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對咱們來說算個機會
「他要借多少銀子？」
「三十兩。」
「三十兩？」靑娘有些驚訝，只覺得這事兒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她和完顏顯峰在置辦了這處宅子後，又去鄉下買了些田地，後來又為清如置辦了嫁妝，到了如今手中剛好還剩下三十兩銀子，這筆錢靑娘是不打算花的，本想著存到銀號里去，以備不時之需，沒成想李紹康開口就要借三十兩，倒好像曉得她手裡有多少錢似的。
「相公，你是怎麼想的？」靑娘並不想借，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雖然張氏也是李紹康的母親，二丫也是他的女兒，但她又能將老娘和孩子全都交給他嗎？二丫自從接回身邊後一直勤快懂事，乖巧得很，莫說這孩子是自己的侄女，哪怕是不相干的孩子養了這樣久也會產生憐惜與心疼來，將這孩子丟給後母，靑娘是真的捨不得。
「家裡的事一向都是你拿主意，我知道，這筆錢你並不想借。」完顏顯峰言道。
「嗯，」靑娘坦誠道，「家裡就剩這些銀子了，娘身子也不好，孩子們又都小，花錢的日子都在後頭……」
「正因為花錢的日子都在後頭，咱們更不能把這錢攥在手裡，或是存進銀號，圖那幾個利錢過日子。」完顏顯峰聲音平穩，與她徐徐出聲。
靑娘心裡一動，她看著完顏顯峰的眼睛，說，「你的意思是……」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將這筆錢拿出來，倒也不是借給他們，而是算我們入股，與他們一起盤下這間酒樓。」
靑娘有片刻的沉默，她沉思了一會兒，復又抬起頭向著丈夫說道，「相公，在我小時候有一次進城趕集，我曾聽城裡的掌柜無意間說了一句話。」
「是什麼話？」完顏顯峰有些好奇。
「那個掌柜說，這天下的生意，向來只有夫妻兩人才能一起做，不管是父子倆也好，兄弟倆也好，還是姐妹倆，朋友倆……只要在一起做生意，沾上了錢，總歸是要翻臉，鬧成仇人的。」
「是麼？」完顏顯峰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他微微笑了，道，「有道理，這世上只有夫妻倆的銀子是一體的，兄弟姐妹各自成了家，沾上了錢總歸會有齷齪。」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大哥那個人我是清楚的，他沒什麼壞心眼，但也沒什麼能耐，酒樓說到底肯定是白氏掌家，是白氏說了算的。」
「嗯，」完顏顯峰頷首，「白氏那個人的確是燒的一手好菜，我想若酒樓當真開了起來，生意應當也不會太差，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白紙黑字寫個清楚，我們不參與酒樓經營，到了年底不論盈虧，每年給我們三兩銀子，你看如何？」
靑娘曉得一年三兩銀子總歸比將銀子存到銀號來得多，但還是有些猶豫，只怕到時候鬧得不歡而散，本錢也要貼進去。
完顏顯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都怨我，當初就沒想著多帶些銀子回來，靑娘，這對咱們來說算是一個機會，試試，好嗎？」
靑娘迎上他的目光，聽他這麼說來一顆心早就軟了，她反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你既然說可以試試，那咱們就試試好了，就當是做了買賣，做買賣嘛，總歸會有風險，有輸有贏，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看淡些就好。」
「好。」
「還有，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說怨怪自己沒有多帶銀子的話了，你知道再多的銀子在我心裡都沒法和你相比的，若你不在我身邊，哪怕讓我做這世上的首富，我也不願意的。"
靑娘這番話全是出自肺腑，完顏顯峰自然是明白的，他撫了撫靑娘的發頂，與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的心思自己都明白。
靑娘不再說話，只輕輕為他理著衣角，完顏顯峰望著她的側顏，伸出手輕扣住她的後腦勺，用自己的前額抵上了她的額角。
「妹妹，你放心，咱們白紙黑字都寫個清楚，寫完後畫押，送到官府去過個明面，」白氏坐在靑娘對面，將面前的紙遞在了靑娘面前，「這是我請東街上的秀才幫忙寫的，我已經按了指印，你看看，若沒什麼不妥的，咱們就按上面寫的辦。」
靑娘看著那兩張紙，上面寫得十分清楚，完顏顯峰與靑娘出三十兩銀子，與李紹康和白氏一道盤下酒樓，到了年底，若是酒樓虧損，則是按著三兩銀子付給靑娘，若酒樓倒閉，則是將酒樓典讓出去，三十兩銀子如數奉還，若是酒樓盈利，則是李紹康與白氏占六成，另外四成收益則是讓給靑娘夫婦。
靑娘看完了紙上的字，倒是覺得白氏此舉當真算是滴水不漏，讓人捏不出什麼錯來。
「妹妹，你和妹夫這次出手相助，恩情我都記著，我心裡也十分感激，你放心，我會好好料理酒樓，我想等到了年底，應當會掙錢的，能分給你們的也一定比三兩銀子要多。」
靑娘點了點頭，「我相信嫂子的手藝，也相信嫂子的能耐，您總歸能將酒樓打理好的。」
得到靑娘的肯定，白氏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她的神情真摯，也是看向靑娘，「我曉得這些積蓄是妹妹的體己錢，也曉得妹妹家裡有一大家子要養活，你肯拿出銀子來幫我，是對我的信任，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這些銀子打了水漂。」
白氏語畢，又是言道，「再有母親和二丫那孩子，還要勞累妹妹再照顧一陣子，等著將酒樓修葺好，我這就將她們接過來。」
靑娘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此事並不著急，她並沒有想過將母親和二丫推給李紹康夫婦，但白氏自己能主動提出來，沒有理所當然的全都推在她身上，總歸也讓人心裡舒坦些。
「那就這樣說定了，」白氏見靑娘按好了指印，小心翼翼的將紙張拿起來交給了一旁的中人，道，「勞駕，請送到官府，請師爺過目。」
那中人應了兩聲，將紙張收好走了。
白氏輕輕鬆了口氣，請個中人也是她的主意，為著就是讓靑娘放心，她這輩子上半生是個寡婦，受盡人白眼，卻只拼著一口氣養大了兩個孩子，又將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靠的就是一口要強的氣兒，這次靑娘拿出積蓄幫助她，她很承情，但她更想讓靑娘明白，自己不會占她的絲毫便宜，她將銀子給了自己，自己少說也會翻個番再還給她，她會讓她知道，她今日的選擇沒有做錯。
「三十兩。」
「三十兩？」靑娘有些驚訝，只覺得這事兒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她和完顏顯峰在置辦了這處宅子後，又去鄉下買了些田地，後來又為清如置辦了嫁妝，到了如今手中剛好還剩下三十兩銀子，這筆錢靑娘是不打算花的，本想著存到銀號里去，以備不時之需，沒成想李紹康開口就要借三十兩，倒好像曉得她手裡有多少錢似的。
「相公，你是怎麼想的？」靑娘並不想借，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雖然張氏也是李紹康的母親，二丫也是他的女兒，但她又能將老娘和孩子全都交給他嗎？二丫自從接回身邊後一直勤快懂事，乖巧得很，莫說這孩子是自己的侄女，哪怕是不相干的孩子養了這樣久也會產生憐惜與心疼來，將這孩子丟給後母，靑娘是真的捨不得。
「家裡的事一向都是你拿主意，我知道，這筆錢你並不想借。」完顏顯峰言道。
「嗯，」靑娘坦誠道，「家裡就剩這些銀子了，娘身子也不好，孩子們又都小，花錢的日子都在後頭……」
「正因為花錢的日子都在後頭，咱們更不能把這錢攥在手裡，或是存進銀號，圖那幾個利錢過日子。」完顏顯峰聲音平穩，與她徐徐出聲。
靑娘心裡一動，她看著完顏顯峰的眼睛，說，「你的意思是……」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將這筆錢拿出來，倒也不是借給他們，而是算我們入股，與他們一起盤下這間酒樓。」
靑娘有片刻的沉默，她沉思了一會兒，復又抬起頭向著丈夫說道，「相公，在我小時候有一次進城趕集，我曾聽城裡的掌柜無意間說了一句話。」
「是什麼話？」完顏顯峰有些好奇。
「那個掌柜說，這天下的生意，向來只有夫妻兩人才能一起做，不管是父子倆也好，兄弟倆也好，還是姐妹倆，朋友倆……只要在一起做生意，沾上了錢，總歸是要翻臉，鬧成仇人的。」
「是麼？」完顏顯峰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他微微笑了，道，「有道理，這世上只有夫妻倆的銀子是一體的，兄弟姐妹各自成了家，沾上了錢總歸會有齷齪。」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大哥那個人我是清楚的，他沒什麼壞心眼，但也沒什麼能耐，酒樓說到底肯定是白氏掌家，是白氏說了算的。」
「嗯，」完顏顯峰頷首，「白氏那個人的確是燒的一手好菜，我想若酒樓當真開了起來，生意應當也不會太差，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白紙黑字寫個清楚，我們不參與酒樓經營，到了年底不論盈虧，每年給我們三兩銀子，你看如何？」
靑娘曉得一年三兩銀子總歸比將銀子存到銀號來得多，但還是有些猶豫，只怕到時候鬧得不歡而散，本錢也要貼進去。
完顏顯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都怨我，當初就沒想著多帶些銀子回來，靑娘，這對咱們來說算是一個機會，試試，好嗎？」
靑娘迎上他的目光，聽他這麼說來一顆心早就軟了，她反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你既然說可以試試，那咱們就試試好了，就當是做了買賣，做買賣嘛，總歸會有風險，有輸有贏，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看淡些就好。」
「好。」
「還有，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說怨怪自己沒有多帶銀子的話了，你知道再多的銀子在我心裡都沒法和你相比的，若你不在我身邊，哪怕讓我做這世上的首富，我也不願意的。"
靑娘這番話全是出自肺腑，完顏顯峰自然是明白的，他撫了撫靑娘的發頂，與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的心思自己都明白。
靑娘不再說話，只輕輕為他理著衣角，完顏顯峰望著她的側顏，伸出手輕扣住她的後腦勺，用自己的前額抵上了她的額角。
「妹妹，你放心，咱們白紙黑字都寫個清楚，寫完後畫押，送到官府去過個明面，」白氏坐在靑娘對面，將面前的紙遞在了靑娘面前，「這是我請東街上的秀才幫忙寫的，我已經按了指印，你看看，若沒什麼不妥的，咱們就按上面寫的辦。」
靑娘看著那兩張紙，上面寫得十分清楚，完顏顯峰與靑娘出三十兩銀子，與李紹康和白氏一道盤下酒樓，到了年底，若是酒樓虧損，則是按著三兩銀子付給靑娘，若酒樓倒閉，則是將酒樓典讓出去，三十兩銀子如數奉還，若是酒樓盈利，則是李紹康與白氏占六成，另外四成收益則是讓給靑娘夫婦。
靑娘看完了紙上的字，倒是覺得白氏此舉當真算是滴水不漏，讓人捏不出什麼錯來。
「妹妹，你和妹夫這次出手相助，恩情我都記著，我心裡也十分感激，你放心，我會好好料理酒樓，我想等到了年底，應當會掙錢的，能分給你們的也一定比三兩銀子要多。」
靑娘點了點頭，「我相信嫂子的手藝，也相信嫂子的能耐，您總歸能將酒樓打理好的。」
得到靑娘的肯定，白氏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她的神情真摯，也是看向靑娘，「我曉得這些積蓄是妹妹的體己錢，也曉得妹妹家裡有一大家子要養活，你肯拿出銀子來幫我，是對我的信任，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這些銀子打了水漂。」
白氏語畢，又是言道，「再有母親和二丫那孩子，還要勞累妹妹再照顧一陣子，等著將酒樓修葺好，我這就將她們接過來。」
靑娘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此事並不著急，她並沒有想過將母親和二丫推給李紹康夫婦，但白氏自己能主動提出來，沒有理所當然的全都推在她身上，總歸也讓人心裡舒坦些。
「那就這樣說定了，」白氏見靑娘按好了指印，小心翼翼的將紙張拿起來交給了一旁的中人，道，「勞駕，請送到官府，請師爺過目。」
那中人應了兩聲，將紙張收好走了。
白氏輕輕鬆了口氣，請個中人也是她的主意，為著就是讓靑娘放心，她這輩子上半生是個寡婦，受盡人白眼，卻只拼著一口氣養大了兩個孩子，又將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靠的就是一口要強的氣兒，這次靑娘拿出積蓄幫助她，她很承情，但她更想讓靑娘明白，自己不會占她的絲毫便宜，她將銀子給了自己，自己少說也會翻個番再還給她，她會讓她知道，她今日的選擇沒有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