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度氣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讓張桃青渾身充滿寒意。
吃飽之後的驢子跑得快多了，斜著打到臉上的雨水，模糊了視線。
張桃青卻管不了那麼多。
回憶著剛才草棚子裡面的情況，她很肯定那三個年輕人圍著的極有可能是屍體。
鮮血的味道雖然被雨水沖刷消散了很多，但是那種顏色她認得出來。
不行！
她得儘快回去清河鎮。
只是雨勢越來越大，張桃青發現自己的體溫已經在迅速流逝。
約莫兩刻鐘後，泥濘的路讓驢子終於慢下來。
張桃青不得已只能下來牽著驢子走。
只是還沒走一會兒，她發現沂水河面上居然有三艘船！
「不可能吧……」張桃青舉起雨傘，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珠。
眯著眼睛看過去，張桃青確定河面上居然真的有三艘小船。
忽然，後面的兩艘船上的船頭，站著的兩個人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雖然隔著重重的雨幕，但她還是覺得那兩個人的眼神傳來了凜冽的殺意！
水賊！
張桃青心裡瞬間浮現了這個想法。
正當她轉身想走的時候，最前面被跟著的一艘船里，走出來了一個老漢。
他往張桃青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後面的兩艘船吼道：「你們不要銀錢，那就是為了殺人來的！」
響亮的後生迴蕩著雨幕里，張桃青聽完，毫不猶豫的轉身，拉著驢子就往前面走。
傻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異常，再也不偷懶，撒開蹄子跟著張桃青的身後，快步跑著。
跑了一小段路後，張桃青回頭看了一眼。
那三艘船沒有行過來，看來她應該沒有問題了。
望著前面不遠處的岔路，張桃青心想，快要出沂水的河段了。
她應該安全了。
只是剛走了沒兩步，張桃青陡然停下來。
在她來之前，被跟著的那艘船一直沒有動。
在她出現後，裡面忽然走出來了一個老漢，還特意說另外兩艘船是要殺人的。
這是故意提醒她，讓她快走的！
「竟然是這樣的嗎……」張桃青心裡很是猶豫。
剛才那個老漢分明是為了救她。
自己就這麼跑了，是不是不太道德？
張桃青心裡開始猶豫了。
之前在草棚子那裡，戴斗笠的那個男人，應該武功很高。
她不用擔心，但剛才河道里的老漢，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厲害。
老漢能在對面極有可能動手的情況下，還特意提醒她。
自己……
張桃青轉頭望著已經瑟瑟發抖的傻驢子，心裡做了決定。
她把傻驢子牽到了另外一邊的樹林裡。
到了一顆茂密的大樹下，雨水幾乎掉不下來了。
張桃青這才翻手把包袱取了下來。
從裡面挑了火摺子和匕首出來，張桃青把另外的東西綁到了傻驢子的脖子上。
張桃青拍拍傻驢子的脖子：「你就在這裡呆一會兒，我也不把綁著，要是有人來了，你自己儘管跑，要是有緣分，咱們還能遇到的。」
說完，她把最後一把黑豆拿了出去，全部給傻驢子吃了。
做完這些，張桃青悄悄的潛伏了河邊。
現在是初秋，河裡的水還不算特別冰涼，還有一點暖意。
掃了一眼河面，張桃青發現河對面的岸邊長著一圈蘆葦。
想到這裡，張桃青已經想到了辦法。
她脫掉鞋子，用布巾把頭髮包好，然後把裙子繞成一圈，綁在腰間，護著自己的腹部。
最後把傘劍插在背後綁好，然後深吸一口氣，跳進了河裡。
並不算湍急的河流，張桃青遊動起來還算平穩。
不一會兒到了蘆葦叢邊，張桃青挑了一個結實的蘆葦杆。
剝去外面的一層青衣，留下裡面褐色的杆子。
選取了半個手臂的長度，張桃青把蘆葦杆子尾部含住，另一端往天上指著。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河面上，讓河面炸成了一片接連不斷的水花。
張桃青一個扎猛子沉下去，在水裡適應了一下，最後水面上只留了一小節蘆葦杆。
準備好一切後，張桃青就睜開眼，逆流而上。
約莫半刻鐘後，她似乎聽到了兵刃交接的響聲。
為了保險起見，張桃青這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徹底的沉下去。
她的時間不多，所以畢竟儘快游到船隻那邊。
只是她已經看到船底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黑影掉了下來。
不一會兒，濃厚的血液從黑影的腹部冒了出來，開始在水裡蔓延開眼。
水裡面視線不好，但張桃青仍然能確定那是一個穿著蓑衣的中年男人。
不是老漢。
張桃青繼續往船隻那邊潛行，只要機會得當，她能幫老漢對付那兩個水賊的。
更何況眼前已經有個被幹掉了。
可當她靠近船底的時候。，忽然聽到老漢厲喝的聲音：「公子！你先撐著船走！老奴這邊跳到那邊的穿上，替你撐一段時間！」
「福伯！」寧致遠的聲音陡然從船尾的地方傳來。
沉在水底的張桃青剎那間一怔，寧致遠也在船上！
然而，不等她多想。
穿透那邊，老漢終身一躍，跳到了對面的賊船上。
站在船尾的寧致遠雙眼猩紅，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臉。
分不清臉上划過的到底是不是眼淚了。
他緊緊握著竹竿，雙手背上青筋暴起。
「福伯！你一定要活著！」
說完這句話，寧致遠就把竹竿插進了水裡面，用盡力氣開始滑動起來。
沉在水裡面的張桃青立刻往下繼續沉了沉，轉身跟著寧致遠的船隻往前面游去。
只是身後有兩艘船，其中一艘船被福伯絆住了。
但另外一艘船上的人卻大喊出聲：「大哥！他要跑了！我們去追！」
「好！死活不論！」另外一個滿含殺意的粗狂男聲毫不猶豫的回道。
聽到這話，張桃青毫不猶豫往前面划過去。
在船尾的地方，伸出一直慘白的手。
「誰！」船尾的寧致遠瞬間神經緊繃，如臨大敵的盯著那隻纖細雪白的手。
在看到那隻手的一瞬間，寧致遠知道這個人不是水賊。
所以他並沒有立刻下手。
緊接著，張桃青咕咚一聲從水裡面冒了出來。
「是我！快！你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跟我下水，我知道怎麼躲過他們！」張桃青兩隻手趴在船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寧致遠。
寧致遠瞪大了眼睛，甚至手裡的竹竿都鬆了下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寧致遠連忙蹲下去拉著她的手，同時望著後面的賊船有沒有追過來。
張桃青反手握住他的手：「快！快點啊！要是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帶你走！」
說完，她轉頭望了望後面。
其中有一艘船已經掙脫福伯的鉗制了，他們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儘快逃開。
「走啊！」張桃青看寧致遠還在發呆，乾脆一伸手，猛地一用力，把寧致遠拉下水來。
撲通一聲。
寧致遠毫無防備的掉進水裡。
與此同時，後面的賊船上面有人大喊：「大哥！他掉進水裡去了！怎麼辦啊！」
「你們也跳進去啊！」粗狂的聲音氣喘吁吁的回答。
開始說話的男人卻委屈巴巴的說道：「大哥！我，我不會水啊！」
「我會！」另外一個冷漠的聲音的突然說道。
與此同時撲通一下跳進了水裡。
張桃青心裡一緊，剛想拉著寧致遠走。
卻發現水裡面的寧致遠嘴巴，眼睛都緊閉著，四肢不受控制的翻騰。
完了！他不會水！
想到這裡，張桃青只能扔掉自己嘴裡的蘆葦杆，然後按住寧致遠的肩膀。
穩住他後，寧致遠陡然睜開了眼睛。
正在做這個時候，寧致遠發現，張桃青的臉忽然伸了過來。
柔軟的唇貼上了他的唇，開始給他度了一口氣。
吃飽之後的驢子跑得快多了，斜著打到臉上的雨水，模糊了視線。
張桃青卻管不了那麼多。
回憶著剛才草棚子裡面的情況，她很肯定那三個年輕人圍著的極有可能是屍體。
鮮血的味道雖然被雨水沖刷消散了很多，但是那種顏色她認得出來。
不行！
她得儘快回去清河鎮。
只是雨勢越來越大，張桃青發現自己的體溫已經在迅速流逝。
約莫兩刻鐘後，泥濘的路讓驢子終於慢下來。
張桃青不得已只能下來牽著驢子走。
只是還沒走一會兒，她發現沂水河面上居然有三艘船！
「不可能吧……」張桃青舉起雨傘，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珠。
眯著眼睛看過去，張桃青確定河面上居然真的有三艘小船。
忽然，後面的兩艘船上的船頭，站著的兩個人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雖然隔著重重的雨幕，但她還是覺得那兩個人的眼神傳來了凜冽的殺意！
水賊！
張桃青心裡瞬間浮現了這個想法。
正當她轉身想走的時候，最前面被跟著的一艘船里，走出來了一個老漢。
他往張桃青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後面的兩艘船吼道：「你們不要銀錢，那就是為了殺人來的！」
響亮的後生迴蕩著雨幕里，張桃青聽完，毫不猶豫的轉身，拉著驢子就往前面走。
傻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異常，再也不偷懶，撒開蹄子跟著張桃青的身後，快步跑著。
跑了一小段路後，張桃青回頭看了一眼。
那三艘船沒有行過來，看來她應該沒有問題了。
望著前面不遠處的岔路，張桃青心想，快要出沂水的河段了。
她應該安全了。
只是剛走了沒兩步，張桃青陡然停下來。
在她來之前，被跟著的那艘船一直沒有動。
在她出現後，裡面忽然走出來了一個老漢，還特意說另外兩艘船是要殺人的。
這是故意提醒她，讓她快走的！
「竟然是這樣的嗎……」張桃青心裡很是猶豫。
剛才那個老漢分明是為了救她。
自己就這麼跑了，是不是不太道德？
張桃青心裡開始猶豫了。
之前在草棚子那裡，戴斗笠的那個男人，應該武功很高。
她不用擔心，但剛才河道里的老漢，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厲害。
老漢能在對面極有可能動手的情況下，還特意提醒她。
自己……
張桃青轉頭望著已經瑟瑟發抖的傻驢子，心裡做了決定。
她把傻驢子牽到了另外一邊的樹林裡。
到了一顆茂密的大樹下，雨水幾乎掉不下來了。
張桃青這才翻手把包袱取了下來。
從裡面挑了火摺子和匕首出來，張桃青把另外的東西綁到了傻驢子的脖子上。
張桃青拍拍傻驢子的脖子：「你就在這裡呆一會兒，我也不把綁著，要是有人來了，你自己儘管跑，要是有緣分，咱們還能遇到的。」
說完，她把最後一把黑豆拿了出去，全部給傻驢子吃了。
做完這些，張桃青悄悄的潛伏了河邊。
現在是初秋，河裡的水還不算特別冰涼，還有一點暖意。
掃了一眼河面，張桃青發現河對面的岸邊長著一圈蘆葦。
想到這裡，張桃青已經想到了辦法。
她脫掉鞋子，用布巾把頭髮包好，然後把裙子繞成一圈，綁在腰間，護著自己的腹部。
最後把傘劍插在背後綁好，然後深吸一口氣，跳進了河裡。
並不算湍急的河流，張桃青遊動起來還算平穩。
不一會兒到了蘆葦叢邊，張桃青挑了一個結實的蘆葦杆。
剝去外面的一層青衣，留下裡面褐色的杆子。
選取了半個手臂的長度，張桃青把蘆葦杆子尾部含住，另一端往天上指著。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河面上，讓河面炸成了一片接連不斷的水花。
張桃青一個扎猛子沉下去，在水裡適應了一下，最後水面上只留了一小節蘆葦杆。
準備好一切後，張桃青就睜開眼，逆流而上。
約莫半刻鐘後，她似乎聽到了兵刃交接的響聲。
為了保險起見，張桃青這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徹底的沉下去。
她的時間不多，所以畢竟儘快游到船隻那邊。
只是她已經看到船底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黑影掉了下來。
不一會兒，濃厚的血液從黑影的腹部冒了出來，開始在水裡蔓延開眼。
水裡面視線不好，但張桃青仍然能確定那是一個穿著蓑衣的中年男人。
不是老漢。
張桃青繼續往船隻那邊潛行，只要機會得當，她能幫老漢對付那兩個水賊的。
更何況眼前已經有個被幹掉了。
可當她靠近船底的時候。，忽然聽到老漢厲喝的聲音：「公子！你先撐著船走！老奴這邊跳到那邊的穿上，替你撐一段時間！」
「福伯！」寧致遠的聲音陡然從船尾的地方傳來。
沉在水底的張桃青剎那間一怔，寧致遠也在船上！
然而，不等她多想。
穿透那邊，老漢終身一躍，跳到了對面的賊船上。
站在船尾的寧致遠雙眼猩紅，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臉。
分不清臉上划過的到底是不是眼淚了。
他緊緊握著竹竿，雙手背上青筋暴起。
「福伯！你一定要活著！」
說完這句話，寧致遠就把竹竿插進了水裡面，用盡力氣開始滑動起來。
沉在水裡面的張桃青立刻往下繼續沉了沉，轉身跟著寧致遠的船隻往前面游去。
只是身後有兩艘船，其中一艘船被福伯絆住了。
但另外一艘船上的人卻大喊出聲：「大哥！他要跑了！我們去追！」
「好！死活不論！」另外一個滿含殺意的粗狂男聲毫不猶豫的回道。
聽到這話，張桃青毫不猶豫往前面划過去。
在船尾的地方，伸出一直慘白的手。
「誰！」船尾的寧致遠瞬間神經緊繃，如臨大敵的盯著那隻纖細雪白的手。
在看到那隻手的一瞬間，寧致遠知道這個人不是水賊。
所以他並沒有立刻下手。
緊接著，張桃青咕咚一聲從水裡面冒了出來。
「是我！快！你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跟我下水，我知道怎麼躲過他們！」張桃青兩隻手趴在船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寧致遠。
寧致遠瞪大了眼睛，甚至手裡的竹竿都鬆了下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寧致遠連忙蹲下去拉著她的手，同時望著後面的賊船有沒有追過來。
張桃青反手握住他的手：「快！快點啊！要是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帶你走！」
說完，她轉頭望了望後面。
其中有一艘船已經掙脫福伯的鉗制了，他們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儘快逃開。
「走啊！」張桃青看寧致遠還在發呆，乾脆一伸手，猛地一用力，把寧致遠拉下水來。
撲通一聲。
寧致遠毫無防備的掉進水裡。
與此同時，後面的賊船上面有人大喊：「大哥！他掉進水裡去了！怎麼辦啊！」
「你們也跳進去啊！」粗狂的聲音氣喘吁吁的回答。
開始說話的男人卻委屈巴巴的說道：「大哥！我，我不會水啊！」
「我會！」另外一個冷漠的聲音的突然說道。
與此同時撲通一下跳進了水裡。
張桃青心裡一緊，剛想拉著寧致遠走。
卻發現水裡面的寧致遠嘴巴，眼睛都緊閉著，四肢不受控制的翻騰。
完了！他不會水！
想到這裡，張桃青只能扔掉自己嘴裡的蘆葦杆，然後按住寧致遠的肩膀。
穩住他後，寧致遠陡然睜開了眼睛。
正在做這個時候，寧致遠發現，張桃青的臉忽然伸了過來。
柔軟的唇貼上了他的唇，開始給他度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