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你們是想成為公社的蛀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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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書記被氣笑了,到底也沒捨得追究,好聲好氣地安撫了一番,又隔著紗布看了他的傷口。

  赤腳大夫說兩天換一次藥,就算他針縫的再好,也還有血滲出來沾在紗布上,等換藥的時候得把黏連在紗布上的皮肉分開,到時候肯定特別痛。

  現在就算是隔著紗布都能看出來傷口的兇險程度。

  彭書記又跟他了解了一遍過程,聽得很是氣憤。

  一個女知青,尾隨一個有媳婦的男人上山,說沒有圖謀不軌誰信啊?不管是圖色還是圖財,都已經觸碰到彭書記的底線了。

  「青剛同志,好好養著,明天下午我再來看你。」

  了解完情況,彭書記當即決定先回公社。

  裴青山要送,彭書記沒讓。

  他說當官就是要給民便利,如果還要給人民群眾製造麻煩,那他這個書記還不如回家種地。

  沒辦法,在彭書記的堅持下,裴青山只送他到了門口,看著他騎自行車離開,之後他轉身又走回了屋裡。

  他得問問裴遠征對於他去公社這件事的看法。

  彭書記的意思很明顯,想在公社培植自己的勢力,讓這個公社能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各項決策能令行禁止,不至於跟他唱反調。

  在這個前提下,彭書記走的時候一定會幫他爭取成為公社書記,不論用什麼方法。

  要掌握一個公社,最好的辦法就是公社書記是自己人。

  他轉回裴青剛房間的時候,裴遠征已經不在那裡了,囑咐了裴青剛讓他好好養傷,裴青山就出來去敲裴遠征的房門。

  裴遠征正跟阮念念在屋裡說著話。

  「待會青山哥要來找我們,彭書記想提攜他去公社當自己人培養。」

  阮念念眸子亮晶晶:「好事啊,青山哥要是成了公社書記,咱們的革命根據地就穩妥了,正好依託咱們的場子和越來越雄厚的財力,青山哥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公社裡立足,互相倚靠,互為依託。」

  「嗯,媳婦兒你說的對。」裴遠征剛剛還在想怎麼跟裴青山說好,現在有了現成的話可以現套了,他媳婦兒不愧是能拿筆桿子的。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裴遠征去開了門,果然是裴青山。

  裴遠征沒出去,請了他進來屋裡坐,「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進來說吧,我剛剛跟我媳婦兒說了這個事,我們都挺同意你去公社發展的。」

  阮念念幫腔,「是啊,青山哥,如果你是來問我們的意見,我們肯定是希望你去公社甚至更高的層次發展的。」

  他們夫妻倆沒有隻從裴青山自身的角度分析,而是把他們之間的依存關係,他去公社之後互相之間能有什麼助力都剖析得清楚明白。

  裴青山其實心裡也早就有了主意,他只是想再聽一遍裴遠征夫妻倆的意見安安心而已。

  既然他們都這麼支持,那這條路肯定就差不了。

  「好,彭書記今天的態度,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最快明天,應該就會找我說這個事,我估計去公社應該是補之前那個會計的缺。」

  至於怎麼以最快的速度升到彭書記希望他在的位置,彭書記會幫他做最好的安排。

  這就是對自己人的扶持。

  也是為他以後提出政策的實施埋下助力。

  裴青山諮詢完,心裡也打定了主意。

  而且現在整個村子的經濟命脈幾乎都握在了裴遠征手裡,村裡有三分之一的壯勞力指著他發工錢過日子,剩下三分之二誰就敢說未來不會有求到裴遠征頭上的時候?

  除了男人,村裡的婦人偶爾幫阮念念做工就能獲得豐厚的報酬,哪個婦人不想跟裴家幾個妯娌搞好關係,讓她們有活乾的時候不要忘了自己?

  所以裴青山理所當然的就在想,等他去了公社,大隊長的位置最好就是由他媳婦劉萍來擔任。

  劉萍也是部隊出身,真論起能力來,不比他差什麼,甚至有時候比他還更果決,處理事情更細心。

  如果是劉萍來當大隊長,一定不比他差。

  回到家,裴青山跟劉萍提了這個事。

  劉萍淡定地說:「當初咱倆競選大隊長的時候,你就比我高一票,投你的人還大多數是因為我是女人,你多出的那一票,是我讓張大哥給你投的。」


  張大哥就是她前面病死的那個丈夫。

  她以前,真的是從各方各面都在維護裴青山,為了他做了太多太多自己都覺得在作踐自己的事情。

  可是她沒有辦法,愛得太深沉了,輕易不能掙脫愛情的牢籠,那時候一心只想著他。

  如果讓她再選一次,她一定會選成為大隊長,而不是在裴青山背後默默奉獻自己。

  男人嘛,其實得到了也就那樣。

  如果問她愛不愛,其實是還愛的,但是已經沒有了當初飛蛾撲火的熱情了,她更多的會想到自己。

  當年華老去,激情不再,她和裴青山還能維持當初那麼熱烈的感情嗎?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僅剩下的可能只有親情,更甚至是冷漠。

  只有兩個人都在不斷進步,不斷為了前途努力,他們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新鮮感,當裴青山察覺到她也並不是原地踏步之後,會有一種抓握不住的危機感。

  阮念念在她還沒有跟裴青山結婚的時候就告訴過她,新鮮感和危機感是讓男人永遠不會失去熱情的秘籍。

  且不說裴青山和劉萍之間會再度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另一頭的裴遠征這時候正抱著自家媳婦兒不鬆手。

  「媳婦兒,你怎麼這麼厲害?」他蹭著阮念念的脖子,隱隱的聞到一股她頸間傳出的淡淡雪花膏香味。

  是真的很好聞,可惜應該剩的不多了,這種特殊時期也不好弄來,回頭等風波過去了再買吧。

  阮念念笑而不語。

  厲害嗎?

  很多東西都是跟幾十年後的裴遠征學的,給他時間,他會更厲害。

  阮念念現在教他的東西,不過是幾十年後的他當年沒有打好的基礎。

  現在地基打牢了,再加上夫妻倆的相互扶持,裴遠征一定會走得比上輩子更遠!

  她摸了摸凸起的腹部,嘆了口氣,「老公,你說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惦記岳父岳母那邊了吧?」裴遠征鬆開她,眼神里有著心疼和抱歉,「是我忘記跟你說了,我之前給岳父打過電話,他說那邊一切都好,甚至比我們這裡都還要穩定。」

  阮念念皺起了眉頭,「那為什麼,我們這裡會有那一波混亂呢?」

  上輩子可沒有裴遠征和裴青剛的輪值,也沒有翟立崗的助力,公社可是實實在在地經歷了一場時間不短的風波。

  「我猜,是場子的原因。」裴遠征說:「我太高調了,且還有彭書記即將升遷的事情惹了別人的眼,不單單是針對我們來的。」

  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裴遠征沒有分析下去,畢竟阮念念現在是雙身子,如果嚇到她了他會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巴子。

  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不知道這場動亂跟政委那邊有沒有關係。

  第二天彭書記帶了三個幹事直奔裴遠征家裡去看裴青剛。

  「你們看看,這位相親都被傷害成這樣了,還能上工賺工分嗎?恢復期得耽誤多久?少了這麼多工分,家裡還要不要吃飯?」

  彭書記說得痛心疾首。

  三個幹事裡頭有一個是派出所的幹事,跟裴青剛別提多熟了,合作過許多次。

  現在聽著彭書記一張嘴就瞎說,他忍不住嘴角抽搐,裴青剛哪裡還需要上工來賺飯吃?

  但是他不敢說,他只是個小幹事,他們領導都不敢反駁彭書記,被罵也只有低頭聽著的份。

  他還算好的,那兩個知青辦的幹事被訓得面紅耳赤,心裡也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感。

  昨天就是他們各種推脫,用那一套「反正人沒事」的理論把裴青山往外推的。

  彭書記猶覺得不解氣,繼續開訓,「你們知不知道,群眾可能因為你們一次推諉艱難度日,不能為群眾做實事,你們處在這個位置就是浪費國家資源,浪費咱們公社的資源,你們是想成為公社的蛀蟲嗎?」

  「彭書記,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給裴青剛同志道歉,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本著求真務實的精神找出真相,還裴青剛同志一個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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