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遺情舍宅篇:災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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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飛揚把我摔下懸崖以後,上杉望月的第一時間是選擇來救我,齊海是他們組織重要的人,那麼我的身份對他來說肯定也有點重要。

  就在上杉望月準備下來救我的時候,易飛揚一刀劈了過去,上杉望月扭頭一看,易飛揚身上暴起黑色血管,他緩緩睜開眼睛,雙瞳的效果震懾著上杉望月。

  易飛揚七竅流血,丹祀基因透支著他的生命力,他握著刀,雙手顫抖。

  上杉望月什麼表情我不知道,只是上杉望月看到易飛揚這個樣子的第一反應是選擇了逃跑。

  他肯定是知道易飛揚的身體維持不了這種狀態太久,就和當時面對法夫納一樣,但是,這個狀態的易飛養可以在一瞬間內斬斷上杉望月的腦袋,他惹不起。

  上杉望月作為一個武士,在這一刻竟然直接扭頭選擇逃跑。

  易飛揚沒有選擇追上去,他看著上杉望月消失在月色里才放鬆自己的肌肉,易飛揚跪倒在地上,身體體能已經到達極限了,現在全身的細胞處在衰弱當中。

  ——

  我掉下懸崖以後,渾身骨頭碎裂,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那份丹祀基因不再侵蝕我的細胞了,如果我死了,它們也活不了。

  丹祀基因開始救治我的傷口,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能夠勉強活下來。

  向辰亡一直按照易飛揚的囑咐在山下等著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計劃,這個人撿到我沒了呼吸的屍體後就帶著我離開了。

  ——

  向家古城內部,向易棋等人和櫻下花的決戰也結束了,櫻下花帶著十幾名頂級丹祀人屠殺本家人,向英墨替向易棋擋了一刀命中心臟當場死亡,在感受到上杉望月的信息素減弱以後,櫻下花帶著那幾個人離開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火海,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當中不說話。

  易琉抱著向生奈在山上狂奔,額頭上的汗水混著淚水一起流下來,易琉直直地跑了一夜一天,到達雪山上的時候,向辰山已經在等她了。

  「救她......救她......族長,求求你,救救她......」

  向辰山眼神里是無盡的冷漠,他看著易琉的哭泣的樣子,搖了搖頭:

  「不肯能。」

  山頂峰,一輪明月的柔光灑落在大雪上,周圍的世界是銀白色的一片,向生奈的生命已經接近尾聲,她的心跳馬上就要聽不見了。

  易琉跪下來砰砰砰地磕頭;

  「族長,只有您擁有使用丹祀救人的手段,請您救救她,求您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向辰山再次搖了搖頭:「這些年緩解她那虛弱的身體,已經用了很多資源了,我不想再浪費資源,若不是為了哄著易飛揚,她早該死了。」

  易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族長求求您,求您了,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她的命。」

  易琉話音剛落,一把黑刀輕輕地划過了她的脖子,易琉脖子上出現了淡淡的傷口,向辰山已經站在她身後了,他提著黑刀,朝著遠方的雪地走去:

  「下次再不聽指揮,刀就砍進去了。」

  易琉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向生奈慢慢睜開眼睛,她看到易琉以後,眼皮下垂,一種很溫柔的眼神落在了易琉深身上。

  易琉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種眼神了,起初,只有易飛揚會這樣溫柔地看著別人,向生奈出事以後,易飛揚再也沒有這樣看過人了。

  看著那溫柔的眼睛,易琉流出了悔恨的淚水,她看著女人,用手慢慢拂過她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

  「姐姐......」

  向生奈給她做了個口型:小琉,我很好。

  易琉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女人的心跳越來越微弱,但是她臉上總是一種甜甜的笑容,她又做了一個口型:

  我自由了,小琉,希望你們也能自由。

  說完,女人就永遠閉上了眼睛,她乾淨美麗的臉頰倒在月光下,倒在雪地上,冰清玉潔的姑娘永遠閉上了眼睛。

  易琉趴在女人身上嚎啕大哭,她沒有想過,自己的族長真的會見死不救。

  ——

  易飛揚拖著肌肉大面積壞死的身體回到本家古城的的時候,大火已經停止了,他覺得腦子很昏沉,眼前的景象只有正在收拾殘局的人。


  易飛揚看著抱著向英墨哭泣的向易棋,心裡覺得一陣涼意,影子終究是顛覆了向家的存在,這些曾經家族最頂級的人,他們都可以隨便屠殺。

  易飛揚環視了一圈,他沒有理會其他人,他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個勁朝著雪山爬去,還沒走幾步,滿身是傷痕的張葭信忽然對著易飛揚大吼一聲:

  「小揚,我們今後做什麼!」

  易飛揚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在火海當中化為灰燼的古宅,影子應該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今天開始,本家也垮了。

  他們沒有選擇上山,是因為山上的目的地沒有具體坐標是很難找到的,另外,影子的人似乎並不在乎丹祀的起源地,他們要的是當年楚國人掌控丹祀的古籍。

  他們的計劃全部成功了,易飛揚淡淡地說道:

  「阿信,你們走吧,想去哪裡都行,今天,本家就沒了。」

  「那你呢!」張葭信吼道。

  「上山找人一起自由生活。」

  易飛揚不想復仇了,他懶得找齊海還有上杉望月,他現在擔心的就只有向生奈,至於自己執行了這麼多年的計劃,易飛揚也沒有力氣再管了。

  爬了三天三夜,易飛揚馬上要爬到山頂的時候,向止風抱著向生奈的屍體走了下來,然後向止風說完了事情的經過以後,問道:

  「要我和你一起殺他嗎?」

  向止風,從小就是兩任族長身邊的親信,其實,當年在族長麾下訓練的孩子並不只有他一個,還有一個孩子,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

  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孩子幾近死亡,向止風抱著他的身體乞求向辰山,向辰山拒絕了,那個孩子最後因沒有人救治死亡了。

  向家的族長掌握了很多的古典技術,對於一個重傷的人,他們總有辦法救治。

  但是這兩次,向辰山都沒有救,因為這種斷手斷腳的,沒有什麼救治價值。

  向辰山服從的是向家的規則,向止風后來的一段時間一直在向家做事,他知道,這是向家的規矩,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向辰山的仇恨達到了定點,換句話說,他對這個家族的歷史,厭惡到了極點。

  易飛揚生了個火堆,火化了向生奈的身體,然後將她的骨灰灑向天空,隨風飄動。

  之後,易飛揚上山了,在山頂,他看到了向辰山一直在等自己,他手裡的黑刀指著易飛揚:

  「你想清楚,你現在要反抗,是沒有機會的。」

  易飛揚是沒有任何遲疑的,他提著手裡的白刃就沖了出去,易飛揚因為動用全部的丹祀基因,到那天為止,身體一直沒有恢復。

  他沒有當年那個可以秒殺向辰亡的身體了,半個小時以後,向辰山擰斷了易飛揚身上所有的骨頭,然後一刀刺進了易飛揚的心臟,把他從世界最高峰推了下去。

  在這座山峰地下,養著向家培養的雪狼,這些雪狼受過專業的訓練,每當家族裡出現犯錯的丹祀人時,他們都會從這座山峰被丟下去,然後接受雪狼的啃食,防止丹祀基因身體讓癒合活了下來。

  又過了十分鐘,還在垂死掙扎的向止風也死了,他和易飛揚一樣,從那座山頭被丟了下去。

  之後,向辰山在雪山上坐了很久,他下山的時候,所有的本家人都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留在向辰山身邊的,就只有向生寒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向易棋,張葭信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根據向開張的描述,他們似乎是在看到向英墨的死以後,不再想繼續這項千年任務,選擇了自由生活。

  向辰山沒有去追尋那些人,他和向生寒兩個人守著家族的廢墟呆坐了很久,之後,他們也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本家在那天,徹底結束了。

  在向開張的筆錄里,再也沒有當初第一本筆錄那樣詳細的記述了,他描繪所有人的生死失蹤都是簡單一筆,向家的消亡在他眼中就好像是一個輕描淡寫,早就發生過的歷史一樣。

  我覺得所有人的消失都寫得很突兀,完全沒有語言邏輯,直到我發現這一整張紙都有股鹹濕的味道時,我才反應過來,向開張在寫著最後的筆錄時,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

  所以我才會覺得這些沒有任何修飾的內容過於簡單,甚至有些唐突,看著他的筆錄,我的腦子又進行了整理補充,能轉換出的就只有上述那麼多了。

  向開張去到了山腳下替易飛揚收屍,他看著雪地上的雪狼正在啃噬屍體,心頓時涼了半截,雪地上的血腥味來自易飛揚和向止風,向開張找了老半天,只在雪地上找到了易飛揚斷掉的一條手。


  再後來,向開張又在周圍的雪地搜尋了一大圈以後,他就去到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島上,他和向辰亡一起,對我的身體進行了最大程度的救治。

  向家這些年災難一般的歷史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

  ——

  我躺在椅背上,抽著煙,回憶著向家人這上千年的歷史,並且思考了一下那些失蹤的人去哪裡了。

  離開地下室,又是深夜,好像每次從這裡出來,都不怎麼能看到小島上的大太陽,向開張坐在石頭上看著遠方的潮汐。

  我拿了點菸酒走到他身邊坐下。

  向開張依舊沒有和我說話,我率先開口:

  「我都看完了,我除了抱歉,什麼也說不了。」

  向開張拿走我手裡的酒瓶喝了一口,說道:

  「想要對付影子,需要一個很強大的人,這個人首先要能免除丹祀基因副作用,又要能承受得住最強的丹祀基因。」

  「小揚找了三年,找到了兩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齊墨的後代,你和伊行彪。伊行彪很早就被龍閥盯上了,小揚擔心這個人的意識形態被影響,所以選擇了你。」

  「但是你又是齊海的兒子,是影子的人的後代,易飛揚一開始陷入了糾結,但是後來發現,你這個人是和影子齊海脫節的,你的三觀並沒有受影響。」

  「易飛揚決定帶你入局,川蜀古宅和江南村莊的全部都是影子的人以前做實驗的地方,易飛揚帶著張葭信他們跟你一起演戲,入局。」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先震碎你的三觀,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著一些很離譜的事情,把你拽離普通人的軌跡。」

  「大西洋遊輪就是為了完全檢測你的立場,在發現你不屬於任何一邊的時候,他和吳弦決定先授予你齊墨的基因,然後把裝有項羽基因的平安扣給你帶在身邊。」

  「項羽的基因和你的氣息體液長時間接觸已經認準了你的身體,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

  「再之後,易飛揚就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帶著你,他沒有干涉你的思想行進方向,他相信你的為人,在見證了影子和齊海的所作所為以後,易飛揚認為,你是討厭齊海的。」

  「簡單的來說,我們想用你去殺了齊海,滅了影子。」

  向開張說道這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內心竟然沒有任何波動,只是靜靜地看著海面。

  向開張繼續說道:

  「你的思考角度,評判一件事情的標準,我們都沒有干涉過,我們把向家和影子的事情都展現在你面前,讓你去做選擇,就看你會選擇哪一邊。」

  「易飛揚當時的想法是殺了你,殺了你們一家是他畢生的理想,但是你是他唯一的選擇,甚至在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後,易飛揚那小子竟然選擇相信你。」

  「我一直認為你們會一起殲滅上杉望月等人,沒想到小揚還是沒能抗住對於向生奈的仇恨。」

  「齊子健,有時候我在想,小揚這算不算是一種更高端的復仇,讓你的性格自由發展,然後自然而然地去厭惡影子和齊海,最後讓你去手刃自己的父親,我在想,這算不算是一種新型折磨。」

  我吐了口眼圈,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炸裂三觀的事情我應該很難過憤怒的,這個時候我竟然格外冷靜:

  「算是吧。」

  向開張忽然轉過頭看著我,我也望著這個鬍子拉渣的男人:

  「齊子健,你會做這件事嗎?」

  我看著遠方的海邊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齊海是我父親啊,這是一件多麼狗血,多麼瑪麗蘇的事情。

  這種狗血,瑪麗蘇的事情憑什麼發生在我身上。

  換做是別人,就如同法夫納這樣的,我覺得他們該死,但是齊海,我真的會下得去手嗎?

  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

  媽的,這件事怎麼這麼痛苦!

  向開張看著我說道:

  「齊子健,你知道嗎?我真想殺了你,殺了你全家,但是我不能,因為你得去殺了齊海和影子。看到你猶豫的樣子,我就知道,易飛揚還是把你逼得不夠緊,你還是需要一些別的刺激。」

  說完,向開張捏了捏我的肩膀回到木屋,我一個人坐在海邊看著漆黑的大海。

  狗血,瑪麗蘇的人生,還有人性的種種矛盾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就是人生嘛?這就是人性嗎?這可真是操蛋的人生觀啊......

  我該怎麼做呢?

  思考了一晚上,我把自己的態度放回了看到向家歷史之前,然後把自己設定成了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來看待問題。

  其實,齊海已經不算是我父親了。

  好像在我心裡,我已經很久沒有尊稱過他老爹這兩個字了。

  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問問,才能弄清楚,或許命運降臨的那一天,我腦子裡是什麼想法都沒有,身體就直接去做了。

  我心裡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想完這些的時候,天空已經亮了,日出緩緩升起。

  我從沙灘上站起來,準備去告訴向開張我的想法。

  一點點朝著木屋走去,我忽然發現有點不太對勁,向開張應該在屋子裡,但是我卻聽不到這傢伙的心跳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木屋面前推開了房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只覺得頭皮發麻,緊接著腿一軟就徹底倒在了地上,一陣強烈的酸楚感湧上心頭,緊接著在咽喉處爆發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淚和口水同時滴落在地上,我崩潰了,那種感受就好像自己渾身神經斷裂,大腦爆炸一樣。

  我覺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在地上不斷慘叫著,盡情地釋放著心裡的壓力。

  向開張,上吊自殺了。

  我進來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他死亡很久了,向開張應該是隱藏了自己的信息素等條件,所以我一直沒有察覺。

  我看著他的屍體,崩潰了整整一天,等到天黑的時候,我才覺得神經緩和了過來。

  向開張雙眼緊閉,神態還算安詳,在他手心裡攥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抱歉,齊子健,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你,原諒我自己,希望你能按照易飛揚的意願去做。」

  我是學心理的,我知道,向開張是想要用自己的死去逼我對抗影子,他想用自己的生命來刺激我。

  我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成功了,齊海和影子成功逼死了向開張,他死亡的原因我也要負責人。

  我又再次崩潰了,向開張的屍體躺在我肩膀上,我一個勁抽菸喝酒,以此來逃避麻醉心裡的痛苦。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向開張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該按照自己的計劃行走了。

  儘管我覺得真的好痛苦。

  木屋底下,還有一個地下室,下面是一艘遊艇和很多汽油,上面有一個指南針,護照和紙條,紙條上有這樣一句話:

  北偏西十五度航行,所有汽油用光了,再游一百公里就回去了。

  我抽完了所有的煙,然後把酒水倒進兩個地下室,用一場大火燒掉了這些年來向家人所有的筆錄。

  把向開張放在遊艇上,我拖著遊艇進海,接著就開始朝著紙條上的方向前進了。

  開了一晚上,等到四面全是藍色的海水以後,我撤下了向開張衣服的衣角,準備回去給他立個衣冠冢,隨後,我就把向開張的屍體丟進海里給他磕了三個頭。

  開叔,永別了。

  等到遊艇的所有汽油用完以後,我跳入水中開始游泳,這是我第一次使用身體裡新的丹祀基因,只覺得身體很輕巧,身上的黑色血管和紋身已經徹底消失了。

  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不我就來到了我國南邊的一個臨海城市。

  護照是放在防水袋裡的,打開以後,裡面有我的身份證和一些錢,我辦理了回魔都的機票,之後就一個勁地往家裡沖。

  一到家,我就打開了自己房間的房門倒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

  一連睡了好幾天醒來以後,我用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請小學到大學所有認識的人吃了個飯,懷念了一下過去的人生。

  之後,我就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接著按照網絡的地址去了一趟伊氏公司。

  坐計程車到伊氏公司的時候,我發現偌大的寫字樓門口竟然放著花圈,花圈上寫著兩個人的名字,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伊行水和伊業。

  看到這裡,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我趕忙去前台,那前台的小姐姐並沒有告訴我伊氏公司發生了什麼,只是說老闆因為車禍去世了。


  他們不讓我上去,說整個公司現在都在默哀期間,不允許客戶進出。

  我給了個紙條給前台,說道:

  「姐姐您好,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看到你們伊行彪老闆,就說齊子健找他。」

  回家等了兩天以後,伊行彪的簡訊來了,他直接給了我一個他家的地址。

  打車到他家以後,我發現巨大的別墅面前停著的都是黑色的豪車,別墅門外放置著很多花圈,上面都是哀悼伊業和伊行水的一些詞句。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白髮蒼蒼的管家把我領了進去。

  伊行彪家的別墅很大,偌大的別墅客廳里沒有任何家具,只放置著兩口巨大的棺材,幾十個身著西裝的男女老少正說著什麼。

  我擁有丹祀基因,隱約能聽見這些人的聊天內容:

  「哎呀,舅舅死了,他的財產到底有沒有我們的呀?」

  「有個屁,據說那肥佬的財產都是給他兒子的。」

  「這肥佬自己拐賣人口販賣婦女才有的今天的家業,他們要是不給我財產,我直接舉報。」

  「誒誒誒,你們看,那不是齊海的兒子嗎?」

  「臥槽,這逼來幹什麼?不會是伊行彪請的吧,可真是個孝子呢。」

  兩具棺材面前的蒲團上,只有伊行彪跪在那裡,在他身邊,齊天蹲下身子默默無聞地燒著紙錢。

  「誒,齊子健,你他媽來幹嘛的?」

  幾個黑色西裝的紈絝子弟對我吼叫道。

  我沒理他們,淡淡地說了句:「我們出來聊。」

  走出別墅,遠離棺材,那些個紈絝子弟撩著袖子朝我靠攏,砰砰幾拳過後,我走到伊行彪身邊,跪在蒲團上,和他一起燒著紙錢。

  伊行彪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不用下跪的。」

  我看著鐵鍋里逐漸燃燒掉的紙錢,淡淡地說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死者為大,還請節哀。」

  看著面前的棺材,我又點了六支香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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