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他向著誰，誰的勝算就大
「皇上在為何事憂心？」
長安殿中，面容端莊，身形纖穠合度的女子將一碗參湯小心翼翼地送在梁安帝身邊，見梁安帝面上似有憂慮之色，遂是柔聲問道。
梁安帝聞言遂是將手中的信放在了面前的案桌上，他向著身邊的玉貴妃看去，道，「是老三從北境寄來的信，他說，想娶周遠之的遺孤，周臻臻為妻。」
「周遠之？」玉貴妃眼底微變，「臣妾記得，周遠之當初可是背棄了大梁，投奔大燕人去了。」
梁安帝點了點頭，目光深沉，「不錯，周遠之當年投靠完顏顯峰，此事流傳甚廣，讓咱們大梁大丟顏面。」
「那皇上……」玉貴妃有些不解的開口，「您要答應這門婚事嗎？」
梁安帝皺了皺眉，道，「要是按著周遠之女兒的身份，朕絕不可答應這門婚事，可這個周臻臻身份實在是特殊，她不僅是周遠之的女兒，也還是完顏顯峰的妹妹。」
玉貴妃心裡一動，登時想起了以往的傳言，小聲問道，「皇上說的，是沈歸儀當年的事？」
「嗯，」梁安帝點了點頭，唇角浮起一絲若要有若無的笑意來，「你說這世上竟有這樣荒謬的事。」
「是啊，皇上，」玉貴妃神色柔和，「若要臣妾看來，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梁安帝來了絲興趣，「哦，此話怎說？」
玉貴妃抿了抿唇，「皇上，您不要怪罪臣妾後宮參政。」
「不怪你，過來，來朕身邊坐。」梁安帝向著玉貴妃伸出了手，玉貴妃語笑嫣然，在梁安帝身邊坐了下來。
「皇上，臣妾只是個婦道人家，若有說得不對的地方，您千萬不要生氣，也不要和臣妾計較，」玉貴妃聲音柔和動聽，徐徐開口，「臣妾是在想，那完顏顯峰從前雖是大燕的大將軍，又和咱們打了多年的仗，但現在他卻成了咱們大梁的女婿，又和咱們站在了一條線上，這對咱們來說也是有益的。」
「臣妾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完顏顯峰如今和大燕決裂，和咱們聯手抵抗大燕，他就是咱們的朋友了，對於朋友，皇上自然是要不計前嫌，恩賞有加，好讓那些草原上的人都瞧瞧咱們大梁的胸襟，皇上的氣度，」玉貴妃唇角含笑，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況且這個完顏顯峰的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北境的燕軍也只有他才能調遣，周臻臻既然是他的妹子，若皇上能促成這門婚事，咱們不就和完顏顯峰成了親戚麼？」
梁安帝眸光幽深，他看著眼前的玉貴妃，沉聲道，「你接著說。」
「臣妾也都是些婦道之言，皇上若覺得臣妾說得不中聽，臣妾就不說了。」玉貴妃留意著梁安帝的臉色，見他面色不定，倒是不敢多說了。
梁安帝這才笑了，拍了拍她的手，「你說得很對，繼續說，朕絕不會怪罪你。」
玉貴妃輕輕鬆了口氣，她默了默，繼續道，「三殿下這些年為了大梁也出了不少力氣，他這次既然能親自上書懇請皇上允他這門婚事，可見他對那周臻臻也是情深根種，若皇上回絕了他，臣妾只怕會寒了他的心，也會影響皇上和三殿下的父子之情。」
「臣妾也明白若讓周臻臻按著周遠之女兒的身份來當皇子的正妃，會有些不妥，可若是按著完顏顯峰妹妹的身份，臣妾認為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了。」
「你的意思，是聯姻？」梁安帝道。
玉貴妃點了點頭，「是啊皇上，咱們若想籠絡住完顏顯峰，還有什麼法子能比聯姻更好呢？臣妾聽聞那完顏顯峰與妻子感情極好，不然的話，咱們若能許給他一位公主也是美事，如今若能讓他的妹妹嫁給天家，也算是天作之合啊皇上。」
梁安帝眸心微動，他沉思了片刻，方道，「你說得不錯，完顏顯峰這個人有能耐，麾下的將士眾多，他向著誰，誰的勝算就大，讓他的妹妹嫁過來，大梁與他結為秦晉之好，朕就再不用擔心他會幫著大燕來對付咱們了。」
「是啊皇上。」玉貴妃也是笑了。
「好，」梁安帝點了點頭，「朕會即刻下旨，玉成其事。」
「那臣妾就先恭喜皇上，覓得佳媳。」玉貴妃起身向著梁安帝盈盈拜倒。
離開了宮室後，玉貴妃緩步走到了殿後，就見一個公公已是等候在那裡了，看見玉貴妃後登時上前行了一禮，「娘娘。」
「去傳書給老三吧，就說皇上已經答應了他這門婚事。」玉貴妃含笑開口。
那公公登時一揖到底，「老奴替殿下謝過娘娘。」
「嗯。」玉貴妃輕輕點了點頭，看著那公公離開了視線。
北境，軍營中。
「將軍，聖旨都已經下了，我看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別肖想著臻臻小姐了。」有侍從守在鄭逢時身側，與他嘆息著開口道。
「他憑什麼？就憑他是個皇子？」鄭逢時眸心蘊著血色，霍然站了起來，他剛欲再嚷嚷個什麼，卻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自帳外走了進來，看見此人，帳中的侍衛都是一驚，很快都是退了出去，帳中只剩下完顏顯峰與鄭逢時倆人。
「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笑話？」鄭逢時的神情有些落寞，與完顏顯峰開口。
「鄭將軍，」完顏顯峰聲音平穩，「我曾聽內子說過，你對臻臻有意。」
「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姓蕭的搶去了。」鄭逢時聲音沙啞，眼中有不甘之色閃過。
完顏顯峰看見了這一抹「不甘」，他的臉色微沉，說道，「若你與臻臻有過婚約，或者臻臻與你情投意合，此番你若說搶，倒也算尋常。」
「可你是與臻臻有過婚約，還是臻臻曾私下裡與你定過終身？」完顏顯峰直視著鄭逢時的眼睛，問出了一句話來。
鄭逢時一怔，沉默了半晌才道，「沒有。」
「那又為何要說搶這個字？」完顏顯峰定定的開口。
「你們早就知道我喜歡臻臻小姐，可你們不還是把她許給了皇子？」鄭逢時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你喜歡她，她就要喜歡你，要嫁給你？」完顏顯峰皺了皺眉，「鄭將軍，我敬你也是個漢子，臻臻的這門婚事是她親口答應，並且關係著接下來的局勢，你最好管束住自己，不要做出蠢事。」
長安殿中，面容端莊，身形纖穠合度的女子將一碗參湯小心翼翼地送在梁安帝身邊，見梁安帝面上似有憂慮之色，遂是柔聲問道。
梁安帝聞言遂是將手中的信放在了面前的案桌上，他向著身邊的玉貴妃看去，道，「是老三從北境寄來的信，他說，想娶周遠之的遺孤，周臻臻為妻。」
「周遠之？」玉貴妃眼底微變，「臣妾記得，周遠之當初可是背棄了大梁，投奔大燕人去了。」
梁安帝點了點頭，目光深沉，「不錯，周遠之當年投靠完顏顯峰，此事流傳甚廣，讓咱們大梁大丟顏面。」
「那皇上……」玉貴妃有些不解的開口，「您要答應這門婚事嗎？」
梁安帝皺了皺眉，道，「要是按著周遠之女兒的身份，朕絕不可答應這門婚事，可這個周臻臻身份實在是特殊，她不僅是周遠之的女兒，也還是完顏顯峰的妹妹。」
玉貴妃心裡一動，登時想起了以往的傳言，小聲問道，「皇上說的，是沈歸儀當年的事？」
「嗯，」梁安帝點了點頭，唇角浮起一絲若要有若無的笑意來，「你說這世上竟有這樣荒謬的事。」
「是啊，皇上，」玉貴妃神色柔和，「若要臣妾看來，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梁安帝來了絲興趣，「哦，此話怎說？」
玉貴妃抿了抿唇，「皇上，您不要怪罪臣妾後宮參政。」
「不怪你，過來，來朕身邊坐。」梁安帝向著玉貴妃伸出了手，玉貴妃語笑嫣然，在梁安帝身邊坐了下來。
「皇上，臣妾只是個婦道人家，若有說得不對的地方，您千萬不要生氣，也不要和臣妾計較，」玉貴妃聲音柔和動聽，徐徐開口，「臣妾是在想，那完顏顯峰從前雖是大燕的大將軍，又和咱們打了多年的仗，但現在他卻成了咱們大梁的女婿，又和咱們站在了一條線上，這對咱們來說也是有益的。」
「臣妾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完顏顯峰如今和大燕決裂，和咱們聯手抵抗大燕，他就是咱們的朋友了，對於朋友，皇上自然是要不計前嫌，恩賞有加，好讓那些草原上的人都瞧瞧咱們大梁的胸襟，皇上的氣度，」玉貴妃唇角含笑，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況且這個完顏顯峰的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北境的燕軍也只有他才能調遣，周臻臻既然是他的妹子，若皇上能促成這門婚事，咱們不就和完顏顯峰成了親戚麼？」
梁安帝眸光幽深，他看著眼前的玉貴妃，沉聲道，「你接著說。」
「臣妾也都是些婦道之言，皇上若覺得臣妾說得不中聽，臣妾就不說了。」玉貴妃留意著梁安帝的臉色，見他面色不定，倒是不敢多說了。
梁安帝這才笑了，拍了拍她的手，「你說得很對，繼續說，朕絕不會怪罪你。」
玉貴妃輕輕鬆了口氣，她默了默，繼續道，「三殿下這些年為了大梁也出了不少力氣，他這次既然能親自上書懇請皇上允他這門婚事，可見他對那周臻臻也是情深根種，若皇上回絕了他，臣妾只怕會寒了他的心，也會影響皇上和三殿下的父子之情。」
「臣妾也明白若讓周臻臻按著周遠之女兒的身份來當皇子的正妃，會有些不妥，可若是按著完顏顯峰妹妹的身份，臣妾認為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了。」
「你的意思，是聯姻？」梁安帝道。
玉貴妃點了點頭，「是啊皇上，咱們若想籠絡住完顏顯峰，還有什麼法子能比聯姻更好呢？臣妾聽聞那完顏顯峰與妻子感情極好，不然的話，咱們若能許給他一位公主也是美事，如今若能讓他的妹妹嫁給天家，也算是天作之合啊皇上。」
梁安帝眸心微動，他沉思了片刻，方道，「你說得不錯，完顏顯峰這個人有能耐，麾下的將士眾多，他向著誰，誰的勝算就大，讓他的妹妹嫁過來，大梁與他結為秦晉之好，朕就再不用擔心他會幫著大燕來對付咱們了。」
「是啊皇上。」玉貴妃也是笑了。
「好，」梁安帝點了點頭，「朕會即刻下旨，玉成其事。」
「那臣妾就先恭喜皇上，覓得佳媳。」玉貴妃起身向著梁安帝盈盈拜倒。
離開了宮室後，玉貴妃緩步走到了殿後，就見一個公公已是等候在那裡了，看見玉貴妃後登時上前行了一禮，「娘娘。」
「去傳書給老三吧，就說皇上已經答應了他這門婚事。」玉貴妃含笑開口。
那公公登時一揖到底，「老奴替殿下謝過娘娘。」
「嗯。」玉貴妃輕輕點了點頭，看著那公公離開了視線。
北境，軍營中。
「將軍，聖旨都已經下了，我看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別肖想著臻臻小姐了。」有侍從守在鄭逢時身側，與他嘆息著開口道。
「他憑什麼？就憑他是個皇子？」鄭逢時眸心蘊著血色，霍然站了起來，他剛欲再嚷嚷個什麼，卻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自帳外走了進來，看見此人，帳中的侍衛都是一驚，很快都是退了出去，帳中只剩下完顏顯峰與鄭逢時倆人。
「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笑話？」鄭逢時的神情有些落寞，與完顏顯峰開口。
「鄭將軍，」完顏顯峰聲音平穩，「我曾聽內子說過，你對臻臻有意。」
「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姓蕭的搶去了。」鄭逢時聲音沙啞，眼中有不甘之色閃過。
完顏顯峰看見了這一抹「不甘」，他的臉色微沉，說道，「若你與臻臻有過婚約，或者臻臻與你情投意合，此番你若說搶，倒也算尋常。」
「可你是與臻臻有過婚約，還是臻臻曾私下裡與你定過終身？」完顏顯峰直視著鄭逢時的眼睛，問出了一句話來。
鄭逢時一怔，沉默了半晌才道，「沒有。」
「那又為何要說搶這個字？」完顏顯峰定定的開口。
「你們早就知道我喜歡臻臻小姐，可你們不還是把她許給了皇子？」鄭逢時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你喜歡她，她就要喜歡你，要嫁給你？」完顏顯峰皺了皺眉，「鄭將軍，我敬你也是個漢子，臻臻的這門婚事是她親口答應，並且關係著接下來的局勢，你最好管束住自己，不要做出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