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再不要和你分開
街道上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穿著布衣，臉上戴著一塊面具，行人腳步匆匆，倒也沒有人留意到他。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慢慢地走過街角，待余光中不見了尾隨自己的身影后，他的步子邁得快了起來，來到了一家茶肆前。
一角處的桌子上已是坐了兩道身影，他們喬裝打扮過，都是粘著一副大鬍子，待看見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後，兩人的神情都是激動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在兩人面前坐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大將……」待看清男子的面容後，其中一人登時驚呼出聲，不等他將話說完，完顏顯峰已是伸出手擋住了他餘下的話。
那人心下一凜，登時如夢初醒般，他向著周遭看了一眼，雖然不再出聲，但眼睛裡仍是激盪狂喜的神色。
「大將軍，太好了，您還活著，您還好好地活著！」另一人也是驚喜不已，他壓低了聲音，與面前的完顏顯峰開口。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此次他在城中發出了暗號，招來了舊部，雖只有兩人，完顏顯峰仍是叮囑道，「你們在城中行事還需小心，不可讓梁人發現端倪。」
「大將軍放心，我們行蹤謹慎，只扮作了尋常客商，並沒有人懷疑咱們。」其中一人開口，他看了眼完顏顯峰，又是低聲問道，「大將軍，您這些日子都在祁州城？您現在還好嗎？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屬下到現在都還一頭霧水。」
完顏顯峰聲音低沉，「當日趁我有傷在身，完顏顯戎對我下了藥，讓我變成了一個廢人，」語畢，完顏顯峰頓了頓，他看上了兩人的眼睛，又是說道，「幸得有我夫人在我身邊照料，我如今能恢復，全都倚仗著她。」
「您和夫人重逢了？」屬下問道。
「嗯。」完顏顯峰點了點頭，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大將軍，您別怨屬下多嘴，夫人畢竟是大梁人，您還是……要多留一份心思。」
「真情還是假意，我心裡自有分寸。」完顏顯峰淡淡道
那人再不敢多說什麼，另一人見狀亦是不敢再說起青娘，只說起了旁的事來，「將軍，如今軍中如同一盤散沙，兄弟們都在等著您回來，您快回來吧，完顏顯戎根本帶不好兵！有他在，涼州城遲早要被大梁人打回去不可！」
完顏顯峰聽著屬下的話卻並未回聲，而是問起了孩子的下落，「我問你們，你們如實告訴我，虎哥兒在哪？我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中蘊著不為人知的艱澀，滿是父親對孩子的擔心。
「將軍放心，我們將小公子送去了安全的地方，他現在不在將軍府，而是在……在周將軍夫婦那裡。」其中一個屬下聞言立即回話道。
完顏顯峰聽了這話，眉宇間微微舒展了些，他閉了閉眼睛，似乎鬆了口氣，低低地說了句，「不在老夫人身邊就好。」
「將軍，之前咱們不曉得您的下落，如今找到了您，咱們這次回去和兄弟們商議一番，咱們乾脆直接將祁州城拿了，接您回去！」
「不可冒進，」完顏顯峰低聲斥了一句，「你們回去一定要小心行事，既不可讓完顏顯戎的人知道我在這，也不可讓大梁的人知道我已恢復了心智，你們明白了嗎？」
二人對視一眼，想到完顏顯峰如今的處境，兩人都是沒有再說話，只鄭重的點了點頭。
完顏顯峰欲離開時，其中一個下屬站了起來，「將軍稍等，」那人說完竟是從懷中取出了一袋銀子，交在了完顏顯峰面前，低聲道，「將軍，不管在哪，身上沒有銀子都不成，您將這些銀子拿去先應應急，但凡您需要什麼，只管和我們傳個信。」
完顏顯峰接過了那銀袋，對著屬下微微一頷首，「有勞你們了。」
回去的路上，完顏顯峰選了一條很偏僻的小路，走到半道上時見前面有一個老嫗，身邊還帶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丫頭，祖孫兩人十分吃力地推著手中的板車。
路過一個上坡時，那老嫗咬緊了牙關，剛要拼出全力，卻突然覺得擔在身上的力氣輕鬆了許多，她抬起頭一瞧，就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他出手相助，將那板車推上了坡。
瞧著他身形高大，臉上又戴著個面具，那老嫗有些害怕，只喃喃地道謝。
完顏顯峰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樣子有些嚇人，他沒有說什麼，只低下頭欲從祖孫兩人身邊走開，就聽那小女孩嗚咽著說了句，「婆婆，我不想推車了，我好累啊。」
那老嫗嘆了口氣，「丫兒，再撐會，等將這些菜全都送去酒樓，咱們就能掙錢了。」
那名喚丫兒的孩子仍是哭鬧著，揉著眼睛，「爹爹什麼時候回來？這些都是爹爹該乾的活兒，為什麼要我們干？」
那老嫗嘆了口氣，「你爹爹上了戰場，他就算想回，也回不來呀！」
「為什麼要打仗，我討厭打仗！」丫兒哭得十分傷心，「只要不打仗，咱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了，是不是？」
老嫗又是嘆了口氣，她不再去勸孩子，只拉著板車復又慢慢地向著前方走去。
完顏顯峰停下了步子，他默默站了一會，而後走上前，將手中的那一包銀子放在了那孩子的手裡。
回到家時，天色已是昏暗了。
青娘已是等了他許久，待看見他回來後，青娘很明顯地鬆了口氣，她快步走到了完顏顯峰面前，也沒有去問他去哪，只輕輕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心裡才踏實了些。
完顏顯峰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道，「我今天去見了兩個屬下，沒來及告訴你，讓你擔心。」
青娘搖了搖頭，她的眸心清澈，向著丈夫看去，輕聲道，「相公，你去見了屬下，是想回到大燕嗎？」
「你願意跟我回去嗎？」完顏顯峰的眸心深斂，靜靜地看著她。
青娘點了點頭，「我願意，我再不要和你分開，我願意陪著你，去你要去的任何地方。」
他穿著布衣，臉上戴著一塊面具，行人腳步匆匆，倒也沒有人留意到他。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慢慢地走過街角，待余光中不見了尾隨自己的身影后，他的步子邁得快了起來，來到了一家茶肆前。
一角處的桌子上已是坐了兩道身影，他們喬裝打扮過，都是粘著一副大鬍子，待看見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後，兩人的神情都是激動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那戴著面具的男子在兩人面前坐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大將……」待看清男子的面容後，其中一人登時驚呼出聲，不等他將話說完，完顏顯峰已是伸出手擋住了他餘下的話。
那人心下一凜，登時如夢初醒般，他向著周遭看了一眼，雖然不再出聲，但眼睛裡仍是激盪狂喜的神色。
「大將軍，太好了，您還活著，您還好好地活著！」另一人也是驚喜不已，他壓低了聲音，與面前的完顏顯峰開口。
完顏顯峰點了點頭，此次他在城中發出了暗號，招來了舊部，雖只有兩人，完顏顯峰仍是叮囑道，「你們在城中行事還需小心，不可讓梁人發現端倪。」
「大將軍放心，我們行蹤謹慎，只扮作了尋常客商，並沒有人懷疑咱們。」其中一人開口，他看了眼完顏顯峰，又是低聲問道，「大將軍，您這些日子都在祁州城？您現在還好嗎？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屬下到現在都還一頭霧水。」
完顏顯峰聲音低沉，「當日趁我有傷在身，完顏顯戎對我下了藥，讓我變成了一個廢人，」語畢，完顏顯峰頓了頓，他看上了兩人的眼睛，又是說道，「幸得有我夫人在我身邊照料，我如今能恢復，全都倚仗著她。」
「您和夫人重逢了？」屬下問道。
「嗯。」完顏顯峰點了點頭，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大將軍，您別怨屬下多嘴，夫人畢竟是大梁人，您還是……要多留一份心思。」
「真情還是假意，我心裡自有分寸。」完顏顯峰淡淡道
那人再不敢多說什麼，另一人見狀亦是不敢再說起青娘，只說起了旁的事來，「將軍，如今軍中如同一盤散沙，兄弟們都在等著您回來，您快回來吧，完顏顯戎根本帶不好兵！有他在，涼州城遲早要被大梁人打回去不可！」
完顏顯峰聽著屬下的話卻並未回聲，而是問起了孩子的下落，「我問你們，你們如實告訴我，虎哥兒在哪？我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中蘊著不為人知的艱澀，滿是父親對孩子的擔心。
「將軍放心，我們將小公子送去了安全的地方，他現在不在將軍府，而是在……在周將軍夫婦那裡。」其中一個屬下聞言立即回話道。
完顏顯峰聽了這話，眉宇間微微舒展了些，他閉了閉眼睛，似乎鬆了口氣，低低地說了句，「不在老夫人身邊就好。」
「將軍，之前咱們不曉得您的下落，如今找到了您，咱們這次回去和兄弟們商議一番，咱們乾脆直接將祁州城拿了，接您回去！」
「不可冒進，」完顏顯峰低聲斥了一句，「你們回去一定要小心行事，既不可讓完顏顯戎的人知道我在這，也不可讓大梁的人知道我已恢復了心智，你們明白了嗎？」
二人對視一眼，想到完顏顯峰如今的處境，兩人都是沒有再說話，只鄭重的點了點頭。
完顏顯峰欲離開時，其中一個下屬站了起來，「將軍稍等，」那人說完竟是從懷中取出了一袋銀子，交在了完顏顯峰面前，低聲道，「將軍，不管在哪，身上沒有銀子都不成，您將這些銀子拿去先應應急，但凡您需要什麼，只管和我們傳個信。」
完顏顯峰接過了那銀袋，對著屬下微微一頷首，「有勞你們了。」
回去的路上，完顏顯峰選了一條很偏僻的小路，走到半道上時見前面有一個老嫗，身邊還帶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丫頭，祖孫兩人十分吃力地推著手中的板車。
路過一個上坡時，那老嫗咬緊了牙關，剛要拼出全力，卻突然覺得擔在身上的力氣輕鬆了許多，她抬起頭一瞧，就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他出手相助，將那板車推上了坡。
瞧著他身形高大，臉上又戴著個面具，那老嫗有些害怕，只喃喃地道謝。
完顏顯峰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樣子有些嚇人，他沒有說什麼，只低下頭欲從祖孫兩人身邊走開，就聽那小女孩嗚咽著說了句，「婆婆，我不想推車了，我好累啊。」
那老嫗嘆了口氣，「丫兒，再撐會，等將這些菜全都送去酒樓，咱們就能掙錢了。」
那名喚丫兒的孩子仍是哭鬧著，揉著眼睛，「爹爹什麼時候回來？這些都是爹爹該乾的活兒，為什麼要我們干？」
那老嫗嘆了口氣，「你爹爹上了戰場，他就算想回，也回不來呀！」
「為什麼要打仗，我討厭打仗！」丫兒哭得十分傷心，「只要不打仗，咱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了，是不是？」
老嫗又是嘆了口氣，她不再去勸孩子，只拉著板車復又慢慢地向著前方走去。
完顏顯峰停下了步子，他默默站了一會，而後走上前，將手中的那一包銀子放在了那孩子的手裡。
回到家時，天色已是昏暗了。
青娘已是等了他許久，待看見他回來後，青娘很明顯地鬆了口氣，她快步走到了完顏顯峰面前，也沒有去問他去哪，只輕輕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心裡才踏實了些。
完顏顯峰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道，「我今天去見了兩個屬下，沒來及告訴你，讓你擔心。」
青娘搖了搖頭，她的眸心清澈，向著丈夫看去，輕聲道，「相公，你去見了屬下，是想回到大燕嗎？」
「你願意跟我回去嗎？」完顏顯峰的眸心深斂，靜靜地看著她。
青娘點了點頭，「我願意，我再不要和你分開，我願意陪著你，去你要去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