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你就是你
「那咱們就一起上路好了。」完顏珏的眼中透著一股凜然的殺意，那股子殺意是那樣的鮮明，幾乎讓人無法懷疑，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你，你別衝動，」那男子瞧出完顏珏年紀不大，他自然曉得十幾歲的少年總歸是衝動的，說不定惹惱了他，他當真會割斷自己的喉嚨，自己是達烈王的兒子，註定是要逐鹿天下的，若是今夜在妹妹的帳子被一個無名小卒刺死，也難免太過窩囊了些。
「那就交出解藥。」完顏珏看出了對方的神情已是鬆動，低低的喝道。
「真不是我不願把解藥交給你，我沒騙你，這個藥真的無藥可解，」那男子的心跳得極快，他看著完顏珏的眼睛，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若是有解藥，我們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拿此藥去對付完顏顯峰了，完顏顯峰身邊的能人大醫可不少。」
完顏珏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在這一刻他只覺心胸憤懣難平，當真是恨不得將此人就地殺了。
看出了他的殺意與怒火，束雅心頭猛跳，再顧不得其他，只衝上前推開了完顏珏，將哥哥護在身後，，「你到底要做什麼？他是我哥哥呀！」
見妹妹沖了過來，那男子回過神，對著帳外大喊，「來人，快來人！」
完顏珏眼皮一跳，不等他跑出去，只抬起手向著他的頸彎猛劈了一掌，打蒙了他。
「哥哥？哥哥！」束雅撲在了他面前。
「不用擔心，我只是打暈了他。」完顏珏的聲音低沉。
「你當真是完顏顯峰的人？」束雅抬眸向著他看去。
完顏珏沒有吭聲。
「我真是夠蠢的，我總是……」束雅的眼睛裡浮起一股自嘲，輕輕搖了搖頭，「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你走吧，我就當今晚的事沒有發生過。」
完顏珏向著她看去，「束雅，你和我一起走吧。」
束雅眸心一震，不解的看著他。
完顏珏撕開了自己眉毛上的痦子，露出了一張清俊英氣的面容。
束雅的臉色變了，她慢慢站了起來，盯著他的面容，面前的英氣少年與記憶中的孩童漸漸重合，束雅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輕顫，「是你，你是……完顏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完顏珏的眼中閃爍著歉意。
束雅抬起手，就聽「啪」的一聲響，竟是扇了他一巴掌。
完顏珏沒有動彈，受了她這一巴掌。
「給我滾出去！趁著我沒要你性命之前，給我滾！」束雅的眼睛通紅，只覺自己又一次被欺騙，被耍弄。
「束雅，」完顏珏上前一舉扣住了她的胳膊，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不願嫁到漠北，你跟我走，以後讓我來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你少在這裡蠱惑我，」束雅冷笑，「你想把我騙到你們的陣營，然後拿我來威脅我的父親，毀壞我父親與漠北的聯盟，是嗎？」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完顏珏搖搖頭，仍是看著她，「我欺騙你是我不對，但我……我永遠不會將你當做禮物，我也不會將你拿去換利益，不僅是我，包括我的父母，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雖然他們和你父親是對立方，但是束雅，我們願意保護你，你就是你。」
束雅聽著他這番話，一顆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她自幼長在草原，自小是聽著完顏顯峰的名字長大的，雖然他是父親的敵人，但她心裡明白，完顏顯峰，在草原上是戰神，是英雄，在人們的口碑中，完顏顯峰總是正義的那一方，而她的父親……
束雅有些迷茫了，她又一次看著眼前的少年，兒時的種種閃過腦海，她怨自己這樣愚蠢，怎麼就看不出他的身份呢？在同一個人手裡，她摔了一次又一次的跟頭。
可就是這個人，此時殷切地看著她，告訴她，他不會將她當做禮物，反而還會保護她。
若是留下來……束雅明白，她與漠北老汗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如父親所說般，哪怕自己成為了一具屍體，父兄也還是一定會把自己送過去。
束雅的眼圈溫熱起來，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兄長，父親也好，兄長也罷，又有誰真心疼愛她呢？
走吧，與其被當做棋子，不如走吧……
跟著他離開，跟著這個……用自己的命救過她的人走吧。
看出她眼中的鬆動之意，完顏珏再不多言，只果斷的握住了她的手，束雅如夢初醒，終是與他點了點頭。
兩人換了裝束，完顏珏扒下了束雅兄長的衣衫換在自己身上，外面夜色濃郁，旁人也看不清楚，他離開了束雅的帳子。
沒過多久束雅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很快整個軍營都是被驚動了，堆著草料的垛子起了火，眾人紛紛提了水去滅火，束雅心神一動，命帳外的侍女前去查探消息，自己則是匆匆收拾好了行裝，果然沒過多久她看見了去而復返的完顏珏，兩人對視一眼，彼此什麼也沒說，攜手趁著夜色掩護，一道隱沒在了黑暗與嘈雜之中。
帳中十分安靜。
主位上的男子印堂發黑，面上隱約帶著幾分倦意，但他的身形仍是魁梧而挺拔的，他坐在那，由著對面的老者為自己把脈。
良久，那老者收回了自己的手，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胡太醫，情形如何了？」
那男子身邊坐著一位中年美婦，她的眉宇間滿是哀愁，看著老者收回手，立馬問道。
「夫人別太擔心，待老朽換個方子，暫時還可以將大將軍體內的毒素壓抑住。」
那美婦聽了這話，既是心疼又是擔心的向著丈夫看去，她無聲的握住了他的手，又是輕聲說道，「就沒有旁的法子嗎？只能壓抑住嗎？他的身子越來越差，這些毒素在侵蝕著他……」
青娘說到這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就連聲音也是變得哽咽起來。
完顏顯峰睜開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妻子眸中的淚水，他心下喟嘆，伸出胳膊將青娘攬在了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青娘忍不住地紅了眼睛，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胡太醫，」男子的聲音威嚴而低沉，在帳中響了起來，「您無需有太多的壓力，盡力即可，」完顏顯峰看著眼前的太醫，神色是平和的，「只盼你能再為我續上半年性命，容我打完這一仗。」
「將軍……」胡太醫心中不忍，只起身行了一禮，「微臣自當竭力而為，還望將軍也要多多保重。」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
青娘剛欲說話，就見一個士兵匆匆進了帳子，向著夫婦二人行了一禮，「大將軍，夫人，少將軍回來了！」
兩人聽了這話眼睛都是一亮，尤其青娘更是從丈夫懷中抽身站了起來，「虎哥兒回來了？他在哪？」
「爹，娘！」
帳外傳來了少年的聲音。
很快，就見一道清朗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手中還牽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梳著辮子，穿著胡服，竟是大燕人。
「好孩子，你終於回來了，」青娘十分欣慰地上前撫上了兒子的面龐，很快她留意到了兒子帶回來的女孩兒，她有些不解地向著虎哥兒看去，低低地問了句，「這位姑娘是誰？」
完顏珏看了一眼束雅，他並沒有即刻回答母親的話，而是跪在了父母面前，「兒子無用，沒有為父親找到解藥，父親，母親，你們責罰我吧。」
完顏顯峰向著兒子走近，彎下腰將孩子扶了起來，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惱怒與怨懟，而是充滿了對孩子的關切與愛護。
「平安回來就好，往後再不可任性，再不可讓我和你母親為你擔心。」
「爹爹，您的身子如何了？」完顏珏的聲音艱澀，幾乎不敢去看父親的眸子。
「一切都好，你放心。」完顏顯峰寬慰著兒子，語畢，將目光亦是落在了一旁的束雅身上。
束雅抿了抿唇，面對著完顏顯峰夫婦也沒有絲毫的隱瞞，開口道，「我叫束雅，是達烈王的女兒。」
「你，你別衝動，」那男子瞧出完顏珏年紀不大，他自然曉得十幾歲的少年總歸是衝動的，說不定惹惱了他，他當真會割斷自己的喉嚨，自己是達烈王的兒子，註定是要逐鹿天下的，若是今夜在妹妹的帳子被一個無名小卒刺死，也難免太過窩囊了些。
「那就交出解藥。」完顏珏看出了對方的神情已是鬆動，低低的喝道。
「真不是我不願把解藥交給你，我沒騙你，這個藥真的無藥可解，」那男子的心跳得極快，他看著完顏珏的眼睛，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若是有解藥，我們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拿此藥去對付完顏顯峰了，完顏顯峰身邊的能人大醫可不少。」
完顏珏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在這一刻他只覺心胸憤懣難平，當真是恨不得將此人就地殺了。
看出了他的殺意與怒火，束雅心頭猛跳，再顧不得其他，只衝上前推開了完顏珏，將哥哥護在身後，，「你到底要做什麼？他是我哥哥呀！」
見妹妹沖了過來，那男子回過神，對著帳外大喊，「來人，快來人！」
完顏珏眼皮一跳，不等他跑出去，只抬起手向著他的頸彎猛劈了一掌，打蒙了他。
「哥哥？哥哥！」束雅撲在了他面前。
「不用擔心，我只是打暈了他。」完顏珏的聲音低沉。
「你當真是完顏顯峰的人？」束雅抬眸向著他看去。
完顏珏沒有吭聲。
「我真是夠蠢的，我總是……」束雅的眼睛裡浮起一股自嘲，輕輕搖了搖頭，「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你走吧，我就當今晚的事沒有發生過。」
完顏珏向著她看去，「束雅，你和我一起走吧。」
束雅眸心一震，不解的看著他。
完顏珏撕開了自己眉毛上的痦子，露出了一張清俊英氣的面容。
束雅的臉色變了，她慢慢站了起來，盯著他的面容，面前的英氣少年與記憶中的孩童漸漸重合，束雅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輕顫，「是你，你是……完顏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完顏珏的眼中閃爍著歉意。
束雅抬起手，就聽「啪」的一聲響，竟是扇了他一巴掌。
完顏珏沒有動彈，受了她這一巴掌。
「給我滾出去！趁著我沒要你性命之前，給我滾！」束雅的眼睛通紅，只覺自己又一次被欺騙，被耍弄。
「束雅，」完顏珏上前一舉扣住了她的胳膊，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不願嫁到漠北，你跟我走，以後讓我來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你少在這裡蠱惑我，」束雅冷笑，「你想把我騙到你們的陣營，然後拿我來威脅我的父親，毀壞我父親與漠北的聯盟，是嗎？」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完顏珏搖搖頭，仍是看著她，「我欺騙你是我不對，但我……我永遠不會將你當做禮物，我也不會將你拿去換利益，不僅是我，包括我的父母，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雖然他們和你父親是對立方，但是束雅，我們願意保護你，你就是你。」
束雅聽著他這番話，一顆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她自幼長在草原，自小是聽著完顏顯峰的名字長大的，雖然他是父親的敵人，但她心裡明白，完顏顯峰，在草原上是戰神，是英雄，在人們的口碑中，完顏顯峰總是正義的那一方，而她的父親……
束雅有些迷茫了，她又一次看著眼前的少年，兒時的種種閃過腦海，她怨自己這樣愚蠢，怎麼就看不出他的身份呢？在同一個人手裡，她摔了一次又一次的跟頭。
可就是這個人，此時殷切地看著她，告訴她，他不會將她當做禮物，反而還會保護她。
若是留下來……束雅明白，她與漠北老汗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如父親所說般，哪怕自己成為了一具屍體，父兄也還是一定會把自己送過去。
束雅的眼圈溫熱起來，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兄長，父親也好，兄長也罷，又有誰真心疼愛她呢？
走吧，與其被當做棋子，不如走吧……
跟著他離開，跟著這個……用自己的命救過她的人走吧。
看出她眼中的鬆動之意，完顏珏再不多言，只果斷的握住了她的手，束雅如夢初醒，終是與他點了點頭。
兩人換了裝束，完顏珏扒下了束雅兄長的衣衫換在自己身上，外面夜色濃郁，旁人也看不清楚，他離開了束雅的帳子。
沒過多久束雅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很快整個軍營都是被驚動了，堆著草料的垛子起了火，眾人紛紛提了水去滅火，束雅心神一動，命帳外的侍女前去查探消息，自己則是匆匆收拾好了行裝，果然沒過多久她看見了去而復返的完顏珏，兩人對視一眼，彼此什麼也沒說，攜手趁著夜色掩護，一道隱沒在了黑暗與嘈雜之中。
帳中十分安靜。
主位上的男子印堂發黑，面上隱約帶著幾分倦意，但他的身形仍是魁梧而挺拔的，他坐在那，由著對面的老者為自己把脈。
良久，那老者收回了自己的手，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胡太醫，情形如何了？」
那男子身邊坐著一位中年美婦，她的眉宇間滿是哀愁，看著老者收回手，立馬問道。
「夫人別太擔心，待老朽換個方子，暫時還可以將大將軍體內的毒素壓抑住。」
那美婦聽了這話，既是心疼又是擔心的向著丈夫看去，她無聲的握住了他的手，又是輕聲說道，「就沒有旁的法子嗎？只能壓抑住嗎？他的身子越來越差，這些毒素在侵蝕著他……」
青娘說到這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就連聲音也是變得哽咽起來。
完顏顯峰睜開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妻子眸中的淚水，他心下喟嘆，伸出胳膊將青娘攬在了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青娘忍不住地紅了眼睛，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胡太醫，」男子的聲音威嚴而低沉，在帳中響了起來，「您無需有太多的壓力，盡力即可，」完顏顯峰看著眼前的太醫，神色是平和的，「只盼你能再為我續上半年性命，容我打完這一仗。」
「將軍……」胡太醫心中不忍，只起身行了一禮，「微臣自當竭力而為，還望將軍也要多多保重。」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
青娘剛欲說話，就見一個士兵匆匆進了帳子，向著夫婦二人行了一禮，「大將軍，夫人，少將軍回來了！」
兩人聽了這話眼睛都是一亮，尤其青娘更是從丈夫懷中抽身站了起來，「虎哥兒回來了？他在哪？」
「爹，娘！」
帳外傳來了少年的聲音。
很快，就見一道清朗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手中還牽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梳著辮子，穿著胡服，竟是大燕人。
「好孩子，你終於回來了，」青娘十分欣慰地上前撫上了兒子的面龐，很快她留意到了兒子帶回來的女孩兒，她有些不解地向著虎哥兒看去，低低地問了句，「這位姑娘是誰？」
完顏珏看了一眼束雅，他並沒有即刻回答母親的話，而是跪在了父母面前，「兒子無用，沒有為父親找到解藥，父親，母親，你們責罰我吧。」
完顏顯峰向著兒子走近，彎下腰將孩子扶了起來，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惱怒與怨懟，而是充滿了對孩子的關切與愛護。
「平安回來就好，往後再不可任性，再不可讓我和你母親為你擔心。」
「爹爹，您的身子如何了？」完顏珏的聲音艱澀，幾乎不敢去看父親的眸子。
「一切都好，你放心。」完顏顯峰寬慰著兒子，語畢，將目光亦是落在了一旁的束雅身上。
束雅抿了抿唇，面對著完顏顯峰夫婦也沒有絲毫的隱瞞，開口道，「我叫束雅，是達烈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