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要回到他身邊去
「妻妹？」完顏顯峰的眸光幽暗，他低低地念著這兩個字，而後吐出了一句話來，「讓她進來。」
「姐夫。」慧娘形容憔悴，眼睛微紅，似乎是剛哭過，剛看見完顏顯峰後，慧娘就是跪了下去。
「起來說話，」完顏顯峰望著她，他的聲音沉穩，面上更是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姐夫，我在大梁實在活不下去了，我聽人家說您在這兒，就想著來投奔您，」慧娘容色淒楚，並沒有起身，仍是半跪在那兒。
完顏顯峰望著慧娘的眼睛，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來，「如今祁州城中被圍，你是如何來投奔的我？」
慧娘心裡有不安划過，但很快用被人提前交代好的話說道，「姐夫，我走的清遠古道，繞開了祁州，直接來到了軍營找您。」
語畢，慧娘的眼中浮起一絲殷切之意，又是說道，「姐夫，我聽說了您和姐姐的事，您別往心裡去，姐姐死心眼兒，等以後我來勸她，我會勸她回到您身邊的。」
完顏顯峰沒有出聲，他想起了青娘，眉宇間只餘下一片澀意。
「大將軍，不好了，小公子又是吐了起來，哭著要找您。」有士兵匆匆趕了過來，對著完顏顯峰開口，完顏顯峰聞言面色登時一變，他站了起來，無心再去理會慧娘，只大步向著孩子的帳子走去。
慧娘心思一轉，也是匆忙跟了過去。
「虎哥兒？」
完顏顯峰看著孩子哭得皺巴巴的一張臉，他剛欲上前卻被一旁的軍醫給攔住了，「大將軍，三軍全系在您身上，您實在不能親自照料小公子啊。」
完顏顯峰心下一沉，剛要揮開軍醫的胳膊，卻見身邊有一道身影倏然越過了他，上前去將孩子抱了起來。
「虎哥兒不要怕，小姨在，小姨來了。」慧娘抱著孩子，虎哥兒吐出了許多的酸水，有好些都是沾在慧娘的衣服上，慧娘卻是絲毫不曾介意的樣子，眼中滿是疼愛與憐惜之色，她輕輕地拍著孩子的後背，嘴巴里不住地輕哄著，孩子漸漸止住了嘔吐與哭鬧，既是虛弱又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慧娘讓侍從送來了乾淨的衣裳，手勢十分麻利地為孩子換上，將虎哥兒收拾了清爽，復又抱在了懷中。
「姐夫，您別擔心，您只管去忙您的，有我在，我替您照看好孩子。」慧娘的眼眸灼灼，滿是認真的神色。
完顏顯峰離開了帳子，走出了幾步後，他突然停了下來，回眸向著帳里看了一眼，透過虛掩的帳簾，能看見慧娘抱著虎哥兒坐在床沿，正輕輕地拍著虎哥兒的後背，哄著孩子睡覺。
「大將軍？」侍從小心翼翼的開口。
「給我命人看好了她，但凡她有任何異動，立刻派人告訴我。」完顏顯峰轉過身，用極低的聲音吩咐了一句話來。
「是。」侍從當即領命。
待完顏顯峰走遠後，慧娘慢慢的抬起眼睛，燭光下，她的臉色陰冷，眼中更是有迫人的寒光閃過。
祁州城中。
「城中餘糧不多，能多撐一陣子就多撐一陣子，這些乾糧讓給傷兵們吃吧，我年紀大了，喝些粥就行。」
王伯望著眼前的飯菜，卻是放下了筷子，與面前的青娘開口。
「王伯，正因為您年紀大了，才更要吃飽吃好，身體才能頂得住。」青娘的眼瞳柔和，勸慰著眼前的老人，「城中的傷兵越來越多，都在指著您，您不能倒下。」
聽著青娘的話，王伯心裡一動，只嘆了口氣，拿起了一塊餅來。
見王伯願意吃東西，青娘微微鬆了口氣，近一個月來兩方人馬交手了數次，各有損傷，總而言之，還是大梁這邊的傷亡更為嚴重一些，祁州城中的糧草滿打滿算也只能再堅持兩個月，鄭逢時已是下令在軍中實行兩餐制，只盼著糧食能支撐得更久一些。
待王伯用過飯，青娘取出了帕子，帕中包著幾束草藥，青娘虛心請教，一些藥理不明的地方請教了王伯，王伯倒也足夠耐心，逐一解釋給青娘知曉。
青娘弄明白了疑惑的地方，微微舒了口氣，卻聽得外面喧譁聲起，傳來了士兵們慶賀的聲音。
王伯聽著這動靜眼睛登時一亮，與青娘道，「走，咱們快出去瞧瞧，聽這動靜定是咱們打了勝仗了！」
兩人出了帳子，就見外面四下里都是歡呼的人，王伯喊來一個士兵問道，「小哥，這是遇見啥喜事了？」
「老伯，鄭將軍方才在城樓一戰上射中的敵軍主將完顏顯峰！」那士兵激動不已，一雙眼睛冒著欣喜至極的光。
「什麼？」王伯大震，「將軍射中了完顏顯峰？好，好！」
王伯一拍大腿，也是興奮不已，又是追問道，「那賊子死了沒？」
「聽說受傷很重，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士兵笑道，語畢又是與周遭的人慶賀了起來。
並不曾有人瞧見青娘慘白下去的臉色，她什麼也沒說，只提起裙子向著前營跑去，剛到前營，就見鄭逢時等人風塵僕僕地回到了軍營，一干士兵俱是上前迎接，簇擁著鄭逢時，都在誇讚著鄭將軍英勇。
鄭逢時也似乎十分歡喜，他的腿傷還未痊癒，走起來路還帶著幾分踉蹌，他將手裡的弓箭交給了一旁的屬下，眼光不經意的一掃，卻是看見了不遠處的青娘。
他一個手勢命眾人留在原地，自己則是向著青娘走去，「青娘，你怎麼了？」
「你射傷了他……」青娘雙眸微紅，臉色慘白，整張臉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嗯，」鄭逢時點了點頭，他的眸光幽暗，深深地看著青娘的眼睛，「這是在打仗，我不殺他，他就來殺我，李青娘，你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聽說他受了傷，你就成這副樣子？」
青娘只覺得心中劇痛，她什麼也沒有說，只越過鄭逢時向著前方走去。
鄭逢時皺起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喝了句，「故土家鄉，父母親人，難不成還比不得一個敵國的男人嗎？你要去哪？」
「你鬆手！」青娘的眼淚衝上眼眶，倏然對著他喊了起來，「我為我的家鄉做的已經夠了，鄭逢時，我為你們做的也足夠了，不管是對大梁，還是對我的親人，我都已經問心無愧了，我現在要回到他身邊去，我要回到我丈夫和我孩子身邊去！」
「姐夫。」慧娘形容憔悴，眼睛微紅，似乎是剛哭過，剛看見完顏顯峰後，慧娘就是跪了下去。
「起來說話，」完顏顯峰望著她，他的聲音沉穩，面上更是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姐夫，我在大梁實在活不下去了，我聽人家說您在這兒，就想著來投奔您，」慧娘容色淒楚，並沒有起身，仍是半跪在那兒。
完顏顯峰望著慧娘的眼睛，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來，「如今祁州城中被圍，你是如何來投奔的我？」
慧娘心裡有不安划過，但很快用被人提前交代好的話說道，「姐夫，我走的清遠古道，繞開了祁州，直接來到了軍營找您。」
語畢，慧娘的眼中浮起一絲殷切之意，又是說道，「姐夫，我聽說了您和姐姐的事，您別往心裡去，姐姐死心眼兒，等以後我來勸她，我會勸她回到您身邊的。」
完顏顯峰沒有出聲，他想起了青娘，眉宇間只餘下一片澀意。
「大將軍，不好了，小公子又是吐了起來，哭著要找您。」有士兵匆匆趕了過來，對著完顏顯峰開口，完顏顯峰聞言面色登時一變，他站了起來，無心再去理會慧娘，只大步向著孩子的帳子走去。
慧娘心思一轉，也是匆忙跟了過去。
「虎哥兒？」
完顏顯峰看著孩子哭得皺巴巴的一張臉，他剛欲上前卻被一旁的軍醫給攔住了，「大將軍，三軍全系在您身上，您實在不能親自照料小公子啊。」
完顏顯峰心下一沉，剛要揮開軍醫的胳膊，卻見身邊有一道身影倏然越過了他，上前去將孩子抱了起來。
「虎哥兒不要怕，小姨在，小姨來了。」慧娘抱著孩子，虎哥兒吐出了許多的酸水，有好些都是沾在慧娘的衣服上，慧娘卻是絲毫不曾介意的樣子，眼中滿是疼愛與憐惜之色，她輕輕地拍著孩子的後背，嘴巴里不住地輕哄著，孩子漸漸止住了嘔吐與哭鬧，既是虛弱又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慧娘讓侍從送來了乾淨的衣裳，手勢十分麻利地為孩子換上，將虎哥兒收拾了清爽，復又抱在了懷中。
「姐夫，您別擔心，您只管去忙您的，有我在，我替您照看好孩子。」慧娘的眼眸灼灼，滿是認真的神色。
完顏顯峰離開了帳子，走出了幾步後，他突然停了下來，回眸向著帳里看了一眼，透過虛掩的帳簾，能看見慧娘抱著虎哥兒坐在床沿，正輕輕地拍著虎哥兒的後背，哄著孩子睡覺。
「大將軍？」侍從小心翼翼的開口。
「給我命人看好了她，但凡她有任何異動，立刻派人告訴我。」完顏顯峰轉過身，用極低的聲音吩咐了一句話來。
「是。」侍從當即領命。
待完顏顯峰走遠後，慧娘慢慢的抬起眼睛，燭光下，她的臉色陰冷，眼中更是有迫人的寒光閃過。
祁州城中。
「城中餘糧不多，能多撐一陣子就多撐一陣子，這些乾糧讓給傷兵們吃吧，我年紀大了，喝些粥就行。」
王伯望著眼前的飯菜，卻是放下了筷子，與面前的青娘開口。
「王伯，正因為您年紀大了，才更要吃飽吃好，身體才能頂得住。」青娘的眼瞳柔和，勸慰著眼前的老人，「城中的傷兵越來越多，都在指著您，您不能倒下。」
聽著青娘的話，王伯心裡一動，只嘆了口氣，拿起了一塊餅來。
見王伯願意吃東西，青娘微微鬆了口氣，近一個月來兩方人馬交手了數次，各有損傷，總而言之，還是大梁這邊的傷亡更為嚴重一些，祁州城中的糧草滿打滿算也只能再堅持兩個月，鄭逢時已是下令在軍中實行兩餐制，只盼著糧食能支撐得更久一些。
待王伯用過飯，青娘取出了帕子，帕中包著幾束草藥，青娘虛心請教，一些藥理不明的地方請教了王伯，王伯倒也足夠耐心，逐一解釋給青娘知曉。
青娘弄明白了疑惑的地方，微微舒了口氣，卻聽得外面喧譁聲起，傳來了士兵們慶賀的聲音。
王伯聽著這動靜眼睛登時一亮，與青娘道，「走，咱們快出去瞧瞧，聽這動靜定是咱們打了勝仗了！」
兩人出了帳子，就見外面四下里都是歡呼的人，王伯喊來一個士兵問道，「小哥，這是遇見啥喜事了？」
「老伯，鄭將軍方才在城樓一戰上射中的敵軍主將完顏顯峰！」那士兵激動不已，一雙眼睛冒著欣喜至極的光。
「什麼？」王伯大震，「將軍射中了完顏顯峰？好，好！」
王伯一拍大腿，也是興奮不已，又是追問道，「那賊子死了沒？」
「聽說受傷很重，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士兵笑道，語畢又是與周遭的人慶賀了起來。
並不曾有人瞧見青娘慘白下去的臉色，她什麼也沒說，只提起裙子向著前營跑去，剛到前營，就見鄭逢時等人風塵僕僕地回到了軍營，一干士兵俱是上前迎接，簇擁著鄭逢時，都在誇讚著鄭將軍英勇。
鄭逢時也似乎十分歡喜，他的腿傷還未痊癒，走起來路還帶著幾分踉蹌，他將手裡的弓箭交給了一旁的屬下，眼光不經意的一掃，卻是看見了不遠處的青娘。
他一個手勢命眾人留在原地，自己則是向著青娘走去，「青娘，你怎麼了？」
「你射傷了他……」青娘雙眸微紅，臉色慘白，整張臉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嗯，」鄭逢時點了點頭，他的眸光幽暗，深深地看著青娘的眼睛，「這是在打仗，我不殺他，他就來殺我，李青娘，你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聽說他受了傷，你就成這副樣子？」
青娘只覺得心中劇痛，她什麼也沒有說，只越過鄭逢時向著前方走去。
鄭逢時皺起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喝了句，「故土家鄉，父母親人，難不成還比不得一個敵國的男人嗎？你要去哪？」
「你鬆手！」青娘的眼淚衝上眼眶，倏然對著他喊了起來，「我為我的家鄉做的已經夠了，鄭逢時，我為你們做的也足夠了，不管是對大梁，還是對我的親人，我都已經問心無愧了，我現在要回到他身邊去，我要回到我丈夫和我孩子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