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令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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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一趟掛了個名,一切都還挺順利,這邊也大多是退伍兵,裴遠征感覺親切,他又是來幫忙的,大家互相配合,很快就辦完了事情。

  裴遠征帶著阮念念一路遊玩回到京市,回來的時候陸政委和李晴正在家愉快的含飴弄孫。

  除了他們,還有陸知恩。

  「知恩吶,那章叔叔家的女兒你還有啥不滿意的?人品好性格也好,配你這木頭疙瘩是綽綽有餘了吧?」

  李晴給星星餵著飯,不停地對著陸知恩絮絮叨叨。

  正在教點點玩推理遊戲的陸知恩充耳不聞,等李晴說完了,他才來一句:「媽,能讓遠征哥再生一個,把點點給我養媽?我不想娶媳婦了,昨天那個太聒噪了,吵得耳膜疼。」

  李晴被氣得一個倒仰,好想抽他一頓啊!

  這次回來京市,除了接兩個孩子回去,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裴遠征的親生母親的事情。

  也是他這麼多年心裡頭的一個結。

  再次跟陸政委說起時,陸政委沒有再推脫,只是說:「我帶你去看她的現狀,但是更多的,我也無能為力,等你以後能力更大了再去做吧。」

  「我不會衝動的。」裴遠征握了握拳頭,這麼說似乎是對陸政委的承諾,又好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衝動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不但解決不了,還容易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兩天後,陸政委和李晴帶著裴遠征和阮念念參加了一次宴會,宴會看起來絲毫不鋪張,裡面的人穿著都是舒適得體為主。

  阮念念和李晴一出現就受到了全場夫人的關注,實在是這衣服樣式好看又大方,讓不少人都動了心。

  有與李晴交好的夫人就走了過來寒暄,「陸夫人,這位是?」

  「我們家老陸,以前在部隊不是收了個乾兒子嘛,這次過來看我們,這是我兒媳婦,念念,這位是劉阿姨,問好。」

  阮念念禮貌問好:「劉阿姨好。」

  寒暄幾句之後,李晴把阮念念給介紹了出去,才終於說到衣服的話題上,一聽說衣服是阮念念服裝店裡自行製作的,都羨慕的不得了。

  「這上面的刺繡,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手藝,這花繡上去就跟真花貼上去了一樣,怎麼這麼好看。」

  「可不是,陸夫人,你可不能藏私,得讓你這兒媳婦給我們都安排上。」

  生意上門,阮念念自然不會拒絕,從包里取出成衣店的名片一人一張發了出去,「各位阿姨,這是我們店裡的地址和電話號碼,我們暫時還沒有把店開到京市來,但是可以電話預定,成衣制好匯款,收到匯款單寄出成衣。」

  這聽起來好像也不錯,不過多等幾日,反正她們也不缺那點時間,紛紛把名片收了,準備回頭打電話去下訂單。

  宴會進行到一半,一位高冷婦人側後方跟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婦人在前面不管不顧地走,男孩在後面抿著唇追。

  婦人走到一個位置坐下,目不斜視,思想似乎完全放空了,旁邊的男孩跟她說了好幾句話她都沒理。

  男孩失落地在她旁邊坐下,不一會又跑到一邊去拿東西吃。

  「念念,就是她,她叫令寶珠,是令家這一輩甚至下一輩唯一的女兒,以前是一名軍醫,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銀針,軍功章比我們家老陸都還多得多。」

  「她就是遠征的親生母親,當年,令家為了帶走她,拿遠征的性命做威脅,她不得已跟了回來,回來之後沒多久,就被令家嫁給了現在的夫家聯姻,那個男孩,就是她後來生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她幾乎是無視這個孩子的,生下他就跟完成任務一樣。」

  阮念念看信的時候大概猜到了她這位婆婆的情況,跟她所猜想的對上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這位婆婆看著很不好接近的模樣。

  「不敢靠近了?」李晴問了一句。

  阮念念搖頭,「我只是在想,怎麼跟她打個招呼不顯得突破。」

  「你跟著我,看我的,隨機應變。」李晴交代一聲,就讓阮念念挽著她的手一起往令寶珠那邊走。

  原本還在放空自己的令寶珠看到走向自己的二人突然驚醒,皺起了眉頭。

  圈裡誰人不知,這位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一言不合能讓人動彈不得的那種。

  看到阮念念二人還在靠近,令寶珠打算出聲警告了,誰知李晴竟然雙眼向上一翻暈了過去。


  「呀!阿姨,阿姨您怎麼了?」阮念念驚慌失措地扶著李晴,著急的眼神看向四周的人不似作假。

  在李晴昏過去的時候,令寶珠的眼神變了,她迅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跑到阮念念和李晴面前,不費吹灰之力打橫抱起李晴,給阮念念丟下一句話,「跟我過來。」

  阮念念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趕緊跟上。

  其他人都傻眼了,這就搭上了?

  令寶珠抱著李晴,來到一間空的待客室,將她放在床上,拉著她的手給她把脈,把完眼神糾結,「別裝了,眼珠子一直在轉,一點都不像。」

  她說完,李晴就睜開了眼睛,神色坦然,完全沒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直率地說:「我們確實找你有事。」

  李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令寶珠,好像怎麼稱呼都不合適,所以乾脆就不稱呼了。

  「剛好,我給你把了下脈,你也有事。」令寶珠認真地看著李晴,「你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你知道嗎?」

  看李晴的神色,她顯然是不知道的,令寶珠直接就跟她說:「你這個年齡,要孩子身體遭不住,我的建議是,流了吧,至於你是要還是不要,我無權干涉,好了,說說你們的事吧。」

  令寶珠居然還是個外表高冷內心溫暖的人,阮念念心裡的緊張緩解了幾分。

  「是這樣的,或許我的身份會有點驚嚇到您,我們也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我們出現在您的生活中,但是既然我們知道了您的存在,那就肯定是要來告訴您一下的。」

  阮念念前面做了一個鋪墊,她看著令寶珠從始至終淡然的神色,拿不準她是已經完全忘記裴遠征這個兒子了,還是沒猜出她話里的意思。

  她也沒有繞彎子,乾脆地就說:「我是裴……」

  該說裴遠征嗎?阮念念頓了一下,這個名字,是一脈相承的,令寶珠的丈夫,也叫裴遠征。

  她於是換了個說法,「這麼跟您說吧,我丈夫現在的名字,叫做裴遠征,這是他入伍後改的名字,您還記得他嗎?」

  聽到「裴遠征」這個名字,令寶珠清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批裂痕,急切的目光逐漸瀰漫在雙眸里,「你,你說什麼?」

  她從床邊站起來,拉著阮念念的手上下打量,眼神犀利,「你真是裴遠征的媳婦?」

  「自然,如假包換。」阮念念並不懼怕她的目光,更威嚴的她都見過。

  緊接著,她就看到這位清冷美人的眼睛瞪大著,兩滴淚水從她的眼中驀然滑落,「他,還好嗎?」

  「他很好。」感受到令寶珠的手一瞬間冰冷,阮念念溫熱的手握住她的,將身體的溫度傳遞過去。

  令寶珠取出一方帕子,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是我失態了,你們過得好就行了,不用來找我,我如今,不過是囚籠中的一隻鳥罷了,看著光鮮亮麗,實則沒有半分自由。」

  她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好,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掙開阮念念的手!

  心裡一陣陣的疼,阮念念接著她的話說:「他之前過的也不好,他的養母在他幼年的時候,對他非打即罵,不讓他吃飽飯,還好他有個哥哥對他還不錯,不然怕是活不到這麼大了,就連後來他去當兵,每個月的津貼也被養母捏在手裡,分家更是一分錢都沒有給他。」

  手被緊緊的握住,握的有幾分痛了,阮念念依舊沒有鬆開。

  溫柔地又說了一句:「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們也是在他養母去世的時候才知道您的存在的,他現在雖然過得很好,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心裡頭一直念著您,您方便見他一面嗎?一面就好。」

  如果他們母子還有緣分,接下來見的自然就不是這一面而已。

  但如果他們緣分盡了,裴遠征註定沒辦法與令寶珠相認,他們夫妻二人也會釋懷。

  這種事知道與不知道是完全不一樣的。

  半小時後,三個女人整理衣衫從會客室出來,阮念念依舊攙扶著李晴的手,這次卻是走在李晴和令寶珠中間。

  「令夫人,您要是實在喜歡,等今天宴會結束可以來陸家尋我,我現在就住在陸家,一定做出我們的設計師設計出能讓您滿意的裙子。」

  令寶珠對談論這些有些不在行,她點了點頭,又覺得點頭的動作對兒媳婦來說太過冷淡了。

  她說:「那好,我明天就去找你,我要做的裙子,一定得保證至少有你們身上的衣服這樣的質量。」

  「這是當然的,您放心好了,今天我阿姨的事也多謝您了。」

  「舉手之勞罷了。」令寶珠沖她們揮了揮手,讓她們去一邊,自己則又坐回原位,繼續放空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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