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希望每天都能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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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秋哥。」

  沈冠秋提著兩桶井水,剛回到村子,就聽得一道清脆的女聲衝著自己喚道。

  他停下步子,抬頭望去,就見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從一旁的槐樹下向著自己走來,她唇角含笑,圓圓的臉龐上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起來蠻討喜的。

  沈冠秋望著眼前的少女,微微思索後喚出了一個名字,「慧娘?」

  「哎,是我,冠秋哥,您還能認出我。」慧娘眼睛一亮,是十分歡喜的神色。

  「自然認得,慧娘,你長大了,成大姑娘了。」沈冠秋放下了手中的水桶,瞧著眼前的少女,心裡只覺有些感慨,倒好像是看見了幾年前的青娘。

  若青娘沒有生那場病,也應該如慧娘一般有著圓潤的面頰,紅潤的氣色吧。

  「冠秋哥,」慧娘很是高興,「您離鄉的時候我才十二歲,我還以為……您早把我忘了呢。」

  沈冠秋微微搖了搖頭,他默了默,卻是問了句,「你和青娘時常走動嗎?」

  慧娘用力點頭,「自然走動了,四姐嫁得不遠,我經常去她們家的。」

  「她過得好嗎?你姐夫,對她怎麼樣?」沈冠秋雙目微沉,想起那一日在青娘家,青娘很明顯對裴顯峰充滿了夫妻之情。

  「姐夫對姐姐很好的,姐姐身體不好,姐夫一直拼命掙錢,給姐姐看病抓藥的。」慧娘有些不明白沈冠秋為何口口聲聲與自己打探著姐姐的消息,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兒告訴了沈冠秋。

  沈冠秋聽了慧娘的話,眉宇間仍是十分凝重的,「慧娘,你和青娘是親姐妹,你多勸勸她。」

  慧娘有些不解,「冠秋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要勸她什麼?」

  「你姐夫來歷不明,你姐姐身體不好,我怕……你姐姐會被他欺騙,被他拋棄。」沈冠秋聲音低沉。

  慧娘卻是舒了口氣,笑了,「原來冠秋哥你在擔心這個啊,不會的,我姐夫是逃荒來這裡的,家裡窮得叮噹響,連畝地都沒有,他好容易娶上個媳婦,他哪捨得拋下姐姐啊?」

  「但願吧。」沈冠秋吐出了三個字,他復又拎起了水桶,與慧娘說了句,「我先回去了,慧娘,等有空我再去你們家探望伯伯伯母。」

  「哎。」慧娘答應著,看著沈冠秋離開,她站了一會兒,索性向著青娘家的方向走去。

  剛進了裴家的大門,就見小院裡已是炊煙裊裊,青娘在廚房裡忙碌著,看見妹妹進來,青娘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慧娘,你怎麼來了?吃飯了嗎?」青娘擦了擦手,上前拉著妹妹進了屋。

  慧娘搖了搖頭,與青娘道,「姐,我剛才遇見冠秋哥了。」

  「他和你說什麼了?」青娘的心微微一緊,生怕沈冠秋將裴顯峰是大燕人的事兒說給妹妹知曉。

  「他讓我勸勸你,說怕你被姐夫欺騙,被姐夫拋棄?」慧娘有些好笑,「你說可不可笑,姐夫對你這麼好,他怎麼會拋下你啊?」

  青娘沒有吭聲,眼睛有些出神。

  慧娘沒有察覺青娘的神色,她嗅到了肉香,與姐姐問了句,「姐,你在做什麼?好香啊。」

  「哦,」青娘回過神來,「我燉的肉,又和的面,你姐夫快要回城了,我想給他做些好吃的,蒸些包子給他帶上。」

  青娘一面說,一面打開了鍋蓋,從裡面用筷子夾了一塊燉的軟軟糯糯的肉放在碗裡,遞給了妹妹。

  「來,嘗嘗姐姐的手藝。」青娘微微笑了。

  慧娘也不客氣,當下就是端起碗吃了起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咬了一口肉對著青娘笑道,「真好吃。」

  青娘也是笑,洗乾淨了手,繼續去和起了面。

  「姐,你說,我和冠秋哥的事兒能成不?」慧娘端著碗湊到了姐姐面前,小聲吐出了一句話來。

  青娘一怔,十分認真地與妹妹說道,「慧娘,聽爹娘的話,不要自己折騰,女孩兒家名節重要的。」

  慧娘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了,青娘心裡有些亂,還想再說些什麼話來勸勸妹妹,就聽院子裡傳來了丈夫的腳步聲,很快,姐妹倆都是看見了那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姐夫。」慧娘囫圇吞棗地咽下了嘴裡的肉,將手中的碗放了下來。

  裴顯峰點了點頭,他手裡還帶著兩包點心,看見慧娘,遂是將其中一包遞在了慧娘面前,道了句,「帶回去吃。」


  「謝謝姐夫。」慧娘將那包點心接過,見裴顯峰迴來,也沒在姐姐家多留,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裴家。

  待慧娘走後,青娘上前將肉和飯盛起,端到了裴顯峰面前,「餓了吧,快些吃飯吧。」

  裴顯峰卻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自己身邊坐下。

  「我想在馬場附近租一間院子,把你接到城裡。」裴顯峰摩挲著她的手,看著青娘的眼睛說道。

  「去城裡?」青娘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嗯,進了城,我白天在馬場,晚上就可以回來陪你。」裴顯峰的聲音溫和,一想著自己回城後又要將青娘一個人丟下,她身子又不好,實在是不放心。

  更何況,自從他將自己的身份坦白後,青娘雖然不說,可他也曉得她心裡定是會胡思亂想的,將她接到身邊,免得她瞎想不說,就連看病也能夠方便些。

  「可城裡的房子,租金會很貴吧?」青娘有些擔心。

  「不貴,咱們不用住太大的屋子,一個月一兩多的銀子也就夠了。」裴顯峰安慰道。

  「可是……」青娘猶豫著,「鋪子裡多多少少還能做些生意,我和杏兒一起也能掙點銀子,若進了城,可不耽誤了?」

  見青娘顧念著這些,裴顯峰微微笑了,他攬緊了青娘的腰,溫和而低沉地告訴她,「掙銀子是我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把身子養好。」

  「青娘,跟我進城吧。」裴顯峰俯下身,輕輕地抵上她的額角,「我希望每天都能看見你。」

  青娘迎上了他的視線,一顆心變得很柔軟,她微微笑了,與他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見青娘點頭,裴顯峰黑眸一亮,他也是笑了,在青娘的額角處親了親,兩人彼此依偎著,道不盡的繾綣與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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