清晰地看見,在遠方紅色的海面上,出現了一片陸地。

  陸地離我的距離越來越近。

  我不能暈倒,我必須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到達那島上。

  齊天說過,絕對不能無意識地出現在影子的人面前,否則他們拿我的身體做實驗我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我調動身體裡的丹祀基因,開始一點點修復受損的內臟,然後看著船隻一點點朝著遠方的島嶼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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