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上來吧,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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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晴空萬里。

  完顏珏與束雅兩人策馬狂奔了許久,都有些氣喘吁吁的,兩人下了馬,找了一處草地坐下,兩匹馬則是去了不遠處隨意地啃著青草。

  束雅臉色通紅,眼底里卻是蘊著笑意,「沒想到你的馬騎得這麼好,我已經很久沒這麼痛快地賽過馬了。」

  「以後有機會咱們再來比過。」完顏珏的臉色也是溫和的,望著束雅的眼睛,甚至有一瞬的功夫他有些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很快他回過神來,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潛入達烈王的麾下,接近達烈王的女兒,是要伺機為父親找出解藥的。

  可是完顏珏啊完顏珏,你在做什麼?你整日裡陪著這個小郡主,你是不是將你肩上的責任全給忘了?

  「嘿?你在想什麼呢?」見完顏珏出神,束雅伸出如玉般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哦,沒想什麼。」完顏珏回過神來,但心底卻是莫名的焦躁,他想,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快些想法子,從束雅嘴裡探出解藥的下落。

  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束雅很不滿,也不再搭理他,她站了起來,剛要向著前方走去,草叢中卻是傳來簌簌的聲響,完顏珏面色一變,剛要讓束雅小心,束雅已是發出了一聲驚叫。

  「束雅?怎麼了!」完顏珏迅速起身上前扶住了她。

  「我的腳踝……」束雅額上起了一層細汗,顫聲開口。

  完顏珏扶著她坐下,立刻去查看她的傷口,果然,在束雅的腳踝處清晰的顯出了一圈牙印。

  「是蛇,是蛇……」束雅的臉色蒼白,她自幼在草原長大,自然明白被毒蛇咬中的厲害。

  「不要怕,」完顏珏神色冷靜,很快從衣裳上撕下了一塊布條,為束雅將小腿紮緊,而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俯下身捧起束雅的小腿,向著腳踝處的傷口直接吸了上去。

  「喂,你做什麼?」束雅睜大了眼睛,她自然明白這個小遊子是在為自己吸出毒液,這個法子雖然老套,但很有用,只不過也很危險,吸吮毒液的人若口中有傷口,也很容易因為救人而搭上自己的命。

  完顏珏沒有理會她,仍是一口口地為她吸吮著毒液,直到暗紅色的血液被吸吮乾淨,從傷口處吸吮的血液變得鮮紅起來後,他方才舒口氣,拿起隨身攜帶的水壺漱了漱口。

  束雅仍是怔怔的看著他。

  完顏珏坐在她面前,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束雅搖搖頭,她有些彆扭地轉過身,任由完顏珏喚著自己,有半晌她都沒有出聲。

  見她起來,完顏珏趕忙拉住她的胳膊,「你現在不能動,也不能騎馬。」

  走動和騎馬都會加快血液流動,束雅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兇巴巴地對著他喝道,「又不能走,又不能騎馬,天色馬上就要暗了,難道我要留在這等著被凍死嗎?」

  完顏珏笑了,在她面前俯下身,「上來吧,我背你。」

  「這麼遠的路,你要背我回去?」

  「嗯。」完顏珏回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說「相信我」。

  束雅看了眼天色,終是趴在了他的後背上。

  完顏珏走的很穩,瞧著他的側顏,束雅卻是低低的喊了他一聲,「小遊子……」

  完顏珏還有些不習慣,直到過了一小會兒後,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小遊子」是自己。

  「怎麼了?」他低低地問,心裡也覺得好笑,這名字取得,跟太監似的。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束雅的聲音輕柔而微弱。

  「是誰?」

  「是我小時候見過的,一個壞小子。」

  完顏珏心裡一酸,不由得也是想起了兒時的往事。

  「束雅,其實我……」完顏珏猶豫一會,剛想著與她坦白自己的身份,身後卻是悄無聲息的,他又是喊了兩聲,「束雅,束雅?」

  她已經睡著了。

  完顏珏有些好笑,倒也不知道是要覺得輕鬆,還是覺得遺憾。

  待束雅醒來時,外面的夜色正濃。

  她覺得有些頭暈,帳子裡還瀰漫著藥草的味道,她躺在那並沒有動彈,曉得自己被蛇咬傷後,單憑小遊子吸出的那幾口毒液只能暫時壓製毒素,她還需要喝藥才行。


  她瞧著自己的床前坐著一道威武的身影,她動了動唇,喊了一聲,「父王。」

  聽到束雅的聲音,達烈王身子一動,向著床上看去,見束雅已經醒來,他微微鬆了口氣,上前為女兒掖了掖被角。

  束雅心裡一暖,不等這份暖意流淌在四肢百骸,達烈王接下來的話卻又一次將她打入了深淵。

  「你這陣子不要再出去了,安安心心待在帳子裡休養,等把身子養好,父王命人送你回京城待嫁。」

  束雅一驚,「父王?」

  「我收到了探子的消息,完顏顯峰的身子怕是支撐不了太久,只要我們能得到漠北的兵力支持,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說到這,達烈王的眼中有亮光閃過,「我和他打了這麼多年,是該做個了結了。」

  「這個了結,就要拿自己的女兒去換嗎?」束雅有些氣喘吁吁的,竭力從床上坐了起來,直視著眼前的父親。

  「夠了,」達烈王皺起眉,「束雅,你為什麼就不能替父親分憂?我一向將你捧在掌心,處處縱著你,由著你,你也應當為了父親,為了家族付出,你不是尋常姑娘,你是個郡主!」

  「郡主又怎樣?還不是被你們當成禮物!」束雅的聲音悽厲起來,眼圈也是紅了,「你明知道那漠北王的年紀比你還要年長,他還有那麼多的女人,你卻還要把我送過去!」

  「這又如何?」達烈王聲音中透著怒火,「只要能打敗完顏顯峰,父王就可以揮師南下,梁人的大好河山都在我手裡!等到了那時候,父王大可以派人接回你,加倍地補償你,眼下一點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你怎麼一直不明白!」

  「你瘋了,你們都瘋了!」束雅臉色如雪,「你為了自己的野心,為何要犧牲我?我再和你說一次,你要嫁就自己嫁,我不要嫁,我嫌噁心!老汗王噁心,你也噁心,你們都噁心……」

  「啪!」

  一聲脆響,達烈王已是伸出手向著束雅掌摑了下去。

  這一巴掌打斷了束雅的話,束雅的身子亦如一片落葉般倒在床上,良久都沒有出聲。

  「就是我平日裡太過驕縱你,讓你敢與父王這樣說話!」達烈王眼中似乎能噴出火來,「你給我待在這裡好好反省,就算你成了一具屍體,我也會如期將你的屍首送到漠北去!」

  達烈王撂下了這句話,對著帳外喝道,「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好生照看著郡主,她若是跑了出去,你們自個摸摸自個的腦袋!」

  語畢,達烈王再不去看女兒一眼,從束雅的帳子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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