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好心的老婆婆
老婆婆呵呵笑笑說：「說起來很簡單，但是不容易辦到啊。」
姑奶奶一聽不容易辦到越發慌張了，哀求道：「我的好大娘，俺是一個家裡孩子一大堆，牲畜一大群的窮苦女人，你要跟我要錢我還真沒有。求大娘行行好可別難為我，帶我出去吧，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報答大娘您……我別的本事沒有，蒸得一手好饃饃，又喧騰又筋道，大娘要是不嫌棄我明個就蒸一鍋給您送過來……」
老婆婆又是呵呵笑笑說：「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東西，我也沒想難為你，我叫你答應我的條件是，你出去後別說今個的事兒，別說在這個老林子裡遇到我就是了。」
「啊，就這？」姑奶奶難以置信地問。
老婆婆笑笑說：「就這。」
姑奶奶連忙發誓說：「你放心吧大娘，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嘴嚴，不要俺說俺死也不會說，俺要是說了就讓俺爛舌頭壞牙齒裂嘴唇，那嘴唇裂的像孩子嘴那麼大……」
「哎呦呦別說了閨女，別說了，走吧走吧。」
老婆婆說著擎著手裡的燈轉身往外走，姑奶奶就趕緊挎著籃子緊跟在她後面。
看來老婆婆對這裡可真是熟啊，在樹棵密集，雜草叢生的林子裡走起路來，真如風過田野般無阻無攔的輕快，就連年紀輕輕的姑奶奶都趕不上。
姑奶奶不得不氣喘吁吁地央求她：「大娘，您走慢點好不，我攆不上您哩。」
老婆婆好像忽地想起來了，就立刻停下，呵呵笑著跟姑奶奶道歉：「看看，我光顧著自己走，忘了你不熟悉這裡了。我就等等你，咱慢點走吧。」
老婆婆看著姑奶奶挎著一大籃子草就問她：「你這麼費力跑到這裡割草是餵啥牲畜吃啊？」
姑奶奶聽了就嘆了口氣說：「唉，大娘，俺家的牲口昨個下小牛犢了，死活不吃草了，餵它麩子也不吃，給它熬玉米粥也不喝。哎呀，可急死俺兩口子了。
大娘，這牲口可是一家人家的寶，十多畝地都指著它出力吶，咱可不能虧了它。
可是這不今年天旱，一立秋地里的草都被旱的又黃又蔫，那草梗子裡都像半乾的柴禾，嚼也嚼不動，牲口不想吃也正常。
俺去年不是來求過槐仙娘娘嗎，看見這裡的草草又肥又嫩，就大著膽子來這裡割草了，想著就在林子邊上割，不敢往裡走，誰知見這草越往裡割越嫩，我就不知不覺走到裡頭了，這不，就迷路了……」
老婆婆笑著點點頭，說知道了。
但是姑奶奶像所有的勞苦婦女一樣，一說起自己家的煩惱事就剎不住了，邊走邊跟老婆婆絮絮聒聒地說起家裡的煩心事來。
那個老婆婆一直耐心地聽著，忽然停住步子看著姑奶奶輕輕地問：「閨女，知道你家裡為啥那麼多煩心事兒不？」
姑奶奶忽然怔住了，一臉疑惑地看著老婆婆慈祥的臉等著她的答案。
老婆婆並沒有給她答案，而是問她：「你家院子多久掃一遍？」
姑奶奶不知道老婆婆為啥問這個，但她使勁回憶她上次掃院子的時間，但還真沒想起來，因為要不是上次牲口拉肚子，把一泡一泡的稀屎灑得滿院子都是，她還不掃呢。
她覺得不好意思了，就含含糊糊地撒謊說：「五六天掃一次吧。」
「那屋裡的地呢？」老婆婆又問。
「屋裡？屋裡也是吧？」姑奶奶開始臉發燒了。
以前她從來不會為自己不掃地羞愧，誰家天天掃地呀，不都是湊合著過。
老婆婆又問：「家裡的家具了鍋碗瓢盆都規規矩矩的擱在該擱的地兒嗎？桌子腿沒斷吧？櫥子上的門環沒掉吧？出門時把鍋蓋蓋了吧？把一家人的鞋都成雙的擺正了嗎……」
姑奶奶被問得汗都往下流了，想著家裡那一片狼藉她都羞於回答。
老婆婆見她的神情，馬上明白了，就面色嚴肅地問她：「閨女，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家裡越亂，這日子就過的越糟？這大人孩子出門就越愛出岔子？今個磕著明兒個碰著的，今攤上這事兒明個攤上那事的？是這個理吧？」
姑奶奶咀嚼著她的話，還不太明白。
老婆婆就說了下面這一番話：「我給你說閨女，一個家裡的所有一切都牽扯著一家人的命運和靈魂，你要想把日子過好，首先得把家裡收拾好，你要想日子過得順，就得把鍋碗瓢盆衣裳鞋襪都理順。
你要想出門平平安安就得把家裡整飭的規規矩矩，家裡，每一件物件都連著人的身體啊。」
姑奶奶活三十多歲了頭一回聽到這個說法，一時僵住了。
老婆婆說：「我看你沒聽懂閨女。那我就跟你打個比方，比如說你男人出去趕集腿給磕破了，那你回家仔細看吧，不是家裡一張桌子的腿鬆了就是一個櫥子的拉環掉了；如果你哪天出去丟東西了，那你也回家看看，準時出門時沒把鍋蓋蓋上；要是你孩子在外面磕流血了，絆倒了，那你肯定打雞罵狗了……」
老婆婆這番話令姑奶奶頓時醍醐灌頂般透亮了，好像確實是這樣啊！
自己邋遢，從不收拾打掃家裡，一家大人孩子是從沒消停過，這個病那個痛，這個磕著那個碰著丟東掉西……原因竟然是自己邋遢？
但姑奶奶那顆剛透亮的心忽然又被遮住了，這不純粹老年人瞎說嘛，我才不相信這個哩。照她說這麼說把家裡收拾好了就不出事了，那啥也別幹了，光在家收拾攤子吧。
哼，還是去地里多割把草牲口有的吃，把莊稼種好了有糧食吃，多做點針線活一家子有鞋穿……
姑奶奶雖然心裡不服，但嘴上還是附和著老婆婆的話，畢竟用著人家嘛，得投其所好。
說著說著姑奶奶就看到前邊有亮光了，那是老槐樹林子外面微微的月光，說明就要出槐樹林子了。
姑奶奶長吐一口氣，合上手念叨一句：「謝謝老神靈爺，謝謝槐仙娘娘……」
念叨完馬上覺醒了：怎麼又感謝老神靈爺又感謝槐仙娘娘的，是這個老大娘把我從槐樹林子裡領出來的呀。
姑奶奶連忙給老婆婆作揖道謝。
那個老婆婆一直笑吟吟的臉這時猛地收斂了，正色跟她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兒，不能說見到我了，我在這裡清靜慣了，不想有人來打攪我。」
姑奶奶再次保證一定不會說，讓老婆婆放心好了。
那個老婆婆就又慈祥一笑說：「那你回家吧。」
說罷一揮手，手裡的燈滅了，她也不見了。
姑奶奶呆呆地站在林子邊，看著身後漆黑的槐樹林子，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姑奶奶一聽不容易辦到越發慌張了，哀求道：「我的好大娘，俺是一個家裡孩子一大堆，牲畜一大群的窮苦女人，你要跟我要錢我還真沒有。求大娘行行好可別難為我，帶我出去吧，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報答大娘您……我別的本事沒有，蒸得一手好饃饃，又喧騰又筋道，大娘要是不嫌棄我明個就蒸一鍋給您送過來……」
老婆婆又是呵呵笑笑說：「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東西，我也沒想難為你，我叫你答應我的條件是，你出去後別說今個的事兒，別說在這個老林子裡遇到我就是了。」
「啊，就這？」姑奶奶難以置信地問。
老婆婆笑笑說：「就這。」
姑奶奶連忙發誓說：「你放心吧大娘，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嘴嚴，不要俺說俺死也不會說，俺要是說了就讓俺爛舌頭壞牙齒裂嘴唇，那嘴唇裂的像孩子嘴那麼大……」
「哎呦呦別說了閨女，別說了，走吧走吧。」
老婆婆說著擎著手裡的燈轉身往外走，姑奶奶就趕緊挎著籃子緊跟在她後面。
看來老婆婆對這裡可真是熟啊，在樹棵密集，雜草叢生的林子裡走起路來，真如風過田野般無阻無攔的輕快，就連年紀輕輕的姑奶奶都趕不上。
姑奶奶不得不氣喘吁吁地央求她：「大娘，您走慢點好不，我攆不上您哩。」
老婆婆好像忽地想起來了，就立刻停下，呵呵笑著跟姑奶奶道歉：「看看，我光顧著自己走，忘了你不熟悉這裡了。我就等等你，咱慢點走吧。」
老婆婆看著姑奶奶挎著一大籃子草就問她：「你這麼費力跑到這裡割草是餵啥牲畜吃啊？」
姑奶奶聽了就嘆了口氣說：「唉，大娘，俺家的牲口昨個下小牛犢了，死活不吃草了，餵它麩子也不吃，給它熬玉米粥也不喝。哎呀，可急死俺兩口子了。
大娘，這牲口可是一家人家的寶，十多畝地都指著它出力吶，咱可不能虧了它。
可是這不今年天旱，一立秋地里的草都被旱的又黃又蔫，那草梗子裡都像半乾的柴禾，嚼也嚼不動，牲口不想吃也正常。
俺去年不是來求過槐仙娘娘嗎，看見這裡的草草又肥又嫩，就大著膽子來這裡割草了，想著就在林子邊上割，不敢往裡走，誰知見這草越往裡割越嫩，我就不知不覺走到裡頭了，這不，就迷路了……」
老婆婆笑著點點頭，說知道了。
但是姑奶奶像所有的勞苦婦女一樣，一說起自己家的煩惱事就剎不住了，邊走邊跟老婆婆絮絮聒聒地說起家裡的煩心事來。
那個老婆婆一直耐心地聽著，忽然停住步子看著姑奶奶輕輕地問：「閨女，知道你家裡為啥那麼多煩心事兒不？」
姑奶奶忽然怔住了，一臉疑惑地看著老婆婆慈祥的臉等著她的答案。
老婆婆並沒有給她答案，而是問她：「你家院子多久掃一遍？」
姑奶奶不知道老婆婆為啥問這個，但她使勁回憶她上次掃院子的時間，但還真沒想起來，因為要不是上次牲口拉肚子，把一泡一泡的稀屎灑得滿院子都是，她還不掃呢。
她覺得不好意思了，就含含糊糊地撒謊說：「五六天掃一次吧。」
「那屋裡的地呢？」老婆婆又問。
「屋裡？屋裡也是吧？」姑奶奶開始臉發燒了。
以前她從來不會為自己不掃地羞愧，誰家天天掃地呀，不都是湊合著過。
老婆婆又問：「家裡的家具了鍋碗瓢盆都規規矩矩的擱在該擱的地兒嗎？桌子腿沒斷吧？櫥子上的門環沒掉吧？出門時把鍋蓋蓋了吧？把一家人的鞋都成雙的擺正了嗎……」
姑奶奶被問得汗都往下流了，想著家裡那一片狼藉她都羞於回答。
老婆婆見她的神情，馬上明白了，就面色嚴肅地問她：「閨女，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家裡越亂，這日子就過的越糟？這大人孩子出門就越愛出岔子？今個磕著明兒個碰著的，今攤上這事兒明個攤上那事的？是這個理吧？」
姑奶奶咀嚼著她的話，還不太明白。
老婆婆就說了下面這一番話：「我給你說閨女，一個家裡的所有一切都牽扯著一家人的命運和靈魂，你要想把日子過好，首先得把家裡收拾好，你要想日子過得順，就得把鍋碗瓢盆衣裳鞋襪都理順。
你要想出門平平安安就得把家裡整飭的規規矩矩，家裡，每一件物件都連著人的身體啊。」
姑奶奶活三十多歲了頭一回聽到這個說法，一時僵住了。
老婆婆說：「我看你沒聽懂閨女。那我就跟你打個比方，比如說你男人出去趕集腿給磕破了，那你回家仔細看吧，不是家裡一張桌子的腿鬆了就是一個櫥子的拉環掉了；如果你哪天出去丟東西了，那你也回家看看，準時出門時沒把鍋蓋蓋上；要是你孩子在外面磕流血了，絆倒了，那你肯定打雞罵狗了……」
老婆婆這番話令姑奶奶頓時醍醐灌頂般透亮了，好像確實是這樣啊！
自己邋遢，從不收拾打掃家裡，一家大人孩子是從沒消停過，這個病那個痛，這個磕著那個碰著丟東掉西……原因竟然是自己邋遢？
但姑奶奶那顆剛透亮的心忽然又被遮住了，這不純粹老年人瞎說嘛，我才不相信這個哩。照她說這麼說把家裡收拾好了就不出事了，那啥也別幹了，光在家收拾攤子吧。
哼，還是去地里多割把草牲口有的吃，把莊稼種好了有糧食吃，多做點針線活一家子有鞋穿……
姑奶奶雖然心裡不服，但嘴上還是附和著老婆婆的話，畢竟用著人家嘛，得投其所好。
說著說著姑奶奶就看到前邊有亮光了，那是老槐樹林子外面微微的月光，說明就要出槐樹林子了。
姑奶奶長吐一口氣，合上手念叨一句：「謝謝老神靈爺，謝謝槐仙娘娘……」
念叨完馬上覺醒了：怎麼又感謝老神靈爺又感謝槐仙娘娘的，是這個老大娘把我從槐樹林子裡領出來的呀。
姑奶奶連忙給老婆婆作揖道謝。
那個老婆婆一直笑吟吟的臉這時猛地收斂了，正色跟她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兒，不能說見到我了，我在這裡清靜慣了，不想有人來打攪我。」
姑奶奶再次保證一定不會說，讓老婆婆放心好了。
那個老婆婆就又慈祥一笑說：「那你回家吧。」
說罷一揮手，手裡的燈滅了，她也不見了。
姑奶奶呆呆地站在林子邊，看著身後漆黑的槐樹林子，跟做了一場夢似的。